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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完美俊书生
    饶是燕北起得很早,搬家轻车简从,与同样搬家的水家仍是撞了个对头碰。

    水行舟异常高兴,跳下马车,扯着两个人直奔燕北的马车面前,深施了一礼。

    “国公爷,您搬到骊园来住了常言道,与虎同眠,皆是猛兽,与国公爷毗邻可着实折煞下官了,待安顿停当,下官立即带着梁举人和张举人叨扰一杯茶水可好”

    “不好。”马车车厢紧闭,里面传出了清冷的声音。

    水行舟丝毫不尴尬,自圆其道“今日喜迁新居,国公爷劳累也是当然,刚好一会儿絮儿带着两位公子去拜文殊菩萨,明日再到府上讨一碗温居酒也可。”

    “还是现在吧,明日无空希”车厢内再次清冷的答道。

    马车得得而起,两车交错,风轻轻吹起车帘,柳絮的双眼紧紧追随着马车移动,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布满青色胡茬儿的下巴,以及紧抿的浅色唇型,近一年未见,男子更加内敛了许多。光影交错,他,是否还是那个被自己用冻梨子砸中的、或是自己没有喊“三”便行动的少年吗

    梁生和张良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外地寒门举子,还没有参加殿试,未来仕途一片渺茫的情况下,突然受到了户部侍郎的青睐,不仅倍加礼遇,且好吃好喝好招待,被接进“西厢”别院中迎考。

    最让他们兴奋的是,水侍郎带着他们来到了国公爷府邸。

    殿试时皇帝陛下即兴出题问话,大齐尚武不尚文,很可能问当前战局的问题,国公爷对战事的论点,显然会让这些闭关造车的书生们茅塞顿开。

    两个书生完全抱着见偶像的心理来见燕北的,紧张的屁股只敢坐椅子的四分之一,端着茶盏的杯子,只敢吹着上面的茶沫,却不敢喝下一口。

    燕北淡然的看着两个学子,眼中似沉着深潭,似审视着二人。

    两个举子衣着相近,都是穿着当下最流行的淡灰色书生袍,头戴同色纶巾,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相较于张良偏木讷一些的长相,梁生的容貌可以用惊艳来形容,虽然长着大齐蠕型的国字脸,却丝毫不见冷硬,反倒让人有一种斯文的俊美,眼如黑曜,眉如朗月,整个人让人感觉如黄昏的阳光,让人眼前明亮却不刺眼。

    燕北轻眯了眯眼道“你叫梁生”

    梁生激动的答道“回锅国公爷,生姓娘梁名生,西良郡人”很简单的几句自我介绍,让梁生一字一顿的费了不少力气,可见,他的大齐话虽然会,但不精通,需要放缓放慢的一字一字的来,有种结巴的感觉。

    西良位于大齐最南陲,百年前由附属国转入,多是大齐国国民与之通婚,本来有着自己一套语言体系,与大齐语相融合后,虽有相通之处,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相当于现在的地方方言。

    燕北婉惜的摇了摇头道“皇帝陛下最不喜言论犹豫之人,你这样这三甲之列怕是难,留在京中供职就更”燕北大有一言难尽的意味。

    梁生顿时慌的一批,他不远万里来京,目的就是光宗耀祖,状元势在必得,留在京中作官更是势在必得。

    梁生忙恭敬施礼道“锅公丫,侬作办国公爷,我怎么办”

    这一句得很是流利,完完全全的西良话,声音也很动听,只是若不是西良人,根本就听不懂了。

    燕北眼色一亮,啧啧感叹道“这样流利就好很多,让陛下看到一个自信的西良才子。”

    梁生喜上眉稍,较为温润的脸色,竟似惊艳了岁月一般夺目。

    水行舟同情的看了一眼梁生,后者则如捡到了宝一般窍喜,对国公爷千恩万谢着。

    燕北挑眉看向张良,问道“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家承几何”

    张良站起,忙深施一礼答道“回国公爷,学生闽南郡人,世代耕读世家,父亲南旗县书院教书先生。去年万寿节闽南郡进献的万寿图,便是家父晋献的主意,并参与了万寿图的写作。”

    哦。燕北挑了挑眉,沉吟道“那幅万寿图我知道,写的不错,引得龙心大悦,命翰林院拓了上百册于太子院,叫皇子和伴读们临摹使用。”

    张良脸色喜色尽现,自己父亲写的寿字图被当作范本使用,他自然与有荣焉。

    笑容未尽,却听燕北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如今又快到万寿节,本公闲来无事,向太子院借了本临摹的万寿图来誊写,意外发现第七千八百一十二个纂体寿字,了最下边一点儿,去年万寿节时,正值九王之乱之时,你这一点儿,是寓意着年份还是手足呢还是因为寿字过多、临摹之人眼花少了一点儿呢”

    张良脸上的喜色瞬间转化成了悲色,国公爷这哪里是与他探讨“寿”字少一点儿的问题,分明是探讨张家全家、闽南郡、南旗县大几十个官员及九族生死的问题,这一点儿追究下来,可以延伸成诅咒万岁爷短命,也可以延伸成讽刺万岁爷断了手足之情,无论哪一个,都是一个文字狱的开始,足以让上万若了脑袋。

    张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索性“扑通”一声跪在霖上,浑身发抖了。

    燕北却不合时夷笑了“万寿节为秋季,闽南郡正处雨季,相距京城又数千里,半路殷湿了丢了点儿也不定,任何理由皆有可能,你不必苛责。况且,万个寿字,无人会注意到那一个的。”

    燕北放松了,张良哪里敢放松,接下来的谈话全都心不在焉,回到“西厢”便直接病倒了,直到秋试前都没有痊愈,忍着痛上了金銮殿面圣更是一塌糊涂。

    这一趟拜会,两大举子兴高彩烈的去,蔫头耷脑的归来,唯一有收获的,便是水行舟,这一行下来,只会让水行舟对心底的猜测更加的笃定。

    第二日一早,水行舟带着几个子女去国安寺进香,特别邀请了梁生与张良,张良因身体不适没有去,梁生倒是忧心忡忡的跟着去了。

    国安寺位于山峦翠木之间,马车行至山脚便行不通了,众人只能徒步前校

    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走一阵歇一阵,柳絮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眼神向周围偷瞟了瞟,发现右侧的树林中,一条人影闪至其中,随即静寂无声。

    柳絮嘴角不由上扬,走到仍旧忧心忡忡的梁生面前道“这一路梁公子为何愁眉苦脸的莫不是为五日后的殿试忧心梁公子不是日日参加诗会的社论吗应该没有问题吧”

    梁生本来就垮的脸更加垮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四书六艺侬都不怕,侬就就、就担心皇帝皇帝听听不懂我我话”

    一个倾国倾城的温润公子,偏偏出来的话是方言,努力官话的样子,又像三岁丫丫学语的孩子一般可爱。

    柳絮强忍住笑,有心安慰道“你是唯一一个西良郡进入殿试的举子,而西良又占着大齐国两成以上的人口,你已经是西良饶骄傲了,皇帝也知道你们学官话的苦衷,你,慢慢学不着急就好。”

    梁生笃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不不行,皇帝最最最讨厌犹疑之、之、之人,我、还、还是、西、西良、良话的好、好,然后、然后将、的话、写、写下来就好”

    为了验证自己行为的正确性,梁生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本子,柳絮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将宣纸裁成了巴掌大。

    这对于木讷的梁生倒是个难得的新潮思想,柳絮刚要夸奖,在看到梁生陆续从袖口里掏出的狼毫毛笔以及墨石和观台时,默默的将夸奖的话生吞了回去,这个梁生,是要将笔墨纸砚随身携带了吗难怪袖口鼓鼓的很不一般。

    柳絮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铅笔递给了梁生道“给你这个吧,这是铅笔,拿着方便,写出来的字也。”

    梁生狐疑的接过来,尝试着在宣纸上写了字,发现细细的线条很是精巧,欣喜的笑了起来“捉个豪欺灭”兴奋的忘记了官话。

    柳絮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梁生在纸上工工整整的写道“这个好奇妙。”

    柳絮这才恍然,原来梁生是夸她送的东西呢。

    许是得了新奇的物件,梁生开心的像得了糖果的孩子,眼睛笑弯了,声音清脆了,就连步子也如风般轻快,柳絮等众人看着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梁生长相出众,才学上品,在西良郡当地应该是众女子倾慕的完美公子形象,可惜到了京城,只因官话的不好,将这个自信满满的书生给打击得够呛,连柳絮见了也心生一种婉惜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