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出发的日子。
这里到底不比机械世界,交通工具可以算得上是非常落后了。而对于本方世界的人来说,在夜晚中赶路几乎是找死的行为,不知道有多少凶兽在夜晚窥视着路上的生物,加上夜晚中暗之力对于野兽的加成,导致哪怕是白天温顺可爱的兔子,都能在夜晚给予人类致命一击。
尽管王的本职工作就是猎取凶兽,木作为草木祭祀也不会被普通动物近身,但夜晚行进终究要比圈地守卫麻烦许多。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木就起身准备出发。
撩开垂下的纱幔,月蔓忧心忡忡的将行囊再次打开,一板一眼的点着树木检查有没有遗失的物品。木则坐在一旁梳理头发整理衣衫。
来来回回数了最起码有三次,月蔓才松了口气。将行囊牢固的打了个结,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小声问道“那位还没来,需要去催一催么”
木整理头发的手顿了顿,眼眸低垂,片刻后他才轻声道“再等等吧。”
月蔓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但话题一开,周围又没有旁的人,她便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大人带上他真的好么”
木将双手放下,坐在床旁,扭头笑了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这段时间里,你也只说了一些基础的东西,不是么”
见木有心接话,月蔓轻松了许多。她忍不住嘟囔了几句“我刚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气息、灵力,什么都没有暴露。要不是他竟敢抬头盯着您瞧,我还发现不了端倪。您说,明明有能力掩饰自己不出问题,那为什么不自己私下行事,反而跳出来自曝身份呢说真的,我每次看到他一脸困惑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人看,我都觉得想不通。”
木轻笑一声“是啊,完全看不懂。”
月蔓喋喋不休的讲了好半天“就是说嘛您让我等他问起了再有选择的说,可他问都不问,这要怎么沟通也就是祈奉台那次我主动挑了话题,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想起顾新平时的状态,以及晚上递给他的装着圆球的小袋子,木难得的觉得有些头痛。
这种异世来客就像从不往来、互相不知道对方存在的两个国家,突然对方来访,一时之间自然判断不出他的意图。究竟是友好还是敌意,或是想要在本方世界掠夺资源,需要时间来鉴定。即便是顾新来时便说了什么拯救世界,但贸然相信对方的结果,往往不怎么合人心意。
在祈奉台出事之前,木是这么想的;而在那晚之后,木几乎是哭笑不得的确定了顾新的立场。
能驱散镇压浊恶之气的物品,木从未听闻过。所以那天祈奉台里,顾新与他联手,将阵眼内的浊恶之气尽数驱散那之后,他就一直对那圆球好奇的很。所以在拿到装有圆球的袋子之后,木便在神殿里独自一人研究过。而结果也足够惊心。
那颗圆球通体泛着淡淡的金光,放在手心的那一刻,木就心脏狂跳那是极为浓郁的朝明气息,浓郁到凝结成了外壳,将不知名的物体困于其中,凝成一颗圆球。
而当木想要仔细查看圆球内部之后,他第二天几乎是全部用来休息了,连行囊都是今天早上才匆忙准备的。
虽然神识一触即退,灵力也因此消耗的几近干涸,但木心中已有定论。
那被困在朝明气息内的,是一个世界。
这个结论让他休息的时候也心神慌乱,连带着对顾新也有了一丝佩服。这种东西都敢借予别人
“大人大人”
木回过神。月蔓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您还好么昨天便突然需要休息”
木笑着摇了摇头,心情不知怎么突然好了起来“无事。”
见他不再一副愣愣出神的模样,月蔓才放下心“那位还没来不然我让人去催一催”
木想了想,点头道“去吧。月亮即将落于天际,是时候出发了。”
“对了。”木叫住了往外走的月蔓,在月蔓回身的时候又停顿了片刻,才道“他如果不问,你便尽量主动些吧。”
月蔓呆了呆,不是要放着他么
虽然不清楚木为什么改了主意,但月蔓还是听话的行了一礼“是。那我去安排了。”
木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顾新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月蔓说着去叫人也一直没有回来。眼看着天色要亮起,木实在等不下去,便拿着包裹往殿外走,准备亲自去瞧瞧。
他还没出殿门,只走到第二道纱幔出,就见月蔓和顾新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木顿了脚步,等着顾新大喘着气在他面前撑着膝盖,显然是累极了。
顾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解释道“我,我来晚了。昨天睡得太迟”说完,神情很是忐忑的看着木。
心中很是感慨,木对顾新态度也转变了许多。不同于往日只是为了礼貌的微笑,他的笑容带了些真心实意“来了就好,也是时候出发了。”
顾新这才松了口气。
将自己的行囊拎起来,他笑着道“那我们就出发啦”
木还没答话,月蔓已经在后面嚷嚷道“等会等会我再给你们带些干粮”
木失笑,摇头道“不用忙了,时间到了。”
月蔓这才依依不舍的停了脚步,跟着他们两人出了祭祀神殿。
在神殿外面,王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他的身旁立着两只野兽,足有两人高,一看那健壮的四肢便知道是用来赶路的。一只通体白色,被洗的干干净净,宛若一团干净至极的雪;另一只则是纯黑,宛若从烧尽了的灰烬里打了滚一般漆黑,两只看上去极为般配。
看到那两只野兽,木就有些无奈,怎么还要争这个,跟个孩子一样。
他笑着摆手道“只有两只的话,我就跟顾新一匹,也省事。”
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实际上,他都没料到木还要带上顾新他以为那天顾新只是跟着木去通知的。
用犀利的目光瞪了顾新一会儿,王才哼了一声,沉声道“可以。东西准备好了么”
木由着侍从将行囊放在坐骑身上,微笑道“好了。”
“那便出发吧”王眼里带了一丝温情,回道,却又像是不经意一样瞥了一眼顾新。
木没有注意。他扭头问道“你会骑么不会的话,就坐在我身后吧。”
顾新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不会。”
“来吧。”木翻身上了白色的坐骑,微笑着拍了拍身后的位置。
顾新眼里划过了一丝什么,但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教人看不清楚。
王眯起了眼。
木以为他是害怕,又伸出手,安慰道“没事的。”
顾新神色不定的看着那只手,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去。
在两只手将要碰在一起时,王咳了声,让顾新的动作僵在原地。
像之前一样瞪他一眼,王严肃道“别磨叽了,要到时间了。”
顾新缩了缩,尴尬的笑了笑,爬上了后座。
王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哎呀,没想到我们的王居然还有这等观察力。真是出人意料啊”
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一道水幕,沿着墙壁流淌的水幕。在那水幕里,木的行动,从早到晚都被显示着。
除了水幕之外,这看起来极为空荡的房间内,还有一座冰冻的雕塑停放在屋子正中央。
那雕塑从下往上看,刻画的是一个人。从鞋子的样式、衣服的褶皱,到腿部的线条、脸部的细节,一切都显的那么完美,与真人毫无差异。
但与其说是雕塑,不如说是套着人的外壳。为了完美,套在外面的冰层薄的仿若蝉翼,仿佛一触即碎。可就是这么薄的冰层,内里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打不破。
没错,这个可怜的雕塑芯子,就是顾新。
遇见祈雨祭祀的那天晚上,顾新一开始就被他用水球困住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术法,明明在水里也能毫无阻碍的呼吸,冰层也一样。
将他困住之后,祈雨祭祀跟个神经错乱的病人一样在他面前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又自顾自的笑了另外半天,才像是恢复神智一样,将水球变成冰,带着他挪到了这个房间。
这已经不是病娇了是变态经过一天两夜之后,顾新很确定的鉴定了这个祈雨祭祀的属性。
因为将他运到房间后,那祈雨祭祀又像是犯病一样,嘴里叨叨着什么这样太难看,那人不喜欢,然后又去拿了刀具,面带微笑的开始切割冰球。
天知道顾新当时都以为要命丧于此了那刀又快又大,他就担心一个手滑,那刀就贴着他的脖子过去了
而听了这位祈雨祭祀一天两夜的叨叨后,顾新也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如水幕所示,祈雨祭祀要假扮成他,跟着木一起去葬神沼泽
“哎呀,水幕术的距离太短了。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不能跟你说话了,也不能把这些展现给你看真可惜啊”愉悦的声音从水幕处传来。
“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呀唉,这次跟大人去葬神沼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死。毕竟,这么乖的听众,真的很少呀”
“那,就这样咯”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结束,水幕上的画面也消失殆尽,只留下不断流淌的水。
如果不是被冰困着,顾新就要咬牙切齿的开骂了。
谁要做你的听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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