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称呼让阮晋文一怔,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莫名有一种眼熟“你是”
谈骁毕恭毕敬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谈骁。”
阮晋文任教将近三十年,带过的学生数不胜数,其中成绩出色和调皮捣蛋这两种类型的学生最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而将这两样完全占据了的谈骁,阮晋文始终记忆犹新。
其实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拯救颓废学生的故事。
谈骁高二上半学期中旬从京城转入苏中,彼时阮晋文才刚刚升任教导主任不久,手里还带着一个高考状元预备班。
谈骁办理入学手续的那天,校长亲自接待,将谈骁分到了阮晋文的班里,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他,只要不违法乱纪,谈骁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不要管。
当时的谈骁又胖又颓废,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对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校长知道一些内情,但是涉及谈骁的个人隐私,并没有过多对阮晋文透露,只是要求他保证谈骁在校期间的安全,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就好。
那个时候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这方面还不是十分看重,阮晋文大学辅修过心理学,多少能通过蛛丝马迹看出谈骁的一些问题。
苏中作为苏城最好的重点高中,学习还是挺卷的,从高一开始,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啃书本刷题,不学无术的人压根不会出现在这种环境里。
一天八节课再加两节晚自习,别人都在奋笔疾书争分夺秒,而谈骁却是全程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早趴在桌子上睡到晚,甚至连姿势都不变动。
他的存在当时在苏中算是一股“清流”。
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稳坐成绩榜倒数第一,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他沉默寡言不惹事。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谈骁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物理试卷,阮晋文恐怕真的会一直放任他堕落下去。
苏中虽然是市重点,但是放眼全国,最好的教师资源还是聚集在京城,谈骁的那张物理试卷,是京城顶尖高中印刷出来专供内部学生练习的习题册里的其中一张。
他没有详细作答,只是每道题简略地写了几个重要步骤,思路都是对的。
因为大概猜到谈骁的情况,阮晋文从来没有去刻意打听过谈骁的事情,那是第一次对这个学生产生好奇。
他研究生的同学正好在京城那所高中任教,他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试着询问了一下谈骁的事情。
同学对谈骁的了解也不多,只是说他之前成绩很好,家世不错,相貌也很出挑,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初升高是以甩开第二名将近四十分考进去的尖子生。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休学了一年,再然后家里人就给他办理了退学。
如果谈骁一直都是平平庸庸的状态,自身也不愿意努力,心理还有些疾病,阮晋文只需要看顾他的安全即可,但是他知道了谈骁耀眼的过往,便怎么都无法接受他的自我放逐。
他对谈骁在其他方面的关注突然多了起来,只要上他的课,谈骁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次数不下十遍,答不上来就抄书抄卷子,下课就把他拎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话。
后来激起了谈骁的叛逆心,上课不再睡觉,改成了逃课,他逃课有个最大的优点,只离开教室,不会离开学校,阮晋文的搜索范围能缩小很多。
由此,师生两人便开启了长久的拉锯战。
也不知道是阮晋文的“死缠烂打”管了用,还是谈骁终于自我醒悟了过来,到高二下学期末,他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
荒废了两年多的学业,再有天赋,也不能一夜之间回归巅峰,不过他能重拾希望,阮晋文就已经十足欣慰。
高三上学期末的八省联考,谈骁以710的高分成绩拿下第一,给阮晋文狠狠涨了面子。
谈骁只是暂时转学过来,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他的户籍地还是京城,势必要走。
只不过阮晋文没想到谈骁会走得那么突然,他第二天醒来,看到谈骁半夜给他发的一句谢谢,还有他放在家门口,用保温箱装着的一小箱薄荷生巧口味的冰激凌。
每一届学生的微信他都留着,刷一刷朋友圈偶尔了解一下学生们的近况,知道他们生活得不错,阮晋文也会与有荣焉。
唯独谈骁,他走后的第二年,阮晋文便没了他的消息,他来苏城读书的那两年,没交什么朋友,独来独往,阮晋文也没地方打听。
没想到,时隔快十年,阮晋文竟然在自己女儿家里看到了往日让他无比费心的学生。
更别提谈骁此刻还穿着居家睡衣,手里拿着一颗湿漉漉正在往下滴水的生菜,一副生活气息满满的模样。
许是这个事情的走向太过匪夷所思,阮晋文竟然一时间忘记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而是惊讶于他的变化“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
“妈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上的阮珥,趴在台阶栏杆上看见楼下的情形,满脸错愕“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卢绾也有些尴尬,女儿大了,谈恋爱交男朋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他们还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来之前也没想着提前打声招呼。
她正思索着用什么借口打破一下这个局面,谈骁已经放下生菜,上前过来接她和阮晋文手里的东西。
“阿姨,阮老师,东西给我吧。”谈骁淡定着神色,将阮晋文和卢绾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到厨房的流璃台上。
阮珥也回过神,她第一反应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幸亏睡一觉起来,她膨胀一晚上的胆子又缩了回去,换掉了那件不怎么良家的睡裙,不然碰到这种场面,她估计得原地自闭。
阮珥没想过要和谈骁地下恋,只不过他们昨晚才算是正式确定关系,告诉家里人,着实太早,今天突然被撞破,她毫无心理准备,又开始发挥鸵鸟本性。
蹬蹬蹬跑下来,观察了一下卢绾和阮晋文的表情
,见两人好像接受良好的样子,故作云淡风轻地扒着那堆包裹看了看“你们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吃什么吃9”阮晋文宕机的大脑终于重新连接,他脸一板,浓眉紧皱出一个“川”字,教导主任的严厉多年不减“都给我过来”
卢绾递给阮珥和谈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而跟上阮晋文。
“”
看着阮晋文跨进客厅的背影,阮珥蹭到谈骁身边,小声安慰“我爸只是看着凶,你别害怕,有我呢。”
“我不害怕。”谈骁为她的维护心口一暖,捏了捏她的掌心“你也别紧张。”
阮珥嘴硬道“我没紧张啊,谁紧张了,见我自己爸妈有什么可紧张的,我都多大了,交男朋友多正常啊”
她絮絮叨叨着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嘀嘀咕咕讲什么小话呢”阮晋文背着手,肃然地的眼神扫过去“过来到我面前来讲,让我也听听。”
典型的教导主任式发言。
阮珥腹诽一句,双手绞在身前,视死如归一样走过去。
谈骁找出杯子倒了两杯水,端到阮晋文和卢绾面前时,前者重重一哼。
自己女儿什么样他知道,只会煮个泡面选手,厨房对她来说就是个摆设,冲谈骁对这个厨房物品摆放位置的了解,一看就没少来。
“爸妈你们来这么早吃饭没”阮珥试图用迂回战术分散一部分火力,她边往沙发上坐边说“隔壁小吃街有家超好吃的生煎包,我请你们”
“都快中午了还吃什么早饭。”阮晋文一拍茶几,手指了下她“你给我站过去,让你坐了吗你就坐,嬉皮笑脸地没个正形。”
阮珥扁扁嘴,慢慢吞吞地站起来。
谈骁见不得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帮忙求情“阮老师,阮珥昨天发烧刚好,您让她坐着吧,我一个人站着就行。”
一听阮珥生过病,阮晋文和卢绾面色俱是一变,卢绾拉过阮珥坐下,摸上她额头“我就说你昨天怎么突然说想我,发烧了怎么不告诉妈妈。”
紧接着转头给了阮晋文胳膊一巴掌“我就说昨天来,你非说没事没事,非要拖到今天”
阮晋文心虚地挠了挠鼻尖。
他又不知道真实情况。
阮珥抱着卢绾的胳膊“发个烧而已,又没什么,告诉你也是白让你担心,我这不是有人照顾我。”
她朝谈骁努了努嘴巴,向卢绾给他邀功。
阮晋文意有所指道“有人照顾你你还能发烧了”
谈骁被说得没脸。
阮珥生病这件事,起因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过程和结果他一个都逃脱不了,但凡他昨天没有那么迟钝,阮珥也不会烧成那个样子,还自己去的医院。
阮珥侧过身歪着脑袋,越过卢绾看向阮晋文“我妈跟您结婚这么多么年,难不成一次病都没生过”
阮晋文见她胳膊肘还往外拐,更为来气
“你给我站着去”
“好喽好喽,我闭嘴。”阮珥缩了缩脖子,躲在卢绾身后。
卢绾揉着阮珥的头发,看向谈骁“坐吧孩子,你站着我们仰头看你也累得慌。”
阮晋文灵活变通“那让他蹲着。”
卢绾瞪他一眼,示意他差不多行了,阮晋文不情不愿地挥了挥手“坐吧坐吧。”
“谢谢阮老师。”谈骁在离阮珥那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露出个温和的笑“谢谢阿姨。”
阮珥狐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爸是老师”
她不记得自己跟谈骁提过家里的事情。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高中在苏中。”谈骁着实佩服阮珥这个迟钝的反应力,他解释道“阮老师是我的班主任。”
“”阮珥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挪着屁股靠向谈骁“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怪不得她爸跟他说话时这么不客气。
原来是旧相识。
谈骁略显无语“我以为你能想到。”
“阮珥。”阮晋文沉声道“你要坐就老老实实在一个地方坐着,别老动来动去的”
“不动了不动了。”阮珥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保证不动了。”
阮晋文看了眼她和谈骁贴在一起的膝盖,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怎么发展的在一起多久了到哪一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连四个问题抛出。
怎么跟审问犯人似的。
阮珥这个走一步看一步从来不做计划不做打算的温吞性格,一向不怎么能接受阮晋文走一步看十步的强势,她正要开口,膝盖被谈骁不着痕迹地碰了碰。
随即,男人一贯冷淡的嗓音响起“我先追的阮珥,在一起一个多月了,到哪一步您就别问这么清楚了,至于以后的打算”
谈骁顿了顿“我想跟阮珥结婚。”
他语速不疾不徐,眼底全是认真。
“”原本借着茶几遮挡,仗着爹妈看不见,百无聊赖踩着谈骁脚玩的阮珥,闻言猛一扭头,她用手掌挡住半边脸,悄声问谈骁“你这算是在跟我求婚吗”
“不算。”谈骁同样压低声音回了她一句,拽下她的手,扭正她的脸“坐好。”
“哦。”
阮珥咬着嘴唇控制着笑,挺直脊背,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弹钢琴似的跳动着。
她不是不婚主义,只是一直不着急,也觉得为时尚早,便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件事,但是并不妨碍她为谈骁这句话而高兴。
不是结婚这件事值得高兴。
而是谈骁有认真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
这下就连卢绾都有些看不下去,她踢了踢阮珥的脚尖,让她笑得别那么放肆。
谈骁是阮晋文教过的学生,他什么人品,阮晋文一清二楚,倒是不担心他会伤害阮珥,只是有些担忧像他那种家世,婚姻大事应该是家里早就安排好了的,即便是自己挑选,要
求也应该是门当户对。
阮家生活富足,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两个物质上的差距是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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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有情饮水饱,结婚可是柴米油盐一辈子。
谈骁当初在苏中,阮晋文没少为他操心,阮珥是他放在掌心里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为她耗费的精力更是无法衡量。
现在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可真是有他愁的。
“你扯得倒是远,才在一起一个多月,要不是我们突袭,还被蒙在鼓里,结婚什么结婚。”家里精心养了二十多年水灵灵的大白菜突然被自己养过的猪拱了,阮晋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父母知道你俩的事吗”
“知道。”谈骁心思一转便清楚了阮晋文在顾虑什么“我爸妈不管我和我姐的事情,我们家恋爱结婚自由,我爸妈他们都很喜欢阮珥。”
阮珥听后又是一个扭头,又是拢住嘴跟他说悄悄话“你爸妈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我不是只见过你姐吗”
阮晋文一看自家白菜紧贴着猪的画面就一阵扎眼“你要说就大大方方地说,别老搞小动作。”
“等会儿再跟你说。”谈骁用气音回答阮珥,复又看向阮晋文,忍了忍,还是泄露出一丝嫌弃“您没事儿多备备课少看点儿电视剧吧,现实里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联姻。”
“怎么不装了暴露本性了吧”阮晋文双手环胸,斜睨着他“刚才还一口一个老师喊得恭恭敬敬,现在就开始目无尊长了。”
谈骁在阮晋文手底下读书的时候,经常一两句话把阮晋文堵得哑口无言,阮晋文在谈骁那里吃过的瘪,比他任教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刚才听他一口一个“阮老师”喊得无比敬重,还以为他是回头是岸重新做人了。
原来还是一样的德性。
女儿在旁边傻笑着,准女婿和准岳丈幼稚地拌着嘴,事态发展的越来越诡异。
卢绾待不下去,她看了下时间,快到饭点,她打破这种僵局“先去吃饭吧,你们两个早饭都还没吃呢吧”
“没呢没呢。”一提吃饭,阮珥眼睛亮了亮“我刚发现了家火锅店,我请你们去呀”
谈骁直接忽略阮珥的提议,对卢绾道“阿姨,我知道有家口味清淡的菜馆,带您和老师去尝尝”
“好啊。”卢绾点点头,“你和珥珥换身衣服,我和你老师下去等你们。”
“好。”
眼瞧着卢绾和阮晋文往外走,当着自己的面决定好午饭,根本不理睬她,阮珥不满地抗议“火锅,我想吃火锅。”
“火锅什么火锅,我看你像火锅。”谈骁手动给她闭嘴,胳膊环着她肩膀把她带上楼“病刚好,我警告你你别作死。”
阮珥扒开他捂着自己嘴吧手,拧了下他的腰“我爸妈可是在呢,我也警告你,你对我客气点。”
“装不来客气。”谈骁低头看她“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你这是虐待”
阮珥控诉“你才跟我求婚的,现在我想吃顿火锅你都不让,男人变心都这么快的吗”
“那你报警吧。”谈骁神情淡漠,纠正她“还有,那不是求婚,戒指都没有求哪门子婚,你能不能讲究点仪式感。”
“我要吃火锅”
“驳回”
两人一边吵着一边上楼,卢绾和阮晋文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卢绾忍俊不禁“这俩孩子怎么跟说相声似的。”
阮晋文嘴角也是抽动了两下“那不挺好,省得花钱去看了,家里有现成的演员。”
卢绾关上门,笑着看向他“你不反对了”
阮晋文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说我反对了”
“那你刚才脸黑成那样,拷问犯人一样。”
“一进来看见个异性在你女儿家里你不生气一点预防针都没给我们打过。”阮晋文左手手背愤愤拍了拍右手手心,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谈骁这孩子我了解,是个人品好的,珥珥跟他在一起,我挺放心的。”
他想起件事,不解道“不过珥珥之前不是喜欢那个纪言澈吗怎么现在”
“快算了吧,纪言澈跟咱们珥珥根本没可能,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怕珥珥伤心一直没说。”卢绾不屑嗤声“纪言澈就是吊着咱们珥珥,他那种没有担当的人配不上咱们珥珥,还是谈骁这孩子好,长得也好看。”
“珥珥肤浅这一点真是随了你十成十。”
“我要不肤浅当初能看上你”
“”
阮珥嚷嚷半天的火锅最后还是没吃上,四人去了谈骁说的那家专门做粤菜地私房菜馆。
谈骁和这家菜馆的老板认识,没有提前预定也要到了一个包厢。
服务员领着他们过去,卢绾和阮晋文走在前面,阮珥和谈骁跟在后面。
阮珥今天格外喜欢跟谈骁说悄悄话,压着声音好奇问道“你怎么哪家菜馆的老板都认识”
“我有预知能力。”谈骁漫不经心勾了勾嘴角“知道未来女朋友是个爱吃又不会吃的,提前给她铺好路了。”
“花言巧语。”阮珥并不买账“我看是你自己嘴馋。”
谈骁弹了下她的脑袋。
进了包厢,谈骁按照阮珥的喜好点了几个菜,剩下的交给卢绾和阮晋文。
吃饭的时候,谈骁和阮晋文才好好联络了一下师生情谊,阮晋文问了些谈骁走后的情况,谈骁都一一耐心回答,边还不忘给阮珥剥虾挑刺。
不是刻意为之,自然得就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
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卢绾和阮晋文都看在眼里。
卢绾他们难得过来看阮珥,吃完饭谈骁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家就极有眼力见的走了。
一进家,金币和元宝带有怨气地齐齐叫了两声。
阮珥这才发现它们两个还饿着肚子,恋爱被父母抓包的太突然,出门前她和谈骁谁
都没想起来要给它们舔粮。
她边道歉边飞快的迈着步子进去。
“你什么时候又养了只猫啊”卢绾站在厨房,整理着他们拿过来的东西。
阮珥回“猫是谈骁的。”
卢绾有些诧异“看不出来他那么一个大小伙子还喜欢喜欢动物啊。”
她一直以为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只有女生会喜欢。
“他不要太喜欢。”阮晋文坐到沙发上沏着茶“他刚到苏中的时候书包都不背,后来背了书包装的不是书,都是一些猫罐头火腿肠,一个学期下来,整个学校的猫都被他喂胖了至少两圈。”
顺着顺着,阮晋文便想起阮珥高一交换到苏中,也有翘课去喂猫的时候,轻嗤道“你们两个倒是玩到一起去了。”
阮珥蹲在一大一小旁边,摸着它们的脑袋,跟阮晋文聊天“我记得您有一年每次回家都愁眉苦脸,说要班上新转来一个不好管束的学生,是不是就是谈骁”
“是他。”
阮晋文不知道谈骁有没有跟阮珥讲过他高中那段时间的事情,毕竟那是他人生中最为低谷的时期,他应该不愿意被人知道,但是事关自己的女儿,阮晋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阮珥。
他招了招手“珥珥,过来。”
“怎么了”阮珥见阮晋文轻松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免奇怪“您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
“谈骁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转去苏城”
阮珥摇头“没。”
“爸爸可以跟你保证,谈骁是个好孩子,你跟他在一起我和你妈都举双手支持。”阮晋文进行了一番铺垫,切入主题“我想跟你说的是,谈骁高中的时候得过一场病。”
阮珥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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