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受伤后,姚冉早就做好了随时退出演习的准备。
虽然在意分数,可她更在意自己对向岩的拖累。
对于个人的安危,她并不太放在心上。
她真正担心的,还是向岩。
她不想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只是想想心口就揪成一团。
向岩突然没了动静,就在姚冉极度不安时,他才再度开口,只是声音很冷。
“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会因为危险而做逃兵吗”
这一次,姚冉乖觉地闭上了嘴,再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才准备掉头朝正南进发,便又遭遇了一小股蓝军。
这一支蓝军约莫有二十来人,以急行军的速度,突然出现。
两人差点躲避不及,向岩反应迅速,带着姚冉飞快躲进一个凹陷下去的坑洼处。
姚冉一时好奇,探头朝外看去,被向岩一把按住脑袋给按了回去。
“别乱动”
他声音极低,却透着严厉。
姚冉吓得一动都不敢再动。
向岩伏在她的身侧,手一直保持着按住她后脑勺的姿势,姚冉能感到他手心里的热度,烫得灼人。
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窸窸窣窣的杂乱脚步声才彻底消失不见。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了,向岩才松开手。
姚冉捂着后脑勺瞪他。
“抱歉,刚才太着急,压疼你了吧。”
向岩难得语气软和下来。
刚刚一时心急下,他忘了姚冉的后脑勺还有伤。
“你说呢,用那么大力。”
姚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说话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一点嗔怪,已经不再是最初惧怕对方时的模样,熟络的像在对老熟人说话。
相对封闭的环境下,除了偶尔遭遇的蓝军,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不知不觉间,她已将眼前这位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向黑脸,当做了唯一的依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相依为命的感觉。
也正是这种感觉,使她对向岩的感情快速发酵,超越了她对其最初的恐惧,上升为一种几乎等同于亲人的亲密度。
或许还有其他感情,在这其中要破茧而出。
“连长,我又饿了。”
姚冉有气无力地说。
向岩看了她一眼,夜色遮挡下,他没有再如白天般掩饰自己的感情,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似于宠溺的笑容。
“罐头没有了,还有压缩饼干。”
他放任自己的表情,可语气依然不冷不热。
“好,不管什么,有的吃就行。”
接过向岩递过来的压缩饼干,姚冉撕开后刚想吃,忽地想起什么,把饼干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了回去。
“连长,你都一直没吃东西呢。”
“我不饿。”
向岩仍是这句话。
“骗人。背着我走了几十公里,不饿才怪。算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姚冉说着,就要把饼干塞回袋子里。
向岩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饼干给我。”
见他真将饼干接了过去,姚冉这才放心地大口吃起来。
虽然只有半块,可果腹感还是很明显的。
吃完饼干,姚冉又灌了两大口水,觉得体力顿时得到了恢复。
军用水壶里的水拔凉拔凉的,两口灌下去,从嗓子眼一直凉到胃里。
姚冉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原先只有后背能感到的夜晚寒意,此刻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她。
姚冉正奋力抵御着透骨的寒意,猛地一样带着温度的东西落在她的身上,让她顿时暖和起来。
她愣怔了一下,转头望去。
借着月色,她看清了那是一件迷彩服,迷彩服比她身上的要大得多,罩住了她大半个身体,也将寒意密密地隔绝在外。
“连长”
姚冉抬头朝向岩看去,只见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迷彩衬衣,将他原本就紧实的上身包裹的更为线条毕露,显露出他的好身材。
姚冉看得胸口一滞,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但手上飞快地将衣服扯下,塞回到向岩手里。
“连长,你快把衣服穿上,这么冷的天会冻感冒的。”
向岩却不容分说将衣服强行再次披回到她身上。
“别逞强,我没事,你倒是很危险。”
姚冉才觉得心头一热,向岩语气便急转直下。
“你还嫌自己一个脚伤不够折腾的,想再来个重感冒”
“我没有。”
她气恼地抬起头。
“那就好。衣服老实穿着,否则一晚上你挺不过去的。”
“可连长你只穿一件衬衣”
“这不算什么。”
向岩不以为意道“冬天最冷的时候野外泅渡,浑身湿的透透的,再继续五公里越野。所有衣服都结成了冰,直绷绷的挺在身上。这滋味你别说尝过,估计想象都难。所以,这点冷度,对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路上他都少言寡语,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他说得平淡,姚冉听得却心惊。
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部队里,尤其是野战部队,这些极度变态的训练方式她也曾听父亲以及大伯二伯说过。
可却的确从未亲眼见过,更是第一次听当事人亲口说出。
一种浓烈的心疼随即覆盖了心惊,占据了她的全部情绪。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