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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这是防盗章节, 穷是第一生产力, 你的支持是路七最大的码字动力  永昌三年, 七月。

    北方大旱, 连月未雨。

    在烈日的持续炙烤下, 土地干涸, 河水断流,庄稼垂死, 人畜饮水艰难。

    卖水的刘老三戴着破草帽,赶着牛车刚入城,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水来了”

    蹲守在墙角的人一拥而上,将刘老三连同牛车上的水桶,围的密不透风。

    京城的水井越打越深, 水质混浊还带着土腥。

    大人还好,孩子老人体弱, 喝了腹泻呕吐的不在少数。

    家世显贵的门户, 则派人去城外山里运水,而普通的人家, 便捏着铜板,眼巴巴的等着人来卖水。

    只是卖水的人少,喝水的人多。

    抢到的人喜气洋洋, 后来的人抓着钱袋子,满脸失望。

    有人不死心, 围着牛车转了一圈。

    眼尖的发现刘老三脚下用破包袱盖着一个水囊, 伸手就想去抓:“这不是”

    “啪”

    刘老三凌空一鞭子, 唬的对方抖了抖“莫上手,莫上手,这水我送往城北的。”

    “城北”对方念着这两个字,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快去、快去。”

    人群来得快,散的也快。

    刘老三抬起头,目视前方,似是视线透过街头的城楼,看见了巍峨的祭天台。

    北城,祭天台。

    御林军动用了千人在外围拦截,还是拦不住不断从外面涌入的人潮,他们抬头仰望着台上的人影,眼底带着敬慕和渴望。

    那是个一身白衣的青年,身形消瘦,乌发盘起,五官清隽。

    他盘腿而坐,双眸紧闭,眉间微皱,带着忧思,细看又沁着些悲悯。

    围观者心思各异,有人满目担忧

    “国师祈雨七天,滴水未进,粒米未吃,这样下去怕是”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国师通天地,问鬼神,自是洪福齐天。”

    有人满脸惊叹

    “还道老国师仙逝后,新任国师年岁不足,不堪大任,不曾想这祭天七日水米未进,却稳如青松。”

    也有人八卦

    “陛下连下三道金牌,令国师祈雨,点名要遵古礼。古礼可是绝食绝水,不见雨落就生祭上苍。传言帝师不和,你说陛下是不是”

    “慎言慎言敢议天家之事,你是有几颗脑袋”

    台上的人对台底下的动静充耳不闻,

    终于,他似是听见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远处半空中,一只半红色的纸鸢挣扎着,拉扯着风铃往下坠落。

    “叮铃铃”

    “叮铃铃”

    叶长谦右手撑地,想自行起身,只是身体刚动,眼前便如泼了墨似的,阵阵发黑。

    身旁有护卫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双眼都是血丝,连忙过来搀扶起来他。

    “国师”

    台下细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只有突如其来的风,扯着祭天的旗帜,呼啦啦的招摇着。

    他们视线集中在祭天台上

    那人身形消瘦,挣脱了侍卫的搀扶,一点一点的,摇摇晃晃的站稳了。

    叶长谦抽出侍卫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滴露在地面上。

    就着满手的鲜血,他两指并起在眉心抹了一道,涂染了最艳丽的一抹血色。

    风鼓起了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的台下每一个人耳中“民生多艰,我愿以十年寿命祭苍天,换取雨泽大地。”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一个闷雷在天际炸响。

    接着,人们只觉得脸上一凉,再抬头,已经有密密的雨珠砸落下来。

    漂泊大雨顷刻间覆盖了整个大地。

    无数人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再看台上之人,雨幕之下如苍松挺立,宛若神明。

    “国师”

    谁也不知道,那人立在漂泊大雨之中,耳中的耳机正传来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这次人工降雨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左右,不过冷空气已经北上,两天后北方应该会出现大规模降雨。”

    叶长谦眼神一松“有劳各位。”

    “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祭台殿内等着,你现在感觉如何”

    “无碍。”叶长谦依旧保持着他那张悲天悯人的脸,低头看着台底黑压压跪成一片的人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们那是不是有这么一个词”

    “嗯”

    “封建迷信。”

    “咳咳您说笑了”

    两个世界的人在此交汇,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舞台剧。

    百年前,某考古队在探寻古城遗址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从来没有人踏足的区域。

    那里如同书里的桃花源,完全和世界隔绝,保留着古代的帝制,古代的生活生产方式,古代的文化习俗俨然一个独立古代世界。

    在经历几年的考察之后,一纸研究报告呈现在了最高领导人办公桌上。

    同年,相关组织决定,将古代区域入口封闭,成立保护区。

    挂牌,古代人保护区。

    于是,一批又一批相关的工作人员进驻到了保护区,而与此同时,为了保护区工作的顺利展开,也为了维护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一个独立皇权之外的强权协助,成了必要条件。

    一场造神计划也由此展开。

    于是,国师说要有雨,世界就迎来了一场人工降雨。

    余初推开房门。

    她手端着一盏烛台,步伐很稳,火光在轻轻的摇曳中,从堂前一直到了屋内。

    病人的屋子味道一般都不好,余初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她真的跨入后,屋子里的味道,比想象中清爽很多。

    屋子里有流动的风,呼吸间都是雨气潮湿的味道。

    余初将手中的烛台摆在了柜子上,走到窗前,将打开的窗子关上,倾盆的暴雨被隔绝在了屋外。

    她回过头,视线正对着床,烛光的亮度有限,被放下的纱罩隐隐的只能透出一道影子来。

    此时,影子正单手撑在床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而放在床侧的食物和水,居然还剩下一半。

    余初皱了皱眉,这位受了伤的人民艺术家,吃的委实有些少了。

    撸起袖子,将堆在床侧椅子上的盘子和剩下的食物收了起来,边收拾边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宜下床,开窗透气也不行。”

    纱帐中,影子靠在床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这两天应该都没有说过话,声音嘶哑而无力,最后半句,几乎是刚挤出口腔,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余初没有听清楚,将没有吃完的食物倒进一旁的油纸包里,才抬起头来“什么”

    “什么时辰了”

    余初进门前刚看的时间,夜里八点多“亥时还差一会儿,你今天药吃了么”

    纱帐里的人只是靠着床头坐着,没有说话

    “那晚饭呢”

    “我想留到明天”

    余初“我明白了”

    她走的时候,小哥还昏迷着,所以小哥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应该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来,或者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来,在腿脚不能动弹毫无自理能力的情况下,他想把水和食物,进行更长时间的分配。

    更好的活下去。

    怪不得,这两天总共才吃了那么点东西。

    余初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她要是再晚一两天过来,真的要去吃一年素了。

    初春暖和,剩下的半份食物自然不能要了,她将盘子连同杂物都一起端了起来“你在这等上一会儿,我去烧水做饭。”

    “不必麻烦,之前那些就可以了。”

    余初没有搭理他,自己说自己的:“刚好我也没吃,我们俩先对付一顿。”

    余初手艺一般,所以买的是两个熟菜,随意热一下就好,而且柴火灶米饭得先捞再上蒸,极为耗时,她也提前买好了馒头作为主食。

    加上一个青菜豆腐汤和一个鸡蛋羹,也没有花上多长时间。

    晚餐说不说丰盛,但也还算过得去。

    余初将房间的书桌东西先收到一边,然后将晚餐都放在了上面,用碗分装了馒头、菜和汤,放在了床侧的椅子上。

    边撩起纱帐边说“吃饭了。”

    屋子里的烛光蚕豆大小,晕开的光线朦胧而晦涩,从余初的角度往下看,只能看见小哥脸部弧度,连五官都模糊成一团。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要不都说是朦胧美呢,这个样子的小哥,比之前绷着脸的样子,顺眼了不少。

    两人同在一屋,小哥坐在床上吃饭,余初则在书桌上吃自己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不大的空间里,一时间只有碗筷触碰的声音,和轻微的咀嚼声。

    余初胃不好,已经习惯了细嚼慢咽,这几年吃饭速度一直垫底,等她这边放下筷子,床上那位早就吃完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