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有什么在剧烈的痛着,在撑着他的腹腔来回不安的窜动。像是要挣脱他的束缚。
沈星降在半昏迷中,身体滚烫。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微微动弹了一下。
“大人”他勉强睁开眼睛,眼前一个黑影映衬在他的眼内,“大人”
藤蔓做成的触手将他牢牢束缚在半空中。
沈星降犹如一只美妙的,被抓住的金丝雀,向着黑影默默哀求。
那黑影动了。
“难受吗”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他。
“难、难受。”
“求我。”那个声音说。
“求求您,大人,求求您。”沈星降顺从的说。
“可惜了。”那个黑影桀桀怪笑起来,“这里可没有你的大人,只有我。”
沈星降看清了它的脸。
六对复眼让它看起来无比狰狞。
“没人能救你。”蛾蜂女咯咯笑了起来,“没人会要你如果你的女主人赶来这里,她一定会被我撕碎。”
沈星降闭上眼睛。
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
席开朗说的没错。
他是顾虞的拖累。
物质和物质的累加。
元素与元素的调频。
幻想并非仅仅只是想像。它需要真实的、严丝合缝的、拥有因果逻辑的想象才能够成立。
觉醒者无数,而能够进入幻想序列的寥寥无几。
幻想序列的强大并非空穴来风。
魏哲在这一刻有了深刻的认识。
在异种倒地的浪潮中。
大局已定。
顾虞抬步向回走。
她面容比平时更显得清冷,甚至少了几分人气。
路上冲向她的蛾蜂和残存的异种来不及抵达她的身侧就已经莫名爆炸。
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微弱的铁元素钻入了那些异种的身体,拉扯它们撕裂。
她走到了电网前。
一抬手,钢制的栅栏便从远处飞来,化作电线弥补好了那个大洞。
接着电火花闪烁,嗡的一声,电网重启。
再下一刻,她进入了前哨所,以极快的速度抵达了二楼。
她看向沈星降原来所在的位置空气中还留着一种味道她仿佛能感知到那个带走他的异族去往了哪个方向。
顾虞将左眼再次覆盖在了纱布之下,然后从残破的前哨所里,寻找到了自己的行囊。从已经坍塌的厨房里找到了食物、水,并补充了弹药。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不慌不忙。
“星降怎么办你会去救他吗”席开朗问。
顾虞继续收拾行李“沈星降被掳走了。我怀疑是异族。目前看来应该是率领蛾蜂的蛾蜂头目”
“顾虞,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往荒原深处的迷雾山脉方向去了。”魏哲说,“你真要去救他吗那边情况复杂。你应该有理智,他可能活不下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犯不上”
“没那么简单。”顾虞说,“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被巨型蚰蜒攻击,我们抵达前哨所的当夜兔唇蝠冲击电网。接着就是这一次突然出现的异种潮和蛾蜂。魏哲,你还觉得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吗”
魏哲愣了愣“所以你要一探究竟你的命不重要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还要做多少事儿”
顾虞背好了行囊,将巴雷特背在背上,然后是砍刀,匕首手枪,子弹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放在了原有的位置。
她重新束起了马尾。
站得笔直。
她是最利的刃、最坚的盾、最可靠的伙伴、最可托付的后背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最危险的任务属于她。
最艰难的战役属于她。
最后一个撤离的也永远是他。
从上一辈子面不改色犹如弑神般存在的狙击手。
到这辈子孤独一人行走在荒原之上。
没人会认为她是弱者。
可就算如此,沈星降还是站了出来,就算是可能会死,他没有后退。
“不算素不相识吧都认识这么久了。”
顾虞回头看向魏哲。
“他刚才切切实实的帮助过我。虽然他的力量微小,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抛下我。这个理由,足够了。”
前哨所外不亚于炼狱的场景让人色变。
魏哲送顾虞走出电网。
“留下来”魏哲说。
“你知道不可能的。”顾虞缓缓呼出一口气“你如何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还欠我99社会点。”
顾虞笑了“你可以向基金会有关于制造这一切事情的人的线索,说不定基金会会给你发奖金。”
魏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如果你这次离开,下一次再见面,也许我们就是敌人了。”
顾虞抬眼看他“也许吧。”
世界这么小。
总有一天会再相逢。
只是再见面的时候,一切可能早就物是人非。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不是什么a3基地真理基金会食品安全局的外派员吧”魏哲问她。
这个问题顾虞没有回答,她笑了笑“我走了。”
说完这话,她抬腿离开。
“我们打扫战场如果有收获会给你留一份的”魏哲在她身后喊了一句。
顾虞没有回头,抬手挥了挥。
魏哲抽完了那支烟,转身回了破败不堪的412前哨所。
席开朗在里面等他。
“你打算怎么办”魏哲问他。
“我能留下来吗”
“留下来”
“嗯,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况且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而且你的前哨所里都没人了,你缺我。”
魏哲盯他半晌,笑起来“对,我缺人。”
他看了看康叔的尸体,还有黛娜的残骸。
“走吧,先帮我把他们埋葬。”
距离前哨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异族带着沈星降出现,将沈星降扔在了地上。满是尖锐岩石的地面让沈星降吃痛。
沈星降眼神迷离。
体内的药物让他几乎陷入昏迷。
可是剧痛他猛的醒来了那么一瞬。他撑起身体,看向面前的异族。
“你是谁”
像是蛾蜂的异族缓缓凝出人类的身形和脸庞,厌恶的看向沈星降“我们花费了这么多力气才终于找到你,别和我装糊涂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把他给我吊起来”蛾蜂女用她毛茸茸的纤长后退在地上来回走着。
她的触角在颤抖,这证明她已经不耐烦了。
那些血肉组成的藤蔓得到了命令,拽着沈星降提在半空中,紧紧盘踞在他身上的带着吸盘的藤蔓撕烂了他的衣服,撕破了他的血肉。
阳光暗淡。
最终月亮在头顶的位置缓缓出现。
依旧没有星星。
顾虞将412前哨所抛在了身后,她顺着蛾蜂留下来的轻微的气味向着西北挺进,那里是一片山脊,地形复杂,常年弥漫着湿润的雾气。
很少有人能够活着从那里回来。
这不包括顾虞。
当她翻过了第一道山脉,412哨所已经看不清的时候,顾虞加速了。
她跑得很快。
风在耳边呼啸。
周围的密林中似乎有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有冲出来的茫然的异种,在她身后发出咆哮。这些都被她抛在脑后,她速度极快,在密林中穿梭,丝毫不因为昏暗的月光而迷路。
蛾蜂的巢穴就在这个方向,它们留下来的气味越来越浓密,直指就在迷雾山脉深处的山巅。
这山上的异种比她想象得多。
当她开始攀爬悬崖的时候,它们闻着味道就过来了。
顾虞皱着眉头开枪,挨个崩过去。
一枪一个。
它们数量极多,顾虞的子弹除了上一次补充过之后,也只剩下二十来发。可是她打完了那些子弹,并没有再次装弹。
空弹壳中竟然迸发出与子弹一致的力量,每一发都命中敌人。
这不可能。
但是竟然在顾虞这里实现了。
没有子弹,她依旧杀敌这已经不是幻想序列的力量了。
可惜魏哲没有看到这么一幕,不然他一定会震惊。
大概是血的教训让异种心生敬畏,也有可能是异种们感觉到了顾虞的与众不同,那些东西渐渐也不再出现。
顾虞在近十分钟快速攀爬后,跃入了蛾蜂洞穴。
在洞穴深处,沈星降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东西在哪儿”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沈星降小声抽泣。
“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沈星降说,“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好难受”
“呵呵还想骗人吗你从神秘之海偷走的东西呢”蛾蜂女咯咯笑起来,“谣传说你偷走了一件属于破碎之主的神器。你从神秘之海偷走它的时候,连海都在战栗。连沉睡多年的异族始祖都被你的所作所为唤醒。诸位大公们在满世界找你呢咯咯,你说我如果把你交给尊贵的大人物,我可以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星降浑身发抖,抖着声音说,“我不明白,求求您”
“是吗”
蛾蜂女王冷笑“我听说,你偷走的能够在血肉中存活。我倒要看看你把它藏到了哪里。”
沈星降无法躲闪,而内心升起的诉求更让他无力挣扎。
这让他恶心,也让他恐惧。
他的眼里泛起了水雾。
朦胧中,他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他从荒原中窥见的人是他在最恐惧的时候遇见的希望,是他有记忆以来看见的第一抹光
不,他不可以喊出来。
他不想让顾虞来。
这里是荒原的深处。
她会死的。
他不想成为她的拖累。
可是,他又盼着她来。
沈星降陷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迷境之中
如果不是,他怎么听见了枪响。
又怎么能够看见大人砍断了面前这个异族的腰部,将它直接踩个稀巴烂。
束缚住他的藤蔓松开,沈星降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星降。”有人在跟他说话。
“沈星降,清醒一些。”
他睁开眼睛。
顾虞的面容映入眼帘。
沈星降喜极而涕,他伸出手去,攀上她的肩膀,“大人是您,您真的来救我了,我好高兴。”
沈星降的情况是不正常的,浑身温度高得惊人。皮肤上有被藤蔓勒过的痕迹。
男人衣衫汗湿透了,整个人处于意识朦胧中。
“大人您,来了。”他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以为您不会来。”
过了一下,他仿佛又有些庆幸,恍惚的看她“大人,快走。这里太危险了,是蛾蜂的巢穴。它们的头目是异族。您小心”
顾虞的心一软。
“我没事。它已经被我杀死了。”
沈星降似乎松了口气,眼神更加迷茫起来“是吗那太好了您没事就太好了。”
他的体温还在升高。
顾虞皱眉。
顾虞抚摸沈星降的全身,没有找到锥针的针眼,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不用处决他。
这让她放松下来。
顾虞甚至没有察觉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放松有什么特殊。
可是由于她的抚摸,粉色在他身上蔓延开,他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上了一层胭脂。
气氛变得粘稠而亲密起来。
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缓缓的摩挲。
睫毛轻轻颤抖,迷茫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求。
嘴唇轻启,急促的呼吸声中带着哽噎。
男人曾经告诉过她的话,她还记得。
异族会给豢养的家畜和宠物注射一种成瘾性极强的分泌物。
没有人类可以忍住。
所有的人都会在发作的第一时间央求着再来一次。
而如果一直不给他们第二针缓解。
那么他们就会陷入深渊,无法自制。
顾虞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在干燥的洞穴里扑了一块儿薄毯子,把男人抱上去,然后搂着他,一只手向下。
沈星降忽然哭了出来。
“别。”
他声音沙哑,在她的怀里缓缓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上都是湿润的泪。
“不用这样。”他声音中带着哭腔,“顾虞,你别这样。脏了你”
“不是大事。”顾虞安慰他。
沈星降别过头去“你别看我,别看我。”
“你记起了什么”顾虞问他。
沈星降只是摇头。
可是脑海里偶尔会出现一两段凌乱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为了熬过这种痛苦,做过什么低贱的事。
只要老爷们给他指令,为了能够得到安抚,他什么都肯做。
都说异族不是人。
可他们这些家畜,比异族还要低贱,为了得到那种东西,毫无尊严。
沈星降陷入了昏迷。
他浑身上下在不停的颤抖。
就算是在梦里似乎也在被什么东西纠缠。
顾虞皱了眉头,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的体温在急速升高,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找一个温暖舒适的环境给他降温。
她打开手电筒,进入洞穴深处。
潮湿阴暗的洞穴里,到处是蛾蜂的虫卵。
顾虞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罐汽油,泼洒在洞穴四处,然后拿出火柴,划燃,扔了出去。顿时,整个洞穴便燃了起来。
臭味也随之传了过来。
漆黑、肮脏、恶心、粘稠这些属于负面的词语似乎永远与异生种相伴。
让人恐惧。
顾虞并不会恐惧,也许她曾经恐惧过这些,但是那都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慢慢的见得多了,恐惧被冲散了,更多的是麻木。这也并非什么好事,适当的恐惧会让人分泌更多的肾上腺素,面对危机的时候往往来得快那么一些。而长久的麻木,则无法判断危险是否足够可怕,最终迎来的将是死亡。
火焰越来越大,虫卵被燃烧得往下滴落油脂,在火中劈啪作响。火势开始蔓延到洞口。
顾虞脱下外套,将沈星降包裹住,然后轻松地打横抱起他,转身快速出了洞穴。悬崖峭壁并不能阻挡她的速度。
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她并不太克制自己的能力。
向下坠落并寻找倾斜的峭壁,几次灵巧的跳跃后,已经落在了山坳间。
顾虞根据地形判断了一下方向,向着与412前哨所相反的方向钻入了森林。
沈星降浑身滚烫,蜷缩在顾虞的怀中。
他明明比顾虞要高大,但是在她的怀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其实很瘦,揽在他身后的手臂,能够轻松的感知蝴蝶骨的形状。
“骗”他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顾虞仔细去听
“骗子。”他小声说了一句。
“谁是骗子。”
“都是谎言”
谎言
“摇尾乞怜、恬不知耻、放荡形骸丑态百出。”沈星降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他说着贬低自己的话,痛苦的呓语也不知道在梦里正在经历什么。
这些难听的字眼让顾虞皱眉“沈星降,醒醒。”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意识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在梦中的沈星降,漂浮在灰色的海中,面前有着一座犹如方尖碑一般高耸的建筑物。
巨大的螺旋徽章镌刻其外。
真理基金会的徽章。
“疾病、恐惧、变异、污染、饥饿死亡已经降临。世界正在被阴影吞噬。神遗弃了我们。唯真理基金会可救世。信真理的必将获得宁静”
内里传来唱诵经文的声音。
沈星降似乎被什么推着,向里面走去。
狭长阴暗的大理石隧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疯狂的耳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不信的人,祈愿其堕落疯狂堕落疯狂疯狂”
眼前出现了黑色的光。
从体内深处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
沈星降不能的想要后退。
可是腿却不由自主的向前。
他走出了隧道在隧道的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大厅中间的球形上镌刻着螺旋的铭文无数的人跪伏在地唱诵经文。
而一个穿着黑色兜帽大衣的人站立其下。
他似乎认识此人,又似乎不认识。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何而来吗”那人菲薄的红唇微微动了动,轻声问他。
然后那人抬头看向螺旋星盘。
“当星幕坠落之时,真实将会降临大地。星降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
那人回头看他。
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内。
一片漆黑。
“你终于回来了”那人抬手向他,菲薄的红色嘴唇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意,“真理之神最宠爱的孩子。”
沈星降从噩梦中猛然惊醒。
像是挣扎出了黑色泥淖的深渊,他急促喘息着睁开眼睛,看向旁边那团安静的篝火。
顾虞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身前用狙击步枪支撑,正在闭眼假寐,一听见动静便醒了过来“清醒了”
“我们”沈星降一开口发现嗓子沙哑,“我们在哪里”
“迷雾山脉北部山翼。”顾虞说,“这片没有树木,旁边还有河,比较适合暂时休息。”
“蛾蜂女还有那个山洞,异族”
“死了。”顾虞平静地回答,“不算厉害,虽然是异族。”
沈星降松了口气“大人,您又救了我。谢谢。”
顾虞看他一眼,用树枝拨弄篝火,上面漆黑的小锅里煮着一些香菇粥,正在咕噜咕噜冒泡。
“不然呢”她说,“难道看着你去死”
“一般都是这样吧。”沈星降说,“我不过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附属品。大人为什么对我、对我这么好”
顾虞沉默。
一般都这样,包括最开始在荒原上遇见他的时候,她也没打算收留他。
“我怀疑,之前的蚰蜒、兔唇蝠,还有最近频繁出现在边界的异族都跟你有关。”
“和我”沈星降吃惊。
“你在梦里,一直在说胡话。”顾虞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想起了什么吗”
沈星降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记忆还是碎片一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虞原本也没真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她点了点头。
“我们等你的烧退了再走。”
沈星降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滚烫。
“这不是”他低声说,“这不是发烧。大人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异族老爷给我打了一种成瘾性的针剂。是一种分泌物。可以注射,也可以口服。”
“刚才在梦中,我想起了一些细节。刚刚被抓住的人会被带到异族在各地的破碎大厅,然后由那里的异族进行仪式后分发下来这种东西。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得到一点儿。注射的感觉就像是被蛇咬过一般的如影随形。所以这种分泌物被叫做蛇吻。一旦被注射过后,就会上瘾,每个月都必须补打第二针。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主人因为那太痛苦了。”
“我比较幸运。”沈星降无力的笑了笑,“老爷们说我长得好看,吃掉太浪费了吗,而且听说我当时在破碎大厅的时候很顺从。所以我只是口服了一半的剂量得到的结果就是每个月会发、发”
他艰难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像是在形容人类的正常冲动。
像是在描述动物。
“可以挨过去吗”
沈星降瑟缩了一下,低声说“发烧总有一天会退烧的。可是发情不会的热潮期不会过去,除非”
体内的火让他难耐。
他眼眶泛红,抬眼看向顾虞,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大人,您要用我吗”
顾虞微微皱眉。
“老爷们说我这个时候体温高,看起来很好看。用起来也一定很舒服。”
火光中她平静脸庞让这个皱眉显得有些不明朗。
木头在燃烧着,劈啪作响。
可顾虞没有动作。
沈星降知道自己现在很恬不知耻,又显得多么地不堪,他肩膀在微微颤抖。
“大人,我知道您嫌我求求您”他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顾虞终于动了,她坐到了他的身边“你想要我”
沈星降点头“嗯。”
顾虞叹息一声,捂住了他的眼睛,一片安全的黑暗包裹住了他,也包裹住了他的不安和狼狈。
“明明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沈星降连忙说,“没有”
“骗人。”耳畔传来大人温柔的声音,“眼神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还强忍着微笑。”
沈星降再忍不住。
湿润的液体夺目而出。
渗透了顾虞的掌心。
一点点的滚烫,比他的体温还要高。
他在她怀里低声哽咽“如果是是顾虞的话我愿意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