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请问您愿意和何先生共度一生吗”
盛大的草坪婚礼现场,两个英俊的男人站在司仪面前,确切的说,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站的那人个子高挑,身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肆意潇洒的年纪。
此时,这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低垂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
对于司仪的话,他小心翼翼看向对面的男人,撞进他如墨的黑眸,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我愿”
不知是不是他声音太轻,还是话说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总之,台下和台上,无一人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
“纪先生有些害羞啊。”司仪笑了笑,打趣,“感情要大声表达出来才好,我们大家鼓个掌,给纪先生一点鼓励”
在一阵掌声中,少年感觉脑袋发昏,意识正在脱离身体。
他身形微微摇晃,不免闭了眼,这个时间很长,一直没有搭理司仪。
被无视的司仪,面带尴尬。
台下的很多人同样察觉不对,开始探头查看前面的情况。
坐在轮椅上,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出了岔子,脸上似笑非笑。
“纪先生”
司仪关了话筒,小声询问还在闭眼沉思的少年。总不能是睡着了吧
又过了几秒,少年总算掀开了眼帘。
他留意到周围的情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西装,眼瞳有诡异暗光流过。
他抬头,注视眼前即将和自己结为夫夫的男人,嘴角微勾,扭头,好声好气的问司仪“你刚刚说什么”
司仪连忙拉回注意力,笑着说“纪先生,您愿意和何先生共度一生吗”
只见肤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挑眉,笑意不断扩大,他开始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睛自带笑意,好似一汪春水,潺潺入人心间。
他的变化,让何森郁眯了眼,若有所思。
感觉这个比他小八岁的人,在这一瞬,如同变了个人。
这人初到何家的时候,一直是唯唯诺诺的胆小模样,十分无趣,却也没什么威胁。
何森郁莫名有种预感,接下发生的事情,会超出所有人
的预料。
果然,下一秒对面人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我不愿意。”
“好的,那么请两人交换戒”司仪下意识的走了正常流程,话说到尾声,才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
他没听错吧纪先生说了不愿意
“您说什么”
司仪也失了分寸,宁愿自己听错了。
主持过这么多高档次的婚礼,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什么不愿意这不符合原主的心愿,你一定很乐意这个任务的。所以快给我愿意给我愿意
666见状,开始火速给孙肖发原主的具体情况,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刚到任务世界的孙肖,对于666的暴躁发言熟视无睹。
他慢条斯理地扯掉西装领带,单手解开西装衬衫的第一个扣子透气,嘴上还耐心重复“我不愿意。”
结婚
哪怕是虚假的世界,他也不乐意。
没在计划之内,就这么简单。
愉悦的语气,落在旁人耳边显然多了许多含义。
在666耳里,等同于积分又一次已可见的速度不停的往下掉。
它的心好疼疼疼啊啊啊
如果之前的积分真的回来了还好,奈何孙肖偏要坑它。
这个大祸害,在进入做这次的任务前,轻飘飘和部长提了一句,导致它现在还是系统榜单上的倒数第一,呵呵。
回到婚礼现场。
因为其中一方的临场悔婚,下面立马窃窃私语起来,大部分人只想看热闹。
“纪安”
台下传来女人的厉喝,旁边有人焦急的拉了她一下。
女人眼里闪过慌乱,立马改口,呵斥“纪南,你在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局面,轮椅上的男人面不改色,他抵着唇轻咳了几声,有人立马紧张起来,上前给他递纸巾。
只因为之前男人有咯血的情况。
作为婚礼当事人之一的何森郁,只管擦拭嘴角,垂下的眼睑没有要抬起的意思,全然不顾此时的闹剧。
两个新人的表现显得很古怪,让台上的司仪极为尴尬。饶是他再有经验,也解救不了这种突发情况。
就算是豪门虚假婚姻,好歹商量妥了再结婚也不迟啊
看来这婚礼,十有八九是进行不下去了,指不定两家还要闹出什么仇怨来。
“纪南”对于女人的斥责,孙肖语调玩味。
他抬腿,漫不经心地走下台子。
一路走到面色铁青的女人面前,轻飘飘看着她,开口“谁都知道今天的婚礼,是何森郁和纪南的婚礼,可是”
男人故意拖长尾音,发出似有似无的叹息“可是妈,我是纪安啊。”
“你在胡说什么”纪妈妈闻言,心虚的拔高声音。
孙肖眼神无神,询问自己的母亲“为了哥哥的幸福,您真的忍心牺牲我的幸福吗”
男人本就苍白的面容,浮起嘲笑,轻轻说。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明明都是您的孩子,为什么你们偏偏要牺牲掉我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最近的这一桌,除了有纪家的人,还有何家的几位长辈。
“什么纪南,纪安”其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面色一沉。
她冷声质问亲家“你们纪家什么意思当我们何家好欺负,和我们玩偷梁换柱的把戏”
他们何家,要的是纪家长子纪南,而不是次子纪安。
高人说过,只有纪南的命格才能救她的儿子,为了这次的婚事,他们何家可是给了纪家不少好处。
纪爸爸见事态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亲家母您误会了,这就是纪南。我们纪安还在国外参加画展,没回来呢。”
纪妈妈收敛怒气,连忙给儿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胡闹。
她冲着何家的人赔笑“这孩子之前喝了点酒,酒劲上来,说胡话呢,别当真。”
“纪女士,刚才可是你率先叫了一声纪安。”坐在主位的何家老爷子,一个凛冽的眼神袭过去。
他语调看似平稳,却暗藏危机“我还没有老糊涂到听出岔子。”
老爷子看向引起这一切骚动的年轻男人,转动手上的玉扳指,淡淡说“你自己来说,你是谁。”
“我是纪安。爸爸妈妈不忍心将纪南嫁给何先生,就让我代替他嫁给何先生。”
男人的话语轻描淡写,但眉间一闪而过的情绪,足以证明他有多绝望被亲生父母推入“地狱”。
“好,知道了。”
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让人捉摸不定。
他看向被
人推着过来的孙子,沉稳问“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身子孱弱的何森郁,并未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表现出的感觉,像是一切和他无关,结婚对象是谁并不是很重要。
完了,一切都完了。纪家夫妻双双面如死灰。
何家这种百年大家族,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是惹不起。
纪家的公司得以起死回生,也是靠何家的注资,现在一切全完了。
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攀高枝的纪家笑话时,本该勃然大怒的男人却淡淡说“一切照旧。”
怎么算怎么回事
上赶着吃亏吗
“不行我不同意”何森郁的妈妈第一个反对。
本来儿子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男老婆,她就十分抵触了。现在得知对方还是个冒牌货,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何森郁闻言,看向情绪激烈的妈妈,掀动薄唇,提醒“妈,我和他已经登记结婚了。”
居然已经结婚了
孙肖虽然感到意外,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罢了,结了就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孙肖开始表现出异样的时候,何森郁就一直在分神观察他,此时隐约察觉到他脸上的遗憾,心里忽然怪怪的。
这小孩,是真的不愿意和他结婚。
对于儿子的提醒,何夫人不甘心,咬牙“和你结婚,他们用的是纪南的资料,不是纪安的。这个人并不是该和你结婚的那个,离了就好。”
“有什么关系”何森郁并不在乎结婚的人是谁,“就告诉工作人员资料拿错了,让他们改回来。”
这点小事,何家还是做得到的。
“可是他”重点根本不在于结婚资料啊而是在于对方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何森郁叹气,看向一直很关心自己的母亲“妈,太过迷信的事情,您也别太相信了。
儿子一向有自己的主张,若不是一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她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搞这种迷信的东西。
想到儿子若是无法恢复,他们母子以后的情况,丈夫的狼子野心,何夫人心里顿时堵着一口气。
“随便你”
何夫人最终选择了妥协,一脸不甘心,坐了回去。
结不结都一样,反正今天之后,他们
何家就要成为豪门权贵圈子里,最大的笑话了
而作为丈夫和父亲角色的何爸爸,这时候才开口“你要想好了。”
何森郁面无波澜的看向何爸爸,扯扯唇“决定好了。”
儿子的目光,让何爸爸很是不喜欢,皱皱眉,“你一向有主见,随你了。”
何家三个重要人物,都已经决定让何森郁做决定。
以为事情败露后,要狼狈离场的纪家夫妇,见事情有转机,开始给未来的姑爷赔笑。
“其实我们纪安也很好,性子软和,不爱生事。”
“对对对,他在学校一直被老师看重,好几幅画在国外拿了各种奖。”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小儿子,他们现在也只能猛夸自己的小儿子。
翻来覆去都是在讲小儿子的性格,要么就是画得一手好画。
毕竟和大儿子比起来,小儿子那点成绩,根本不值一提。
大儿子纪南,性格张弛有度,脑子灵活聪明,从小讨人喜欢。
而小儿子纪安,性格沉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常年对比之下,夫妻两更加偏爱大儿子纪南,时常冷落了小儿子纪安。
“够了”一肚子火的何夫人,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冷笑,“夸出花来,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纪南,不现在是纪安了。领了结婚证后,他一直住在何家,何夫人多少了解了他的性格。
三个字不讨喜。
胆子小,沉闷木讷,做起事来笨手笨脚的,要不是为了所谓的冲喜,她打死也看不上纪安。
没法给纪家延续香火这一点,足以让她无法喜欢上这个男儿媳。
碰了一鼻子灰的纪家夫妻,难堪坐下,不再上去自讨没趣。
心里埋怨起小儿子闹出这种事情,还是大儿子好啊,如果是他在,肯定舍不得让他们为难。
可笑的是,明明是大儿子不顾家里,和别人私奔,才导致他们不得已让小儿子顶上。
结果现在在他们心中,全成了小儿子的错。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做到不偏爱。
纪安,就是那个因为不够优秀,被冷漠对待的孩子。
孙肖冷眼欣赏这场闹剧。
他这次的这具身体,名为纪安,二十
一岁,马上就要大学毕业。
纪安和哥哥纪南是双胞胎。
作为弟弟的他,和哥哥性格迥异,从小性格沉闷,典型不讨喜的性格。
有优秀的哥哥纪南作为比较,他很少被父母夸赞和关注,也因为这样,性子越发沉闷。
因为哥哥有意无意的炫耀打压,纪安自卑的心态刻入骨子里,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画画上。
本想这辈子就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结果却因为哥哥的私奔行为,他被迫假扮哥哥,嫁给了何森郁。
何森郁是是何老爷子精心挑选的下一任继承人,本想着过几年将何家全权交给孙子,谁料孙子忽然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迟迟不见何森郁醒来,他们只好换了迷信的法子,找了个大师算命。
大师看过后,说是要找命格合适的人冲喜,人就能醒来了,最后找到了纪南。
碍于何家的施压,纪南眼看就要嫁给一个植物人,不管不顾和喜欢的人私奔了,留下这个烂摊子给自己的弟弟。
纪爸爸,纪妈妈怕得罪何家,只好硬着头皮,让小儿子纪安顶上。
庆幸的是,两家才谈妥,何森郁居然醒了
何夫人以为大师的话成真,匆匆让纪安住进何家,等儿子身体好了点,就让他们领了结婚证。
本来不想宣扬,可儿子身体不见好转,腿也迟迟不能站立。
何夫人以为流程没做全,儿子才没有全好,这才决定大办婚礼。
结果谁也没料到,嫁进来的会是个冒牌货。
至于孙肖这次的心愿任务,其实很简单。
纪安心里怨恨父母的偏心,想要借何家之手,让父母后悔这么多年偏爱哥哥的行为。
也难怪666说,孙肖会喜欢这次的任务,毕竟他就喜欢做坏事,给别人添堵。
“纪安,过来。”
在孙肖神游的功夫,旁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说话声。
他回神看去,何森郁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继续婚礼,别胡闹。”
那一句略带磁性的“别胡闹”,总觉得有些宠。
孙肖饶有深意看他,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在666高度紧张的时候,孙肖走了过去,手搭在男人的轮椅上,推着他再次回到了之前的
地方。
回到任务轨道,积分开始涨了
666激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一大串字数后面,跟着的负号,心里那叫一个愁。
它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正数
666现在恨不得抛弃尊严,求求孙肖别搞事了。
司仪见这对关系古怪的新人,又回到了自己面前,心里苦哈哈,这叫什么事啊
秉着职业素养,他活跃了一下在场的诡异气氛,再次回到之前的流程。
“请问纪先生,您愿意嫁给何先生共度一生吗”
话落,一直稳操胜券的何森郁,莫名不安起来,下意识去看对面年轻男人的表情。
只见对面人弯了弯唇“愿意。”
高悬的心,落回了原地。
“那么请问何先生,您愿意和纪先生共度一生吗”
“愿意。”
“那么接下来,请两位交换戒指。”
拿着戒指的两个小花童,在大人的催促下,把手里的戒指递给两人。
孙肖率先蹲下,和腿脚不便的男人保持平视。
他朝何森郁伸出手,示意他将手递给自己。
何森郁绷紧嘴角,这是他坐轮椅以来,第一次有人照顾他的感受,和他平视说话。
他表情淡定,把手伸过去,等到冰凉的戒指戴上去,忍不住盯了几秒。
还未等他拿起自己手里的戒指,对面人就很自觉地把手伸过来。
明明主导权应该在他这里,何森郁忽然感觉到他被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人给压制住了,成了被动方。
给孙肖戴上戒指的过程,何森郁的手不自觉的抖动,做了几次动作,才把戒指成功套上去。
察觉对面人加深的笑意,他竟然有些羞恼。
这个还没有出社会的小孩,难道是在嘲笑他吗
然而,等何森郁再次瞥向对方修长手指上的戒指,他感觉自己居然有点小开心
奇奇怪怪的情绪。
何森郁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
这场婚礼,只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把戏,半点感情都没有。
他不喜欢男人。
司仪又说了一堆吉利话,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现在,你们可以拥吻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开始尴尬,莫名的尴尬。
正想着打岔,含糊结束这场折磨人的婚礼,作
为年轻一方的男人,却很自然地弯下身过去,亲上了何森郁的唇。
这是何森郁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还是和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
这个吻该怎么形容呢
很软,也很冰,同样也很短。
还未等他下意识的回应,对面人就站直,轻淡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只是走个过场。
在仪式全部结束,被人推到卧室的男人,忍不住抬手摩挲自己的唇。
总感觉,之前的触感还未完全消散。
甚至还想好好的,和那小孩再来一次,让他细细品味。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色了
还是好男色
独自在卧室休息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西装,站了起来。
没错,就这样很自然地站起来。
他的腿根本就没事,确切的说,是曾经有事,但是经过暗地的复建,已经可以自然的走路了。
除了信得过的私人医生,没人知道,何森郁早就能自然行走了,身体指标也很正常。
婚礼在自己家举行,他的卧室也没人敢随便进来,所以何森郁不怕被人看到。
何森郁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路解开衬衫的扣子,走到敞开式的衣帽间,换上舒适的休闲装。
在他喝水的瞬间,脑子里一闪而过自己新婚对象,忽然发笑。
如果这小孩安分守己,一直做夫妻,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反正和谁结婚都是结,还不如找个看得顺眼的,好拿捏的。
至于男人不能生孩子着点,他并不喜欢小孩,所以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他得尽早安排人,把之前的结婚资料改了。
因为总觉得如果慢了一步,就会有其他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为了避免预感成真,一定要加快速度。
想着,男人拿起了电话,吩咐自己的得力助手来一趟。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因为何森郁腿脚不便,省去了很多流程。
敬酒的时候,也不需要他出面,全程成了孙肖的主场。
接连喝了许多酒,孙肖的眼睛看上去越发的清明,然而脑子却略微迟缓。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细节不明显,在很多人看来,他依旧神智清明。除了身上的酒气,没有半点喝醉的模
样。
敬了一圈酒,孙肖选择去了一趟卫生间。
在他洗手,心想着找个僻静的地方出去透气时,眼神微顿。
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出口处有一道身影,来人看上去挺嫩的,从外表看像个朝气高中生。
这人看到孙肖的时候,嘴巴抿得很紧。
他眼眶微微发红,下眼睑有淡淡的青色,看上去像是哭过,且没有睡好。
“纪安。”
这人看着孙肖,喃喃。
孙肖不动声色擦拭手,正在搜索原主的记忆资料,寻找这个人的身份。
“纪安,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屈服吗”
何明宇不甘心地握紧拳,明明这一切是纪安的哥哥该承受的,凭什么要纪安负责
方才,他坐在下面,听到纪安说出那一句“我不愿意”时,简直高兴疯了。
他坚信何家一定不会承认纪安的身份,这场婚事会不了了之。
结果呢,后面的反转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暗恋许久的人,嫁给了何森郁,他何家辈分上的叔叔。
孙肖还是没说话。
何明宇习惯了纪安寡言的性子,倒也没觉得什么。
他神色颓然,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孙肖就自顾自抬脚走了。他咬咬牙,跟了上去。
孙肖绕过了众人的视线,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
有钱人家就是好,占地面积大,绿化也多,避开别人的视线,可谓是轻而易举。
此刻吹来的风,很柔和。
孙肖找了有树荫的草坪范围,直接躺了下去,手放在后脑勺,阖上眼。
也不嫌弃,草坪可能有什么小虫子之类的东西。
轻缓的微风,吹动男人发梢,吹动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脸上的惬意。
这种可以全身心放松的时刻,对孙肖而言很奢侈。
即便身边能够威胁他的人,越来越少,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启动警戒状态。
谁叫他亲身历经过,只要稍稍走神,就会没命的日子呢。
紧随其后的何明宇,站在旁边看他,又看看四周,最后选择躺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何明宇很气纪安的沉闷的性子。
他永远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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