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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说完这话,池奕感到怀抱的身躯渐渐变得僵硬,僵得连呼吸和胸膛的起伏都没有了,甚至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为了把什么压下去似的。

    他的问题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池奕仰头看了眼对方那别扭的表情,决定不再和这个僵尸玩了,仍旧坐在人家腿上,转身去翻桌上的一摞文件。

    果然,他找到了贺戎川一直瞒着他的信息。

    当日在陇州,那伙姓巢的暴民没找到赵仁痕,居然也不详细查问,仅凭着“官府只知道欺压百姓”的经验,就认为赵仁痕肯定是被更大的官藏起来了。

    他们需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起义的借口。赵仁痕一个千总,背后就是地方官府,然后是朝廷,再然后是暴君。所以要推翻暴君。

    池奕简直想给这帮人的想象力鼓掌。

    由于陇州被整治得太干净了,巢家人不敢就地找事,便从陇州逃走,去了临近的惠州。然后在惠州玩起了忘归楼那一套,煽动劳苦大众的情绪,组织起一群起义军,正在和惠州官府对峙。惠州本就是个小地方,官府没多少守军,只能往京城发信求援。

    池奕看后欲哭无泪,他本以为只要做好防范就能阻止农民起义,可谷国的陈芝麻烂谷子积弊已久,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所幸他的努力没白费。原书里起义军来势汹汹攻无不克,从爆发到推翻谷国不过一两个月时间,而系统给他的任务期限是三个月。这就说明在现在的世界中,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起义军推翻谷国也至少需要三个月。

    之前费尽心改革朝政制度,赶走纯国人,帮暴君控制舆论谷国整体稳定下来,农民起义就不是多大的事。看来系统发布的任务并不是随机的,前面的成果都是后面的铺垫。

    可他现在怎么才能改变农民起义的结果若是以往,他会首选想办法给贺戎川提建议,但现在这个暴君根本不理他,连爆发起义这件事都不让他知道,这还怎么玩

    他想不明白,贺戎川得防他防成什么样,才会连农民起义这种事都要瞒

    着他。

    烦躁的池奕将桌上那封奏报翻来翻去,忽然,贺戎川伸手过去,若无其事地将它合上,放到了一边。

    “别抢啊,我还没看完呢。”池奕嘟囔着,夺回奏报重新翻开,可还没看两行,就又被收了回去。

    再翻开,再收回去。

    池奕耷拉着眼角沮丧望着他,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揉了一把,试图把那份威严重新揉成陇州城外落魄惹人怜的样子,却失败了。想到原书里那些表现暴君如何暴戾的修辞,再看看眼前这好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神情,他就觉得仿佛二人同生共死的亲身经历才是虚构的故事。

    揉完了人家的脸,他又去捏鼻子,捂眼睛,指腹故意装作无意划过对方温热柔软的薄唇。他失神了片刻,有时在想,这曾被他咬过几口的嘴唇,会不会哪天突然就说出一道置他于死地的命令。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像飞蛾扑火一样冲上去。

    “我真不要脸啊,”池奕一手捏着他两侧鼻翼,一手捏着他两片嘴唇,明明是撒娇的语气,却满含怨念,“就差把命都给你了,结果你这个渣男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是不是玩弄我感情如果只是为了任务,你要我怎么讨好你都没问题,但现在”

    他垂下脑袋,喃喃道“是我想得有点多了。”

    正惆怅着,忽见对方一手执笔,另一只手状似随意地搭在身前,却恰好圈住池奕的腰背,稍一用力,便将他按在怀里。

    池奕觉得此人真是奇怪,怎么总喜欢这么别扭的姿势,还每次都把自己也算上。他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将对方推开,却反而被箍得更紧。

    “唔你轻点”他脑袋靠在对方胸前,微弱的声音闷闷地埋在衣料里。

    被勒得喘不过气,胸口憋得难受,心里却莫名觉得安稳。池奕将双手环在他腰间,闭上了眼。

    不去看他冰冷神色,不去听他淡漠话音,还能暂且想象一幅美好的画面。

    他就这么坐了很久,到后面胳膊腿都有点酸,却固执地不肯离开,最终睡着了。

    贺戎川听见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稳,遂把所有积聚的怒气尽

    数化在攥紧的拳头里,另一只手便能将池奕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小心放在榻上。

    他一拳砸在桌上,震洒满桌茶水,然后用余下的力气,轻轻在榻上之人的眉心印了一吻。

    回到京城,睡了一路的池奕开始干活了。

    他先了解了一下京城这几个月的情况。贺戎川对外宣称生病不朝,就有丞相党的人出言试探,想把新政改得温和一些。不料话没说两句,刚上任没多久的孙友就带头反对,引得这帮第一年科举取中的考生们纷纷附和。他们遍布各部,一人一句,愣是给骂了回去。

    池奕问清来龙去脉就明白了,这是姚丞相不敢明着跟皇帝撕破脸,作出暂时的让步。

    不过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姚丞相就算有再大的野心,当务之急也是解决农民起义。池奕去了趟丞相府,将陇州的事挑挑拣拣讲了讲。然后拿出在陇州找到的吴法的罪证,让姚丞相送去刑部,给此人定个实实在在的罪名。

    姚丞相蹙眉道“吴法本是自己人,不过是捞得太多,让人拿住罢了。如今死都死了,再查未免不义。”

    池奕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遂神秘一笑,“那丞相可知道,惠州巢氏作乱,其根源何在”

    姚丞相闻言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接过那些资料收好,然后就一直盯着池奕看。

    池奕被看得浑身发毛,脑子里开始编关于吴法、忘归楼、起义军、守城之战的说辞,却听见一句“你为何穿成这样”

    池奕莫名其妙,低头检查自己身上,也没哪里逾制啊这黑乎乎的衣裳是随手从征怀宫拿的便服,难道他觉得太过华贵,这样出入丞相府容易让人拿到把柄

    “抱歉我没想到,我这就去”

    “你去,”姚丞相叫来一个仆从,“到后院找四姨太要几件衣裳,要艳一些的,还有脂粉钗环都拿些过来。”

    池奕

    四姨太是姚丞相从南方买的舞女,那衣裳薄得快没有了,换上后再满脸浓妆艳抹一番,池奕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妖艳贱货。

    然后他就一路被护送到征怀宫门口。

    这个时候贺

    戎川大概在读书,池奕默念着“暴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走进去。他本以为自己逃不掉,又会被数落一番;没想到座上之人听见他来了,根本头都不抬,任由他携一袭香风躲去了榻上。

    明明应该感到庆幸,可池奕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失落。

    只是此后有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都没听见贺戎川桌上那本书的翻页声。

    从回到京城后,池奕就一直在处理乱七八糟的琐事,他知道自己还有大麻烦没解决,但似乎在刻意逃避一样,不肯直面问题。

    就这么拖了几天,到底还是被住在郊外皇庄的“父母”叫了过去。大婶拿出一壶酒放在他手边,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立即应下,而是索着问“淮王要那特殊的灵气,做什么用”要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可不干。

    大婶听说他失忆,耐心解释道“这是咱们王府的秘密,你可不能说与外人。王爷常年酗酒,那阳气是用来戒酒瘾的。”

    “戒酒用那个什么阳气”池奕匪夷所,继续套话,“既然它那么厉害,为何不用来做点别的,比如打仗”或者造反什么的。

    “灵气怎么能用来打仗”大婶一脸迷茫。

    于是池奕明白了,之前忘归楼火器配现代人的灵气,很可能和他这个天外来客有关,超出了原住民的认知范围。所以贺溪多半没有用灵气当武器的本事,造反不太可能。

    前一阵子池奕读系统给的原书时,注意到淮王最后就是喝酒把自己喝死的。现在这位大婶说他是为了戒酒,倒还可信。这么说来,自己要是能弄来这灵气,岂不是救了一个人的命

    池奕发现自己在拼命找理由,说服自己应该按照贺溪的要求完成任务。他让自己相信这样做是为了自保,这不是他主动的选择,更不是被贺戎川嫌弃心态崩了之后的反应。

    仗着人家看不见自己就把人压在身下这种事,在现代人池奕的眼里,确实有点缺德。除非,这也是对方本来的意愿,只是他碍于那张冷漠的面具,说不出口罢了。

    从之前贺戎川微妙的善意中,池奕便明白此人多多少少和自己有些情感联系。可要问暴君想不想跟他有什么身体接触,想不想跟他睡觉,他还真说不好。毕竟每次俩人粘在一起的时候,对方都不知道。

    要不先试探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池仗着人家看不见就把人压在身下是不是不太好

    小贺嗯,是不太好。微笑

    通宵写完论文孩子傻了qaq小红花的事缓两天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