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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杨顺皱眉道“可是池公子,您为何一定要走没有人会对您不利啊。听王公公说,陛下在征怀宫里还时不时问起您,还每天都让人打扫您的床铺”

    “他问起我,是在琢磨什么时候弄死我,打扫我的床是为了搜查违禁品你到底帮不帮我”

    “好吧。”

    池奕向太医要了半个月的感冒药,把房间里看上去值钱的小物件揣了一些,次日夜里,便跟着杨顺溜走了。杨顺显然事先摸过路,他们出了牢房,再出皇宫的角门,一路上竟没见一个人。

    池奕站在门口回望皇宫,难免带了些心酸不舍,却又立刻被恐惧淹没,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悔的余地。

    之前那些纠缠不清如今终于打成了死结,他只能抛下过去,重新开始。

    出了皇宫,那里有杨顺的手下在等。池奕一见到那人便认出来了,这不是当初那个把郭遇带到朱紫苑,诱使他打死田更的人么他是杨顺的人

    池奕回头盯着杨顺问“之前考生到中央军闹事,是你搞出来的”

    杨顺先是讶异,随即了无痕迹地一笑,“人多眼杂,池公子这便走吧。”

    果然是他。可煽动这两伙人的矛盾对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好处池奕纠结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这些事从此不再和自己有关了。

    “多谢杨公公,宫里再帮我拖一拖,我往南走,过几天就找不见了。以后你来南边,咱们要是碰上了,我请你吃饭”

    池奕朝杨顺粲然一笑,然后让他的手下给自己弄了辆车。临走之前,他还有几个地方要去。

    他先去了姚丞相府上,说自己在宫里出了点状况,要找地方避一避。然后他就管姚丞相要东西,上次他把吴法的罪证送了过来,他需要判决结果。

    姚丞相派人去刑部的工夫,他又去了田新府上。这孩子之前回家操办他哥的后事,最近才回到京城。他家在惠州,知道不少与叛乱有关的信息。而池奕相当于是他的恩人,他自然言无不尽。

    平息叛乱完成任务这件事,不一定要从原书主角下手。既然自己能自由活动

    ,还不如直接去叛乱发生的地方,那里那么混乱,就算京城来人找他也无从找起。

    既然决定去惠州,他就又找上了徐将军。徐检和全国各地的将领多少有些交情,池奕管他要了一份文书,就说自己是中央军的人来了解叛乱情况。

    做完这一步,他回丞相府拿了刑部的判决,出城门时还去郊外皇庄找了假扮他父母的大叔大婶,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走。他怕自己逃走被发现,暴君会找这两个人的麻烦。却被他们拒绝了。

    最后只剩池奕一个人,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书,坐上了南下的船。

    远离京城,他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于是便腾出些心思用来感怀。也许是他投入太过,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皇宫和京城,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可能属于某个人。

    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当一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

    大内牢房中,杨顺派了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守在关押池奕的房间门口,又挑到一个自己握有他把柄的太医。每次只由这二人进屋,出来时就说池奕一切都好。

    王禄每天都会派人到牢房询问情况。虽然杨顺偷着把所有棘手的公务都堆到征怀宫案上,但陛下忙到深夜之后,总会状似随意地问一句池奕如何了。

    于是王禄只能按手下人从牢房听来的说法回话,就说池奕一切都好。

    他这样说之后,陛下便不再追根究底,也再没提过要去探望池奕的事。他曾经试探着问过这事最终要如何解决,得到的回复却只是一句“再等等”。

    他不敢再多问,每次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陛下的神色立刻就不自然了。这是陷得深了。

    可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陛下都不怎么与人说话,哪懂这些事就这样坐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池奕坐了几天的船来到惠州,说来也怪,在牢房里躺着时他的病越来越重,出来晃悠几天竟差不多好了。于是他愈发坚定了自己应该远离皇宫的想法。

    下船一打听,原来惠州已经被起义军占领了。巢勇带领众人击败惠州守军,冲进官府,将谷国的官员和士卒通通关在城外。

    而他们则煞有其事地当起了土皇帝。巢勇在惠州建国登基,为了跟谷国叫板,他们定国号为“咕”,于是原来的惠州城就成了他们大咕国的全部领土。

    池奕听完嘴角抽了抽,所以自己的任务目标是,灭掉这个咕国

    他决定先去惠州守军被关押的地方看看情况,本来一路都在想怎么混进去,到了之后发现自己多虑,门口站的两个守卫居然在靠着墙睡大觉。里面不少人都看见了,却似乎没谁想要出来。

    池奕悄悄溜进去,拿着徐检给自己的文书找到了惠州总兵孟平。这是个熟人,曾经是中央军的副将,池奕在京城的军营就见过他。但池奕在他叫出自己名字前就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名叫徐忠。

    池奕靠着他一贯的伶牙俐齿成功取得了信任,混进去打探消息。孟平告诉他,起义军虽然都是一群文盲,完全不懂排兵布阵,但那股不要命的猛劲来势汹汹。惠州守军多少年没拿过刀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现在大家都不反抗了,往京城和附近的州府发了求援,便只管等待援军。但咕队已经开始攻打陇州城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池奕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起义军现在正在攻打陇州,下一个打哪还不知道,附近谁肯把自己的兵借给孟平找京城求援倒是有人管,但那太慢了,陇州守军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而且,他的任务只剩下一个月的期限了。

    幸好他想起来,当时离开陇州时还留有后手。他整理好惠州的情况,打算接下来去陇州碰碰运气。

    忙碌起来时,许多萦结于心的事便也暂时被忽略了。

    征怀宫的灯烛一直亮到后半夜,晚饭时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端上来一碗南瓜布丁,贺戎川当时没发作。可深夜找一份公文时,他却无意间翻到了一本很久之前的奏折。

    本是一份寻常的探讨六部职能的奏折,却让人在上面涂涂画画,愣是把原来简单的六部扩充得庞杂繁复,那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缺笔少划。

    那个时候,他就是根据这样一些涂画,构思并建立了朝中新的机构。如今的走势也证明了,这些方案的确是在

    帮他。

    这些事弄得他完全无法专心,于是只好听从那个人的建议,先休息片刻。

    他踱步出门,独自在廊下立了半晌,夏夜暖风打得人凉透心扉,翻飞衣袂融进无边夜色寂寥。

    见王禄走过来,他突发奇想吩咐“你找些工匠修葺御花园,将偏僻荒芜处拾掇干净,不必往上建什么,打好基底便是。”

    王禄答应一声,面露喜色。他手里捧着裘衣,披在自家主子身上,拢了拢遮住风。

    贺戎川皱眉,“将要入夏了,穿什么裘。”

    “哦奴才疏忽了。”王禄讪笑着收回衣裳,随口道,“做了半年才做出一件衣裳,看着喜欢,便不小心拿过来了”

    “何物要做半年”贺戎川觉出此人今天不太正常。

    王禄把那衣裳捧给他,“是狐裘。半年前军营闹事时,那些士卒感念您的恩德,献了狐狸皮来。当时奴才得了吩咐奴才让人将那皮毛制成裘衣。”

    “得了谁的吩咐”

    问完他自己先是一愣。

    王禄垂着头道“奴才知道您不愿提起,可也不愿看着您为它伤怀”

    “朕为他伤怀”贺戎川眉头拧紧,“你如何得知”

    “您夜夜难眠,通宵达旦”

    “朕那是为了惠州的叛乱”

    王禄眨眨眼,“奴才说的就是惠州的叛乱啊。您说的是什么”

    贺戎川

    他忽然大步向外走去。

    王禄把那狐裘仔细叠好,小跑着追了上去,“陛下这么晚要去哪”

    “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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