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花烛下
曹卓就低低笑起来。
半张半阖的凤眸中流光闪动,沾染着浓香酒气的嗓音越发醇厚暗哑,似乎沉沉笑声中都透着曲曲绕绕的悱恻情绪,带着醉意的凤眸落在人身上,就好似阳春煦风拂过脸面,带起泛着痒意的暖意。
杨彩芽眼睫扇动,忽然觉得这未烧起来的土炕竟热得燥人。
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窗,曹卓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杨彩芽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开了半道缝的南窗就应声关的严严实实。
曹卓愉悦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说的那些媳妇儿难道真不记得了”
不等杨彩芽答话,曹卓似乎因刚才的话茬忆起往事,本就因蒙着醉意的浅褐色眼眸转眼就变得更加朦胧起来,过了片刻,亮得烫人的眸光忽然一暗,原本嬉笑的俊颜有晦涩一闪而逝。
上一秒还有些暧昧的氛围就是一滞。
怎么了
曹卓是因为想起官里村的往事,又勾起了京城定国公府的旧事
杨彩芽眨了眨眼,脱口道,“阿卓”
“嗯”曹卓微翘的眼尾轻轻一颤,似从追忆中回过神来,半倚在炕桌上的身子已经越过炕桌靠过去,烫热的额头贴上杨彩芽的,好似真在还原当年两人独处的情景,眉梢眼角再次染上笑意,“媳妇儿,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喊你媳妇儿了。我心中欢喜,你呢今天你开不开心”
就算以前背着人喊她媳妇儿,也没见他言行中透出半点偷偷摸摸的意思。
杨彩芽毫不客气的丢了个大白眼过去。
引得曹卓开怀畅笑起来,目光却胶着在杨彩芽的脸上,似乎非要等她一句肯定的答复。
“开心的。”杨彩芽勉为其难的开口,动了动被紧紧包覆的手掌,顺着曹卓指缝滑进去,和他十指交扣,柔声道,“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似乎只因为这简短的答复,曹卓全副神态身姿都笃定起来,越扬越高的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在烛光映衬下闪动着愉悦的光芒,长指收拢紧紧握了握杨彩芽的手,忽然笑道,“你等着,我准备了好东西送你。”
说着便起身下了土炕,脚步微晃的在屋内打了个转儿,才确定要去哪里,径直走向黑漆大床,探身就往床头的矮柜上一阵摸索。
看样子是真有些醉了。
杨彩芽好笑的看着曹卓忙活,须臾就见曹卓拎着个红绸布包裹回转,大步走回炕前,弯下身一手撑着炕桌,一手将包裹举到杨彩芽眼前,一面胡乱扯着包裹结,一面笑道,“是王超和马航搜罗来的东西,说是寓意极好的,我们把这些都挂起来,过了新婚再撤下来,好不好”
话音未落,曹卓长指已经挑开包裹,转眼间就有一堆混杂着金光的红色物什接连落到杨彩芽怀中膝头。
杨彩芽忙张手去接,兜着外袍拢好,才看清落了满怀的是大小不一样式大同小异的同心结正红的粗线中夹杂了金线,掉落间就和着满屋烛光泛出闪耀的细碎金光。
即便是富贵人家寻常也不用金线银线做女红针线的,这满怀的金红线同心结少说有三十四个,王朝和马航这份新婚贺礼不仅下了血本,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杨彩芽虽不稀罕同心结这种手工品,此情此景下,也难免漾开惊喜的笑容。
“正好三十四个,王超和马航说取的是一生一世的谐音。”曹卓单手仍撑在炕桌上,随手丢开包裹皮的手就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眼前的同心结,语气却郑重其事,“说是本地喜铺新弄出来的噱头。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我们一起布置起来你看挂哪里好”
杨彩芽眨了眨眼,王朝和马航可不是这种细腻的心思,不由开口问,“王超大哥和马航大哥特意搜罗来的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曹卓被问得一愣,有些不解道,“我们定亲的消息,他们也算是衙里最早知道的。虽有些意外,但却是实心为我们高兴的。昨天把这一大包同心结送来时,还仔细交待我一定要挂起来,讨个好寓意,盼着我们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说到这里却是语气一顿,愣了半晌,随即满眼愕然的看向杨彩芽。
杨彩芽忍俊不禁,已经笑弯了腰,歪在炕桌上肩头乱颤。
听到他们定亲的消息,王朝和马航为什么会意外
一来自然是因为之前毫不知情,只当曹卓和她只是感情极好的义兄妹,从来没想过他们两会凑成一对。
二来嘛自然是因为王朝和马航一直以来,见曹卓二十好几不为女色所动,向来对所有有意和他说亲的人不假辞色,他们心中那个误会以为曹卓好男色的误会,可是深深扎进了心底。
曾经还因为这个“苦恼”,特意找了她说项,想要让她暗中“开导”曹卓,把曹卓掰直,也是因为这个误会,王超和马航才会一下和她亲近起来,把她当妹子看。
没想到曹卓最后会求娶她,在王朝和马航看来,这门亲事除了突然就是费解他们的老大到底是转性了还是近水楼台趁便娶了她给家里,给子嗣一个交待罢了
又费心搜罗这么多精巧贵重的同心结,又强调曹卓一定要装饰起来,一是怕寓意不灵,二是让曹卓睹物思情,提醒曹卓既然娶了女人,就好好和这个女人过日子,不要再沉迷那不正统的男色爱好了。
杨彩芽笑得脸颊发疼,勉勉强强才兜住满怀的同心结,揪了一个有孩童脸庞大小的同心结在曹卓跟前晃,话都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王超大哥马航大哥可真是妙人,居然还对他们的误解深信不疑,这,这是不忘提醒你这个老大”
见曹卓脸都黑了半边,杨彩芽顿了顿,缓过一口气,故作正色道,“阿卓,如今你都成亲了,还是找个机会跟他们说清楚,你真的,真的不好男色”
话没说完又绷不住大笑起来。
看着杨彩芽笑得幸灾乐祸,曹卓剩下那半张脸也黑了,薄唇抿得紧紧的,过了好半晌忽然嘴角一翘,伸手就将兜着同心结的红绸外袍随手丢到一边,长臂一探将杨彩芽打横抱起来,咬牙切齿道,“王超和马航的账我改天自然找他们算清楚。至于我是否好男色你马上就能确认得一清二楚”
数十个同心结卷着红绸外袍砸向土炕,磕到炕沿立时散落了半数在地上。
轻软的红绸面料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红光,伴随着同心结落地的轻响被压在了曹卓脚边,半铺展着半纠结着,宛若在曹卓脚边盛开出一朵猩红的大红花朵。
杨彩芽眼前景象变化的瞬间,只来得及瞥见悬空脚下的这一角触目惊心的柔媚红色,惊呼还未出口,眼前一暗,半含着低呼的檀口已被两片滚烫的薄唇攉住,轻而易举的被温热的唇舌进犯,噎在口里的半口气转瞬就化成嘤咛声,漏出辗转交缠的唇间。
久违的亲吻和往常不同,似乎饱含着曹卓话语中的硬气,攻城略地起来没有往日柔情蜜意,只有迫不及待的侵掠之意,还有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浓重情欲。
洞房花烛夜,她又不是真的不经人事的古代闺阁小姐,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只怕比曹卓都清楚
只是清楚归清楚,临到自己身上,又怎么可能不慌乱。
杨彩芽想要稳住心神,却只能紧紧攀着曹卓宽厚的肩背,努力不让自己掉出他的双臂,仰起脖颈承受着曹卓急切的要将人融化的热吻。
全身的感官,似乎只能感知到曹卓正抱着她一步步走向黑漆大床。
脚步暂停的同时,她已经随着曹卓缓缓弯下身,慢慢陷进铺得厚软的喜被中。
她真的不想扫兴,只是
“疼。”杨彩芽推了推曹卓,好容易退开喘口气,“被子膈得背疼。”
红绸外袍已经丢到坎前地下,杨彩芽只穿着一身红色细稠小衣。
而满床喜被东一堆西一堆,全是撒床时丢下的坚果,不知钻进了哪些角落,这会儿仰面躺下,膈得哪里都不舒服。
曹卓反应过来,本待松开的手一收拢,将杨彩芽轻轻托起来,单手扯着喜被往旁边一带,就将满床坚果连带着底下铺着的第二层垫被一道甩到了床脚。
织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曹卓暗哑的声音响起,“好媳妇儿,还有没有哪里膈得难受”
杨彩芽想说没有了,曹卓已经倾身带着她往堆起的喜枕上靠,再次覆下来的双唇只含糊迸出几个字,“你不难受再耽搁下去就轮到我难受了”半压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剑拔弩张之处,她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杨彩芽半靠在喜枕上,腿脚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只能随着曹卓略带侵略性的激吻,一寸一寸,一寸一寸的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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