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翌日傍晚, 宋禹正在劏房里锻炼,家俊抱着一堆报刊杂志走了进来,宋禹见状不禁问道。
家俊弯身哗啦啦放下手中的报刊, 笑回“只要有昨天记者会的都买了。”
宋禹忙在凉席坐下, 先是随意翻了下, 又笑盈盈看向对面的人“谢谢啦”
这声谢谢自然不是指对方帮忙买来这么多报刊,而是昨天记者会的事。
他早料到, 这场记者会, 自己注定只能站在边上打酱油,但这么好的机会, 他怎么能放过可自己又不好出面去联系记者。
思来想去, 只能找上家俊帮忙。
相对于网络时代, 轻而易举的一夜爆红,如今要受关注就难多了, 必须要登上报刊杂志才行。
而昨天那种场合,自己作为一个背景板,要登上杂志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必须找“水军”。
会场上, 第一个提到自己的记者,就是家俊帮忙找来的记者。对方的提问水平很对得起自己花的那几十块钱, 故意将他身份引到“周家班力捧的新人”上, 几乎让他成为记者会后期的焦点。
家俊听他道谢,一如既往地不以为意,淡声道“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便开始仔细翻阅地上报刊。
跟宋禹预想的差不多,虽然大部分都有提到他,用的照片,也有很多都是他站在中间门后拍摄的, 露脸露得不算少。
但毕竟是徐氏花钱宣传电影,这些娱乐新闻,对他这个配角提及得并不多,更别说专门写他。
这点热度对他争取下部电影角色,显然还远远不够。
他腿再有十来天就能恢复差不多,周成忠不打算这么快捧他,估计还是继续做武师打酱油。
他得上徐氏高层注意到他才行。
正想着,忽然注意到家俊低头,盯着一份报纸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他好奇凑过去看向他手中报纸,上面是一张相片,虽然是合照,但里面的自己最显然,角度也恰到好处。
毫不自谦地说,那是相当英俊。
家俊抬头,轻咳一声,淡声道“这张相片拍得很好。”
宋禹挑挑眉笑说“还不是因为我靓仔。”
家俊轻笑。
宋禹看他一眼“你就说是不是吧”
家俊点头“嗯,没错,靓仔”
他这么配合,倒是让原本开玩笑的宋禹有点不好意思了,老老实实坐正,专心去翻阅报刊。翻了几份,目光忽然落在一条新闻上香江才子谢居安醉后为争女仔和阔少街头大打出手。
他想了想问“这个谢居安是不是香江风尚的主编”
家俊道“嗯,没错。”
宋禹问“是不是很厉害”
家俊点头“算是传媒业的传奇人物,二十岁创办的香江风尚,年就做到了销量第一,光是他一本杂志,就捧红个好几个明星。”
宋禹想了想,又问“是不是流传着一个说法,登上香江风尚白露刊封面专访的人,一定会大红所以这两年白露刊封面竞争特别激烈。”
家俊点点头,轻笑了笑道“是有这个说法,因为香江风尚刚创立那两年,销量还一般时,恰好白露刊封面专访的都是新人,之后都不到一年就爆红。粤人迷信,就把这巧合跟玄学扯上。这两年为了上白露刊,很多公司和明星都快要打破脑袋。”说着,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他,“你不会想上封面吗”
宋禹笑道“我听说这个谢居安撰写的专访水平很高。他专访带来的热度,比其他十几份报刊加起来都要好。而且他很有个性,并不会因为谁红就让谁上,全凭他自己喜好。”
“这个倒是。”家俊点点头,“白露刊这么多年,也就上过两个大明星。”
“所以为什么不试试”
家俊蹙眉道“下周就是白露,就算想去争取,可能也来不及了。”
宋禹道“我之前看报纸上说香江风尚的稿子,在上印厂前一刻,都可能因为谢居安的灵感,临时换掉。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还没下印厂,就有机会。”
家俊望着他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道“你才拍第一部戏,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
宋禹摊摊手,诚实道“我也不想这么急,但你都知道徐氏影业气数已尽,我得趁着公司还有一口气,给自己谋好出路。”
家俊微微一愣,又颇以为然地点头“嗯,你说得没错。”说着撩起眼皮,看向他,“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宋禹看着他嘿嘿一笑,朝他挪近一些,双手抓住他结实的手臂,眉眼弯弯道“家俊,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家俊垂眸瞥向他那笑眯眯的俊脸,无奈叹息一声。
宋禹知道没问题了。
虽然他现在加入了周家班,和众师兄相处还不错,但归根结底信得过靠得住,能称之为好兄弟的,也只有家俊一人。
而他之所以想要去试一试上这本香江风尚,其实原因很简单。
他对这人性格颇为了解。
因为谢居安是原世界中一个重要角色,他作为报业才子,与武侠作家金牌编剧黄衫客,在书中并称为香江笔杆子双子星,也都是温驰骏朋友,温驰骏制霸娱乐圈之路上的重要帮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谢居安比另外两人成名要早很多,现在已是有名的才子,香江风尚作为半月刊,是全城销量最高的杂志。
所谓上白露刊一定会大红的说法,也已经有两年,别说是新人,就是很多当红明星,每年也会挤破脑袋想登上封面专访,更上一层楼。
谢居安之所以被称作才子,是因为他不仅是杂志创办者和总编,也是主笔。而香江风尚之所以销量火爆,是因为这并非一份简单的娱乐时尚杂志,还有各路名流富贾独家秘辛,全都是他们自己亲手调查,绝非小报捕风捉影。
可以说是一本集娱乐八卦调查新闻于一体的杂志。
又因为谢居安富家公子出身,恃才傲物,视钱财为粪土,谁的面子都不给,虽然红遍香江,却也树敌无数。就宋禹最近看到的,就有说某位潶帮大佬想捧明星情人,欲砸钱上封面,被谢居安毫不留情拒绝。
那位大佬一怒之下,在江湖下了追杀令,要斩断他吃饭的家伙右手。
但谢居安吃软不吃硬,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这样的威胁,对他毫无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宋禹才想要试一试。
傍晚,尖沙咀某背靠大厦的独栋层小楼里。
偌大的一间门房内,门口墙边供着一尊红脸关二爷,手握长刀虎虎生威。
屋内一侧挂着几个沙袋,沙袋旁竖一排棍棒,另一侧摆放几张乱七八糟的书桌,桌内坐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
若不是正埋头用打字机噼里啪啦打字,还以为是进了哪个堂口。
坐在最里面那张大桌的男人,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也穿着黑西装,乱糟糟的头发里,卡着一副墨镜。
双脚搁在桌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手中拿几张纸满脸不耐烦地翻阅。
“老板,嘉运那边又来递话了,说想让田真上这期白露刊的封面专访。”旁边一个男人挂上电话,走过来对他道。
此人正是谢居安。
而这间门屋子便是香江风尚杂志社的编辑部了。
谢大才子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他们是要空降霍元甲吧对打徐氏的火烧红莲寺,想让田真上我们白露刊,是打算把徐氏和周家班最后一口气也摁下来。”说着拿下口中的烟,随手将烟在桌上烟灰缸摁灭,“对恩师背信弃义的狗玩意儿,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让他上我的杂志。”
那编辑嘿嘿一笑“说的是,下礼拜就得进印厂,老板你看是不是早点确定稿子,好提前排版”
谢居安眼皮子一撩“急什么”说着扬眉笑道,“全香江都等着这期,得弄出点不一样的。”
说着,将手中稿子一摔,双脚落地,蹭得起身,脑袋往下一点,头上墨镜准确落在鼻梁,又抓了几把头发,随手抄起桌上一把马刀,往西装裤腰后一别,高声道“走下班去喝酒。”
屋内众人呼啦啦起身。
一行五六人风风火火出了门。
走出小楼大门,路上行人一看这架势,纷纷退避舍。
谢居安抬手看了下腕表,正要走上马路边去叫计程车,忽然一伙烂仔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举着大刀棍棒朝他杀过来。
但谢居安和他一众编辑,似是早就习惯这种场面,既未害怕也未躲闪,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抽出家伙,爆着粗口就冲上去。
分钟后。
烂仔们被打得落荒而逃。
谢大才子收回砍刀,将打斗中歪掉的墨镜扶正,朝落跑的烂仔恶狠狠啐了一口“扑街告诉你们大佬,就算砍断老子手,老子用脚也是想写谁就写谁”
刚刚一场恶战,虽然他们杂志社大获全胜,但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谢居安手臂被人砍了一刀,不算严重,却也流了不少血。
骂完之后,他便带人坐上计程车去了医院。
等一行人绝尘而去后,马路对面,坐在摩托车后座看了全程的宋禹轻咳一声,问身旁的人“这人真是谢居安和他的编辑”
家俊轻描淡写应道“嗯,香江风尚编辑部是有名的文体两开花。”
宋禹“”
文体两开花是这么用的
家俊又说道“他们处理了伤,应该回去兰桂坊的酒吧喝酒。”
宋禹道“真够生猛的,受伤还喝酒。”
家俊好笑道“可能习惯了吧。”
宋禹想了想原书中的谢居安,也是闯祸无数,后来得罪人,被人追杀,是温驰骏救了他一命,这人知恩图报,之后就顺理成章成了朋友。
家俊边启动车子边道“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我就陪你试一试,上不了也不用在意。”
宋禹抱住他劲瘦的腰,笑道“嗯,知道的,我也就是试一试,原本就没指望,成不了也不吃亏。”
“这倒也是。”家俊笑,“坐好了,我们先去吃东西,再继续跟着。”
夜晚十点半。
兰桂坊海角天涯酒吧,人头涌动的舞池中,谢居安一手拎着酒瓶,一手举在空中,摇头晃脑舞得正欢。
一曲结束,他头发乱如鸡窝,身上白衬衣衣摆散落在外,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里面一片光裸的胸膛。
他摇摇晃晃走下舞池,一边举起酒瓶昂头狠狠灌了一口酒,一边朝卡座走去。
走到卡座沙发,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懒洋洋靠在椅背,是个毫无正形的样子。
沙发多了几个陌生人,他也浑不在意,只邪乜着眼睛,含含糊糊问“你们谁啊”
全香江都知道谢大才子嗜酒如命,是个大酒鬼。
田真自然也清楚。
他望着这位大才子,嘴角微微勾起,对人礼貌地笑了笑。
明天霍元甲就要空降上映,这次香江风尚白露刊封面对他至关重要,但之前嘉运高层出面联系谢居安这边,都被对方果断拒绝。
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他看着谢居安那醉得毫无形象的模样,明上虽然笑着,心下却有些鄙夷。
就这还谢大才子呢真是有辱斯文。
“谢主编,您不认得我”他温文尔雅地开口。
谢居安撩着眼皮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女王呢还是总督,我必须得认识你”
田真被噎了一下,虽然心中愤怒,但只当时醉话,并未计较,何况自己是有求于人。于是继续笑道“我是田真,拍电影的那个。”
“哦,田真啊”谢居安将手竖起来,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拉长声音道,“认得认得,武打明星嘛”
田真忙不迭笑道“对对对,就是我。难得遇到谢主编,要不然我们移步去包厢慢慢喝,今晚我请客。”
谢居安嘿了一声“怎么大明星了不起,觉得我喝不起酒”
田真脸色微微一僵,他是知道谢居安是个混账,但没想到这么浑。
他忍住怒意,轻咳一声“谢主编,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一直很仰慕谢主编才华,想请谢主编喝一杯。”
谢居安嗤了声“整个香江想请我喝酒的多得去了,你想请我喝酒,先慢慢排队。”
田真这两年事业顺风顺水,是正当红的动作明星,去哪里不是众星捧月,今日亲自跑来酒吧见人,已是拉下面子,还要被喝醉的对方这么奚落,到底还是没忍住,蹭的起身,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既然谢主编醉得这么厉害,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就要带着几个手下离开。
只是还没离开卡座,就听谢居安大声嚷嚷道“田大明星,这就走啦不请我喝酒聊白露刊封面的事啦”
田真一愣,到底还记挂着这事,抿抿唇,转头看向他“谢主编,你愿意和我谈”
“愿意,怎么不愿意”说着摇摇晃晃站起身,“只要田大明星能办到一件事,我就让你上。”
田真眼睛一亮“你说,只要我能办法,绝不犹豫。”
谢居安打了个饱嗝,抬手指着周围转了一圈,道“只要你当着今晚酒吧人的面,大喊出你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我就把今年白露刊的封面给你。”
田真脸上一僵,继而恼羞成怒道“谢居安,你不要太过分,我上不了今年封面不要紧,但你行事这么张狂,能活不活得过今年还不好说”
谢居安笑道“嘿田大明星也混堂口,怎么跟堂口大佬说话一个语气哎呀,我好怕呀”
田真无意和个醉鬼自取其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几个小弟赶紧跟上。
田真这几年如日中天,在动作片领域几无对手,出门在外,再厉害的大佬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领着田家班一众跟班,一边往外走,一边沉着脸低声道“等会儿给他点教训。”
“明白,真哥。”
这厢的谢居安又已经四仰八叉坐回卡座沙发,几个跳完舞的编辑走回来。
“老板,刚刚那是田真都亲自来酒吧找你了”
谢居安灌了口酒,不甚在意道“管他田真田假,只有好酒最真,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说着,又起身,拎起酒瓶朝舞池走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宋禹,也忍不住昂头喝了一口酒。
家俊提醒道“少喝点,小心醉了。”
宋禹看着他杯中的汽水,笑道“醉了有你送我回去,不用担心。”
家俊扯了下嘴角“当心把你卖掉。”
“行啊,卖了钱别忘了给我分一半。”
家俊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禹稍稍坐正,凑到他耳畔,道“看来今年香江风尚的竞争很激烈,田真都亲自来找人了,不过也说明确实还没定下来。”
他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拂过,让家俊心头不由得有些发痒,本能挪开一点,道“但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个颠佬,想要搞定他很难。”
“所以才要让你帮忙设计一出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你请的那些人没问题吧”
宋禹是打算效仿原书中温驰骏,在谢居安遇险时出手相助,只是亲眼见识了谢居安的疯,身上还带着刀,比潶社会还生猛,也不知道群演能不能镇得住。
“放心吧,找的都是职业烂仔,成天砍人那种,这种事最擅长。”
宋禹“”
这家伙可真是每次都超出他意料。
他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举起酒杯“那就预祝今晚顺利。”
他决定了,以后要请家俊做自己合伙人。
凌晨一点,谢居安和他几个编辑,终于摇摇晃晃出了酒吧。
在路边分手道别后,他没直接去打车,而是先走到旁边灌木丛,解开皮带放水。
不像,刚放完水,皮带还没系好,旁边忽然窜出几个手握棍棒的家伙,朝他袭来。
来人总共五个,而他形单影只,又喝了个半醉,刀才抽出来,就被人打掉,瞬间门便挨了几拳。
“叼那妈有完没完有本事弄死老子”
谢居安怒不可遏,嘴上凶,动作也不含糊,但因为并非习武出身,打架虽然生猛,却并不算太专业,全靠一股蛮力和不要命,跟头疯牛一样。
对方到底人多,很快就占了上风,将他打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一声怒吼传来。
有打红眼的烂仔抬头,冲宋禹吼道“靓仔,不要多管闲事”
说罢继续摁着谢居安狂揍。
宋禹撸起拳头冲过去,和几人缠斗起来。
不知家俊怎么交代过这几个烂仔,演得特别卖力,全都是真打,导致他也根本不用收着,都是拳拳到肉。
得了解放的谢居安,手脚并用爬到边上,看着缠斗在一起的几道身影,一边喘气,一边还不忘在旁边扯着嗓子加油助威。
“给我弄死他们打死打伤我负责”
宋禹嘴角抽搐着,终于一连放倒五个。
几人像电视演的那样,面面相觑一样,然后飞快跑了。
宋禹舒了口气,怕拍手转身,走到一身狼狈的谢居安身旁,问道“先生,你冇事吧”
谢居安摇摇晃晃勉强站起身,摆摆手“多谢”只是眼皮一撩,眉头忽然蹙起,“靓仔,我看你长得有些眼熟。”
宋禹眨眨眼睛“是吗”
谢居安扯了下嘴角,笑道“我知道你,最近这部火烧红莲寺里那小和尚,原来你现实中伸手也这么好。”
宋禹道“武行嘛,确实会一点拳脚功夫。”
谢居安道“你今天救了我,我得报答你。”
宋禹轻笑“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谢居安看向他“你认识我吗”
宋禹摇头,面露茫然“不认识。”
谢居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后生仔,演技唔错,未来可期”
这动作牵扯到手臂的伤,让他不由自主吸了口凉气。
而在他说这话时,宋禹的心蓦地一沉,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谢居安不再理他,转过身,摇摇晃晃往路边走,头也不回摆摆手“为上我杂志使出的招数我见多了,弟弟仔你这一招英雄救美实在有点过时啊”
宋禹“”
他穿来几个月,和人演过那么多戏,从来没翻过车,在这人面前竟然这么快翻车。
但无论如何,翻车就是翻车。
对方已经这么说,他上前狡辩也没意义的,只能寻思着再想办法。
瞥了眼谢居安站在路边等车的身影,他也默默退后,走到暗处靠在摩托车等着自己的家俊身旁。
见对方神色平静,仿佛这结果是在他预料之中,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看戏一样”
家俊轻笑“怎么很不爽”
“倒也没有。”宋禹摇头,毕竟原书中的谢大才子,是个十足的蛇精病,温驰骏能收服他,很大原因可能是因为男主光环。自己一个路人甲,一击不中,再正常不过。
家俊又问“那怎么眉头跟拧了个川字一样”
宋禹叹了口气,假模假样道“我是心疼你帮我请烂仔演戏的钱。对了,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家俊道“放心吧,不用钱。”
宋禹微微惊愕,睁眼睛看向他“不要钱”
家俊道“就是光头强那伙人,请他们一人吃一碗糖水就行。”
“不是”宋禹抬手打住他,想到之前那位光头强似乎也对他很忌惮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救过他全家不然他们一群烂仔,怎么这么听你的”
家俊道“算是吧。”
宋禹“”我刚刚只是一个比喻。
家俊看了他一眼,又说“我与他从小相识,是中学同学,那时他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我有帮他,曾经也算是朋友。他这人讲义气,需要帮忙,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禹道“你不是最讨厌混堂口的么”
家俊点头“嗯,所以他混堂口之后,我们就走动少了。”
宋禹明白了,这是为了他,专门用了这个人情。想到这,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其实我让你帮忙,你可以拒绝的。没必要为了我的事,让自己为难。”
家俊不明所以看向他“如果能帮上你,叫阿强帮个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宋禹闻言忍不住有点感动道“家俊,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说着想到什么似的,道,“这样吧,以后你做我经纪人和合伙人,我赚的钱分你一半。”
家俊失笑“弟弟仔,不要这么轻易许诺。”顿了下,又说,“我真想要你报答,也肯定不是要钱。”
宋禹随口问“那你要什么”
家俊倒真认真想了想,只是想完又摇头“现在还不知道。”
“行,等你想到告诉我。”宋禹说完,又唉声叹气道,“反正今天算是浪费你一片心意。”
说实话还是有点不爽的,明明原书中,温驰骏也是因为谢居安有难拔刀相助,而且救人也是报着目的,怎么他就没问题到自己这里便行不通了。
难道真是因为男主光环
家俊看了眼他蹙眉的表情,笑道“没事,还有机会。”说着抬抬下巴,“喏,不是来了么”
宋禹循声转头,却见原本在等计程车的谢居安,忽然又被几个人围住,把他往一辆面包车上拖。
因为他一身蛮力,对方虽然人,一时也没把他拖上去,到了车门边,他用手紧紧抓住车门,用力挣扎,只是嘴巴被人捂住,叫不出声。
宋禹挑眉一笑,坐上摩托车,道“走家俊,我们去看看热闹。”
家俊启动车子。
百来米不到的距离,转眼便驶到面包车边。
家俊停下车长腿撑地,宋禹看向狼狈不堪的谢居安。
对方还在拼命挣扎,看到几米之遥出现的两人,在夜灯下睁大眼睛呜呜求救。
“要不要去”家俊低声问。
“说实话,不是很想。”
与此同时,几个绑匪也朝两人看来,宋禹赶紧举起手道“我们就是路过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还无可奈何地朝谢居安摊摊手。
谢居安一双眼睛瞪成铜铃。
家俊十分配合,油门一踩,摩托车绝尘而去,求救失败的谢居安也成功被塞进面包车。
只是在面包车驶入夜色后,摩托车也远远跟上。
“刚那些什么人还是还个要砍他手的大佬”宋禹坐在车后,凑到家俊耳边好奇问。
家俊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我没看错,有一个是田真身边的人。”
宋禹惊讶“田真这么记仇就因为刚刚在酒吧谢大才子借着酒意骂了他,他就要绑人”
家俊道“这个人确实心眼儿比较小,而且又想上这期白露封面,估计是打算软得不行来硬的。”
宋禹叹了口气,感慨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谢居安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他命大。”
家俊颇以为然点头“可不是么”
宋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还真是挺难搞,如果搞不定,我也想打他一顿了。”
家俊轻笑出声“行,我帮你打。”
宋禹也笑“你不是不打架么”
家俊“有时候也可以破一下例。”
宋禹乐不可支,瞥了眼前方的车,在他腰腹间门轻轻拍了拍“小心跟丢。”
家俊轻咳一声“放心,交给我。”
他说放心,宋禹自然很放心。
短短半天跟他打了两架,又被粗暴绑来这里。谢居安手臂的伤渗出了血,白衬衣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破烂烂狼狈得像是刚从战场废墟爬出来。
此时的他醉意早就烟消云散,被人用麻绳绑着丢在地上,也还不老实,用力挣扎着,双脸涨红破口大骂“你们是什么人有本事松开我单挑。”
一个穿着黑色无袖t恤,手臂纹着一条过肩龙的男人走上前,伸脚踩在他脸上“谢主编,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你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了”
谢居安被踩住,嘴巴已很不方便,但也不妨碍他凶狠地呸了一声“叼那妈你算什么玩意儿用得着你替天行道”
“嚯,真是嘴硬啊,没关系,今晚还长,我倒要看你嘴硬到何时”说着朝旁人点点下巴,“上家伙”
两个马仔拿来一只木箱子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不紧不慢掀开箱盖,里面赫然十几样折磨人的刑具。
他勾了勾嘴角,端起箱子,朝谢居安示意了下,道“这些都是警署从前常见的东西,不过现在早就淘汰了,毕竟有点太残忍。既然谢主编嘴巴这么硬,我就一样一样在你身上试试,看你什么时候嘴巴软下来,跪地求饶,我就停下。”说着嘿嘿一笑,“你不是办杂志的么把你跪地像条狗求饶的样子拍成照片,寄给香江所有报刊,想想就有意思”
谢居安确实是个硬骨头,但看到这些东西,也还是脸色大变,眼神中露出无法掩藏的惶恐。
只是嘴巴并不认输,梗着脖子吼道“我好惊啊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老子杀你全家”
男人啧了声“你好歹是个文化人,怎么这比我们混堂口的还凶狠”
谢居安自然只是说狠话,他一向是奉公守法市民,从来都是防卫,并不会主动惹事。
男人拿起一枚不知什么钳子,半蹲下身,拉起对方被绑在身后的一只手。
谢居安叫得撕心裂肺,短短几秒,将人全家和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只是那人手中钳子还没打开,原本亮着点灯的房间门,忽然黑了下来。
这是一间门远离闹市的仓库,此时又已经是后半夜,没了那盏白炽灯,屋内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声音不悦地吼道“叼那妈怎么停电啦快去看看电闸”
“收到。”
蹭蹭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是有人摸黑去了门外检查电闸。
男人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打开,借着一簇小火苗的光,走到身后凳子坐下。
打火机的火很快灭掉,屋子复又恢复黑沉沉一片。
众人都在原处没在动,只有谢居安的怒骂还在持续。
过了片刻,连谢居安也消了下去,估计是骂累了。
“怎么还没好”男人不耐烦朝外面高声道。
然而并未传来任何回应。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得点燃手中打火机,垂眸朝前方地面看去。
哪里还有谢居安的影子
又下意识点头,果然隐隐约约见一道扛着个人的高大身影,正飞快朝外面跑去。
男人大吼一声“快把人拦住。”
宋禹和家俊分了工,他去处理电闸,家俊力气大,趁黑摸进去,将谢居安扛走。
他打晕了来查看电闸的小烂仔,这会儿正守在门口接应,听到里面动静,顿时一颗小心脏提到嗓子眼。
好在家俊动作矫捷,谢居安也配合,一点声音没发出来,眨眼睛已经来到门口。
“你快带去摩托车,我断后”宋禹道。
家俊一边像扛沙袋似的,扛着人往外跑,一边道“你当心点”
“嗯,放心。”
宋禹手中握着一根球棍,在里面人冲上来时,在黑暗中呼呼猛扫了几下。
跑在前面的人,首当其冲,猝不及防挨了两棍子,发出杀猪般的痛呼嚎叫。
门外有月光,隐约能看到个大概。
男人瞥到谢居安被人扛着跑远,急得大叫“快去追”
两个马仔得令,立刻想要越过守在门口宋禹去追谢居安,但宋禹又如何能让他们得逞。
矮身一个扫堂腿,便将其中一人扫到在地,又顺势挥动手中球棍,击打在另一人膝窝,噗通一声,只见那人痛呼大叫,跪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男人见状大怒,冲上来,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就朝宋禹脑袋劈去。
宋禹飞快打了个滚,成功避开这一刀,单手撑地弹起身,一个飞腿踢向对方握刀的手腕。
男人只觉手上一痛,差点丢掉刀。
他愈发恼火,叫道“扑街,我弄死你”
刚站稳的宋禹,见对方跟发狂一样,举着刀子又朝自己扑过来。他脚伤还未好利落,不打算恋战,只连连后退几步,挥动球棍不让对方近身。
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家俊,对方已经跑到摩托车旁,迅速替谢居安解了绑,两人齐齐跨上摩托车后座。
轰隆一声,车子启动,朝这边冲过来。
宋禹赶紧折身迎头飞奔。
后面一行人自然也发了狂紧追不舍。
车子还有快两米时,家俊调转车头,将后座对向他,宋禹猛然飞身起跳,准确无误落在座位。
顺便将谢居安狠狠撞出了一声闷哼。
家俊速度极快,在他跳上来时,摩托已经轰隆隆重新加速,顷刻间门就离追兵数十米,只给追来的一群人,留下一团呛人的尾气。
“冚家铲”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也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宋禹大口喘着气,呼吸间门都是身前谢居安还未散去的酒气,有点嫌弃地撇撇嘴,大声道“家俊,到前边你停下,我得换个位子。”
家俊嗯了声“我也这么觉得。”
被夹在中间门的谢居安,听着两人嫌弃的声音,轻咳一声道“喂,不用这么搞吧”
两人都没理会,确定后面没有追上来,家俊很快将车子在路边停下。
宋禹下了车,谢居安却耍赖一般迟迟不动,直到家俊转头看向他。
夜灯下,谢居安看到对方那张冷峻的冰山脸,不由自主打了个突,轻咳一声,不情不愿下了车。
看着宋禹上了车,坐在家俊身后,给自己留了一点位置,环顾了下四周,昂头倨傲道“多谢你们相救,我打车回去就好。”
宋禹道“行,那我们走了”
家俊非常配合地就准备踩油门。
“哎哎哎”谢居安忙抓住车尾,“等等,你们好意思把我一个留在如此漆黑的深夜”
宋禹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不认识。”
“不认识你们还救我”
宋禹一本正经道“我就是证明一下,是你树敌太多,我救你不是演戏,就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谢居安自然也知道刚那伙人,肯定跟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无关,他们确实是看到自己出事,跟上来救了自己。
想到之前说的话,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死皮赖脸挤上后座“弟弟仔,你往前坐点。”
宋禹嗤了声,朝家俊贴紧了些。
幸好是家俊,不然这么紧紧靠着,他还挺抗拒的。
家俊启动车子。
谢居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禹,你叫我阿禹就行。”
“前面那位大只佬呢”
宋禹替家俊回道“林家俊。”
“林家俊我听说周爷有个义子叫这名,不会就是你吧”
宋禹“不然呢”
谢居安道“弟弟仔,我觉得你语气很不好啊。我不就是之前说那话不大中听咩”
说实话,宋禹也不是因为对方说的话不爽,而是有点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自然就忍不住有点阴阳怪气。
他轻咳一声,言不由衷道“那倒没有。”
谢居安想到刚刚的情形,到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不怕被人揍,拿刀对砍都不带怕的,但那那些五花八门的折磨,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若是当真扛不住跪地求饶,被拍下寄到其他杂志报刊,那些同行对家不知多开心肯定第二天就头版头条。
自己不畏强权的形象,那就一夜之间门崩塌。
他这个人不爱钱,但在乎名声虽然这个名声和其他人在意的可能也不大一样。
不管怎样,是这两个年轻人保住了自己在意的名声。
他想了想,道“也不知那些是谁的人”
宋禹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
谢居安“我每天都得罪人,怎会知道”
宋禹“”这倒也是。
谢居安又道“他们那套刑具寻常人不会有,除非是做电影的。看来大概率是田真了。”说着冷笑一声,“老子就骂他一句,竟然这么整老子,以后我每期都专门写一篇骂他的稿子。”
宋禹“那岂不是给他送热度”
谢居安一时哑然。
过了片刻,又嗤了声道“他不是想上我的白露刊封面,以此打压周家班的火烧红莲寺么那我就让周家班的人上。”说着,又问宋禹,“你是周家班的吧”
宋禹勾唇一笑“嗯,没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