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问他还要不要出去玩,存银摇头,“不去了,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诗会本来就是才子们才举办的,他只能看个热闹。
以后也能说是参加过诗会的人了
云程对此也没多少鉴赏本事,只是这种很有古韵的东西,被人朗朗上口的说出来,有来有回的论,听着会很舒服。
他撑着下巴,从窗户往外看,视线落在叶存山身上。
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听不懂也有很强的吸引力。
他不像杜知春那样高调张扬,也不像程文瑞那么温润尔雅,比其他才子也少一分“风流倜傥”,更少了平常相处时的幼稚孩子气,稳稳立在那里,一开口就跟“靶子”一样,吸足火力。
云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画面。
他第一次被叶存山带到蔚县那天,回村时,他家门口是李秋菊跟陈金花在吵架。
他特别害怕,现在回忆一下,觉着当时的害怕里,除却害怕李秋菊已经找到人家要把他卖掉以外,也有害怕叶存山不会跟女人吵架,会吃亏的缘故。
至于叶存山不管他当时有没有这个想法,云程已经无法追溯,那时才穿越过来,对人对环境,他都有浓烈的警惕不安。
现在跳出来就事论事,是不怕的。
那时叶存山安慰他,给他嗑瓜子,吐瓜子皮的时候还“呸”一声。
的确不会跟女人们吵架,却也跟现在一样,论据观点都一针见血,直戳人心窝。
风头出尽了,也精疲力尽了。
散会时,一行人嗓子都泛哑。
存银再出去,帮忙给大家倒冰糖雪梨水,要他们润润喉。
他是给小学生朋友倒的。
“你们可真能耐,不能跟大人吵吵,自己还能吵起来,你们听得懂吗”
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吵法,有人这样理解,有人那样理解,没什么不能吵的。
还要纠正存银,“那些是师兄,我们不是跟大人吵。”
师兄弟,就是同辈。
按照大人小孩,天生就小一辈。
存银说他们穷讲究,也看谢晏清,“你厉害啊,还跟人比了几首诗。”
谢晏清实诚得很,“我特地在家里提前写的,请先生改过,这次背了过来的,比不得其他师兄。”
提前作诗这点,要是存银没得大哥提点,他要鄙视人,要问是不是玩不起。
现在知道大家都这样,开始前的准备,很多人都是作诗,还有人平时闲着就写诗,慢慢攒着,等到诗会出风头的。
存银也学会了。
他以后不能有个画片就拿出去炫耀,他要慢慢攒着,以后拿满满一盒子出去,惊掉他们下巴
散场都有书童来接,不用送。
因这次家里存了私心,是想要自家小哥儿也能跟这些才子们玩玩,开开眼界,临散场,又一人得了一份卤味。
既全这边的人情,又能照顾柳小田生意,往后能留几个回头客。
程文瑞晚上留下吃法,一家人上桌后,他问存银要不要学一些诗词歌赋,“京都也有很多小哥儿会学,你往后去了京都,能跟他们玩。”
存银听见“学”字就开始头疼了,而且他已经不喜欢跟人玩特别久,已经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小宝贝了。
他以后是要当裁缝铺老板的,不能跟养在内宅的哥儿一样,不然就跟巷子里这些只会玩,等着嫁人的哥儿没区别了。
程文瑞头一回听说这个,稍加思索,说也可以。
“那我提前给你看铺子吧。”
存银筷子都差点吓掉了。
云程也赶紧接话,说孩子还小,以后到京都,他给添置就行,“到时他再说亲,也有底气。”
程文瑞便没说多,存银默默给他夹了个鸡腿。
多好的表哥啊,好大气,铺子说买就买。
他还听说,表哥要在府城给大嫂买铺面。
之前蔚县时,煤铺子也是说开就开了。
想想陆瑛表哥也是,买个宅子直接就下手了。
这就是京都贵公子的财力吗。
叶存山打他脑后小揪揪,“吃你的饭,别瞎想。”
存银鼓鼓脸,“你又知道我是瞎想”
今天不是接风洗尘,就算家宴。
程文瑞把家里备的礼给他们拿出来,是兽头镯跟平安扣。
手镯是给云程的,内环刻字是经文,外环镂空花纹是祥云图纹。
与程蕙兰那只不同,却又款式一致,希望他平安。
平安扣就是一家四口都有,按照生肖来刻的纹路。
小宝宝跟存银是同样的生肖,都是小兔子,要等到明年才能佩戴。
走前赶不上存银生辰,去年给银镯的日子又很好记,今年赶巧,又是这个时候来,就单独备了生辰礼。
存银一晚上连续震惊,饭都不想吃了。
东西还装在盒子里,他好奇,也不好意思看。
席间三个大人还要说话,他吃快了不好走,吃慢了又着急,别提多难受了。
明天程文瑞要带叶存山去拜访知府大人,后天早上他会启程回京都,从知府大人那边出来,就要去看看商铺。
一天是看不好的,他们两个也对选址和铺子大小做个考察,先把能定下的都定下,所以叶存山要请个假。
叶存山请假成习惯了,说了就点头。
他今天喝的酒多,散场后一直绷着脸,眼睛看着有些发直,显得不在状态。
程文瑞能猜到是酒喝多了,并不介意,时辰也晚,不方便久留,饭后他就要走,突然被叶存山问了一个问题“你看过多少书”
程文瑞哪里数得清。
不过大概数量能说,“你房里那个书柜,放满的话,我大概看了六柜。”
云程都呛着了。
这得数千本。
叶存山又问“都会背”
程文瑞“不全背,一些经典段落,觉得好的文章,是会背的。”
四舍五入等于,是会背的。
叶存山没问题了。
程文瑞不需要他们送,外头有人接。
他走了,屋里存银也半天不敢说话,看向他大哥的眼神带点忐忑。
云程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揭短,“不用害怕,你大哥喝醉酒了。”
喝酒醉的叶存山,会把一些想法扩大,忍不住就会表达出来。
下午程文瑞在诗会上表现挺好,进退有度,没有降维打击,不抢谁的风头。
来往几回,都应付得很轻松。
轻松,就能显出差距了。
云程觉得叶存山这酒量需要练练,“我怕你以后出去,问别人家里都有多少银子。”
叶存山醉酒都要跟他顶嘴,“不可能,又不是我的银子。”
存银听了就放心了,大哥是真的醉酒了。
他说他去洗漱。
晚饭时,热水就烧好,等到饭后能直接用。
他把他的礼物带走,想接热水时一起看,叶存山要他想看就先回房看。
存银一激灵,感觉他大哥好像没醉,说话挺清醒的。
下一句他就知道他是想多了。
叶存山跟云程说“希望表哥给他送个便宜货,不然咱俩不好备礼。”
这话是他能听的吗
云程要给叶存山留点大哥威严,叫存银先回房,“去看看礼物是什么。”
这礼物又不是私下送的,存银就不走了,在饭桌上拆开。
还是送的首饰。
估计想着存银是个小哥儿,总要打扮嫁人,其他胭脂水粉衣服鞋子,都是消耗品,首饰留着,样式不流行了,也能融了再打。
这次送的是簪子,银簪。
比较长的素簪,等到存银再大一点,也能佩戴。
照顾到小孩子现在爱俏的心思,簪头是有个小孔的,能把吊坠挂上去,这簪子就立刻花哨了。
存银手在衣服上搓搓,看向大哥大嫂。
感觉跟富贵人家的公子来往也有点不好,这礼他以后怎么回。
他跟程文瑞回来回去的不合适,云程要他明天出门挑个礼物给程文杰。
“文杰上个月生辰,给你写信估计是那意思,你给他准备个礼物,差不多。”
银子云程说明天给他。
他再不留,还去厨房又给叶存山端了一碗醒酒汤。
这汤下午散场后都有喝的。
叶存山没抗拒,喝完了扶云程去洗漱。
夫夫俩都弄完,小孩也回屋睡觉了,温故知新也打着灯笼走了。
房间就剩下他俩。
云程坐到炕上,准备往下躺,被叶存山拦住,给他往腰后靠了个大软枕,要他靠在床头。
他懵了下,就乖乖靠上去,问叶存山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叶存山今天说话的确更直接,搁在平时他哪里敢怼云程。
现在他就对云程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小气的人”
云程眯了眯眼。
叶存山感觉不到他要被刀的眼神,倔强跟云程对视。
看着看着,他见色起意,往云程唇上亲了下。
酒气不会很快散,吃过饭,又喝过醒酒汤,晚上刷牙,云程还让叶存山刷了两次,现在亲他,都有一股酒气。
云程不跟小醉鬼一般见识,问他是怎么了。
“不是因为文瑞表哥读书多”
叶存山摇头,“我本来就知道他读书多。”
他跟云程讲“我今天要借酒胆非礼你。”
云程只想笑,顺着他的话逗他,“你要怎么非礼”
或许是久未亲密,他变得生疏。
又或者是醉酒时,也记得不要太过粗鲁伤了人。
他解衣带解半天,亲亲蹭蹭时也显得胆气弱,比克制要多几分不确定,下手下嘴都轻得发颤。
这还不如直接落下去,紧紧贴合着。
他这样,只让云程觉得痒。
而且这个姿势,会袒露出身体,还要被烛光照着,虽没被调戏狠,也让他体温升高,皮肤逐渐变成叶存山很喜欢的,带点红的漂亮颜色。
云程要他去把蜡烛吹灭了。
叶存山不去。
他才知道,叶存山说的“非礼”是什么意思。
他要眼睛非礼。
想看看孕期时,云程的身体。
他说完,云程就有感觉了。
一种突如其来的羞耻让他脚趾都开始蜷缩。
他还是让叶存山把蜡烛熄了,“不然你明天酒醒了,会后悔的。”
叶存山动作稍顿,他跟云程说“我觉得,你好像舍不得对我做什么。”
云程其实可以反问你就舍得这样对我。
想想憋回去了。
他不能这个时候撒娇。
他要秋后算账。
让叶小山好好感受一下,看他舍不舍得。
叶存山潜意识作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机,又被心里此时最大的欲求驱使。
他吻住了云程的嘴巴,认为云程全身上下就这里硬,堵住了就没其他声音。
没其他声音就是默许。
默许就是他可以为所欲为。
云程默默给叶小山再记一笔。
要叶存山知道人心险恶。
他享受完,再狠狠谴责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惹,叶小山出息了叉腰
今天两章更完了,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呀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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