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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89章
    培训班结束,云程结结实实在家休息了五六天才缓过劲儿。

    那根弦一松,他白天睡晚上睡,明明没过什么夜生活,加班熬夜被叶存山盯着,次数极少,这时也跟八辈子没睡过觉一样,挨着枕头就能睡着。

    头两天的时候,他还说睡多了,睡久了,夜里会睡不着,实际就跟魇住了一样,睡个没完没了,也就是起来吃饭上茅房,这种没法将就的事,他会撑着起来,每回起来要跟圆圆待会儿,然后继续睡。

    胜在进入九月后,天气就凉爽下来,不然他几天没洗澡,得浑身发痒难受的。

    今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洗头洗澡,叶存山去上学了,云程叫上存银一起。

    两人不浪费热水,老规矩,背对背泡澡。

    泡完出去洗头发,就互相洗。

    云程已经睡足了,存银又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躺在外头竹床上,都没打瞌睡,一起唠嗑。

    主要是云程听存银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他睡断片了,需要补充下信息量。

    小圆圆围着竹床玩,平枝姑姑给她搬了小凳子,让她坐这边,她就抱着布娃娃,听他俩聊天。

    先要讲的是培训班收尾工作,一切顺利。

    培训期间请了镖师当护卫,维持纪律,巡场的也有书生看谁乱扔乱拉,他们后来分班,没在空地上建盖大棚子当教室,庄园交还给谢家的时候,都好着,无损坏,把租金结算,两家就清了。

    然后是杜知秋。

    杜知秋来府城时,被云程抓了壮丁,在培训班当小管事,主要负责培训班的统筹问题,再重点抓提问箱和审稿这一块儿。

    当时承诺他等到结课,他可以从过稿的故事线里挑一部分带走,这是除却平时给的月钱外的额外收入。

    毕竟这年头,人才难得,信得过的人才更是难得。杜知秋不缺银子,相较那点月钱来说,稿子才是吊人的胡萝卜。

    云程早前跟金掌柜打过招呼,单从培训期间学子们过稿的话本里挑,诚意略显不足,所以是提前说过,到时不论最终收稿有多少,都要把铺子里的存货,拿出本给杜知秋带回蔚县。

    金掌柜就挑了四本。

    云程没忍住笑了声,“他可真是”

    想不出形容词,云程不说了,转头问存银,“铺子里轮班安排了吗”

    存银说没有,“你也没睡几天,这才收尾呢。”

    彻底收尾,铺子里才好安排人轮班。

    云程就让他继续说。

    往后是些杂事。

    答疑手册的整理还需要安排人,金掌柜想把穆辉跟贺泉空下来,让他俩抓紧写稿子去,但那工作量庞杂繁复,换人无法胜任。

    穆辉跟贺泉在后期都有当实习讲师,其中贺泉因差点被技巧框架绕进去,被云程带着批改过一段时间的作业。

    现在是因为临时抓壮丁的学子们都相继回家,铺子里就他们熟悉,整理问题箱不会重复,不会分类错,所以临时安排过去了。

    云程问小纸条还有多少,“要是不多,拿家里来,我整理吧,我恰好也梳理下我的思路。”

    这几个月对他而言是高强度输出,睡过几天,脑子有点懵,刚好在整理时,顺顺思路,也为完整版教学课件的出版做准备。

    存银说还有两箱,云程就说可以送过来。

    这事儿叫温故去跑腿。

    跑都跑了,云程让他再去趟柳小田的铺面,“给我买些卤菜回来,那不是有底料吗也买一罐回来,晚上咱们自己煮火锅吃。”

    他嘴巴里没味道,想吃点辣的。

    聊着聊着,就到了家务事上。

    排第一的,被云程惦记的,就是庆阳那头的事。

    “他俩怎样了你知道吗”

    存银说好着,“可能是看庆阳哥太努力,夫哥自愧不如,结课后就头悬梁锥刺股,要好好学习了。”

    还跟叶存山聊过,说与其害怕进入那个框架里以后出不来,不如先踏实学习,一步步走。

    眼下的进步都没底,怎么敢想以后突破瓶颈的事。

    云程皱眉,“你大哥没说他什么”

    一松一紧的,突然高强度学习起来,会让人不适应,疲累了,受挫了,很容易二次放弃,到时再想捡起来,都会因为前面放弃动摇的次数太多,产生抵触心理,以后没法好了。

    存银不知道,“大哥这几天上学,要准备季考的事,我看他没往庆阳哥家去,他俩也没来咱们家。”

    这事云程记着,等到叶存山下午下学,他就问了。

    因云程最近睡得多,叶存山不放心,下学后没去彭先生那边开小灶,回来还挺早,家里菜都没备好,他就到家了。

    他看云程头发披散着,看着顺滑又柔软,猜着他已经洗过澡洗过头发,问他精神好点没有。

    云程点头,“很精神了现在,你给我说说庆阳家那事怎么弄的”

    叶存山说他看罗旭不清醒,“跟我说想明白了,实际压根儿没有,给我说这大话有什么用我让他们收拾收拾回家,回去看看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从前读书什么态度,条件好了,读书又是什么态度,我给庆阳那边留了信,给叶延堂哥和旺祖的,叫他俩都看着点。”

    庆阳家就大叔公立得起来,庆阳被他教育得极好。

    大叔公去世后,他家里少了顶梁柱,父母不顶事,万事都要跟庆阳商量,下面都是弟妹,也就族兄弟能给他撑腰了。

    云程就看着他。

    叶存山往旁边了眼,打发存银去灶屋拿几个馒头,“我待会儿要吃。”

    然后跟云程说“我早先都因元墨能挣钱能科举的事有点发酸,你猜罗旭会怎样”

    元墨跟柳小田靠着书院同窗接济才能把日子过下去的时候,罗旭被家里供着,安安心心在学堂里读书。

    云程抿抿唇,问他,“你说他俩会散了吗”

    叶存山摇头,“罗旭就是科举这事动摇了,待庆阳还是真心好的。”

    庆阳对罗旭没特别高的期待,毕竟是赘婿,能考中最好,考不中,就找个活干也行。

    也许没这事,罗旭能挣钱贴补家里,夫夫感情还要更上一层楼。

    叶存山“讲个私心的,要不是他待庆阳好,我还不想他继续考,万一心野了,庆阳还得忍着他。”

    云程摇头,“那不至于,我看他品性还是好的。”

    跟自己较劲,不去怨恨别人,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很多了。

    这对夫夫,也是从蔚县那穷苦县城出来的,早先苦日子都熬过来了,没道理不能一起享福。

    云程还想到了叶延。

    叶延早期的一些行为也让他特别生气,但人家考试学习不认真,对家里人是真心实意的好。

    他跟叶存山说“确实该让他回家跟叶延堂哥好好聊聊天,洗洗脑子。”

    话到这里,就没其他不能让存银听的,叶存山喊他一声,他就从厨房出来,端了一大盆馒头。

    自家蒸的,往里加了牛奶,老远都能闻见奶香。

    晚上吃火锅,这就是主食,懒得煮饭了。

    单独给小圆圆做了鱼肉松粥。

    火锅盆是到铁匠铺子定做的鸳鸯锅样式,有清汤底的,到时能给圆圆烫个菜。

    存银特地准备了小盘菜,都切得特别小份,待会儿要用漏勺烫,方便圆圆吞咽。

    她还不太会辨认,知道她吃的菜是从大锅里捞出来的,看着颜色差不多,就很开心了。

    云程吃着火锅,还要啃鸡爪。

    问叶存山今年给静河村什么年礼,“今年年礼会备得早些,要给槐城那边寄送,若是耐存放的,咱们就一起买了。”

    都是花了银子不走心的东西,云程年年要问他一句。

    添个衣服鞋子也是好的,算他一番心意。

    要哄着点叶大,“要么今年麻烦旺祖把他带去医馆瞧瞧,看有没什么滋补汤药药也不全是治病的,你看外公,他这一天天的,不都要保养延寿。”

    外公是程太师。

    叶存山说不必,“突然娇养起来,还得勾出他一身的旧疾,哪里不舒服看哪里就好,他也想多花咱们的银子,平时少不了去医馆,真有问题早就发现了。”

    他说今年给两个弟弟买东西,要存银抽空去首饰铺子一趟,挑几颗银豆豆。

    叶大就想他一视同仁,待下面两个弟弟跟待存银一样好。

    他从前年年给存银买银豆豆攒着,这事叶大知道。

    那时的银豆豆,对叶存山来说不便宜,现在就不值一提了。

    摆过去的价值差不多,做做表面功夫就够了。

    存银应下。

    其他就照常买,年节送来送去,就这些东西。

    云程想了想,说让厨娘再炒点辣酱,做些肉干。

    肉干不必多说,一般家里舍不得做。

    辣酱的味道冲,煮开以后老远都闻得见,方便叶大吹牛。

    给京都的年礼,今年要好好筹备,不用一起买,可以等到十一月再跟船走。

    槐城那边的,主要是给陆瑛跟陆将军的。

    云程打算写个烈酒的酿造方式上去,这个东西他们应当会喜欢。

    他打听过,现下已经有了用烈酒消毒的方式,营地那边该是不缺作坊工具的,他们来做也方便。

    另外就让存银把要送的东西收拾好,“这次是提前寄,等不到表哥的下次信件,不能按照他的赠礼来,你看着办就好。”

    存银跟陆瑛相处好,备礼不必太过谨慎,心意到位就够。

    存银满口应下。

    心说他给陆瑛亲手做了好几个空白页的本子,够了

    饭间闲聊就这些,饭后云程带圆圆在堂屋玩。

    圆圆不想玩,就想往他怀里扑,是个黏人的小宝贝。

    云程就坐沙发上抱着她,给她讲故事。

    睡觉这几天,他担心圆圆会害怕,每天醒来会陪陪孩子,实际没精神的时候,状态很差,努力集中注意力,也在打瞌睡,给圆圆的感觉不好。

    叶存山先去烧水洗漱,搞完回来,圆圆也睡着了。

    他抱圆圆去奶娘那边,回来跟云程说“平枝姑姑说先前相中的那个丫头,去别人家做了一段时间的童养媳,因挨打多又经常挨饿,几次逃跑,现在那人闹着要退货,孩子在牙行那边,她问咱们意思。”

    要领回家,就是当圆圆的陪玩。

    他们不把人当丫鬟看待,实际人干的也是丫鬟的活儿,只是到年岁,他们会帮着找个好人家。

    不能因心疼就本末倒置,丫鬟要精挑细选,小姑娘的去处却有很多选择。

    云程说“平枝姑姑看了吗她怎么说”

    叶存山摇头,“她说看起来有点凶劲。”

    不凶,也不会跑了。

    叶存山听这个理由,是有点想接回来的,“圆圆太软和了,有个凶点的丫鬟在,以后出去玩不怕。”

    那云程就跟他统一立场,“行,咱们接回来看看,不行我再给她找下家。”

    别的不说,他们现在多养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大不了就当丫鬟养大,跟着平枝姑姑学干活。

    夫夫俩回房,也是聊着小日常。

    这次云程是真想聊,他觉着说点家里事很解压,不需要过脑子,说起来轻轻松松,还能增进夫夫感情。

    结果之前他几次“勾引”都没成的叶存山不正经起来,先是看他的眼神不对,再又是半天不接话,聊着天,要伸手摸他。

    云程给他逗乐了,“叶小山,你想睡我你就直说,你别跟我玩暗示,我看不懂。”

    叶存山跟他嘴贫,“你怎么看不懂你都把我意思说出来了。”

    那云程就不藏着了,要叶存山去把油灯吹灭了,“你今天不许看我。”

    算次数,准备培训班期间,他们亲密的次数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算时间,上次做,都是中秋时的事情了,再等几天,都要一个月了。

    云程至今都没把最后一点羞耻心抛开,时间久了,还会培养出来。

    他不好意思,不想被看着。

    叶存山去把蜡烛吹熄,摸黑爬上炕,熟练的俯身吻他。

    等云程呼吸微乱,听着是动的样子,叶存山才在亲他耳朵时,顺带讲了句流话。

    要他自己动试试。

    云程脸瞬时红透了。

    黑夜里看不清,叶存山贴面感受他的体温,指腹抚过他右眼孕痣。

    像是预告,也像是安抚。叶存山跟他接了个很长的吻,深而温柔,不给他拒绝机会,只给他足够时间做心理准备。

    往后退时,他顺手把云程抱起,单腿往中间顶,不需多调整,就让云程坐在了他身上,贴面相拥,再亲亲他的唇。

    很懂怎么才能往云程心窝里戳,他叫云程“程哥哥”,“行吗”

    云程还能怎么,当然是宠着他。

    即使总说自己锻炼不够,在日积月累的跑步、练拳时,他的体力都增进不少。

    至少从前是不敢想这个姿势的,或者有过,他已经忘记了。

    总之,即使摆出来,跟现在一模一样,也该是叶存山掌控主动权,而不是现在这样。

    跟躺下时的面对面不同,云程的羞耻心几乎要炸裂,体温攀升很快,里里外外都滚烫一片。

    人是热的,呼吸是热的,眼角滑落下来的,分不清是愉悦还是难受的眼泪也是热的。

    叶存山说了个大实话,被他狠狠在肩头咬了一口。

    摸黑时看不清,情中主要注意力不在这里,云程没收着力道,给他咬破了皮。

    隔天清早看见的时候,云程极不好意思,叶存山要他下次咬另一边,“对称。”

    云程就瞪他,“你要不要脸”

    要脸哪里有香喷喷的夫郎吃。

    赶着他没出门前,云程使唤他去把早饭端进来,“我要睡个回笼觉。”

    不论是从前表现出来的习惯,还是最近睡觉的时长,这顿饭都很顺利。

    再醒来的,就是午饭时,睁开眼睛,就见圆圆在他屋里,站在炕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云程朝她伸手,“圆圆”

    圆圆挨着他手蹭蹭,父女俩习惯一样一样的。

    云程坐起来,问她怎么了,“没人陪你玩吗”

    圆圆说在玩捉迷藏,“银银叔叔在找圆圆。”

    亲闺女第一次玩捉迷藏,云程可耻的给她做了弊,自己起床,把人塞被窝。

    圆圆小小一团,不显个子,被子不叠时,看不出来里头藏了个崽。

    存银找进来,问云程有没有看见圆圆,云程还得照顾一下存银的心情,怕他以为圆圆丢了,着急上火,所以说“我刚在堂屋看见她了。”

    哪里知道存银已经不好骗,不是从前那个哥嫂说什么他都信的单纯小哥儿了养圆圆期间,他的黑历史被翻出来太多,不机灵不行

    存银稍稍一想,他诈云程,“大嫂你什么时候去的堂屋我刚一直在堂屋数数的,怎么没看见你”

    云程才起来,就没有出去过,他都没来得及跟圆圆说很多,不知道存银跟圆圆是在哪里玩的捉迷藏,一问就穿帮,“哦,我刚起来时,去堂屋看了眼。”

    存银都不听他讲话,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就找到了地方地上还有圆圆的兔兔鞋子

    他往那里一指,云程就仰头往上看,存银过去拍拍被子里的小鼓包,圆圆经不起考验,一碰就笑,还带声音的那种。

    小宝宝睡眠质量好,她早上起来玩了一早上,云程被窝暖着,她进来躺会儿就瞌睡了,现在眼皮子在打架。

    存银再给她背上拍打几下,圆圆就直接眯眼准备睡觉,存银都给看笑了,“傻兮兮的。”

    家里有比他更小的娃,“傻兮兮”的称呼就能转交出去。

    云程穿好衣服束好发,让他别把圆圆哄睡着了,“她都没吃饭。”

    存银说喂过糕点跟果泥,还喝了点牛奶,云程才随他去。

    今天他要去话本铺子那边看一眼,经过这次培训班的事,话本铺子要有人员调动了。

    表现好的,要提拔上来,表现一般的原地不动,以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表现差的,根据平时工作表现来综合考虑。

    毕竟有人怯场,不敢上台讲课是正常的,他不能因此就把人整个都否认了。

    这次过去,也要定个日子,跟大伙儿一起吃个饭。

    云程要问问他们意思,看他们想去哪家大酒楼。

    就别自家吃了,一堆人的饭,做起来又累又烦。

    另外年货的事,见了平枝姑姑后跟她说了声,可以安排人去采买,“还有那个小丫头,我跟存山商量过,可以先接回来,能跟圆圆好好处,咱们就留下,不行的话,就留你手下带着教,能教出点规矩出来,再送到话本铺子那边。”

    话本铺子都是些文职,有轻活儿可以安排给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比如废纸篓的废纸处理,废稿的装箱。

    平枝姑姑迟疑,“我怕她欺负圆圆”

    云程说要家里人多看着点,“存山说这丫头凶,也能护着点圆圆,我想着接家里来,吃穿住不愁,也没人打她,就要她陪圆圆玩,圆圆又不是性子很刁蛮的孩子,若这样,她还表现得凶悍,养不熟,咱们就给她找个活儿干,算是积德吧。”

    平枝姑姑这才应下。

    云程带存银一块儿出门的,路上还往亮哥儿的小门脸铺面看了眼。

    生意一般般,有客但不多。

    毕竟现在都是些要折掉的书,都是已经卖不动的,因他这里可以拆开来算价单买,所以有些读者愿意来买,要跟新书一样排长龙,那不可能。

    这样也挺好,不然大着肚子一天忙到晚,云程都替他累。

    看了这里,存银才起来一件事,“哦对了,大哥说想要柳文柏当掌柜的,他这几天还让我跟金掌柜打听家里人的事,看看金掌柜想不想家,免得到时问他回不回京都,显得像咱们不要他了,惹人伤心。”

    存银跟金掌柜处得好,这种消息打听得很容易。

    跟彭先生一样,他跟玩具铺掌柜都在京都有家眷,他们还不跟彭先生一样,到年底了能回家看看,说今年铺子名声更响了,他不好脱手,想看看能不能把家里人都接到府城来。

    云程听完大概有数,过去后没急着跟金掌柜说这个,先把铺子里的人都叫齐,开个小会。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呀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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