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聊得晚,早上起来就晚。
叶存山说晨练时再跟云程说说话,清早他起来,饭都吃完了,存银那屋的房门都没开。
圆圆坐在宝宝椅上打哈欠,看样子也没睡醒。
叶存山叫她一声“还想睡啊”
圆圆吃饱了不睡,现在可以趁着没下雪时,带她去巷子里玩玩。
她朝叶存山伸手要抱抱,叶存山把她抱下宝宝椅,搁地上站着,“路要自己走,圆圆自己走两步。”
明明还不会数数,但叶存山叫她走两步,她还真的就走了两步。
叶存山看得乐呵,叫她走三步,圆圆也是走两步,叶存山叫她再加一步,圆圆就加一步。
走完了叶存山叫她再走三步,圆圆只走了一步。
叶存山没空继续教了,要准备去府学上课,“等我考完,要教你数数。”
圆圆看他起身拿书包,就知道他要出门,挥着小胖手,说等他回来。
云程跟存银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院门开着,能听见些小娃娃的笑声。
外头是温故带着孩子玩,说平枝姑姑太严肃,有点气势在身上,出去带圆圆玩,别家小孩见了害怕。温故给人的感觉要温和一些,爱笑,讨孩子喜欢。
九月过半,冬桃也就快来了,云程顺嘴问了一句,平枝姑姑说随缘,“咱们硬逼着她来,显得咱们看重这事,倒叫个小丫头拿捏上了。”
巷子里玩玩也挺好,小圆圆不介意别人说她黑,固定找几个喜欢的小孩儿玩,不行就去威风那边玩,她喜欢喂威风,还能去彭先生那边听故事,家里有人陪着哄着,来年即使没去成京都,也能叫京都人给找个小丫头。
云程叹了口气,“行吧,好事多磨。”
今天庆阳他们回家,云程看时辰,还来得及,叫上存银一块儿去送。
赶到码头时,他们刚把东西搬上船。
柳文柏也在,是要拜托庆阳帮忙,到时他们家有人要来府城,拜托庆阳帮忙找船协商,一路打点。
今天就来送送,没别的好说的,就在码头这边,找小摊买了些瓜果。
这季节的瓜果都贵,庆阳跟罗旭肯定舍不得买,云程添了些,叫他们路上吃。
“带回家不够分的,搞得麻烦,你俩路上吃完就行。”
庆阳说会在明年二月之前到府城,这期间应当是会在蔚县的杜家书斋,也就是杜知秋手下讨点活干,铺子里的画稿他都交接好,钱满盈能搞定,再不济还有云程。
别的没有,他们上船就出发,柳文柏跟着云程他们一起返程。
碰上了,就问问他那个门脸生意如何。
“我几次经过,都有客,但人不多,这书利薄,一个月能有几个钱”
柳文柏说一天有十文,“可能是我刚开始挣钱,润笔费都是银子,一下十几二十两,往上还有数十两,上百两的,我瞅着这点铜板不如不挣,太少了,出去买个饼子就没了。”
存银撇嘴,“你们村没有货郎啊倒卖货物,一天能有这个数已经很好了。”
以前他们村的叶粮堂叔,赶着牛车来回跑县城,带点杂物回村里卖,一天二三十文钱都是好的,赶着谁家有喜事,糖跟瓜子花生能多卖些出去,针线能带着卖动,一天才有五十多文钱。
收进来多,把成本减掉,才是利润。
柳文柏笑两声,“要么怎么说是我挣钱的数目不一样,认知有问题了我家夫郎说这都挺好的。”
书是柳文柏拉回来的,这重活他不让亮哥儿干。
是自家的门脸房,亮哥儿把后头的木板多拆几块,门脸往里加深一米多,地方宽敞。柳文柏给他整了个单人沙发,他窝里头搭着织织毛衣。
衣服织好了,一样摆在外头卖,价格要比书贵,利润高,一个月下来,比不得柳小田的铺面,但也有两银子,够他一家天天有肉吃,一月下来还能攒点,这怎么不好
云程跟柳文柏说“你们这次买宅子,家底该空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把你润笔费给你家夫郎手里,你搁他手里领一阵生活费,一天十几个铜板拿着买包子饼子吃,慢慢把这观念纠正回来。”
柳文柏没意见,“行啊,我家马上就要来人了,到时家里有人陪着,不怕被人偷。”
云程提前给他稿费,把房子安置下来,人先住进去。
柳文柏现在要等着交稿,因着升职了,每月有月钱拿,不需要他这里再开后门,塞银子接济,日子能过下去。
就今年老家有人要来照顾,他来府城好多年了,跟着云程干以后才有起色,回家都吹牛了,就想在老家人面前得脸,最近在写个短篇挣快钱。
他要在云程这里过个明路,表示他挣一笔,就去写大冒险故事,没有消极怠工。
云程才不管他写的什么,“反正一人手里只能有一本长篇,你压久了对你没好处。”
柳文柏懂的,挣钱还是长篇挣。
他们一起去话本铺子,存银今天不用在这边学习,云程打发他回家,“去跟威风玩玩,你都要上它的背了,多喂点好的,别颠你。”
存银说威风不会,被云程催了几次,才去找威风。
铺子里的事情都顺了,云程现在不给他们分配很多活,一切照常。
按照发展规划,现在最好的方式是,抓着人,一刻不放松,他再开个小班,集中训练写大纲的能力,培养出一批书生以后,铺子里的故事线,就成了永动机,永远不会缺。
但他怕前头的理论这些人都没消化完,说多了要掉进坑里,现在就只抓着元墨盯。
就像他说的那样,铺子里的产出其实不多,一年就那么些,里头还有书生自投稿,并非全都是从他们铺子试稿的。
这种情况下,人少也够用。
他就在铺子继续整理教案,跟金掌柜预告了一件事,“你有没有觉得咱们铺子里的账很不好算一个账房先生忙不过来。”
金掌柜在他手下干活久了,互相之间都有默契,一听就知道云程是要加人。
能让云程开口,那肯定是关系户走后门,他就要云程推荐个人选,台阶给了,还往上铺了红毯要云程下。
云程没忍住笑,“还早,要明年二月了。”
那金掌柜就没兴趣了,“早着,我这头不会去新找人的,咱们铺子里油水多,一年奖金加起来,都要赶上两三个月的月钱,更别提铺子里还会准备节礼年礼,老高干得可起劲,他家大侄子想来给他打下手,他都没要,怕被抢了饭碗,咱们这账是难算了些,可咱们这走量也不多啊。”
来年有人来,他就找个由头塞进去。
没有人来,这账房就不用调整。
那就剩下最后一件事,“连环画的分部现在进度怎么样”
金掌柜说一切顺利,“固定约稿的画师被钱满盈约着出去喝过几次酒,事儿都谈妥了,就是咱们现在没书画,庆哥儿回家了,钱满盈自己画不好,我看他们都闲着,我就压着了。”
云程笔尖一顿,“你压着干嘛让他们来啊,这都是要长期练手的。而且咱们怎么没书画了长篇的画不好,每月不都有短篇吗抓紧练。”
云程大概要来年三四月份,才能彻底抽出空闲管连环画的事,他现在教案整理要一两个月。
到年底时,柳文柏的稿子交了,他要把柳文柏揪着,跟元墨一块儿训练大纲能力,同时大冒险的故事要全篇审稿,配合修改。
说起来就几件事,事事杀时间。
大冒险的稿子审完,贺泉跟穆辉的仵作破案文也得交了。
这两篇云程得专心审,不去搞什么培训,让他俩跟元墨和柳文柏学习去。
要是慢一点,忙到明年六月都有可能。
连环画这里,他是没多余精力,是被他做了取舍的。
胜在刚起步,他们话本铺子是领头羊,可以摸石头过河。
云程跟金掌柜说,“往每月短篇里再加几页附赠品,就画他们的连环画,之前庆阳跟钱满盈画了挂大门口的那个东西,不是一天更新一册吗你把它弄进去,根据读者反馈,再让他们调整着画。”
他还在府城,不会不管,前期稿子都会审,为了跟上出版周期,那群画师可以拔头发加班了。
云程说完这些,整理了几页教纲,就收拾东西下班。
他不等天黑,天亮时就回家,路上再绕到柳小田的铺面。
柳小田看见他就笑,云程当他家有喜事,“怎么了笑什么”
柳小田说“我看你这样的,才是小老板。”
看着就不一样,走路都生风。
他今天给云程留了鸡爪,说要是没碰着人,他要上门送的。
云程掏铜板,发现柳小田多给他了几个鸡爪,他想想,可能是元墨的事儿,就收下了。
柳小田问他要忙到什么时候,“还说去你家找你玩的。”
云程想想,跟他约个日子,“要么月底时一起都休沐了,把杜知春跟柔娘也叫上,咱们去庄子里玩玩。”
培训班轰轰烈烈开了数月,柳小田离得近,却一次没进去过,闻言就答应下来。
晚上回家,云程就不干活了,跟叶存山带娃一个样,要问圆圆今天玩了什么,跟谁一起的。
等到饭后,叶存山从彭先生那边上完课回来,夫夫俩才得了空闲说话。
昨晚叶存山跟元墨讨论到很晚,今天一看就知道他会在彭先生那边留堂,家里吃饭没等他。
老样子,给他留了饭菜。
要不爱吃,能再用骨头汤煮饺子,热俩馒头。
叶存山进屋就闻到了卤菜的味儿,问云程是不是又吃鸡爪了。
云程说他鼻子真灵,“我给你留了一个,在桌上呢。”
叶存山给他逗笑了,“一个”
云程“不然你想几个这鸡爪多难买,都不够我吃的。”
云程就好这一口,叶存山不多说。
等他把桌上罩子拿开,看盘子里明明白白放了五个鸡爪,还笑,“我早上让圆圆走三步,她就走一步。你这留五个鸡爪,说一个,父女俩一个样。”
云程哼一声,“那怎么办你来教我们数数啊”
数数的事另说,叶存山跟云程说了别的事,“我昨晚不是有事找你吗”
改到早上说,早上云程没起来,到了晚上叶存山又提。
云程当他有重要大事说,结果他这隔了一天,就说个夫夫私房话。
云程都不稀得听,“叶小山,你少给我嘴贫,我说了,你好好学习,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想着哄人呢”
叶存山还来劲儿,“那怎么我跟人谈学习,忽略你,你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啊”
云程没想法,叶存山乖得他想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个词,从炕上爬起来,披了夹袄,到书架底下的竹箱里挑了张窄条笺纸,模仿叶存山考中秀才时的报喜格式,写某某家老爷于某某年,因表现突出,获得“男德班毕业证”一份。
写完了,云程脚还在下头踢他,“给我把抽屉里的印章拿出来。”
夫夫间私下写的东西,拿的就是私章。
他俩的章子又经过了更新,是个两头用的章子,一头是比较正规的名字,一头就是小山小云。
叶存山给他拿这个章,云程看着嫌弃,在角落摁了个浅印,要叶存山把培训班摁毕业证的圆章给他拿出来。
拿出来他就盖上,不等墨迹跟红印干,就给调换个位置,让叶存山看看。
叶存山被“男德班”戳中笑点,看清了就笑个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qq现在真是好季节,地里很多菜都吃不完,感受到了种田的快乐,就是地里有虫子还热x
二更要饭后写了,等我就地取材一下,嘿嘿
各位读者老爷下章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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