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腥食物,做好了要趁热吃。
看时间差不多,云程说给叶存山送到府学,存银抢着要送,就让他自己提着食盒去。
中午就云程跟圆圆在家吃饭。
圆圆现在正是喜欢模仿大人的时候,平时跟存银玩得多,说话神态语气都挺像。
到了饭点,看着饭菜,也会想要一样,并且越来越不好糊弄。
云程问她“有想好用什么交换兔子包包吗”
说到这个,圆圆就焉哒哒的。
她早上又送了几个娃娃出去,这次是送给彭先生的。
若不是平枝姑姑拦着,她还想送给威风。
解释了一阵威风没有手,玩不了娃娃,圆圆看威风的四蹄都在地上踩着,想想送过去娃娃要被那么踩,就听话不送了,但给威风喂了很多草料豆子。
被云程问,她就指着拿回家的娃娃,说给云程。
家里没别人劝着阻拦,云程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跟圆圆说怎么换礼物。
到底还是心疼,饭后他空了,先把工作放一边,裁剪了一块毛皮,给圆圆缝制一只稍大的兔子包。
这年岁的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就不能穿,包包这种配饰也要随着加大。
刚好年底了,做大一点,好收红包。
这个包包就要跟圆圆好好说说,“不能送人了,听见没”
圆圆抿着嘴巴,认真点头。
再送她就没有了。
存银出去一趟,回来晚,带回来一个空食盒,跟云程说,“大哥让我再去一趟谢家,问问他家介不介意其他书生去用考棚,到时他约同窗一起去。”
这是不收费去的,给谢家结个善缘。
能在府学读书的人,老家都在府城或者下面的县城,都是老乡了。
以后考出去,算一份人脉。
谢晏清那头也能再约熟人,总归考棚都盖了,可以利用起来。
云程问他“你今天找你大哥说这个的”
存银说看着他们挺可怜的,“心酸。”
一来一回打岔多了,云程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倒是存银有个事跟云程说,“我之前不是给爹求了平安符吗他现在是没事了,我寻思着这东西还是自己戴身上好,打算给他寄回去。”
寄平安符,就不能单单只有平安符,要加点别的东西进去。
云程让他准备就好,“给你大哥也准备一份。”
这事要趁早,下午存银就又出去了一趟,把东西买完,直接去了谢晏清家里,说说借用考棚的事,也麻烦他家商船顺路捎带点东西。
再回来时,天都麻麻黑了。
圆圆找他要吃的,想吃冰奶茶球,她用了个大娃娃换,结果就早上吃了一颗,现在还想吃。
存银给她拿了一颗,给冬桃也吃了一颗。
天冷,冻过的东西小孩子不多吃。
晚上叶存山放学,家里事简要说说,当个家常唠,顺带说说圆圆,“傻兮兮的。”
云程很想问一句不知道随了谁,想想曾经自己就被叶存山说傻,很识趣的闭嘴没说。
叶存山说还小,能教,就看云程要不要孩子精明点了。
存银不信,“你哪里会教”
意思是他都已经傻兮兮的了,叶存山只能教出这种娃。
叶存山“从你身上总结出来了经验,可以在圆圆身上试试。”
俗称练小号。
云程觉着一般般精明就够了,“太精明的话,一看就是要吃大苦头的。”
叶存山就问他们这两天在搞什么,“我看圆圆都要哭了一样。”
云程跟存银不承认,说圆圆挺好的,“你看她哪里哭了”
孩子的确没哭,就是瞧着不如从前开心。
见识过这俩小哥儿带娃的样子,叶存山对他俩不太信任,要他们有事就说,别争一口气,苦了圆圆。
这话太扎心了。
一头激起了云程跟存银的胜负欲,一头又唤醒了他俩某些不好的记忆,对养崽策略产生了迷茫。
吃饭时沉默,吃完以后,趁着叶存山去洗漱时,存银拉着云程躲房间里叽叽咕咕的商量。
开口就是“圆圆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送个回礼,都不知道清库存的,全送她喜欢的,这一样样的给出去,咱们又没给她买新的,她可不就难受了”
云程也是叹气,“是啊,怎么这么实诚呢”
两人养崽不自信,昨天还说要叶存山好好看看,今天就败阵,决定坦白。
坦白过后,叶存山说“哦,这样,那不管她,继续送吧。”
云程跟存银“”
就很无语。
叶存山说很明显没到圆圆的承受点,她还是觉得她拥有的东西很多,只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两天送出去一半,她舍不得,会难受。
想要她以后有干活才能挣钱换东西的概念,那就一次到位,让她知道,送人礼物,也得挑拣。
云程顺道说了圆圆今天给威风送娃娃没送出去的事,“新鲜热乎着,要么你去跟她说说”
这事儿今天来不及说,圆圆都被奶娘抱去睡觉了,他再进去不合适。
还好圆圆没睡懒觉的习惯,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次日清早,叶存山停了的晨练,把时间给了圆圆。
告诉她送礼要挑合适的,比如威风不能玩布娃娃,彭先生也不会玩布娃娃,可以不用送布娃娃。
她可以喂威风草料豆子,也可以送彭先生纸笔。
圆圆似懂非懂,白天扒拉她的小文具盒她写写画画的纸笔,拿着就去找彭先生,从彭先生那里换回来了一个她很喜欢的娃娃,一天都笑眯眯的。
这样子,谁看了不说一句傻气。
掌握了交换技能的圆圆,开始扒拉她不常用的玩具箱,家里人都心软,对她偏宠,允许她用自己不那么喜欢,又精挑细选出来,以为大人会喜欢的玩具,换回她的娃娃们。
贴墙根放的长条木箱里,又再次放满,圆圆心满意足。
叶存山回来看见这景象,只剩下无语。
把养崽大任交出去的云程跟存银都躲着偷偷笑。
叶存山说“要明年了,她玩具太多了,也没有吃顿饭都要给礼物的道理,养成习惯以后,跟家里不亲了。”
现在小,正是各方面观念在养成的时候,宁愿慢一点,也不能瞎搞。
等到明年也正好,云程打算给圆圆也做个小本子攒小红花,以后当圆圆的小储蓄卡。
这东西需要时间去做,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刚好往后挪挪,再找空闲做。
隔天,柳小田的铺子再次开业的消息传来。
因扩大规模,可以售卖更多货品,为了不压货卖不出去,放店里放坏掉,他开始搞折扣。
买十文钱,会便宜一文。
买一百文钱,会便宜十文。
是九折优惠,还有量大从优的牌子,能买五两银子的,就有八折。
到了十两以上,可以七折。
允许散客拼单,凑数到了,也有优惠。
这东西是柳小田听云程讲过,从前留心听着,开铺子一年多,都没用上,到现在才正式放到铺子里。
这几天跟元墨在家里算了好久,各类成本都有详细算,因卤料跟关东煮底料里都要加很多种,最初他就没叫价,这已经是最优了。
有人买一百两以上,他才能给出六五折。
别的没有了。
再往上买更多,也没折扣了。
这东西新鲜,存银一听就有兴趣,当天就去找柳小田说他想去铺子里上工学学这个,就想算数。
他算数好,能去铺子里就是帮大忙了。
云程看柳小田有这想法,给他说了会员卡的概念。
这里没有电子档,全靠人眼识别,会员卡就只给认得出来的熟客老客,不能每个散客都给。
模式就是上面已有的优惠折扣,比如一百文钱的,少十文。相当于可以九十文钱,买一百文的东西,这次没买够数量,也不用等人拼单凑数,自己的会员卡就够了。
会员卡的名字要改改,科举有会试,跟这个会员撞名了。
柳小田说“那就叫熟客卡。”
跟云程熟悉,知道铺子里有画师,这东西柳小田没麻烦云程,自己找上去问问谁能设计这东西。
不单独用纸写,是怕被人轻易模仿,到时他得亏本。
这事他们都没经验,更没想过还能画这玩意挣钱。
最后经过商量,还是钱满盈来设计,他家里做生意,更好理解柳小田的要求。
东西敲定初稿以后,云程让钱满盈去给柳小田再画些食物印章,“到时在空位盖章,一式两份,编号也要弄,方便找。”
钱满盈的复刻能力好,画食物印章就是现场写生临摹,东西出来柳小田手都是抖的,“我只给五两”
钱满盈没忍住笑,“我还能多收银子不成你问问你家夫君,有没有短的稿子给我练手我发现我直接画连环画还是不行。”
铺子里每个月都有短篇,整篇下来又太长。
钱满盈记得云程说,现在元墨是在做片段式练习。
写都写了,他俩合作岂不是正好。
这事柳小田问过元墨后,就答应给他,反正都是在云程铺子里干活的,东西流来流去,还在自家。
这事告一段落,陆家小院后头的小考棚也做好了。
叶存山执拗,这大冷的天,他不待书房学习,听完课,就去考棚那边写文章。
平时在书房写,他偶尔卡住,还会翻书。
到了考棚,又冷又空,还有时辰限制,除了写,别无他路。
适应了几天,发挥时好时坏。
等到月底休沐时,他就不在这里考了,带着数位交好的同窗,上门叨扰谢老板,借他家场地用。
试题是请彭先生出的,今天也一块儿过来。
谢晏清家里有西席,也是个举人,刚好能跟彭先生聊聊,话题切入点很好,说的是彭先生出的教学用书,说看了受益匪浅,借用看书时的疑惑跟彭先生探讨。
叶存山就怕彭先生那性子出来不习惯,提前交卷出来,看他们相谈甚欢,也松了口气。
考卷就现考现批,两位先生都有批语。
陆举人说叶存山破题好,文笔精练详实,言之有物对仗工整。
彭先生在这基础上,说叶存山收尾仓促了,“还能再雕琢。”
雕琢就不用另外找地了,大圆桌子,自己拿个凳子就能坐下写。
其他同窗也相继交卷,十有八九都在重写。
少有不用重写的,看自己傻愣愣站旁边,显得格格不入,便也跟着一起重写了。
这不是大考,考试就两道题,写一早上,中午不在谢家吃饭,道谢就告辞。
回家路上,彭先生问叶存山写了个什么结尾,叶存山说直接重写了一篇,“我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里仓促。”
彭先生笑了下,“很好,那篇文章就很好,有这个判断也很好。”
叶存山是很听话的那类学生,选择拜师学,就会信任先生教的东西,不会自己私下怀疑,做其他尝试,在先生明确指出他应该怎么走怎么做以后,还去重复撞墙试错。
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这会让他走得更远。不止要吸收知识,也要在吸收时,有自己的思考与见解。
中午邀彭先生回家吃饭,彭先生也顺带问了下圆圆的情况。
“给我送了十个娃娃了。”
叶存山说孩子正在学习礼尚往来,学得有点偏差,需要再引导引导。
而同桌吃饭的小屁孩儿圆圆,只会望着他们甜甜笑。
云程问彭先生,“以后考试都要过去监考吗不然还是做个披风吧,府城要到三四月才转暖,再不久都要下雪了。”
彭先生的身体底子不算好,受凉就生病。
他稍稍犹豫了下,点头同意了。
云程一语成谶,腊八之前,连着下了五天的雪,十二月初就是在雪中渡过的。
存银还坚持去柳小田的铺子里帮工,这天冷成这样,家里有披风不披,硬要留到过年再穿,耍起了倔脾气,云程劝不动,晚上跟叶存山说,叶存山就去找存银“欠揍”
存银“”
他哪里敢说话。
隔天他就把披风穿上了,走时嘴里嘀嘀咕咕的,“那边做卤味的,后院油烟大,我这披风弄脏了不好洗,它就只能穿着显摆,不能穿去干活”
叶存山叫他站着,回屋给他拿了一件灰扑扑的披风。
也是毛皮的,同样是槐城那头寄来的毛皮,看着就耐脏耐造。
给他这个,他也不乐意。
叶存山比他高很多,这衣服穿着,都要拖地上去了
至于云程的,就不用想了,纯白的毛,比他这红色还不耐脏。
叶存山说“那不去上工了。”
存银还是去了。
后院有能住人的房间,到地方他挂起来就好。
一路上走着可拉风惹眼,谁见了都要回头看。
到了铺面里,里头几个伙计也夸好看。
铺子里才改制度,柳小田怕他们手忙脚乱,这几天把小元宝送到亮哥儿那里,拜托他嫂子帮忙照看一下,也在铺子里忙活。
出来瞧见还是说好看。
都是重复的话,存银听着开心,都舍不得脱下来了
柳小田问他是不是他边关的哥哥送的,“还挺会挑,红色称人,冬天穿正好。”
要是陆瑛写信没说哥哥跟情郎,存银就直接应下了。
这说了,再被问起,他依然有难言的燥意涌起,在脸上撩出一片红。
借着去放披风的由头做遮挡,存银靠着门板算了算日子。
冬季里各地冰封,槐城那边的天气只会更加恶劣。
但再怎么,他寄过去的空信封还有随后寄到的解释信件,也该到了。
只是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个回信。
这事想起来有他不懂的期待与害怕,索性不想,出去帮忙。
家里云程在跟平枝姑姑对年礼。
腊八开始,家里要洒扫收拾备年货。
规矩照旧,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会有年礼。
相处好的,还有管理层,是两家私交需要维系,礼单另备。
年年东西大差不离,变动一点代表自家用心了。
今年刚好赶着柳小田的铺子有会员卡,他说把这个算进去,每人给三百文的消费额度,算下来一张卡就是两百七十文。过年时,可以去买些卤菜跟关东煮汤底,一家人加个餐。
其他变动都是细微的,可以采买时,根据货品成色再做调整,现在不必全部定下。
红纸要多准备一些,包红包用。
小元宝,小莺时,都要给红包的。
年后云程会忙一阵,到时可能会忽略忘记,叫平枝姑姑照着之前给柔娘还有柳小田的礼备一份,等到亮哥儿生了,可以直接送。
至于家里年货,云程打算等叶存山休沐再去。
他们还没有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去买过年货,今年刚好一起。
“今年除夕,彭先生只在我们这边吃饭就回去,我想着,要么你们也一样,就在陆家小院那边守岁过年,也热闹,圆圆就跟我们住一晚,叫奶娘也休息几天。”
冬桃也在陆家小院,白天来陪玩就好。
这些事情定下,家里人就忙开了。
梁辰跟岳志承在十二月中旬前,把教纲全部校对完,云程跟着调整添补,需要他们再做下一个工作,筛选专项训练的优秀作业。
这事才交待下去,柳文柏就带着他的大冒险稿子上门了,如他所说,争取年底前交稿。
算一算,真写了一年。
云程放桌上,比对了下厚度,“辛苦了。”
柳文柏一身轻,说他这也值得了,“我是不是要跟元墨一起训练了”
云程问他有没有跟金掌柜学。
“交接好了吗”
柳文柏点头,“没问题,跟人打交道的事我擅长。”
生意上的事,他也还成,比较精明会算,也舍得让利,比起金掌柜的精打细算,什么都卡得恰到好处,他更喜欢你好我好大家好,当时看起来他让出去很多,实际账房那里核对后,只付出了很少一点点,还得了一个厚道大方的好名声。
云程听完,翻看几页稿子,叫他不用急着训练,“年底前,我们先把这稿子校对完。”
全篇审稿,会有部分改写,当时指出,当时聊,确认后决定改不改,怎么改,争取最高效的把这稿子定稿投入刻印。
柳文柏听他这意思就懂了,“赶考期间要主推我这本”
云程点头,“就看你争不争气了。”
主推大冒险故事,里头一样有各地风土人情,情绪上却是松弛有度,很适合赶路途中当消遣。
另两本仵作破案文,云程打算等到乡试结束再发。
这两本书需要静下心来看线索,不能在人心浮躁的时候去推。
特别是穆辉跟贺泉两人也是要来年才定稿,还需要时间校对精修。
而叶存山的艳遇记,元墨的状元都在收尾阶段,续档期的都偏向不那么特殊的、非常好模仿的长篇,他们家需要个顶梁柱撑门面。
如果柳文柏不争气,不止自己挣钱少,对他们铺子的风评也有影响。
这话就不必拿出来说,稿子都写完了,说了除却给人增添压力,别无好处。
至于他自己的那本赶考路,会在初五开市时发售,第一册跟合集刻印多,其他散装少。
第一册当试阅,第二卷第三卷稍少,算起来合集会划算一些。
目前已有的分册内容,是给不习惯这类文风的读者试水用的,看到不喜欢的部分,能及时止损。
不能当做普通长篇来撑门面,主推话本就要换。
精修校对的稿子,云程经过思考,决定去铺子里弄,“那里人多,热闹。”
柳文柏改稿子时,他能顺便看看钱满盈他们的进度。
也去把铺子里现有的故事线二次筛选,过时的就不要了,他看看有没有空再添新的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现在去做饭吃,如果下午不睡午觉,就再写一章,要是我睡觉了,就晚上写x
总之下章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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