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话至此处,也实无甚继续下去的可能了,只众人今儿也着实惊讶太过,就顾不得官场上该有的交往准则了,只不管不顾的、如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一样且将林海团团围住左右林海方才也有说过诸位一词,想是知道自己这群围观党的存在的,又何必再试图躲在一旁竖耳朵呢不若就直接问清楚了,才不枉自己被点一回名呀。
当下便有人笑了“这不是想着林大人与贾家相熟吗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林海也回应的笑了一笑“正是因相熟才全不能明白他家怎么就会惊动御林军了呢”
这话仿佛什么都没说,却也仿佛将什么都说尽了贾家出事儿在林海看来并不稀奇,可这闹出了能惊动御林军的事,就太过稀奇了。
故而众人虽有些不满于林海这说了等于没说可再究却又什么都对他们这些个外人说尽了的敷衍,只在想到自己不也正是因为知晓不管这贾家闹出多大的阵仗都上不得台面更怎么都不可能关联到自己身上这才能肆无忌惮的围着林海试图打探一二什么的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林海该是不知道的纵知道,也怎么都轮不到自己聆听啊
要说众人也并非不明白这点,不过就是因为被贾家刺激太过而顾不上了,待得林海再度将之点明白后,众人也就明白的将话儿岔了过去,却因着心中也着实是有些记挂,再有面前站着的也着实是林海贾家的女婿,故而再说话时也不免就会有些自己都克制不住的走神,不免让林海甚是不自在,谈不得两句也就不再逗留,且随意指了一事先告辞了去。
恰走在众人的心头便林海只是贾家的女婿吧,但这贾家真出了什么事儿,又如何会全影响不到他的由是一群任职于朝堂要职的大老爷们,竟是如妇人一般团团聚在一出,很是八卦了一回贾家的兴亡外加林海是如何被最后一代贾国公榜下捉婿套牢的,才心满意足的散去了。
也不怪这些个户部的官员对贾家的事儿反响如此大,实因这事儿很有些不同寻常便被团团包围住的贾家自家人,此时也是茫然不已的。
是的,是茫然而不是震惊亦或是畏惧,毕竟后两者也总得先知道为什么才能知晓自己究竟该惊什么又该惧什么吧若什么都不知道,也真真是连怕都不知道该怕什么的。
好在带着御林军前来的,是贾家的老熟人了。
于是贾政也不免就三两步赶上前去,只对着来人跪下就差三跪九叩了“不知王爷前来,政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勿怪”
前来的南安王爷的确是祖上传下来异姓王爵,只既然身为异姓王,就不免会被正姓的皇族瞧着别扭,又有本朝四大异姓王乃是军功起家最后得以封王实打实的有功高盖主之嫌,故而便是封号里带有东南西北,却是连本人都不敢就将他们放出京城之外,只能以京城里的高墙大院将其圈住,再辅以声色犬马,期盼能以之化解掉他们的一身硬骨,且在这温柔乡繁华地中化作一摊泥
再成不了皇家的威胁才是。
好在这四人也俱是知趣的,故而便是封位不如他们的勋贵们有试着和之后的皇帝斗上一斗吧,他们也知晓什么叫安分守己,且闭紧了自家大门,很不与外人相干。
也不免就叫那些试图拿他们做筏子的当权者都找不到下手之处。
再有这四家虽说有封异姓王爵,却也并非就真是世代相传的爵位了,恩封三代后便也该循了那降等袭爵的惯例才是。
故只需待得他家爵位传过三代皇帝也能渐心安了。
只,便是这四家人有守着安分守己的标准,也着实不能就说他们真有颗安分的等着降等袭爵的心了,再有四王八公本为故交,故而便此处事件很不与南安王相干,他也想法子来了。
就摆摆手,也快走几步就来到贾政身前,且道“本王不过协助而已,贾大人合该见陈将军才是。”
登时就说得贾政是大惊失色
南安王来了。
南安王带着御林军来了。
这本就该是一件让贾家上下难安之事了,可眼下南安王却又说他不过协助而已
那能得南安王协助者
会是谁
便顺着南安王的指引看去,见他口中的陈姓将军身批甲胄,面色威严,心下已是怯了大半,又在仔细打量了几眼之后恍然认出这人供职于禁军中惯是皇帝亲信也惯是与贾家无甚交流的,于是那不曾怯的一小半心也开始瑟瑟起来,便也有意顺着南安王的话儿向这位将军问好吧,那口张了几张却是未曾放出一声响儿。
不免就叫南安王亦为贾家的先祖一叹若贾国公泉下有灵之后嗣子孙无能至此,合该是不敢出门见鬼的。
却也只能帮着贾政解围道“这位是陈坚陈将军,想贾大人是因着不甚相熟,才不好就出声唤人”
贾政也就十分感激的看了南安王一眼,只不想还不等他顺着南安王的铺设的台阶下来,那陈姓的将军就用一种很是冷硬的语调道“却是不必了,既然王爷已确认过了想来这位该是贾大人无误了来人,与我拿下”
也真真是叫南安王都不知还能说什么才圆了这尖锐到剑拔弩张的场面了。
好在贾政蠢则蠢矣,这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也还是有求生欲的“陈将军,你我无冤无仇,如何就”
那陈姓将军却不答,只在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幅度,与其说是讥笑,不如更该说是蔑视。
倒是随着这陈姓将军话语上前的禁卫中有一个就低声告诫“贾家叔父,且少说两句话罢。”
贾政也不免就细看一眼这出声之人,又将这人的脸很是和回忆中对照了一回,这才道“你是史家”
那人却是不敢就真和贾政当着陈坚及旁的同僚的面认亲了,只能再道一声得罪然后上前一步且将贾政的手拧了。
不想这一拧不但将贾政拧得很有些回不过神,便连那南安王与陈姓将军都为之侧目了一回
按说这举动该是不合规的,好在贾政今儿躲了懒并未上衙门,故此时不但让人在家中抓个正着,身上也并未着官服,倒是省却了脱帽的麻烦了。
故在一眼之后,那陈将军又且做不知的转回了眼,南安王也只能长叹一声“贾贤弟此次你着实闹得太过了。”
也就不怪人家不敢和你论亲戚了吧毕竟连南安王自己也并非是真因为祖上有交情才来的。
贾政“”
他是被这声叹得越发摸不着头脑他闹过了他又是闹什么闹过了
不怪贾政冥顽不灵,只他着实是想不到自家老婆是有天大的胆子且这胆子还真就被人用了且将事态往那天大的方向引了
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着实是能困住自己这位夫人的
要说贾政今儿如何怀会就被人在家门口拿了而非于供职的工部丢这个人,也着实是有缘故的
他已是很有些不敢去工部了。
却是何故
要说贾赦这些日子闹归闹,但也不过是在自家的院子里闹在被林海指点前,便贾赦也是很不敢就将这事儿爆出去的
谁又能想这贾政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呢
也并非他真就藏不住了,而着实是他惯常喜欢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脸却又着实没做过什么为国为民解忧的事儿,便也早就被有些人看在眼中不屑在心中,现在贾家翻船还是直接被同为八公的侯国公一脚踹翻了船的结果,也不免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少不得见着贾政就上前撩拨两句。
这等行为自然非君子所为不过没关系,左右大家伙都看不惯贾政,便有那等子人愿自降格调逗贾政一逗以娱乐众人,那大家伙儿也就一笑包容了嘛
却是苦了贾政,时时被人逗弄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又因其心里是真藏着事儿,左支右拙之下难免会有一二泄露,不就叫人看了去
唯好在众人眼中的贾政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出花儿了,于是他的不寻常的苦在众人眼里也就无甚威胁,而是只剩下乐了虽如此心境确有违背圣人教导吧,但在除去贾政自身因素外,群体行为这一模式本身也是能显著拉低道德低值的。
再有上司也因看不惯贾政而默许,众人也就在察言观色下愈发不可收拾,只叫那贾政是
好吧,他已颇觉连苦不堪言四字都难在形容自己眼下万一了,莫若就直接做逃兵了罢
只,在很有几日都不敢上衙而是只敢躲在家中妄图“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时期内,贾政却是痛苦又绝望的发现自己也别妄想着能成一统了外面的同僚算什么家里可是有王夫人的
这才是位真杀器
在贾政初躲回家的头一二日间,虽那夫人也有时不时叨扰贾政吧,但因着她自己对外面的事儿也不甚了解,故这时候的登门也仅是以催促贾政复工为主。
不想那贾政的废物也是王夫人生平仅见了他既又想回去瞧同僚讥笑的神色又不想就给王夫人解释自己旷工的真实缘故,如此前后难以自圆其说,也难免叫王夫人察觉一二了。
再因被王夫人王夫人持续不断堪称念经似的追问下一时慌神且拿了局势做解释,不慎暴露出东南军队的消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王夫人“”
得,王夫人炸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