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贾赦这人槽点众多吧,最后这一问却也是问得众人家中都免不得这一苦的都是同一个爹生娘养的,有年岁大小之别也就罢了,却又如何就定要因这点差别而分出个不同来了纵祖宗家法放在那里,只这世间百人百世,又如何是一句祖宗家法就能悉数妥当的
不免就叫人便情知不当不该,也难免心有戚戚
首推者当属程铮。
尤其在他家传承的可还不止于国公之位的时候。
但,作为嫡长子也尤其作为一祖宗家法的庇佑下理应享有天下的嫡长子,程铮也势必要做一个祖宗家法最坚定的支持者的。
当即就沉下了脸“贾将军这话却是叫人颇不敢认同了,便不说孝义,这祖宗家法也是先人为保后世子孙和睦而特意定下的规矩不然只为了那一亩三分的田地就叫后世子孙不睦,却非先人辛苦创业时愿见的了。”
论来程铮这话也很是有理还是那种大面没得挑细节不能挑的理,故而在场人不管是否真有心于他这个嫡长子上位吧,至少言语上是不能给出否认的言辞的。
只除了贾赦。
要说这位贾将军非常人吧,他也果真有时刻都在力争展现自己的不同便眼下正是人人都争相叹程铮言辞发人深省的吹捧时候呢,他也能在一片吹捧中硬生生的挤出一片清泥石流来“殿下说得很是,只先祖既去,那后人究竟是以祖宗累计下的家底而越发兴旺还是就因为这点底子而恨不得你死我活,也是九泉之下的先人所不能阻止的了便如我那幼年夭亡的大儿子,若非他定是我贾家继我之后名正言顺的袭爵者,也当不至于还那般小便葬送了性命。”
然后就在程铮沉了面色不再言语的阴郁中似哭似笑的道“再有殿下可知那下手的人是谁不是外人,正是我那顶顶好的二弟妹”
程铮“”
说真的,便他在等的也正是贾赦这话吧,但同身为嫡长子且是同因身份而被针对的嫡长子,贾赦的话语也确有隐约戳中他那颗不脆弱却敏感的心。
又因着同一缘故,便此时的贾赦终于又能成功的抛砖以待程铮的玉了,程铮也没有迫不及待的追随对方的节奏,而是很沉默的就上下打量了贾赦一回,直将贾赦看到生出毛骨悚然的别扭感了,才慢吞吞的道“孤记得你仿佛还有一个儿子”
是了,不管贾赦的话是否能叫程铮借题发挥也不管贾赦的话儿又有没有真在无意中戳痛了程铮的心,有一个疑点都是这两人无法回避的
就答得程铮只管看着他似笑非笑,却终不再开口了。
若说贾赦的长子是因其存在本身就碍了二房的眼而没了性命,那贾赦的小儿子又是如何活下来的难不成还会是王夫人在害死了一个后深觉内心不安故不再对另一个下手了亦或者贾赦长子的存在会使得二房没可能继承爵位,可幼子却是成不了这一障碍
别开玩笑了
故而,这一问也不免就问得贾赦很是沉默了一阵。
却是在众人都止不住的怀疑他是不是被程铮问住了以至无言可答时候,忽又用一种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闷闷回道“殿下既知晓微臣还有一个儿子活着,也该是知道微臣这个儿子也仅仅就是活着而已。”
程铮“”
不说他被贾赦的犀利反驳顶得一时间竟是很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那些对贾家略有些了解的人,都在此时止不住的吐槽贾赦这话真是太低估自家儿子了贾琏那哪里是活着而已啊,怕世间人有九成都没他活得这么轰动的。
好在贾赦的评价过低并不是因他太不了解自己儿子而是因外人太不了解贾家的生态“微臣这小儿子自打生下来,微臣和贱内就没有教导过他。并非我夫妻两无心教导,而着实是有心无胆,只恐多看他一眼多教他一句就会叫他不知何日也踏上无辜长兄的后路了眼下人人皆笑贾家后人无能,却不知那有能的人都已是填进水塘子里了”
哪怕并非人人都预先知晓贾赦的大儿子是因落入水且救治不急而高烧至死的吧,但听闻贾赦这话,也不免生出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惊恐感来却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贾将军就是这般推卸自身教导不利之责的”程铮的语气是极为不齿的“便贵府二夫人不是个好的,终不过一内宅妇人,且婆母长嫂俱在,如何就能任由她翻了天去便贾将军您自己是个不惯与女流计较的呢,贵府也不是能容人恣意放肆的地罢真做出这等乱家之事的女子,不开祠堂逐了出去还等什么”
是了,便贾赦大儿的死确是王夫人所谓,也该是占着断不敢想还有人会对无辜稚子下手的便利才能成功呀,这要在害了贾家长子长孙之后还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压制着贾赦夫妻和贾母使得他们不敢管教和关爱贾家下一任继承人
贾赦大抵是在说笑话呢
不想程铮的合理反驳却是驳得贾赦反志得意满的一笑“若仅一内宅妇人,那自是不能成的。可若这妇人尚有一极有能为的长兄,说不得就能使人豁出自己某个儿孙换阖府的富贵了”
不说贾赦这话究竟如何,只说将他话语中的那各色的人等在一一对照进现实之后
“贾将军这是要控诉王子腾借其妹之手乱贾家人伦纲常害无辜之人了只即王家教不好子女,又何必将贾老夫人一并怪罪了不说无论贾将军您的儿子还是贾将军您自己都是老夫人所出的血脉,只说纵那老夫人是个不顾血缘亲情的人孤瞧着您也不像是个真就会被困于父母乱命的人呀”
不不不,何止是不困会就于父母乱命啊,贾赦简直反抗得贾母都要崩溃了好吗纵使外面人不能详知贾家的内里态,但就贾赦这些年来一出一出的大戏,叫人在看得叹为观止之余,也实不敢相信他会是个贾母怎么揉他怎么是的面团啊
也真不知他是如何一脸哀恸的指责贾母对他的压迫的。
“太子说笑了,”贾赦却一本正经的道“我虽是个浑人,也是自小听着圣人之言长大的,如何就会不知道孝道二字如何写了且我又是个拙的,只知父母之言不可逆,又哪里有脑子去分辨到底什么言语可逆什么言语不可逆了便也有因先后失去长子发妻而痛不欲生不敢再听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也仅是拧了性儿,并非就长了心以至放任贾家之祸积重难返,今日也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来阻止家人一错再错了。”
众人“”
且不说贾赦对自己的评价到底有几分真实,只说他这般近乎于自我诋毁的评价方式就不免会使人很有种不知如何才能接口的茫然和窘迫
应和不应和可无论是应或不应,都免不了生出被贾赦这么个庸才给坑进套中的羞恼感
毕竟,人都已经自发躺在你脚板下面了,不管是踩这一脚呢还是不踩,都改不得人碰瓷成功的事实
就很是无言也很不敢言的瞧着那程铮在得了贾赦这么个回答之后,也终于是有空回头询问自己的意见了“贾将军所言虽听着仿有几分道理,只孤却想着这等大事儿终是不能只听贾将军一人所言的,不知众位大人意下何如”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