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又去了一波人却还是没有消息被人传到地面上来。
这样的消息其实也是消息,被沉默送来的消息,透露着不详。
塔力啰看着自己身边仅剩下的三个人,眼神莫测。
他在想这会儿还要不要再下去人,还是
是的,首领让带走的是十人、五人的队伍,黑痣老实地算上自己点了四人,而塔力啰狡猾些,他去掉自己这个人头数,点了十个人出来,所以他这只队伍算上他,总共是十一人。
现在在慕容伏罗家,先留了一人在门外看马,进入屋子里后发现地道派下去了两人,两人不回又派下去四人。这会儿塔力啰算上自己,又加上门外看马的人,他这支小队就剩下了五个人。
折了一半的人手,却连慕容伏罗家人的毛都没看见一根
回去后他肯定要受到惩罚,塔力啰想起那粗粝带着铁刺的马鞭,他就觉得害怕。
不行,他要是被那马鞭狠狠地抽上三四十鞭子,说不定就会死,他要保全自己
塔力啰心中做好决定后,立刻沉声对身边人,说“地下探路的几个兄弟怕是遇到埋伏了,我出去把看马的合齐格叫来,然后我们一起下去帮忙”
他这话出口,立即安了身边众人的心,众人齐声应了句是,就等着塔力啰把看马的兄弟叫过来,他们五个好一起进入地道看个明白。
塔力啰见身边的蠢货们都被他骗到了,就肃着脸大步走出了屋子,在院子中他看到了一座磨盘和几个石锁,当即心里又生一计。
他为什么要下地道呢又为什么要留那些蠢货一条命回去向首领告状
院子外街道上那十多匹强健的壮年骏马,随便带去一座城里卖了,他就能另起山头
给人当副手有什么意思,自己做老大才畅快
塔力啰心内幻想着以后他做首领后会如何如何,走出去腿迈过大门的门槛时,他对着看马的齐格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为了拉拢路上和他管马的人手,塔力啰故作忧心地和齐格,说“这下要完了,齐格”
齐格对塔力啰说的话,感觉莫名其妙“什么完了我关我什么事”
塔力啰叹气“慕容伏罗他们这一家和汉人混居太久了,都变得狡猾了。不知道他们在地窖里布置了什么陷阱,下去探路的兄弟们都没回来,我们折了一半的兄弟”
齐格想到死了那么多人,却连要抓的人面都没见到,回去后会面临什么惩罚,脸色一下子就变青了“塔力啰,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被首领活活打死”
“我也为难,现在里面那三个兄弟闹着要我叫上你,我们地上剩下这些人一起再下地窖。”塔力啰摇摇头看着眉头搅成一团的齐格,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们这次要有命回去,我会向首领为你们求情的。”
是啊,比起塔力啰,他们这些人才是会受到真正的惩罚。
齐格害怕地望向塔力啰,随即又望向身边的马群,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对塔力啰,说“我们逃吧叫上里面的兄弟”
“我们有刀有马,去哪里都能活的,回去被首领打罚,我们会死的”
齐格慌了,为了让塔力啰认同他的说法,他就把他划到了他们这边。
为了说动塔力啰,他又道“兄弟们肯定都愿意让你做首领的”
塔力啰装做拒绝“这样不好吧”
齐格“什么不好首领像恶狼一样,身边的兄弟稍有一点不顺着他的意思就会被他撕咬,塔力啰你有能力脾气又比他好,你可以做首领的”
塔力啰没答应他的话,又说“要逃,我们这么多人一路上留下那么多痕迹,很快被首领追上,我们逃了也白逃啊。”
他说的对
齐格咬牙望了望大门又看了看身边的马,显然内心在经历激烈的挣扎。
两息后他说“那,我们就我们两个走吧”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塔力啰叹气又捏紧拳头,反复这样几次后说“那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做吧。”
听塔力啰答应了自己,齐格心里松了一口气复又觉得有些沉重。
他跟着塔力啰的身后走进了慕容伏罗家的宅院,在路过院子时,塔力啰对着院子处的磨盘、石锁的放置处指了一下,示意齐格
“等会儿我让屋子里的那几个下了地道,你就把这些东西搬来压在洞口。”
怕齐格觉得他心太狠,他又补充了句“没事的,我们离开后,首领看他们不回来就会派人来找。”
最后这句话里存在着很多粗陋,但可能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吧,齐格应了一声后就真的想象了。
进了屋子他眼看着塔力啰把屋子里剩下几个兄弟骗进了地道,齐格狂奔到院子里抱起磨盘的上半部分,狠狠地把它丢在地上堵住洞口。
这一瞬间爆发的力量与速度,齐格都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本事。
没等他多想,整个人跳到磨盘上的塔力啰又招呼他快些把院子里剩下的下半块磨盘和石锁拿过来。
脑子发懵的齐格便一一按照塔力啰说的做了。
做完了背叛兄弟的事情,两个人便匆匆骑上马,赶着其余的马匹,小心地向城门口赶去。
就在马匪十人小队发生变故时,另一边马匪黑痣带着的五人小队也并不轻松。
他们在漆黑的地道中遇见了可怕的东西。
黑痣没有像另一队的塔力啰先往地窖下方派遣探路的人,而是自己打头领着剩下几个马匪,一股脑地就钻进了地窖里。
不过在进入了地窖前,他们还是警惕地先在上方点了火把往下方地窖里照了照。等确认地窖里面放着的都是些稻草堆和几个水缸,他们就放心下去了。
甚至黑痣为了早点完成任务,连门外看马的人也招呼了过来。
早在上面时,黑痣他们就看见水缸里藏着的人
的衣角。
他们在地窖里举着油灯狞笑着靠近水缸。
马匪们发现他们离水缸越近,水缸里抱头躲藏的人抖得越厉害,那点露出的衣物都在他们眼前抖出虚影了
可当黑痣的手刚按上水缸,想用刀朝里面躲藏的人捅去时,忽地一下缸里的人就燃烧起来,化作缸内的一团火,照亮了整个地窖。
一些火星子落在干燥的稻草堆上,没等马匪们反应过来,整个地窖上东一块西一块就燃起火来。
他们刚想跑出地窖,却又听到哐当一声,地窖的入口被人合上还上了栓子。
这个时候,有个眼尖的马匪,朝黑痣喊道“是小孩,刚才我看到有小孩从上面跑过去”
黑痣下意识反驳放屁,小孩不是被我们杀绝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马匪们不安地躁动起来
“哪来的小孩,不会是闹鬼吧”
“外面天要黑了,我们还是赶快出去”
水缸里烧着的人,马匪们没敢细看,只闻着空气里火焰灼烧出的油脂臭气而皱眉。
他们谁也没发现缸里烧着的其实是个穿着衣服的纸人。而他们闻见的油脂臭味,其实是纸人里的大块白净猪肉肥油燃烧的臭气。
黑痣没理同伴们的惊慌,大骂“被你杀了的人变成的鬼你怕个屁要是敢来吓我们,就再把他砍死一次,刚好让我们开开眼,看鬼死后会变成什么玩意”
他这一嗓子震住了所有马匪。
黑痣嗤笑一声,带着人在地窖里翻找起来“别管上面了,看着那些汉人想引我们去哪里,不管那有什么陷阱,他们人铁定是在那里了”
“到省了我们去找他们”黑痣边说话边用刀挑着稻草堆,四处找暗处藏着的通往其他地窖的入口。
不多时在他们的搜寻下就发现了一个土洞,需要人弯腰爬进去的大小。
黑痣左手举着油灯右手拿着刀,率先第一个就爬了进去“快,所有人都跟上”
在他爬进地道后,其余人对视两眼后,都觉得他们除了跟上黑痣以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再待在地窖里怕是要被烟给呛死,于是一个二个都紧跟着黑痣后面爬进了地道。
只除了最后一个爬进地道的马匪有些犹豫。他边弯腰往地道里爬,边时不时回头去那缸里烧着的人。
他看着那蜷缩得像是虾仁的人形,就觉得心里瘆得慌
都被火烧成那样了,这人怎么就不叫呢
难不成是个假人,可空气里的油臭气又骗不了人。马匪就是因为这点在心慌,所以在钻地道时被其他马匪挤到了最后。
就在他连连回头时,他身后地窖里也出现了诡异的动静。
这个排在末尾进地道进得磨磨蹭蹭的马匪,他最开始以为自己被地窖里的浓烟熏得眼花,不然他怎么会看见火中虾米一样的人在动
他心里倏然一颤,回头的次数加快,接着他就发现自
己不是眼花,火中黑色的人形在蠕动,像是婴儿般在火焰中扭动。
马匪看得瞪大了眼睛牙齿打颤,最终他亲眼看着火中焦黑的人形做了起来,那东西摸索着想要从水缸中爬出。
哪怕是地窖里此刻烟雾弥漫,马匪也看得清楚,他看见那黑乎乎的人手上、身上还在往下掉着焦黑的皮屑。
忽地咚咚两声闷响,马匪又看见那黑色人形的腔子里像是掉出了什么东西。
不、不会是内脏吧
可要是人被烧焦了,腔子里内脏都掉下来了,那人还能活吗
还是他不是人了
“你、你别过来”眼见那东西快要从水缸里爬出来后,这个马匪哆哆嗦嗦地爬进了地道,连刀都丢在了身后的地窖了。
他一路惨叫着往地道里爬,倒是把爬在他前面的马匪们吓了一跳。
就连胆大的黑痣,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都被身后同伙的叫声吓得手抖,差点一个用力,鼻子里呼出的气就把油灯给灭了。
他回头大骂“叫魂呢叫叫叫叫你娘,后面是怎么了”
黑痣停在地道中等待身后人的传话,他才知道最后一个马匪看见了的诡异画面。
这个消息让黑痣心里发凉,忍不住就在心里问自己,难不成他们这伙人真的见鬼了
还是城中死人的魂魄在作祟
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爬不回去,或者说黑痣觉得他身后的人就算能回去也不愿意回去。
想着鬼爬脏话,黑痣开始用着最大的音量最凶狠地气势,嘴上将汉人蛮族的种种诸多脏话叫骂出口。
还别说,这样骂一骂后,他反倒不害怕了,喊着身后的人让他们别掉队继续爬。
直到爬到看见人的地方为止
他的胆子倒是大,可其他马匪却觉得阴暗窄小的地道中阴风阵阵,冰冷的地下温度,让他们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狂冒,怎么搓也搓不下去。
突然就在他们爬了有一会儿,前方地道中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在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摩擦。
是跑得慢的汉人吗
黑痣加快自己爬动的速度,飞快爬过一段距离,他跳进了一段稍微宽阔些的地道,冒着腰垂着头站立。
他看见前方地道壁上的洞口中女人的裙摆和她露出的绣花鞋的一角。
黑痣快步走过去,丢掉刀,用右手抓住女人的小腿向后一扯。
他用了力,却没想到自己没扯出女人,反而使她往前方黑暗的地道中一缩,就像是一条蛇钻洞般,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处。
黑痣手上只留下了一只白色的绣花鞋,他轻轻一捏,这鞋子就碎在他手中。
他茫然地问“这鞋怎么那么脆”
前方女人消失的洞口处留下了一滩红色的鲜血缓慢地向外渗出。
这血多得颜色深得不像是活人血的颜色。
这时最后一个、也是在地窖里被吓着的
那个马匪他惊恐地对黑痣,说那是纸做的鞋啊9,黑痣”
黑痣不解“纸怎么了树皮、鱼皮也能做衣服、鞋子。”
心里越发慌乱的马匪向他解释“纸做的衣服鞋子都是汉人做给死人的东西活人是不用的”
汉人都说蛮族风俗诡异,殊不知有些汉人的习俗在蛮族心中也是奇诡无比。
马匪们彼此围在黑痣身边,他们警惕盯着前后的两个洞口,觉得双腿打颤。
前方有行踪飘忽的死人,后方有看不见的脏东西,人对未知的东西进行想象后,恐惧便会在心中飞速繁殖。
“太吓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黑痣反问“你们是前也怕,是后也怕,那接下来去哪里”
谁也不敢做这个决定,众马匪就僵在了这处不敢动弹。
差不多安静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那个被后方东西吓到的马匪,他再次开口“还是去前面吧,后面那东西可比刚才那女人吓人得多。”
为了增加他话里的可信度,这个马匪又详细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对大家详细讲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他的额头上也流下黄豆大小的汗珠子“烧成那样子的人,还能动,边动还边往下掉肉”
他这次话说得详细,让黑痣听得心里不舒服。
去前面也行,黑痣心想倒回后面重新从地窖爬回地面还担心被烟熏晕。
他说“那就去前面,这次我断后,不相信那东西真的敢过来。”
黑痣说出口的话依旧强横,却没发现自己说话的音调降低了不少“行了行了,别讲了,走”
这次前面最后一个爬进地道的马匪学聪明了,他排到了队伍中间被前后都有人的安全感保护着。
黑痣最后一个进洞,他捡起先前地上丢的刀,那在手上进了地道先前爬。
作为断后的最后一个,黑痣进了地洞却觉得身后的风越发大了,带着些阴冷灌到他的背上。
这地道里哪里来的风呢
不敢细想,黑痣心中涌起一片寒意。
五个马匪继续向前爬,爬着爬着,黑痣就听到前方传出同伴的尖叫“我前面的人不见了”
怎么会
黑痣大喊“话说清楚人是怎么不见的”
“谁知道,他突然就被地面给吞了”
“闹鬼一定是我们撞见鬼了”
进都进来了,现在回去也迟了,黑痣用手中刀背打了一下在他前面的人,说“喊前面快爬,不然我就一路用刀把你们砍碎了,我再从你们的尸体爬过去”
在他的威胁下,队伍继续在黑暗的地道中爬行。
威逼这招有用,却无法驱散剩下人们心中的压抑。
爬过了这窄小的地道,黑痣他们又进入到了一段可以让人半蹲着行走的地道,在这条地道了,他们看到了前方倒下的女人。
打头的马匪大着胆子去碰她,握住
她的肩膀,把女人翻转过来,却没想除去鞋子,这个女人本身都是纸做的。
她全白的一张脸上五官俱全,白惨惨的眼睛阴沉沉地望着触碰她的马匪。
“纸人她是纸人”
马匪忽地松手,发着抖回头去看身后的同伴。
他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被从旁边的黑暗中的一根尖锐的木棍贯穿了胸腹
这下来得突然,等后面的人回过神拿起灯盏去照旁边的黑暗之处时,他只看到了一个小孩样貌的纸人。这纸人蹲在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他。
小孩模样的纸人脸上也没点着眼睛,却在脸上涂着胭脂,小脸红扑扑地像极了活人孩子的气色。
“女鬼带着小鬼”
“难不成是那些女人小孩变成鬼了来引诱我们”
“或许鹿关城里已经没活人”
随着某个马匪的这句话出口,地道里响起了小孩子笑闹的声音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一阵孩童的笑闹声,地道中的马匪还听见了地道里响起一阵孩童的脚步声。
还不是一两个,是两三个小孩打闹着跑远的声音。
是幻听吗
黑痣极力想去看同伴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地道的地形限制,他除了看到壁上同伴晃动的影子,从上面感知他们的情绪以外,他的视野中存在的更多是黑暗。
他又感觉到了身后吹来的冷风了。
向前走总比向后走容易,黑痣顾不上死去的同伴,催促着前方还活着的人“别管死人了,先往前走,走到宽处我们再说”
是啊,这地道好像是宽宽窄窄交替的,是了先往前走
马匪们又在地道中前进起来,他们甚至没发现被他们推到一边,与小孩模样靠在一起的同伴并没有断气,他活着被其他马匪丢进了黑暗中。
剩下的马匪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跳进了一个较宽敞可供他们低头站在一处的空间。
这会儿,他们已经无暇去想汉人的阴谋诡计了,他们只觉得彼此在黑暗里度日如年。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真对上对上鬼神之事,谁又能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现在该怎么办”
马匪们望向带着他们进去地道的人黑痣。
众人的目光让黑痣浑身都不对劲,可让他认错和承认他们撞鬼,他又不愿意。
只能强撑着面子,说“爬回去更难,因为知道路上有东西在了,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我们总是不回去,首领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黑痣心里其实也飘乎着,但地面上的马匪大部队却又给了他点底气“先在这里坐着休息,不敢走,那我们就不走了。”
马匪们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埋伏起来的鹿关百姓注视着。
此时慕容涂和淑娘已经和地道内的百姓们会和。
地道
中的马匪们不动了,百姓们都有些焦急,小声讨论着
“现在要怎么办,就这样出去困杀他们”
“不,还是再吓吓他们,把他们赶去前面,不然我们的陷阱不就浪费了”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在各处游走的枭奴和诚郎跑到了慕容涂和淑娘的身边。
枭奴“淑姨,慕容叔,你们那边的地道内有几个人过来了。”
诚郎“他们身上焦臭焦臭的看着离死也不远了要解决他们吗”
慕容涂和淑娘异口同声地说“不要杀,把他们引到这边,引到这边的马匪面前。”
诚郎挠着头问“过来,马匪又不会互相帮助。”
他和兄弟们虽然不是马匪出身,但水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些下三滥的没有道德的人,可不会救助伤得厉害的同伴。
他不懂,枭奴却懂了,他靠在诚郎耳边给他解释“这是要让马匪们自相残杀。”
枭奴想也是,他们这边玩火,没想到淑姨、慕容叔的那边也玩火,这不就是天定良缘吗
也是,地道里的对敌招数有限,撞到一起也不稀奇。枭奴脸上露出了个带着恶意的笑,他想脸和身上都烧烂的恶人,最后的价值就这样了。
只有尽可能地去杀恶人,去折磨恶人的时候,枭奴才会觉得自己变得干净了些。
在地道里的大人们赞同了慕容涂和淑娘的意见,枭奴就自告奋勇地带着人手去办让地道内两方马匪会和的大事。
慕容涂望着他轻快的脚步,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个孩子怕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变得分外扭曲了。
罢了,他想以后自己多分神盯着枭奴就好。
眼下重要的是要解决地道里所有马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