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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小姑娘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玩具重新回到手里,她没那么委屈难过了,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大哥哥。

    “哥哥你也住在这里吗”

    “嗯。”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玩魔方呀。”小阮梨献宝一样地将魔方摊放在手心,“笙笙一个人玩,好无聊呀。”

    “你叫笙笙”

    “对呀。”小阮梨仰起头,乌黑的眼底漾起笑,“笙笙,竹笙的笙,我爸爸妈妈都这么叫。但是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叫我哦。”

    “为什么”

    “因为妈妈,笙笙这个名字,只能是最最最亲的人才能叫。”着,小阮梨咧着笑,“我姓阮,哥哥可以叫我阮笙笙。”

    “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玩儿吗”

    小阮梨再一次发出邀请,男生终于坐了下来,偏头看她,“怎么玩”

    “就是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相同的颜色,都拼到一个面。”小阮梨一双乌黑的葡萄眼满是期待,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的男生,“哥哥你会吗你听懂了吗”

    男生从她手中接过魔方,四四方方的魔方在他修长的十指尖转动,不消片刻六个面就全部转好了。

    小阮梨惊讶地张大嘴巴,满眼的崇拜和佩服。从她拿到这个玩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三天了,她连一个面都拼不完整。

    “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

    “嗯”

    六面魔方又被飞快打乱,男生指着其中一个颜色,“这里,先拼出一个t字形。”

    “什么是t字形啊”

    “”

    “大写的英文字母t,知道吗”

    “知道”小阮梨用力点点头,“我有在学英语的,tttttttir”

    着,她还比了一个大老虎的表情。

    男生深湛的眼底凝起一点笑,“对,就是tir的t”

    “当然,我可聪明了,我拿了班上的英语演讲第一名”小姑娘骄傲道。

    那个下午,男生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了好多遍,可自诩聪明的小阮梨第一次受到了打击。

    是她太笨了吗,太阳快要落山了都还没有学会。

    “大哥哥,你明天再来教我可以吗”

    小姑娘满眼的期冀,任谁都难以拒绝。

    “可以吗”

    男生微顿,唇角终于牵起一点笑,“可以。”

    小阮梨弯着眼,漾着笑,又朝他伸出肉肉的小手,“那拉钩钩哦。”

    男生半蹲下来,伸出手,“拉钩。”

    “拉过钩那就是一百年都不许变的哦。”

    “嗯,一百年不变。”男生点头。

    “那我回家里哦。”

    “你住在哪儿家里的大人呢”

    “我就住在这里呀。”小阮梨指了指身后的院子,“我外公家。那明天我还在这个地方等你,好吗”

    “好。”

    “大哥哥,我走了哦,再见。”

    “嗯。”

    “不是这样的。”小阮梨又走上前,抓起男生的手,“你要挥手,然后,再见,阮笙笙。”

    像个小学究一样,软乎乎地教育着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的男生,“要有礼貌哦。”

    男生笑着点头,“好。”

    又学着她的样子很认真地“阮笙笙,再见。”

    “再见。”

    阮梨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小小的自己跑回家,奶声奶气地喊着,“外公,我回来啦哇,我闻到菠萝咕咾肉的香味啦”

    她看着男生走远的背影,清俊、挺拔、颀长竟然是少年时代的霍砚舟。

    这段被她早已经彻底遗忘掉的记忆仿佛如潮水般涌来。

    旧年的时光里,小阮梨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了花坛边,可是等到太阳下山,都没有等到大哥哥来。

    之后的好多天,她也天天等在同一个地方,有小伙伴叫她出去玩儿她都不肯。

    他们“阮梨,你是不是傻,天天都待在这个破花坛边。”

    她不是傻。

    她只是怕万一哪天大哥哥来了,却找不到她了,该怎么办呢。

    阮梨想起自那之后,她再一次见到霍砚舟已经是两年后,她成了霍明朗的玩伴,霍明朗带她去霍家,恰巧碰到回家的霍砚舟。

    “梨子,这是我小叔叔。”

    小阮梨乖巧地点头,“小叔叔好。”

    不知道为什么,阮梨忽然觉得眼底一片酸涩,她想要从梦境和混乱的意识挣脱,却又怎么都睁不开眼。

    身后有温热贴上,似有温沉的男声在耳边问“做梦了”

    “嗯”阮梨迷迷糊糊应着。

    “我在,不怕。”

    这句话像是给了她莫大的安抚,那种从梦境中衍生出来的涩意渐渐退去,阮梨翻了个身,靠近热源,一点点窝过去,身体蜷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有人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唔蟹粉小笼。”

    “嗯”

    “蟹粉小笼陈记的”

    凌晨四点,天色沉暮。

    霍砚舟起床洗漱,临出门的时候帮阮梨把被子掖好。

    陈记的蟹粉小笼在京北极受欢迎,店家早上七点半开门,有人六点就来排队。霍砚舟驱车经过的时候,整条街只有路灯亮着。

    在给阮梨买早餐之前,他要先去一趟西山寺。

    明婉珍最近在西山寺礼佛,这是她每年的习惯,几乎整个春夏都住在山间的别院。

    霍砚舟到西山寺的时候,天还未亮透。山间寒凉,让这即将破晓的春夜显得愈发更深露重,山里也确实在落雨。

    黎明前细细的夜雨,潮湿都悬在空气里,不会将衣服打湿,只让衣料一层又一层地沾染上寒气。霍砚舟没撑伞,就这样一步一步迈上蜿蜒的石阶,似于这阒寂处怀揣了沉甸甸的虔诚。

    寺间的僧人已经开始早课,一遍楞严咒诵完,有小沙弥走出来,双手合十“施主请随我至后殿。”

    霍家每年都要给西山寺供奉许多香火,霍砚舟这几年也偶尔过来陪明婉珍小坐半日,山间清静,佛音能洗涤人心。

    “施主请。”

    寂静的佛室里燃着香,水沉木里融了绿檀,清心静气。

    “坐吧。”明婉珍穿一身青素衣衫,将念珠妥帖地放置在经书上,她只要来西山寺小住,便会同这寺中的僧人一起做早课。

    “怎么来也不一声,如果知道你要来,我今日就留在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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