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湘也打量着阮梨。
精致漂亮自是不必说,穿带盘扣元素的嫩芽绿对襟长裙,柔枝嫩条一样的温和气质,一看就是富贵家里娇养出来的女孩子,眉间眼底温静从容,敛着一种腹中有书气自华的平和动人。
尤其是一双眼睛,乌软眼底不染半点杂质,清透得能照见人心。
这样的好姑娘,也难怪能让霍砚舟那样的男人视为白月光。
而且,瞧着有点眼熟。
察觉到顾南湘眼底的疑惑,阮梨弯起笑,“顾老师,好久不见。我之前和我的老师一起去南湘里拜访过您。”
顾南湘思虑半晌,终于在记忆里找到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和眼前眉眼漂亮的姑娘有七分像,只是更稚气些。
“我想起来了,你去我的工作室看过白瓷。”
“是。”
美人之间有天然的吸引力,更何况阮梨和顾南湘志趣相合,平素的喜好重叠诸多,不消片刻便聊得格外投机。
顾南湘问起阮梨这次的来意,阮梨没有再寒暄客气,直接给她讲起茶述的品宣计划。从这个品牌的创立,如今面临的困境和想要实现的突破。
末了,阮梨阐明来意,“我看过顾老师之前的作品,也对南湘里的设计理念有一定的了解。茶述这个品牌源自传统的东方茶文化,如果要做潮玩手办,就需要一个对这两者都熟悉且熟练运用的设计师。我思前想后,觉得您是最合适的,所以想来争取一下。”
顾南湘眼底早就生出兴趣,“你太客气了,能被你们选中,该高兴的应该不是我你们既肯定了我的才华,又给我送了一笔大单。”
听顾南湘这么说,阮梨激动又兴奋,“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你如果不张口一个顾老师,闭口一个您,我可以现在就和你签合同。”
“我”阮梨失笑,“那我叫你南湘”
“可以。不过”顾南湘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自己不设计呢”
“我自己”
“对啊,你自己。”顾南湘弯着笑,“你有专业支撑,又对茶述这个品牌有最清晰和深刻的认识,你应该是它最合适的设计师才对。”
在今晚之前,阮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这套设计。
半晌,她又摇摇头,“术业有专攻,我并不擅长设计。”
“那要不要合作”顾南湘眨眼,“我们两个合作,我出设计稿,你出方案。”
几乎一个瞬间,阮梨就做好了决定,“当然可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开始讨论整套设计的主题和框架。
阮梨发现顾南湘整个人的思维和才情同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又亮眼,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设计理念和对东方元素的理解时,周身都涤荡着一种热烈和从容。
待顾南湘一段话说完,征求阮梨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阮梨点点头,“很不错,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将这两种元素融合得非常生动自然。不过六款手办的命名上我觉得还可以更贴近传统的茶文化。比如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做茶叶的拟态”
阮梨沉吟,“比如绿茶,叶形尖而细,开白色小花,最早应该是起源于现在的川北、陕南一带,这些元素,都可以作为它拟人态的特征,用一个小人讲一段关于茶叶的历史。你觉得怎么样”
顾南湘显然也被阮梨的思路吸引,缓缓点头,“很不错。除了茶叶呢,你觉得还有什么适合做拟人态”
阮梨咬唇,眼底倏然涌起亮色,“和茶文化有关的文物藏品呢”
“比如”
“比如清乾隆年间的画珐琅八棱提梁壶,是很典型的茶文化器具,这件藏品本身也融合了中西方文化的精髓,造型优美,色泽明快,如果能够做成拟人态,一定会非常抢眼”
“对甚至可以做成隐藏款”顾南湘看向阮梨的目光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赞赏,甚至有种强烈的共鸣。
“怎么样,要不要你自己来亲自设计我帮你做顾问。”
阮梨有些心动,但她今晚约顾南湘出来,是恳请她帮忙设计这套手办的,怎么到最后变得有些喧宾夺主。
“可这样会太麻烦”
“怎么会,我觉得和你很投缘,而且我和霍砚舟也是朋友。”
乍然提起霍砚舟,阮梨还有些微怔,顾南湘冲她眨眨眼,“我知道你和霍砚舟的关系哦。”
阮梨唇角弯着,看向顾南湘潋滟着风情的眉眼,她想起大二那年生日,在学校碰见霍砚舟的情形,当时他手里就拎着南湘里的纸袋,霍明朗说,肯定是送给年轻女孩的。
“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
“四五年不太记得了。当时挺戏剧性的,我就觉得这个男人又冷又酷,在我这里的印象分直逼零点。”说到这里,顾南湘似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我这样说你老公,你不会介意吧”
“啊不会。”阮梨摇头,眼底盛着笑,“他大多时候是那个样子的,看着不太好相处。”
“对对对,不好相处,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不过他后来花大价钱在我那儿定了套白瓷,我勉强原谅他一开始的失礼。”
“白瓷”
“对呀。”顾南湘点头,“一丛风铃草。”
和顾南湘吃完晚饭,阮梨没有直接回家,她找了个僻静的小酒馆,想要自己坐一会儿。
小酒馆人不多,环境清幽,驻唱操着一把沙哑的嗓子,浅浅吟唱。
“快乐炼成泪水是一种勇敢
几年前的幻想
几年后的原谅
为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惦念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一丛风铃草。
两种声音不停在脑中切换,阮梨抿了一口果酒,从前一些想不通的事,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难怪霍砚舟单身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
难怪协议结婚的时候,他那么笃定将来不会遇到喜欢的人。
难怪他从来都不愿意提以前的感情经历。
能让霍砚舟惦记了很多年他一定,很喜欢她吧。
甚至,很爱她。
阮梨从小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浅,不敢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她还定了明天一早飞苏市的飞机,不能耽误工作。
即便现在很不开心,但她好像能任性去做的事情很少,依然生活得循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