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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蛋糕
    鲁珊和章卓源掰扯几天后, 终于表露出了妥协的态度,答应了和解, 开始帮官方一起收拾g省被搅得乱七八糟的经济。但她像是还没彻底消气, 虽然答应了和解,也确实帮了官方的忙,但却直接关停了之前被封过的一大批外围企业,还把扣在港口的货全部打包,准备运去宝岛堆着, 不准备继续卖了,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章卓源看得心惊胆战的,生怕狼蛛是心里还不服气,酝酿着要报复官方,忙联系上廉君, 想让他拿主意。廉君用“狼蛛应该是打算整合力量, 切除受损分支, 尽量保留实力,好顺利和午门、千叶结盟”的推论, 安抚了章卓源一番, 然后暗示他最近多注意一下蛇牙。

    “蛇牙”章卓源闻言疑惑,问道,“蛇牙又怎么了它不是已经撤出g省了吗”

    “它确实撤出了g省, 但却转头就去了宝岛, 我的分部成员在宝岛近海上看到过蛇牙船只的身影。”廉君解释, 示意卦一把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发到官方邮箱上, 然后继续说道,“看你的邮箱,我让下面的人跟踪了蛇牙船只几天,发现他们经常在狼蛛的货物运输线上徘徊。”

    章卓源也不笨,一听货物运输线就意识到了什么,边开电脑查看廉君发来的邮件,边皱眉说道“蛇牙这是想劫狼蛛的货它是把我之前下发的文件当耳边风了吗。”

    “你下发的文件只是禁止组织之间进行恶意竞争,蛇牙就算现在劫狼蛛的货,也只是动了狼蛛的财物,不是首领性命,所以不算是犯忌讳。”

    章卓源被廉君这句话泼清醒了一些,憋屈地咽下想骂蛇牙的话,快速点开邮件看了看内容,见照片上只是几艘普通船只的身影,又有点怀疑,说道“这真是蛇牙的船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方法。”廉君可不是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直接把他的问题含糊了过去,然后说道,“如果蛇牙真的要抢货物,那这条运输线上肯定会起冲突,你联系狼蛛那边问一问它们的货物出港时间,适时清理一下航线,免得其他无辜的货船被殃及池鱼,g省现在的经济可扛不住再一次的动荡。”

    章卓源闻言愣住了,问道“你让我注意蛇牙,只是因为这个”不是要阻止这件事吗

    “不然呢”廉君反问,淡淡说道,“只是一批货而已,有没有被劫走都不影响狼蛛现在的实力。暴力组织之间起冲突是常事,在不影响四家平衡的情况下,它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章卓源听得牙疼不已,为难说道“可直接在近海上起冲突,我们这边的立场”

    “这个你就得去问问准备动手的蛇牙了,在明知道官方立场为难的情况下还决定劫狼蛛的货,甚至选择在运输线上动手,它蛇牙到底有没有把官方放在眼里。不过我倒是能理解蛇牙这次的动手,它扩张太快,资金跟不上,再不补充一下资金,估计就要从内部崩盘了。”廉君说着,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十分平淡加冷淡。

    章卓源很确定廉君现在肯定依然对官方有点气,不敢触他霉头,尽量用建议商量的语气说道“那这样的话,难道不是直接让它崩盘比较好吗或许我们可以帮狼蛛阻止一下蛇牙这次的劫货”

    “可以阻止,但没必要。”廉君回答,解释道,“蛇牙如果继续这么顺利扩张下去,那为了不让它实力膨胀太快,适当打压一下也是可以的,但直接让它崩盘却太过费力不讨好。蛇牙那么大一个组织,要找到吸取资金的方式不算太难,我们这次可以阻止,下次呢一直盯着它不现实,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最好不要太过分散注意力。”

    章卓源沉吟,问道“那就这么放任它”

    “只要它不试图狠咬另外三家组织,打破现在的实力平衡,放任它也没什么。它们四家最后肯定是要结盟的,现在它们冲突起得越多,结盟之后互相之间的信任度就越低,情况对我们也就越有利。狼蛛、午门、千叶的首领都是谨慎精明的人,他们的同盟里,需要有一个蛇牙首领袁鹏那样的独断者。敌人太过团结可不是好事,蛇牙这颗老鼠屎十分必要。”

    廉君解释完,然后总结道“总之,蛇牙这个组织需要多注意一些,别让它发展得太顺利,但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只要它不碰另外三家,随便它去折腾吧。”

    章卓源听得醍醐灌顶,对廉君是佩服不已,忙满口应下,说道“还是你有远见,那这次蛇牙劫狼蛛货物的事我就不管了,我会让人清理出航线的。”

    “嗯,辛苦了。”廉君说完后挂断电话,看向开着视频通话的平板,朝着对面的鲁珊说道,“就是这样,如果蛇牙只是劫货,没摸去宝岛,那你就狠狠反咬它一口,拿着这个把柄想办法拖延它和午门、千叶结盟的时机。如果蛇牙动了你在宝岛的利益,那你就直接捅去给官方知道,他们会帮你出头,卦三和卦五也会趁机帮你报仇。”

    鲁珊还是第一次看到廉君和章卓源单独商谈的样子,对廉君三言两语忽悠住章卓源,硬生生引着章卓源把话题从“狼蛛是不是又在偷偷弄什么幺蛾子,要不要防备”,扭到了“蛇牙这组织是颗老鼠屎,必须好好盯着,还不能让它损伤另外三家”上,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这家伙就是个怪物,自己不是他的敌人真是太好了。

    “没、没问题,那我的货可以出港了”她的声音莫名有些干涩。

    “出吧,拖了这么久,蛇牙那边应该已经等不及了。记得把蛇牙的动向透露给午门和千叶知道,它们的首领会知道怎么做的。”

    鲁珊连忙应下,先一步挂断电话,擦头上的冷汗。

    廉君那好看的人类皮囊底下,不会是藏着什么外星生物之类的东西吧

    书房,时进见廉君聊完了,忙拿着手里批好的几份文件凑到廉君面前,稍显紧张地说道“我弄好了,你看看。”

    廉君冷淡的表情迅速化开,接过文件翻了一遍,嘴角慢慢翘起,夸道“不错,冯先生教的东西你都很扎实地记住了。”

    时进大大松了口气,开心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帮你分担部分工作了”

    廉君转移话题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时进的表情唰一下垮了,问道“还不行吗”

    “学习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廉君安抚,侧头透过窗户看一眼外面的沙滩,问道,“今天你三哥会来吃饭吗”

    时进闻言也看了一眼窗外的沙滩,脸上笑意淡了点,回道“应该不会,昨天主演有些卡戏,剧组进度又拖了一点,他得在那帮忙。”

    “不开心”廉君询问。

    时进收回视线,看廉君一眼,坐到他对面趴到了书桌上,摇头说道“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廉君手指点了点桌面,直接滑出书桌,停在他身侧,伸手圈住他的腰,凑过去亲他。

    时进眨眨眼,闭上眼温顺地让他亲。

    呼吸交缠,气息交换。这是一个带着抚慰的吻,一吻毕,廉君笑着揉了揉时进红润的唇瓣,说道“果然没精神,如果是在平时,我这样吻你,你早就扑过来了。”

    时进反驳“也不是每次都唔。”

    廉君又吻了上去,手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然后一点点下移,撩开衣摆,轻轻摸了进去。

    嘴唇被放开,呼吸恢复自由。温柔的碎吻从脸颊挪到耳朵,然后耳垂被轻轻咬了一口。时进再怎么没精神,此时也被撩拨起一点火了,伸手抱住了廉君,去摸他的腰带。

    叩叩叩。

    书房门突然被敲响。

    廉君和时进的动作齐齐一顿,两人对视,一个眼带遗憾,一个还没反应过来。

    “等晚上。”廉君又吻了一下时进的嘴唇,帮他理好撩起来的衣摆和蹭乱的头发,又顺手打理好自己,然后唤了一声进来。

    卦六早在敲门之后没立刻听到应答声时,就大概明白了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正后悔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廉君的声音传了出来,十分的冷静平淡。

    难道是他误会了

    卦六有点点尴尬,敛了心思拧开门进去,见时进正坐在书桌边埋头翻文件,廉君坐在他身边,两人一副刚刚在上课的样子,立刻在心里唾弃了一下思想不纯洁的自己,稳住声音汇报道“容先生来了。”

    容洲中来了

    时进侧头朝着门口看去。

    “去吧,应该是来吃晚饭的。”廉君抽走他手里的文件,安抚说道,“我处理完工作就去找你别乱想,我一直在。”

    时进看着他温柔可靠的样子,忍不住伸臂抱了他一下。

    容洲中今天穿了一件简洁的黑色t恤,没戴眼镜,头发虽然因为拍戏的需要,依然是棕色带卷的,但却抓得有点乱,整个人的气质终于朝着本性靠拢了一点。

    “戏拍完了”时进主动招呼,坐到了他对面。

    容洲中见他过来,稍微坐正了一点,回道“没有,晚上还有一场夜戏,拍完我的戏就杀青了。”

    时进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问道“今晚吗”

    “如果你想的话。”容洲中回答,始终看着他,眼神罕见的沉静,表情也是难得的平静正经。

    时进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有点茫然,有点想逃,也有点想直接暴起,再把容洲中揍一顿,不让他露出这么不符合他性格的表情。

    “那就今晚吧,这里二楼有个影音室,可以正常使用,片子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看。要吃宵夜吗我让厨房阿姨准备一点。”

    容洲中回道“那就蛋糕吧。”

    蛋糕。

    记忆有了短暂的对接,两人都知道这场电影代表着什么。他们对视着,却都无法从对方眼里看出真切的情绪,大家像是突然戴上了一副名为客气的面具,明知道前方是互相伤害的鲜血淋漓,此时也要先稳住最后的和平假象。

    容洲中突然避开了时进的视线,起身就走,步子迈得有点大,速度有点快。

    时进没有挽留他,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直到那声音渐渐消失,才侧头看向凉台的方向,找到容洲中行走在长桥上逐渐远去的背影,静静目送他离开。

    吃完晚饭之后,时进坐在了长桥边沿,遥望着剧组的方向,用千里眼buff看他们拍戏。

    昨天主演在卡了一下午戏之后,终于找到了感觉。今天,剧组将转战船上,拍主演成长之后,被敌人从船上追到海里,落海时想起老师当初在海里死亡的事情,在濒死之际突破心魔的情节。

    这个情节很重要,是主角心理转变的关键,容洲中要以心魔和主演幻觉的身份再次出场,和主演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对谈。为了让这场对谈更加具有冲击性,导演要求容洲中必须全程保持浑身上下湿透的状态,半身泡在水里,以一种仿佛站在水中的“水鬼”姿态,和漂浮在海面上的主演说话。

    而在拍这场注定很煎熬的戏之前,容洲中还需要和主演一起,趁着衣服头发还没湿,赶在傍晚的光线消失前,把主演摆脱心魔之后,容洲中扮演的老师脱离“水鬼”模样,恢复平时温柔面貌渐渐消失的场景拍好。

    这场戏是在沙滩上拍的,衔接的是主演摆脱心魔后醒来,发现自己被海浪冲到沙滩上获救的情节。

    时进看着容洲中沐浴在傍晚暖色的光线下,温柔地和哭得狼狈的主演摆手告别,转身慢慢走入光线尽头的画面,突然想起了当年那场生日宴上,原主和容洲中一起吹灭蜡烛的画面。

    当时时行瑞就站在桌子另一边,亲自拿着摄像机记录原主过生日的画面。原主硬拉着容洲中一起,以庆祝容洲中拿到影帝的理由,给容洲中另外叫了个蛋糕,和他一起吹蜡烛。

    两个蛋糕,两个人,各自吹灭自己的蜡烛,站在一起接受家人的祝福,那场景看上去就像是他们在同时过生日一样。他们共同的父亲就站在桌子对面慈爱地笑着,身影和这世上千千万万个爱孩子的普通父亲有了短暂重叠。

    原主吹灭蜡烛后笑了,侧头朝着他最最耀眼的三哥看去。他本以为三哥也会开心的,可他却看到,在蜡烛熄灭后升起的烟雾遮挡下,三哥的眼帘半垂着,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悲哀的神色,灰灰的,像是一点光都没有了。

    那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当烟雾散去,三哥很开心地笑了,侧身抱过来,对他说谢谢,生日快乐。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三哥慢慢变成了现在的容洲中,他像是把自己最敏感最柔软的部分从身上剥离了出去,活成了现在这副“你让我不快活,我就必须比你更不快活”的小气记仇模样。

    “演员果然是最适合他的职业。”时进说着,看着远处准备登船去拍最后一场杀青戏的容洲中,声音几不可闻,“他能够当演员,真是太好了。”

    如果没有演员这个盾牌,没有那些可以肆意投放情绪的电影世界,容洲中大概会变成第二个黎九峥吧,不,也许会是第二个时纬崇也说不定,反正绝对不会是现在的容洲中。

    越是翻阅那些记忆,他越明白,伤害从来都是相互的。有意的伤害是伤害,无意的伤害也是伤害。他们都是受害者,也都是施害者,谁都不正确。

    船只起航的声音传来,时进回神,这才发现剧组已经全员登船完毕,起航要去拍主演落海破心魔的戏了。

    他本能地朝着船只甲板看去,想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结果不用他找,那个人就十分显眼地站在了甲板上一眼能看到的位置,正举着一副望远镜直勾勾看着这边。

    偷看被逮了个正着,时进心里一惊,忙低头收回视线,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用千里眼的buff看着那边,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在单纯的看风景一样,其实根本不用躲开的。

    大意了。

    他有点僵硬,想抬头又不敢,干脆抬手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看风景看累了的样子,起身朝着别墅走去。

    时进足足在屋内窝了半个小时,估摸着剧组那边已经开拍了,才又出了别墅,在凉台上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继续偷看大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执着于偷看容洲中拍戏。

    天已经彻底黑了,时进让小死给自己加刷了一下夜视buff,然后拿出容洲中之前送来的零食,边吃边看了起来。

    容洲中已经下了水,正趴在一块救生板上给主演讲戏,模样十分认真。工作人员在两人四周忙碌地布置着,导演正在检查给容洲中使用的安全设备。

    大概十多分钟后,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主演面朝上浮在了水面上,摆出一副毫无求生欲的麻木样子。容洲中被工具半吊着泡在水中,慢慢调整着身体姿态。虽然有工作人员穿着潜水服藏在水下帮他稳住身体平衡,但要在这种情况下摆出若无其事稳稳站在水里的样子,还是很有难度的。

    好在今晚天气很给力,月亮很圆,洒下来的光线冷清自然,很符合剧情的意境,也没起风,海面十分平静,没给拍摄拖后腿。

    终于,又是十几分钟后,戏正式开拍了。

    时进坐得太远,只能看到画面,不能听到声音,而且因为位置的原因,只能看到容洲中的侧脸。但这也够了,他现在的要的也仅仅只是看到容洲中而已,看不看得清不太重要。

    戏里的“心魔”对着主演时而安抚鼓励,时而冷声质问,时而想救学生出水,时而想把学生一起拉入地狱,戏外的时进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的容洲中,姿势慢慢从坐变成了靠,从靠变成瘫,最后干脆把藤桌挪了过来,趴在了上面。

    不知道多久之后,时进吃零食吃饱了,但容洲中的戏居然还没拍完。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容洲中坐在休息用的救生船上,披着一块毛毯,对着主演皱眉训斥,主演坐在另一条船上,挫败地低头听着。

    拍摄似乎不太顺利啊。

    时进这样想着,看着容洲中蹙着眉压着怒气说话的模样,慢慢闭上了眼睛有没有人告诉过容洲中,他认真生气的样子其实很可怕,比时纬崇和费御景都更可怕。

    是真的很凶。

    廉君拉开落地窗,滑动轮椅来到时进身边,把毛毯盖到了他身上。

    卦六担忧地站在他后面,问道“君少,要把时少抱进去吗”

    “不用。”廉君回答,仔细帮时进掖好毯子,摸了摸时进哪怕是睡着也显得心事重重的脸,说道,“这是他和容洲中的事,他说要等容洲中拍完戏一起看电影,那就让他等吧。”

    “可是这样会生病的吧。”卦六还是很担心,甚至有点想叹气。

    大家都看得出来时进这段时间的反常,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容洲中过来后开始的,时进的不对劲肯定和容洲中有关,但顾忌着时家那复杂的家庭环境,大家又不好贸然询问。

    “时少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总是发呆,在长桥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卦六说着,看到廉君望着时进的视线,又默默闭了嘴。

    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君少那么在意时进,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我去让人搬两个屏风来,挡挡风。”他改口,说完便转身去办了。

    廉君目送他离开,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时进,摸着时进的脸,倾身虚虚抱着他,把脸靠到他的脸旁边,轻轻蹭了蹭。

    “要快点精神起来。”他低语,语带叹息,“别忘了我一直都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