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狱寺君kiss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和谁玩过亲亲,我想他也是一样。一开始我们都非常僵硬,手和脚稍微碰一下就弹开,只有嘴巴贴在一起,像两条智障比目鱼。
才刚碰到,狱寺君就想推开我。但我牢记恋爱指南上说的“○吻”定义,执着又坚定地拽着他继续进行了3分钟。
在这3分钟里,狱寺君的反应从呆滞到激烈反抗再到呆滞,令我怀疑他是否因不会换气而陷入了反复性的休克。
不过,这期间他一直没放弃抢夺我口袋里的沢田娃娃。可见即便到了冥府,狱寺君也能因对沢田同学的挂念而重返人间。老实说,我都有点被感动到了。
最后狱寺君咬了我,我也立刻反咬了回去。我们都流了很多血,这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狱寺君微张着嘴巴,仿佛完全不能理解刚刚发生的事。那双翡绿色的眼瞳就如初生的婴儿般呆滞,好像在指望我告诉他“啊不好意思原本的计划是用强化过的狼牙棒舌头刺穿你的颅骨送你归西的但一不小心失败了所以刚刚那并不是一个甜蜜热吻哦”之类的。
好吧,其实我也有点被震撼到,以致于开始胡言乱语。
明明只是单纯的唇齿触碰,却在脑袋深处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狂澜。真是可怕,难道情侣们每天都在经受这样的洗礼吗简直就像海啸啊。
甚至于,在已经分开的现在,我还在不断承受着余波的冲击。我的视线在狱寺君凌乱的头发与染血的嘴唇间不断打转,根本不受控制。我想,它们就是我的震源。
“你”狱寺君率先开口了。虽说他面无表情,声音却明显发软、缺乏气势。
对此,我看到他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恼,然后恶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
“你想羞辱我是吧,”他笃定地冷笑,“通过是吧。”
他点点头,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我觉得他没有懂。
这时的狱寺君恢复了讨厌一切的酷哥样。他厌恶地拿手背擦擦嘴巴,竭力装出蛮不在乎的样子。
“你脑子有问题,”他看着我说,“恶心。”
随着他的动作,一点残余的血丝被从唇边一路拖蹭到下巴,散发着妖异的魅力。
我只顾傻乎乎地盯着狱寺君瞧。他一激灵,居然被我的目光逼退了小半步。
“喂,这样就行了吧” 他虚张声势地瞪着我,“按照约定,快点解开十代目身上的诅咒”
“不要。”我说。
狱寺君的两根眉毛竖成了90度。
我想了想,说“刚刚的还不够,我还想再和狱寺君玩亲亲。”
“”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瞳孔几乎像蛇一样竖起。
狱寺君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这下整个后背都贴在门上。我看到他背过手猛猛拉教室门,但没拉动。
估计他做完这一套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示了个什么弱。狱寺君上半张脸上出现好大一团阴影,宛如一副墨镜。
“杀了你”他说。
“真的吗。沢田同学也会受到牵连哦。”我说。
狱寺君顿时不说话了。面带着不甘他看起来十分想把我炸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他将微颤的手垂到身侧,一个放弃抵抗的动作。
我觉得我威胁起他来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不愧是我正待上前,狱寺君却忽然低声道
“明天。”
“什么”我脚步一顿。
“虽然不理解你的报复方式,”狱寺君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很配合的语气说,“但既然是过去的恩怨,我这边也会按规矩来,不在家族的其他人面前暴露你的存在。”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轻声道“喔”
“但我接下来和reborn先生有约,”他在这个名字上加重音,“不需要我多作介绍吧那位可是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
我也完全不知道reborn是谁,听起来像还没断奶爱好sy的嬉皮士婴儿。狱寺君却误以为我被震慑到了。他精神一振,当即抬起头,继续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说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离开。否则你也不希望和reborn先生对上吧”
他的中二病多半已经到晚期了吧。
我望着狱寺君貌似诚恳的翡绿色眼瞳。可他长得真好看,我觉得他不管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
“明天的同一时间,还是在这间音乐教室再继续。”他说,“现在,先让我离开。”
啊,原来如此。
是缓兵之计啊。
我点点头“好吧。但是这样一来,明天我要加收利息。”
稍微想了想,我眼睛一弯,缓缓用手比了个数字
“8次。像刚刚那样的事,明天我要一口气和狱寺君做8次”
狱寺君“”
“什么东西啊你这家伙难道是俄亥俄河章鱼人吗”他大吼道,像一座忽然喷发的火山。
俄亥俄河章鱼人是什么东西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品味这个比喻。等再关注狱寺君的时候,他已经大致恢复了平静,只有眼角和嘴角像垂死的蟑螂腿一样狰狞抽搐着。
“行啊。”他咬着牙,话语像是气体一样挤出嘴巴,“8次。”
我们友好地道了别。
在他离开时,我朝他挥挥手,大声说“那么,明天见啦,狱寺君”
他踉跄一下,“嗖嗖嗖”走得更快了。
想也知道,狱寺君接下来并没有去见什么reborn先生。但是,他也没有去平常一定会去的沢田宅。
他只是在街上左晃右晃一阵,确认无人跟踪后,就找了块空地开始练习炸弹虽说也练习得不大成功的样子。
他的练习场地很隐蔽。周围空无一人。受到炸弹的余波冲击,连多余的鸟兽也没有一只。
除了在层层叠叠的树木掩映下、栖息在隐蔽枝头的乌鸦,悄然将一切收入眼底。
乌鸦歪了歪头。
我也歪了歪脑袋。
从狱寺君充满不屈、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坚持继续的执拗态度就能看出,他并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
同样的,也不是一个愿意敞开心扉、主动向他人寻求帮助的家伙。
我十分欣赏这种要强的个性。
顺带一提,观察狱寺君的时候,我正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家里,与牡蛎英勇战斗。
真不愧是100日元就能买一大袋子的便宜货,在超市挂着“可能打开也可能打不开的神奇牡蛎”招牌。看到的一瞬间,我的好奇心就开始熊熊燃烧。
我试图将小刀插入紧闭的贝壳缝隙,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难以得手。刀口一次次错开,在坚硬的外壳留下一道道浅色的划痕。
同一时间,狱寺君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炸弹的余波冲击,狠狠撞到树上或是墙上。每一次他都会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来,面带着不甘。
仿佛有碧泠泠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伤口的点缀让他看起来更漂亮了,既惹人怜爱,又让人不由好奇他的极限在哪里。
我将刀悬在牡蛎之上,回想起音乐教室里,狱寺君看向我的眼神。
犹如横冲直撞着、亟待冲破封印的鬼火一般,在平静冷漠的翡绿下煌煌燃烧的,那是多么美丽的决心啊。
是的,唯有这点是我无比确信的;比确信今天我是吃不到一点牡蛎还要确信。
这时的狱寺君一定是在想我,他现在一定满脑子都是我。
狱寺君决意杀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