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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多看看就明白了。”时不时的有新人入宫这件事慕桑慢慢的看淡了,感叹道“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看着倒觉得衣不如旧,人不如新。”不然怎么会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样美丽的诗句。

    “姐姐”顾玥呆了呆,这话还可以这么说,不过好像听着挺有道理的,顾玥对慕桑是越来越佩服了。

    晚间的时候顾嫔看着缝好的海棠红缂丝罩面紫貂皮褥子,摸在上面暖暖的,想来姐姐冷的时候可以遮挡一二寒气;又想着她哥哥在西北,不知那里能不能再猎几张好皮子,预备着桑姐姐过冬用,想到这里就给兄长写一封问候信,说道“半夏,研墨。”

    坐在书桌后提笔在信纸上写到,兄长安,见信如见

    小妹

    折好信纸放入白色信封里封好,交给半夏,说“半夏,以最快的速度寄给兄长。”

    “是,主子。”半夏见自家小姐吩咐的郑重,立马去办。

    慕桑半夜里寒症发作了,只觉得气虚心悸,包着两床石青金丝线绣方胜纹厚被子,但还是抵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钻心的冷,柳嬷嬷摸着慕桑的手家好似攥着一块冰块,担忧的问“娘娘,哪里难受,太医马上就来了。”用蟹青色帕子擦着额头上脖子里流出来冷汗。

    慕桑抱紧了被子,气短话语低微“柳嬷嬷别别告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与”缓了一缓才慢慢说“与是无补,母后年纪

    大了,不能操心了。”

    “好,奴婢记下了。”柳嬷嬷看着娘娘在病里也不忘太后娘娘,心里感动她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只得答应道。娘娘这病治起来不易,章太医与刘太医都看着,只是效果不显著。

    章太医闭着眼睛把脉,换手把脉之后才说道“娘娘的病从脉象上看,气血两虚,中气不足,思虑太多;娘娘夜里睡眠怎么样”

    隔着帘子慕桑的声音低微的传过来“这一段时间过来,夜里时常睡不着,手足冰冷不易入睡,睡着了也觉得是醒着,睡不踏实。”

    章太医继续问“娘娘可觉得身上无汗、时常心悸,说话吃力气短”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问的详细也是负责任,慕桑夸赞道“如太医所言,章太医医术高明。”

    章太医作揖,表示不敢当“微臣愧不敢当娘娘夸赞,微臣只恨自己医术有限不能治好娘娘的病。”

    慕桑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觉得累极了,慢慢的她的心也死了,她认命了;她不是这里的人,她迟早会回到现代去的,病了没人也就不是很在意,慢慢的说“太医不必愧疚,各人有个人命。”

    太医无奈,医者最怕病人气馁对以后失去了信心,只得劝道“娘娘不可再伤心了,否则这寒症越发的严重了,药石无医。”听说万岁爷没有看贤妃娘娘来,皇后娘娘出了坤宁宫,娘娘伤心难过在所难免,宫里的路难走,女儿家莫要嫁与帝王家。

    绿枝在一旁听着,心里难过娘娘这遭的什么罪,若

    是若是罢了,想什么呢;碧妆心细,想着用食膳补娘娘的身子,就问道“章太医,娘娘气血两虚,可食用些什么补补”

    章太医看了看她们,非常遗憾的告诉说“微臣先写个方子,按着方子抓药,娘娘先喝上几副,到时候微臣诊脉在说;千万不可大补,否则会起反作用,娘娘现在虚不受补。”

    太医去写药方,绿枝看着娘娘惨白的面孔,阖着眸子眼下青黛一片,觉得心里如刀绞,娘娘的命怎么这么苦落水失了皇子,万岁爷心忒狠,一眼都不来看娘娘,如果万岁爷来了,娘娘的病是不是好的快一些可是万岁爷怎么会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储秀宫里又迎来了新的主人,各个云鬓华衣,娇嫩的面庞上嫩得能掐出水来,稚嫩的韵调里透着活泼,清脆的笑闹声打破了这廖无生

    机的宫殿里,给死气沉沉的宫殿带来了新的生机。

    无忧无虑的少女天真烂漫,想象着爱情的模样,打开了属于她们的人生画卷。

    皇后娘娘一朝出了坤宁宫,处处都是端庄大度,不留丝毫的话柄,敏妃协助皇后管理六宫,自然不甘落后,两人一口气儿给万岁爷选了十几位貌美贤德的秀女,比上次大选还要多留了一半多,不料惹得万岁爷大发雷霆,怒斥了皇后和敏妃才算完,到最后只留了俩位秀女,其余的都赐香囊让出宫自行许配嫁人去了。

    这两位秀女封的位分也不高,一位是皇后娘娘的堂妹杨澜芙封了八品的采女,赐居钟粹宫后殿泠雪居。另一位姚氏女子名唤玉华封了七品良人,赐居流韵轩;看着比杨采女风光一些,听说与敏妃是姑表姐妹。

    宫里的嫔妃看着都觉得有意思极了,底下的流言蜚语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管椒房宫如何炎凉孤僻,陆陆续续的消息还是传了进来,姚良人侍寝了封为姚美人,杨采女侍寝也封了贵人。

    打一巴掌震慑,给一个甜枣安抚,是上位者惯有的手段,他为了这万里江山也不惜出卖色相了。

    慕桑独自一人坐在桃林里,看着硕果累累压弯了枝丫,红润饱满的桃子香甜可口。

    忍不住的臆想,如果她的孩子还在,这时候也是不是能看见这么可口馋人的桃子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幸福来得恒突然,去的也很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是随转即逝,水月镜花。在往远里想着,来年或许就可以指着枝丫嘴里含糊不清的要东西。

    这宫里最不能有的东西就是臆想,可最能拥有的东西也是臆想。

    自从杨贵人比姚美人得圣宠后,皇后娘娘更是春风得意、高高在上,皇后娘娘领着杨贵人一行远远的从白玉桥上过来了,看着宫女内侍前后簇拥贵不可言。

    皇后一身湖水蓝绣莲紫纹暗银线绡缎宫装纬衣,飞仙髻上插着一支翡翠吐珠攒丝金凤步摇,脑后簪着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簪,耳朵上挂着累丝琉璃嵌东珠耳坠子,手指上戴着长长的鎏金滴珠镂花嵌蓝宝石护甲,皇后依旧是那个高贵雍容的皇后。

    皇后亦是打量着慕桑,这一看倒把皇后震惊极了,心里默默道原以为是最大的对手,没想着一招就成这样了,以后这样也好。

    只见慕桑脸色苍白中带着青色,嘴唇紫青色,憔悴的厉害,身形消瘦;一支雕花明珠素银莲钗挽着三千发丝,一对儿白玉嵌珠缠花耳坠子,着一身秋香青妆花藤纹夹袄裙,披着一件白底绣兰花云锦的披风,其他再无首饰。

    俯视着高高在上的看着慕嫔,舒心的笑道“贤妃,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慕桑似是被惊醒了,回过神来看见是皇后,扶着桃树枝干起来行礼问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皇后看着慕桑吃力的起来行礼,这些动作就让她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忽然就没了为难的意思,手下败将不值得一提,贤良大方的关心道“起来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还没有养好吗”

    慕桑看着皇后那一张假惺惺的脸,说不出来的厌烦,她这样累不累

    杨贵人听见眼前人是贤妃娘娘,就仔细的打量着她,这就是贤妃娘娘,她不敢相信,想当初贤妃娘娘的名头怎么让母亲和她畏惧,可如今你告诉她这个无颜色失魂落魄的枯槁妇人是贤妃娘娘,怎么可能

    杨贵人在打量贤妃的同时,慕桑也看着杨澜芙。

    杨贵人上着镜花绫烟霞色绣折枝堆花衣衫,下着湖绿色雪蝉锦百褶裙,脚蹬一双藕荷色绣花鞋,云鬟发髻上插着银镏金翠霰碧玺白玉花卉饰件,耳朵上挂着一对儿水晶缀珐琅掐丝耳坠子,手里拿着一柄双面折枝瑕蝶杏花扇,皓腕上带着一对儿红玛瑙镶金富贵花开纹手镯,真真是人比花娇。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

    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慕桑瞧着杨贵人不由得吟出来了,这一会子的话,就用蜀绣水仙纹锦帕捂着嘴角不停的咳嗽。

    皇后听着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就面带怒色道“贤妃慎言”

    杨贵人是听懂了,这是拿她和青楼里的妓女相比呢,瞬间眼圈就红了,宠冠六宫的贤妃娘娘就这般,失宠是迟早的事,万岁爷那般明月清风、风光月霁的人物,贤妃娘娘这么粗俗的妇人怎么配的上。

    “娘娘生气什么,臣妾在夸杨贵人呢。”慕桑微喘着气息,想着就这样活着吗伤心也伤心够了,就这样看着杀子仇人逍遥快活吗忍不住出言讽刺道“皇后娘娘,本宫就在哪里落水的,故地重游格外的有意思。本宫记得哪一日,这桃苑里的桃花开的好看极了,本宫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多看了一眼桃花

    ,才给了小人作孽的时间”

    皇后听着捏着袖口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嘴里说道“贤妃,本宫看你病了,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些什么”

    看着皇后努力掩盖着什么,嗓子嘶哑的笑道“皇后怕什么,又不是皇后做的事皇后这么心虚难不成真是皇后娘娘不容本宫与本宫的孩子才做下的”果然与皇后娘娘有关系,姜贵人和贵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手布置

    “你放肆”皇后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呵斥道。

    慕桑把皇后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不在意的笑了,瞧着杨贵人问道“呵呵,这是杨贵人,可是澜字辈的”

    杨贵人无法,只得上前行礼道“妾身杨澜芙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安。”

    “皇后,这杨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吗一年往宫里塞一个,还是杨家觉得中宫无子,你这个皇后坐的不稳当”也不看皇后和杨贵人的面色难堪,就行礼告退“臣妾病着,要回去喝药了,臣妾告退。”

    杨贵人看着慕桑离去的背影,脚步蹒跚身形因咳嗽而微佝偻,到现在她都没从贤妃娘娘的冲击里回过神来,还觉得不现实。

    一字一句都揭开了皇后的伤疤,皇后心里恼怒,看来她的教训还不够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看了一眼杨贵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说“别理会她,贤妃因失子而受得打击有点大,本宫看着她神经错乱,胡言乱语的语句你别放在心上。”

    杨贵人对着皇后娘娘笑的天真无邪,说“娘娘多虑了,妾身只是惊奇贤妃娘娘怎么是这个模样”

    太后手里数着紫檀木雕佛字念珠,语气慢悠悠的问道“桑儿在做什么还在椒房宫里养病吗”

    喜嬷嬷在一旁侍候着,见太后娘娘问起就答道“是,贤妃自落水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日日喝药,现在都不大迈出宫殿的门了。”

    太后多少知道一点慕桑心里病因,知道她一直不好的原因,自言自语道“她是不是怨着哀家让合璧入宫跟她争哀家不过是瞧着合璧自幼失母,心思单纯品行良善;在宋家遭继母姐妹欺负,想着日后也许不了什么好人家,就让她入宫了,只不过是放在眼前看着别让人欺负了去;终究是哀家错了,谁能想到她入了宫就张狂起来了,做事糊涂听人谗言,害了桑儿和小皇子。”

    见太后娘娘自己提起了被万岁爷打入冷宫的宋庶人,正好问和她有关的话“娘娘,宋庶人找人捎话给奴婢,奴婢听了也做不了主,就问娘娘的意见是如何”

    太后看了喜嬷嬷一眼,有合眼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什么话”

    喜嬷嬷觑着太后娘娘的面色,吃不准娘娘是何意,她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余的与她无关,说“她想面见娘娘。”宋庶人做下如此错事,怎么还有脸求见太后娘娘,只不过是让娘娘为难罢了,贤妃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怎么敢给太后娘娘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