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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那树也粗,这两天核桃大部分都已经掉下来了,树下密密麻麻一层都是。

    不过大部分都还裹着一层青麻色的外衣,没有外面那层麻衣的核桃,都被森林吃坚果的动物捡走了。

    核桃还没熟的时候是一颗颗青色的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果子,等成熟以后,把外面那层青皮剥开,就是沈叶常见的那种核桃了。

    晒干了的核桃不好吃,不过刚熟的新鲜核桃却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把坚硬的外壳敲开,核桃里面的果肉还是嫩白色的,吃的时候一定要把果肉的外衣剥掉,不然就会很苦,晒干的核桃不好吃的原因也是这个外衣,因为晒干了就剥不掉了,吃起来带着微苦,新鲜的核桃吃起来是甜的。

    沈叶拿着石头小心的砸开了几个,有两个已经长虫了,其他的都还好,应该刚掉下来没多久,核桃肉还带着水分,嫩嫩的核桃都快赶得上新鲜的莲子的味道了。

    只砸了几个沈叶就没砸了,核桃外面那层青色的外壳特别能染色,她奶奶还用青壳染过布料,都不会掉色的那种。

    小时候村子里有一颗核桃树,每年核桃都没熟,她跟她的小伙伴就开始嚯嚯了,就蹲在河边,一手拿着石头,一手扶着核桃,砸的青壳里面的汁水乱溅,

    吃的时候高兴,回去了就要挨骂,白色的裤子上溅满了青汁,奶奶怎么洗都洗不感觉,还有一双手,直接染成了青色,在学校吃饭都不敢把手伸出来。

    只捡了一布袋核桃,他俩又跑去找红枣,不是红皮的枣,是已经熟透了,又挂在树上风干了的红枣。

    已经被族人摘的没剩下什么了,只有树枝上还零星的挂着几颗。

    她就是嘴馋,本来不想来摘的,听她提了一嘴,白曳直接带着她从河边绕了过来。

    枣子剩的不多,布袋都没带,摘下来一颗她就吃一颗。

    看着树上的白曳,沈叶问道“冬祭什么时候才开始啊咱们这会儿还没回去不会迟了吧”

    白曳装了满满一兜红枣从树上跳下来,“不会,冬季晚上才开始,而且迟了也没事。”

    一直挂在树上的红枣也不脏,随便在衣服上擦擦就塞进了嘴里,沈叶含糊不清的问道“那你不去安排事情吗不用主持冬祭吗就是举行冬祭仪式什么的。”

    “很多年前祭祀大人还在的时候,听族里的老人说,会有庆贺冬祭的仪式,但自从祭祀大人去世后,就没有正式的冬季祭奠了,现在的冬祭主要是为了庆祝族里新人结契。”

    “结契”沈叶猛地站起来,她就说她这几天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结果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白曳“怎么了,结契有什么不对吗。”

    沈叶不停摇着头,枣子也不吃了,拍些白曳急忙道“没什么不对,我就是忘了一个事,我们快回部落,”

    她听白雅姐姐说过,族人会在冬祭这天结契,结契就是结婚的意思,结婚这么重要的大事,还是部落那么多族人一起结契,她老早就想好了,要做一份礼物送给这次结契的族人。

    结果这几天一闲,居然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部落这次好像有十二对新人结契,她本来想找白雅姐姐一起做十二朵大红色的花跟红盖头,染料她都找好了,结果忘的影都没了。

    现在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等他们再回去,部落更热闹了。

    几根两米高的燃木搭建成一个巨大的篝火,屹立在场地中间,周围还有好多好多小篝火,已经被点燃了。

    族人们都在忙碌着,幼崽们穿梭在篝火间嬉戏打闹,就连很少出祭地的人形族人,也在场地的一角搭起了架子,把做饭的案板跟大锅都搬了出来。

    核桃也来不及去埋,随便堆在角落里,沈叶直奔小仓库。

    她在路上想了好多方案,不是太麻烦,就是做不出来,最后沈叶决定一对新人做一束捧花,既好看又好保存,还能传递幸福。

    这两天是没有鲜花的,干花都没有,但她有棉花啊还是五颜六色的棉花,做成捧花对于她来说不是简简单单

    白曳今天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跟着沈叶,这些精细的活他干不了,就在一边坐着帮她打下手。

    “我看他们已经开始做吃的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沈叶正在剪棉叶,听到白曳的话头都没抬,“我这会儿不吃,油会把棉花弄脏的”

    白曳“那我去给你拿个果子吧果子不会弄脏棉花。”

    沈叶轻轻笑了一声,“不吃啦你不用管我,你饿了你先去吃吧我等这个弄完了再说。”

    沈叶说不吃,他又坐了下来,“我也不太饿,等你做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吃,那我”

    “那正好。”还不等白曳继续开口,沈叶抬起头笑着对他说“那你帮我摘些枫叶回来吧要细长的枫叶,越红越好,还有紫色的竹叶,绿色的也能摘一些,不要有虫眼的,路上看到好看的叶子跟草也能多摘一点。”

    等白曳走了,沈叶才专心弄起花,做捧花别的不说,胶水是必不可少的。

    做捧花用不了多少胶水,沈叶只拿了两朵桃胶就够了,用坏掉的碗去外面夹几块火炭,把装着桃胶的杯子放在炭火上面。

    熬桃胶要小火慢慢熬,在熬的时候慢慢加水进去,不然就会粘在一起,搅都搅不动。

    桃胶慢慢熬着不用操心,沈叶开始做花,扯了一块粉色的棉花,团巴团巴,还有拳头那么大,从中间扯开,大小才差不多。

    把棉花揉成一团,上面那层尽量光一点,用麻绳,从下面开始绑住棉花团,在光面扭一下,就跟一根十字一样,把棉花团分成了四瓣,灰色的绳子陷在粉色的棉花里面,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只剩下四瓣棉花瓣,就像一朵鼓起来的胖花。

    花朵做好了,接下来就是花托,把一种不知名的坚果剥开,椭圆形还带个小尖尖的白色果壳就像花萼一样,用桃胶把果壳贴着棉花朵粘上去,最后再果壳中间插上一根棍子,一朵粉色的花就做好了。

    第一次就做成功了,后面做起来就更顺手了,一共要做十二捧花,一捧十一朵,她不打算做一样的,正好棉花的颜色也很多,每捧花的主颜色正好不一样。

    做熟手了速度就快的多了,一百多朵棉花一个多小时就做好了,等把花萼粘上去,还收获了大半碗坚果。

    白曳回来的时候沈叶正在裁棉叶,本来她想做成那种传统的捧花,但假花不像真的花,花枝也是笔直一根的,弯一下她都怕折断了,只能用棉叶把花束绑起来。

    以粉色为主的花束有一半的花朵都是挑的粉色的,鲜红的枫叶点缀在中间,紫色跟绿色的竹叶放在旁边,用绳子把花束固定住,在最下面的花枝里面塞满没有用完的棉花,用棉布包住,最后再用鹅黄色跟嫩绿色的棉叶把花束包起来,一束捧花就做好了。

    十二束捧花全部做好,沈叶都手都酸了,甩着酸痛的双手,留下白曳收拾烂摊子,沈叶抱着一束花去找今天结契的族人。

    沈叶刚走出仓库,怀里的捧花就吸引了族人的注意。

    白衣寻着动静直接凑了过来,“司女,这是什么啊”

    沈叶颇有些得意道“捧花,好看吧”

    “捧花干什么用的啊”白衣说完,就想从沈叶怀里抱过来。

    “诶诶诶”沈叶侧过身子把白衣挡到一边,“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今天结契的族人的,据说捧花可以传递幸福跟爱情,谁接到了结契族人扔来的捧花,谁就能收获爱情。”

    白衣更着急了,“那那更得给我抱抱了啊我到现在都还没个对象呢”

    “不行不行不行。”沈叶把捧花护的严严实实的,“想要去新人手里抢,从我这里拿没用。”

    两人闹腾了半天,最后还是让白衣抱到了捧花,还不止一束,花太多了,今天结契的族人她又认不全,只能让白衣帮忙。

    等把花全部送完,沈叶才回家把全身黏满了棉花的衣服换掉。

    忙活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更别说篝火的另外一边也铺起了炭火,做的是兽人们最拿手的烤肉。

    烤肉怎么能没有青菜呢没有青菜的烤肉是没有灵魂的烤肉,虽然只有沈叶这么认为。

    一边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沈叶站在风口闻着肉满脸纠结,是先洗一把青菜,还是先去吃个半饱再去洗青菜呢

    正在犹豫呢白曳直接拿了两个空盘子走了过来。

    一看沈叶流口水的模样,白曳就知道她在馋什么,把手里的盘子递过去,白曳拍了拍她脑袋,“快去吧去挑自己喜欢的,我去洗点青菜。”

    知道沈叶喜欢吃青菜水果这类的东西,跟沈叶相熟的族人每次出部落,都会摘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白曳提着青菜回来的时候,沈叶手上的盘子都快装满了,还在一个篝火前面等烤羊。

    双手都被食物占满了,沈叶只剩下一个小指头,压在盘子下面对白曳勾着,“白曳快来,他们在做烤全羊耶”

    白曳笑着把人带到坐的地方,“你要喜欢吃,等冬季有空了,我天天做给你吃。”

    “嗯嗯。”沈叶边吃边点头,不得不说,族人做烤肉真的是一绝,裹上青菜往嘴里一塞,那味道简直绝了。“到时候我再做一些烤肠,之前我摘了不少辣椒,我们煮火锅吃。”

    白曳没吃过火锅,但他没少听沈叶对着那一串串红果子念叨,递给她一片菜叶,白曳笑着道“好,明天我们就吃你说的那个火锅。”

    想到久违已久的火锅,沈叶擦了擦口水,吃的更香了。

    今天祭地没开火,两人除了早饭,这才是第二顿饭,知道白曳不吃青菜,沈叶也没逗他,用筷子直接夹了满满一大筷子肉,看烤羊烤好了,又去要了两个大羊腿。

    “这个好吃,咱们吃这个。”

    两人吃完,时间也还早,除了吃东西好像也没事可做,沈叶看族人们烤肉烤的开心,也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白曳,咱们一会儿也弄个架子吧我也想烤东西了。”

    “刚刚做了那么久的东西不累吗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弄就好了。”

    沈叶摇头,“我不累,我就是想自己烤,我做好了就给你们吃。”

    白曳只能笑着点头,“那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去搭架子。”

    “不用。”沈叶笑着拉住他往部落外跑去。“咱们先去抓东西,等回来了再说。”

    部落里的族人都不太爱吃鱼虾,河蚌这些东西,沈叶猜他们是嫌肉太少,吃起来麻烦。

    但顶不住好吃啊

    这里下雪后温度就会骤降,河面湖面都会结很厚很厚的冰,那时候在想吃河鲜,就只能把河面凿开了。

    即便是在冬季的前一天,也没有很冷的感觉,捉河虾要在水草茂密的地方捉,双手张开慢慢摸下去,巴掌大的河虾会自己跳进你手里。

    河蚌则是喜欢呆在淤泥里,她每次下水都不愿意光脚的原因就是这些河蚌,它们是竖着呆在泥里面的,特别锋利的那一面还朝上。

    一个不小心就能踩上去,河蚌有没有事沈叶不清楚,脚肯定是好不了。

    家里最大的竹篮放在岸边,里面一半是河虾,一半是河蚌,还有十几只一斤重的大螃蟹,缝隙里面还有一只只探出触角的小螺丝。

    等竹篮都堆成一个小尖尖了,沈叶才一手抓着一只螃蟹跟在白曳后面往回走。

    让他先去占一个小篝火,沈叶回家把她那套小厨具全都搬了出来。

    等到了冬季,基地的厨房应该就不会开火了,他们愿意做饭的,都会在家里准备这么一套小厨具,等家里开始烧火塘了,就在火塘边做饭。

    为了让这个冬天窝的更舒服,除了那一套厨具,她还在火塘旁边修了一个两个锅的小灶,等那雪花一飘,她要把每个小锅都咕噜上。

    螃蟹适合清蒸,螺丝适合爆炒,河蚌适合烧烤,还剩下半篓河虾,沈叶想做盐烤大虾,又嫌浪费盐,最后做了个盐焗虾。

    天逐渐暗了下来,部落也热闹了起来,青色的大虾跟螃蟹在慢慢变红,部落的一位老人在幼崽的搀扶下举着火把向他们走过来。

    “族长,司女,一起替族人们点燃冬祭最后一座篝火吧”

    沈叶跟白曳对视了一眼,看着白曳轻轻的点了点头,沈叶笑着接过火把,和白曳一起,向最大的篝火走去。

    巨大的篝火堆淋满了燃木的油脂,沈叶和白曳一起握着火把,火苗刚碰到燃木,“砰”得一声,火苗瞬间包裹住燃木,蹿向了半空中。

    沈叶吓得连忙退后了两步,刚好退进白曳的怀里,两人相视而笑,一起看向闪耀蓝色火焰的篝火。

    站了一会儿,脸就被烤得通红,沈叶率先把人拖了回去,大虾应该差不多熟了。

    白雅姐姐跟棕吉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香香跟壮壮人手一只盐焗大虾,壳都还没剥的,就嘬着正香。

    沈叶笑着抱过香香,直接在她软软的脸蛋上嘬了一口,“香香,干妈做的大虾好不好吃啊”

    香香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抬起头就回亲了她一口,“好吃,还要。”

    沈叶龇着牙擦掉脸上的油,主动给香香剥起大虾。

    白雅姐姐就坐在沈叶旁边,看白曳没过来,靠在沈叶旁边小声问道“你做的衣服呢怎么没见他穿”

    沈叶看了一眼白曳,见他没注意她们这边,侧着头也小声道“我还没给他呢一会儿回去了给他。”

    “哦”白雅姐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原来打算今天送啊”

    沈叶挠了挠脑袋,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篝火那块的欢笑声更大了,沈叶站在凳子上看过去,好像是族人开始举行结契仪式了。

    “白曳白曳,开始了,开始结契了。”

    怕她站不稳,白曳过去扶着她的手,“是开始了,要进去看看吗”

    结契开始,族人们都围了上去,沈叶有些犹豫的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算了,前面太挤了,我就在这里看吧”

    听沈叶说完,白曳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有些期待的说道“你饱了吗饱了的话我带去去个好地方,不挤还能看清楚族人结契。”

    沈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饱了饱了,我还不知道部落有这样的好地方呢我们快走。”

    沈叶跳下石凳刚准备跟白雅姐姐她们说一声,就看看她们摆手直接让他们走,沈叶拖着白曳直接就跑了。

    两人到了岩壁下面,白曳蹲着身子对沈叶道“就在那上面,你上来,我带你爬上去。”

    大白的背她没少坐,白曳的背,好像也不是不能爬。

    犹豫不过一秒,沈叶果断的爬了上去,等他俩在岩壁上面坐好的时候,正好是新人们扔捧花的环节。

    沈叶把捧花送去的时候,特意告诉了捧花的含义跟扔的方法,这会儿十二位新娘闭着眼睛,背向人群,在族人们的祝福声中,努力的把捧花扔向身后。

    有热闹的地方永远都少不了白衣,隔着老远,沈叶都能听见她大吼了一声,“这束捧花是我的。”然后高高跃起,推开了好几个族人,最后把捧花牢牢抱进怀里。

    沈叶看着下面的人群笑个不停,白曳坐在一旁,握着手里的东西却越发紧张。

    直到白衣又大喊道“请今天结契的新人,向大泽之神说出你对伴侣的誓言,准备互赠礼物的族人也准备好了,结契仪式结束,你们就可以把礼物送给意中人了。”

    然后沈叶也慌了,她以为送礼物都是偷摸送,只要是今天送的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固定的时间,她准备的衣服还在她家呢

    刚想跟白曳说先下去,就看见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沈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看白曳缓缓的矮了下去,一声细微的声音传过来,沈叶眼睁睁看着白曳跪了下去,单膝落地的那种。

    沈叶还是没反应过来,但那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几秒后,空白的脑子开始冒出一个个问号,他干嘛突然跪下难道白曳在求婚怎么可能这么快那她要答应吗难道先婚后爱白曳居然这么前卫

    等问号冒完,她感觉自己又开始耳鸣了,她知道白曳再跟她说话,耳朵都竖起来了,愣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沈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了白曳跪下后的第一句话“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白曳深呼了一口气,岩壁上的风很大,他的后背依旧湿了一层,他低下头,双手牵起沈叶的手放在他的额心,闭上眼睛,无比虔诚的说道“沈叶,我可以成为你的追随者吗这辈子,唯一的追随者”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来啦肥不肥,肥不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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