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脉、生意、官职,甚至是千方百计要抱的大腿,突然间都不那么重要了,徐羡心心念念的要自己的女人胖回来。
他每天早早的起床,在街市上选购最新鲜的食材,而后就在长乐楼烹饪出最拿手的好菜,等他将三层食盒装满便已是日上中天正赶上晋王妃的午饭时间。
虽然有美食开道,也不是每日都能见到符丽英,但是依旧不影响徐羡的在此事上的热忱。
不过短短十余日的时间,符丽英的凹下去的两腮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徐羡满心欢喜,犹如首次热恋的初哥。
一个人发春,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就会感染身边的人,比如为数不多的知情者符氏,她近来容光焕发似是年轻了不少,也总能看见柴荣时不时的捶几下后腰。
九宝也莫名的向小蚕发起强大的攻势,可无论是送糖,送布料,还是送首饰,小蚕依旧无动于衷,总和赵宁秀一起在柜台上托着下巴发呆。
只是为什么也感染了阿娇,徐羡自打回来就没有见过她,她却到衙门找了徐羡三回了。
这不今天又来长乐楼堵人,徐羡躲在楼上不敢出来,若是被她缠上今天便什么也不用做了。
直到过了晌午阿娇总算是走了,徐羡正要下楼就见一个臃肿的身影进到店里。原本以为是阿娇杀了个回马枪,再仔细瞧竟是另一个老熟人,弓弩院大使黄四郎。
再看他的两位同伴,都是年约三十的儒生,其中一个徐羡也认得,正是前些时候在街上遇见的倒霉御史。
“李兄、赵兄快请坐”黄四郎引着两人到了堂中的偏僻角落,拍着桌子道“掌柜的,好酒好菜尽管拿上来”
赵宁秀应了一声,没精打采的对厨房里面喊道“刘婶儿把店里最贵菜来上一份。”
小蚕已是端了茶水过去给三人斟满,“客官慢用,酒菜马上就来。”
李戴看小蚕离开的背影道“这酒楼当真是与众不同,掌柜伙计竟然都是妙龄女子。”
黄四郎摆摆手道“李兄可不要起了歪心思,这酒楼里是妙龄女子当家,却没有地痞青皮过来滋事,想必是有些来头的。”
“黄兄慎言,李某自认个正派人,怎会轻薄这些无知女子。”
“是是是,李兄刚正之名黄某早有耳闻,正因此才找上李兄,希望李兄为黄某伸冤做主。”
李戴捋着胡须皱眉问道“李兄可是弓弩院大使,深受天子和诸位相公器重,谁敢冤屈你。”
黄四郎的胖脸上满是愁苦,“不瞒李兄,黄某去年得罪了一个恶人。”他说着伸出蛤蟆一样的胖手,“这断指就是那人施加给黄某的恶行。”
李戴闻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朝廷官员下此毒手,李某拼了项上人头也要为黄兄讨个公道。”
黄四郎连忙将李戴按到凳子上,“李兄小点声,莫要给人听了去。”
“我就不信,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还不能说话了。”李戴拍着黄四郎的胖手安慰道“黄兄别怕,有什么冤屈尽管诉来,李某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人物。”
“说起来那人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原本不过是殿前一个小小的都头黄某是弓弩院的大使不假,可也做不出来四尺弓身射程两百五十步的弩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他却”黄四郎哽咽不语似有万般的苦楚难以言说,“可他却断了黄某的手指喂狗去年冬天他犯了王法被朝廷通缉,黄某原以为这苦日子总算是过去了,谁知他又回来了,如今在开封府管着三班衙役。现在应该还没有想起黄某来,待他哪天想到了,黄某怕是又要堕回人间地狱。”
“连个兵头都算不上,黄兄身为弓弩院大使,正经八品官身,何须怕他。”
黄四郎却摇头道“李兄怕是忘了,如今的开封府尹可是晋王,听闻那恶人的职缺是晋王破例为他设的,可见他是晋王心腹。日后晋王即位,他定会跟着鸡犬升天,届时黄某就不是断指而是要断头了。”
李戴早就是满脸的愤慨,“这样的奸逆竟然侍立于储君之侧,他日储君登基,这恶人岂不是要荼毒天下,李某绝不会放任不管。”
“这么说李兄是答应黄某了。”
“此事已经不是黄兄私事,而是关乎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
“好”黄四郎一拍大腿,“黄某果然没有看错人,就借一杯薄酒敬李兄一杯。伙计,伙计,酒菜还不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已是神色微醺,在酒精的刺激下肆无忌惮讨论着如何铲除奸逆,就连刑罚都想好了不是腰斩就是车裂。
一坛老酒很快就见了底,黄四郎大声的吆喝着上酒。
“客官莫急,这就来了”伙计抱着酒坛子上来,依次给三人斟满。
黄四郎举杯道“李兄、赵兄与我再饮此杯。”
三人举杯同饮,刚刚把酒倒进嘴里,就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黄四郎抬头冲着小二骂道“混账,你这是酒水还是盐水你你怎得在这里”
黄四郎的胖脸吓得铁青,肥肉不停的哆嗦着,刚刚在他们的计划中已经死了八十回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换做谁都会吃惊。
徐羡笑眯眯的回道“黄大使竟不知道我是这里东家吗一别数月,徐某真是想念的紧哪,不知道那强弩你做得如何了”
“黄兄说的那恶人就是他吗真是冤家路窄,本官正愁找不见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某明日必定于大殿之上向陛下弹劾你的种种恶行。”
黄四郎冲着徐羡讪讪的笑了两声,又对李戴劝道“李兄还是算了吧,黄某之前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此事切莫再提。”
“黄兄怎能向恶人低头,此事已经不是黄兄一人之事,关乎江山社稷天下黎民,李某决不罢休,这便回衙写奏本弹劾他。”
徐羡笑道“李御史职责所系,徐某不便干涉,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酒菜的钱给结了,承惠一百二十文。”
李戴在腰间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嗯,今日是黄大使做东,李某身上没有带钱。”
谁知黄四郎却连钱袋子都没有摸着,讪讪的道“黄某的钱袋子丢了,请都头通融一下,回头必让家仆双倍还来。”
“堂堂御史和弓弩院大使是要合起伙来吃白食吗刘婶儿到街上吆喝两嗓子,让街坊都过来瞧瞧。”
“别叫人”李戴看向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赵姓儒生,“则平兄来京求职,身上应该是带了钱财的。”
赵姓儒生看向身侧包袱所在,谁知却空空如也,不由得讶然道”我的包袱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
徐羡冷声道“我敬你是个读书人,切莫胡乱说话,若坏了小店的名声定叫你好看。”
黄四郎凑到徐羡跟前轻声的道“都头想要什么,尽管亮出真章,黄某依言照做就是。”
“徐某只是想要你们吃了酒饭钱而已,若是不给的话,就别怪我把你们敲锣打鼓的扭送开封府,让储君看看他臣子是个什么德行。”
“都头看黄某这个金戒指能不能抵饭钱”黄四郎摘了半天却没能从胖手上把戒指摘下来,那边徐羡已是抄了一把菜刀在手里,“要不要我帮忙如果不想再断一根手指的话,可以把衣服鞋袜留下来抵饭钱。”
片刻后,黄四郎便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袴,信誓旦旦的道“徐都头尽管放心,黄某回去之后定好生研制弓弩,不出三个月定能做出个样品,还请都头抽空检验。”
“好说大使好走,徐某不送”徐羡一脚把他踹出店门,黄四郎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李御史该您了,徐某知道您是看重清誉的人,特地为您准备了这个。”徐羡说着端出一盆锅底灰来,“请李御史随意取用,不要花钱的。”
李戴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锅底灰里面而后抹了一把脸,大吼一声,“我与罪恶不共戴天”而后冲出了长乐楼。
徐羡笑着扭过头来,见那赵姓儒生正在脱衣服,便制止道“这位先生不必脱衣服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