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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是华贵典雅的大宝殿,沉默是评诗的女帝陛下和婉儿师父。
张昌宗略带忐忑的背出两首准备行卷的诗,第一首反响挺好,第二首一出来,反而没声儿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jg
张昌宗看看这个女帝面上淡然,甚至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又看看那个上官婉儿看似表情如常,若是熟悉亲近的人,注意观察会发现她脸上的表情近似面无表情。这大致是不好了吧
张昌宗觉得他已经悟了,一抹脸,满脸悲壮“陛下,师父,是不是不合适没事儿,您二位直说便是,六郎能经得起任何打击,若真不合适”
顿了一下眼巴巴地望着二位“若真不合适,就重新作两首那什么,陛下,师父,不会两首都不行吧就不能留一首”
讲真,要找出一首没限制地名、人物,又年纪合适的诗,还是蛮难的。虽然有些矫情,但还是要说抄袭也不容易啊。
女帝“噗嗤”一笑,也不看眼巴巴等着的张昌宗,反而问上官婉儿“六郎逗长这么大了,被阿郑调教了这么多年,怎么某些地方仍旧毫无长进呢”
上官婉儿继续保持扑克脸“回陛下,家母前些日子进宫来探奴时还说起来,前几日,韦阿姐想让他帮着画一幅绣样,六郎画了。”
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厚脸皮的张昌宗一听,脸膛瞬间通红,也顾不得蛋疼了,想也不想的抱拳作揖“师父,师父,除了牛肉,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河中的鱼,徒儿去捉一条来,给您做鱼脍吃可好或是去捉几只兔子,请秀儿妹妹给您做兔丁吃再或者,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帝打断,女帝陛下饶有兴趣的道“六郎住口,休要聒噪,让你师父把话说完,朕此刻只想听你师父说。”
张昌宗瞬间瘪了下去,可怜兮兮地,努力的想弄个星星眼出来,双眼水汪汪地看着婉儿师父,期望婉儿师父看在他这么萌、这么可爱的份上,口下留情。不过,他显然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伪正太,而是一个十五岁就一米七出头的高大少年。星星眼小孩子做叫萌,大人做有点想吐,还想吃酸的。
果然,上官婉儿毫不犹豫的一甩衣袖,宽大的袖袍直接甩到蠢徒弟辣眼睛的脸上,张昌宗赶紧捂脸,不疼,还有些痒痒,不过,装也要装疼些,免得师父把他的糗事都交代了。
不过,显然,他师父疼是疼他,不过不是这时候。就见上官婉儿面无表情,语气颇有些一言难尽的道“画了绣样,韦阿姐闲着无事,与他探讨了几句配色,本来只是母子之间的闲聊,谁知这一聊反而聊出问题来。”
当下,上官婉儿便把当日郑氏一脸嫌弃转述的张昌宗的配色意见给复述了一遍,直接把个女帝陛下笑得直接摊在御座上。
张昌宗别以为我不在,我只是不想说话jg
然而,大宝殿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直接就当他不在,当着他的面,就听开始吐槽他
“阿郑怎么说的”
“母亲说,六郎这孩子,聪明是真聪明,学习读书也肯用心,就是某些地方吧,常有叫人哭笑不得、一言难尽之感。”
“阿郑此言大妙”
两人说得热闹,张昌宗木着脸,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的好不好
简直不想回忆前些日子受的摧残。就因为给阿娘的配色建议太糟糕,被郑太太知道后,拖着他看了无数的帛画、绣图、屏风、漆器等。郑太太说了,不求他能配出绝妙的东西来,起码出去行走的时候,别让她一把年纪还跟着丢人就好。
看看这说的什么话张昌宗简直不想提了,那逼着看的那段时间,看谁都一脸彩虹色,色彩斑斓,流光溢彩这是眼花的后遗症。
也就是在家被郑太太摧残的太惨,张昌宗才在要参加秋闱前还不闭门读书,反而混到避暑的队伍里,说什么也不愿意留在洛阳。
徒弟一脸郁卒完全不影响上官婉儿吐槽他,吐槽完了还总结“所以,陛下,他能写出这么两首风格、诗风完全迥异的诗去行卷,奴一点都不意外,如此方才是六郎。”
婉儿师父这是逗比是无药可救的意思吧
张昌宗满脸的生无可恋
女帝看他一眼,笑得愉悦,赞同的颔首“婉儿言之有理。既如此,六郎便用这两首诗去行卷吧,朕等着你参加殿试的一天。”
张昌宗眼睛一亮,女帝的意思是他这两首还是挺好的吧张昌宗的心立即落回肚里,也不郁卒了,也郁卒不起来,不用重新搜肠刮肚的想要抄哪首诗简直高兴得要飞起了好吗立即笑嘻嘻地拱手“承陛下吉言,那六郎便用这两首诗去行卷了。对了,陛下,这几日有什么想吃的野味或者菜式,尽管分派就是,六郎去给您打最新鲜的来,然后请秀儿妹妹给您做。”
女帝看他一脸笑,脸上并无半丝作伪之色,面上不显,对他说话的口吻却略温和了些“你和秀儿的心意,朕知道了。只是,天气炎热,朕年纪大了苦夏,且随意就是。”
张昌宗点点头,拱手道“陛下,师父,那六郎就先告退了,又到了六郎每日练琴的时间了。”
即便是开心的,说起练琴这件事,也不自觉的带出几分苦哈哈。女帝含笑鼓励他“好好练,等朕万寿时,等着你二人给朕合奏新曲。”
上官婉儿也道“秀儿那等大家愿意教你,你不感激便罢,怎么反以为苦呢可知京中多少人想听秀儿一曲而不得,你能日日聆听不心存感激便罢,还敢叫苦小心为师罚你”
张昌宗觉得他师父这是不爱他了,看看今天都打击他多少回了一点儿爱护幼小的善心都没有,这大宝殿今日是不能来了赶紧行礼“喏,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好好练习的,陛下,师父,六郎告退。”
然后,就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似的,火急火燎的赶紧走人,看得上官婉儿眉头直跳,这臭小子
女帝微微一笑,道“让六郎这一打岔,倒叫人心情愉悦不少,果然,带着六郎来避暑是对的。”
上官婉儿恭敬的道“这是陛下抬举他,也是六郎的福分。”
女帝笑笑没说话,只是从坐榻上起身,手腕搭在宫女的手上,向外走道“趁着日头还低,出去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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