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武崇训出了国公府直奔宫里,还没去皇帝那里复命,就被安乐公主一把拦住,急急的追问他结果。
武崇训立即道“回殿下,我看着从叔还是有几分动心的,只是,他行事素来胆小,缺乏决断之能,怕是还要犹豫一下。”
“啧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这般不爽快这等优柔寡断,何以成事”
安乐公主有些嫌弃“若这事是与太平姑母说,定不会如此。”
武崇训犹豫了一下,建言道“那公主何不约长公主议上一议”
安乐公主白他一眼,道“若能约到,何用拐弯抹角先找定国公母后先前便委婉试探过,然姑母一直不搭话,只反复说要为崇胤表兄筹备婚事,似乎并无意参与朝政。”
武崇训讶然道“无意参与朝政这话只看投到长公主门下的士子,长安城内便无人会相信。难道以长公主之势,也要避忌那什么”
安乐公主满脸阴霾,瞅了武崇训一眼,看武崇训立即乖觉的住口,方才道“驸马且先去父皇处复命,本宫去母后宫里坐坐。”
“喏,公主慢走,小心保重身子。”
武崇训殷勤的应着,安乐公主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走了。武崇训看她走了才悄悄松了口气,站了片刻后,转身往皇帝宫里复命去。
公主府里,太平公主正在与府里的家令、管家等一起说薛崇胤婚事的事情,门房来报,驸马武攸暨求见。
太平公主微微扬眉,意味不明,略一摆手,家令、管家一起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武攸暨在门房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微微躬身拱手“殿下。”
太平公主回了一礼,道“驸马请坐,来人,斟茶。”
“谢殿下。”
武攸暨抱拳谢过,在座榻上坐下便沉默下来,只静静地品着侍女送上来的茶汤。他不开口,太平公主自是不急,慢悠悠陪他坐着。
“长公主。”
静坐了一会儿,武攸暨终还是开了口,唤了一声。太平公主慢条斯理的道“驸马有何话想说请说便是。”
武攸暨微微颔首,话出口前在心里转了几转,方才道“昨日,陛下颁下制书,敕封我为定王,长公主可曾听说了”
太平公主点头“听说了,不过,怎么听说被驸马固辞了”
武攸暨抬头看她一眼,道“时下形势,长公主以为如何”
太平公主不意他竟会问这个,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意外之色来,武攸暨见状,嘴巴泛起苦涩之感,又说了一句“不论如何,终归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有些事总不好罔顾长公主之意。”
太平公主顿了一下,眼里隐隐有几分冷凝之色,然又快速的隐去,道“多谢驸马顾念,然观驸马之意,似有意动”
武攸暨道“宫里派来宣敕的人乃是崇训,崇训以全族儿郎安危求之,我实不好拒绝,是故有些动摇。”
太平公主惊讶不已“全族儿郎的安危哪一族武氏宗族”
武攸暨点头“正是。”
“呵”
太平公主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似笑非笑“本宫竟不知驸马还有这等善心也不知武氏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竟要牵连全族儿郎武氏不是早就分家了吗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也断不至要杀了武氏全族的儿郎,也杀不了武氏全族的儿郎崇训又是何身份何时做了武氏的族长不然,何以有资格以全族儿郎相托”
武攸暨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太平公主一眼,问道“长公主的意思是”
太平公主又是一笑,然笑意却并未到眼底,只冷淡道“驸马做事,往日何曾问过本宫本宫观之,驸马往日也不是糊涂之人,今日何以来本宫这里说这些糊涂话驸马想怎样做尽可做便是,无须问我”
武攸暨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恼怒之色,紧盯着太平公主的脸孔,质问“我本一片好心,长公主何以如此难道长公主心中竟无有顾念孩儿们的意思吗一丝也无”
太平公主冷笑“大胆驸马这是以何身份质问本宫”
武攸暨一顿,直视太平公主的眼神竟有几分凄厉之色,白净的面皮被气得泛红,怒瞪着太平公主,看她表情冷淡,不为所动的样子,怒道“公主当真要这般绝情”
太平公主淡然道“驸马非是今日才识得太平,何以如此问之母皇崩了,并不代表什么,本宫叫你一声驸马,可不是让你有非分之想的,望驸马谨守本分,一如既往”
“你”
武攸暨大怒“你既然不顾念孩儿们罢了,是我今日来错了,告辞。”
“驸马慢走不送。叫家令来,代本宫送客。”
“不必”
武攸暨拂袖而去。太平公主静坐不语,无有半分挽留之意,张嬷嬷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却不敢出言相劝,只在心里幽幽叹息。
第二日,武攸暨上疏,对当今的敕封固辞之,坚决不肯受定王之爵,只以国公位居之,只是,武攸暨虽然推辞了定王的爵位,然司徒一职却无法推拒,位列朝廷三公之一,日日列朝。虽未曾摆明车马的与五王对抗,但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不拘是五王上疏,还是当今决议,都能持身中正,一时间,朝野内外,竟颇有几分好评,言道武氏宗族内,也不是全然都是那等狂悖无礼之徒,也是有明白人的。
与武攸暨的持身谨慎相比,太平长公主更加的深居简出,国丧期后,操持完长子的婚事后,也不曾过多的参与朝政,只专心隐在幕后,一心经营投到门下的门人的前途,倒让投到她门下之人忠心了许多,便是有那想借她之权势作为进身之阶的人,念及她的恩情,也要礼让几分。
五王在朝,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暐、桓彦范四王都有几分德行,虽位高权重,但仍能谨守臣子本分,敬晖虽有弄权的心思,然在其余四人的压制下,一时间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李显见状,心中虽然忌惮,但却不敢再把宫禁安危托付给外臣,只得捏着鼻子认了相王李旦掌管南衙禁军之事,并未裁撤。朝中除了李显这做天子的做得不痛快外,一时间竟维持这个局面,偶尔的波折和明争暗斗之后,竟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维持下来。
在朝局慢慢平稳下来后,千里之外的定州义丰,张家几兄弟脱下孝衣焚烧告祭后,终于出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