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环修百无聊赖地看着白水金,对方给他一个圆鼓鼓的后脑勺,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怎么不说话”
白水金扭头,一双水灵的眼眸纠结地看着他,“老公哥,要不你别问了,不好。”
“怎么不好”
当然是对你不好啦。但白水金没敢说,他只是一个爱看帅哥的好色大学生,没想过要伤害谁。
要是让王环修知道他给男演员们起的昵称,对王环修不好,对他更不好,唯一好的就只有海里的鲨鱼,多吃他一口。
他抱有一颗善良的心,打算把这一问题糊弄过去,“老公哥,咱们看动漫吧,动漫也好看。”
他摸着遥控器打算换台。
王环修却全然不听,“这个叫什么”
白水金只见一节修长的手指指着电视里的男主角。
“方南”
“嗯”
“”白水金嘀嘀咕咕,“老公。”
“说什么听不清。”
让他大声点。
白水金深吸一口气,用上普通话二甲考试时的认真,从喉咙里悲伤发音,“老公。”
“那个呢”手指指尖移动到另一张脸上。
白水金手绞着衣袖,“也是老公。”
“那个。”
“还是老公。”
“”
四周陷入沉默,紧接着是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你老公真不少。”
白水金对他讨好的笑笑,“多多益善。”
“是吗”
看着王环修冰冷的眼神,白水金身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猛地摇摇头。
你就当我没说过。
为了保命,白水金势必要为自己辩解,“老公哥,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老公多个家。”
“”
白水金往王环修旁边凑了凑,“这些都是叫着玩的,老公有很多个,但老公哥只有一个。”
说着把手中的二胎扔掉。
拱拱的圆圆的伤了我老公哥的眼。
就凭那张任他随便买买买花花花的金卡,白水金今天也要把他哄高兴了。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
“老公哥,不用,这是你应得的。”
花言巧语。
王环修神情闲散,一双眼眸中却蕴藏着危险,眼睛深不见底,暗不可测。
晚饭后白水金特意去洗个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家里的沐浴露都是一个牌子,味道王环修熟悉。
此时白水金穿着卡通睡衣坐在沙发里,穿着白袜子的双脚踩在地毯上。
骨架纤细,没有健身的习惯,身形匀称却没有什么肌肉,王环修现在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他掐死。
睡衣领口宽松服帖,后颈暴露在王环修眼中。
嫩白,脆弱,一掰就断。
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让白水金打了个哆嗦,一头七彩毛都小幅度抖了抖,此时他的脖子正在被一只大手一下轻一下重的捏着。
白水金回头,对上王环修深黑的眼睛,他眨了眨眼,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老公哥你手好凉啊,我放屁股下面给你捂捂。”
“”
不知道还以为对方手握了冰块后再碰的他。
白水金说话的语气不像假的。
话落,还真捉着他的手腕把手往他屁股下面送。
王环修蹙眉一瞬,将手抽出,“不用。”
一只手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白水金乘胜追击,在半空薅住了他的小指。
“没事,老公哥,我不介意。”说着对他甜甜一笑,“其实我的屁股很温暖的。”
王环修
黑褐色的眼睛如毒蛇一样下移,落在白水金薅着他小拇指的手上。
白水金轻抬翘屁,作势就要给他捂。
这种事平时他可没少做,他上的大学在北方,每年冬天都会下雪,可谓冰天雪地,冻的人牙打哆嗦,室外气温可以是一具尸体的死因,冷到极致的时候泼水成冰。
早八的征程历经千辛万苦,哪怕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从宿舍到达教室人也都冻傻了,双手暴露在冷空气中发疼,像是有刀片刮着皮肤,室内外温差起伏过大,进入室内双手短时间是没有知觉的。
但是白水金有办法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把双手放在屁股下面捂一捂,捂一会就热了。
白水金自卖自夸,“老公哥,我平时经常这样捂手的。”
王环修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模样。
圈子里都知道,白水金没事三天两头追着裴知珩屁股后面跑,就连王环修这种不打听的也略有耳闻。
“捂的谁的手”
白水金抬手到他眼前,腼腆低头,“白水金灵巧的左右手。”
“”
就算是给王环修展示双手,白水金也没有放开他手中握着的那节小指。
打算给王环修见识见识他们普通人的暖手宝。
他坐一会就热了,反正手也坐不死。
“老公哥来吧。”他的小脸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付出颇多。
“不用。”男人冷漠拒绝,并想要把小指抽出来。
“你是不好意思吗”都是猛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来吧。”
两人在沙发上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不用。”
“来吧。”
“不用。”
“来”
咔嚓
一声脆响,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白水金拉着王环修手指的手一顿,什么声音。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水金仔细回忆,脑袋上的电灯泡一亮,他想起来了,大学室友有一次在浴室滑倒骨折就有这样的咔嚓声。
原来是骨折了
思考一秒后的白水金
他肢体僵硬,上抬双眼悄眯眯去看王环修的表情,对上了对方宛如杀人的目光。
白水金浑身带着尾骨尖抖了抖。
他咽了下口水,“老公哥,你没没事吧。”
他轻轻松开手,过来送果盘和点心的管家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晚上十点二十分,一辆黑色林肯驶进医院,白水金低着头蔫哒哒地站在问诊室里,鼻间满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
一夜之间,从青春大学生成了无良家暴男。
王环修的左手拍了片子,小指用小夹板和绷带固定,现在等医生建议,看看用不用准备打石膏。
医生看着手中的骨头片子,白水金也跟着瞧。
只见蓝黑底的胶片,王环修的手骨出现在上面。
白水金凑到王环修耳边巴巴,“老公哥,你骨头长得怪好看的。”
“”
医生边看片子边摸下巴,“伤的不重,不用打石膏了。”
这片子出奇,小指算是脆弱的地方,要是伤了要么极轻要么极重,奔着两个极端去,结果这个骨折折的恰到好处,再多那么一点就得打石膏了。
医生虽然觉得出奇,但医院里不正常的人太多了。
医生询问“你这是被什么伤的”
王环修冷脸,“白水金灵巧的左右手。”
“”
医生去看他后面的人。
原本蔫哒哒的白水金瞬间变得羞哒哒的。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但把人小拇指弄骨折,白水金又是内疚自责又是提心吊胆的后怕,把人弄受伤了,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不好受。
他满脸惭愧,王环修不会现在就把他片成片喂鲨鱼吧。
对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一定狠狠记仇了。
白水金现在恨不得扑倒他腿上,求他放过自己。
医生用电脑开药单,白水金摸了把椅子过来坐到王环修身边。
小声说,“老公哥,对不起。”
目光中带着满满的自责,他就是路边看见乞讨者乞讨都会因为自己没带零钱而伤心,更可况他的本意是想给王环修暖暖手,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人弄成了病患。
此时此刻,他那头七彩头发都仿佛失去了生机和色彩。
“我就是想给你暖暖手,我看你手挺凉的。”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是说给蚊子听的。
王环修看了眼伤心到掉色的白水金,目光停留不到一秒便移开了目光。
医生边开检查单和药单边啧啧摇头,知道是白水金伤得王环修,“你们家属啊,是一点也不小心啊。”
“是是是。”白水金点头。
“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以后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嗯嗯嗯。”
白水金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王环修“你要掉我胸里了。”
白水金
王环修捏着白水金的后颈将人提溜起来。
医生还要继续往下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平时没轻没重惯了,现在”
王环修声音冷硬,“骨折什么时候能好。”
突然被打断施法,回归到正题,医生愣了下,“这伤筋动骨怎么说也要一百天。”
“而且你这伤的是手,平时用手的地方还多,更要当心,以免磕了碰了。”
那还挺久的,白水金耷拉着脑袋,骨折应该挺疼的,他记得他室友浴室摔倒骨折去医院的路上哭天喊地,说自己要升天了,希望女朋友能忘掉他开始新生活,遗嘱都写好了。
连宿舍抽屉里过期的巧克力都有分配,给学校里的阿黄学长。
但阿黄学长是条狗,室友又善良又不善良的。
室友鬼哭狼嗷,王环修却非常能忍,小指骨折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哭了,从家到医院没喊过一声疼。
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管家叫得都比他撕心裂肺。
“老公哥,你不疼吗”
王环修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自行体会。
白水金
医生开好单子,治疗也都结束,取好药就能回家了。
贴心白水金上线,“医生,我老公哥有什么医嘱要遵守吗”
医生摸着下巴,一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模样。
白水金着急“医生,你说呀。”
说呀,干啥藏着掖着呀。
医生看了王环修一眼,“离白水金灵巧的左右手远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