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的爸妈终于在南极小镇暴风雪停止的第二天订到了飞机票,赶着最早的航班,落地直奔王家接回森森。
森森并不想走,说句难听的,这一年小家伙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没比这几天在这个家和白水金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多多少。
两只小手不舍地揪着白水金的体恤衣料,要不是穿着鞋,两只脚丫都能用上。
他大眼睛里蓄满眼泪,依依不舍。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白水金和谁生的,一副离不开爸爸的可怜画面。
“森森。”
对于孩子王华和丈夫充满了愧疚,在安静寒冷每天只有半天电的南极小镇,两人得知森森的遭遇后心疼愧疚,也聊了很多。
他们作为父母没有做到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让森森受到的虐待和不公,管家保姆有错,他们的错更加窒息。
两人商量好调回本市的工作区,就算平时再忙也要保证一个人在家,两人交替。
工作调回来,一家三口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也更有利于森森的成长陪伴。
夫妻俩说了半天好话,说以后会带他多多来找白水金玩,森森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森森被爸爸抱着,扭头眼睛巴巴地望着白水金,“嫂砸,你会想我吗”
白水金毫不犹豫,“当然,我们以后还可以打电话。”
森森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点点头,之后目光望向王环修。
男人的微笑一点也不真心,“我也会想你。”
才怪。
从王环修嘴巴里听到这样的话难得,王华还有些震惊,没想到森森会和王环修关系好。
森森回了家,家里的氛围瞬间比以前安静了许久,小家伙走了还有些不习惯,大家又都默契地松了口气,带孩子真的好不容易。
王沐光的帅脸在这几点天崩地裂,一家人各有各的忙,就他悠闲地在休假,白水金上课,王珍珠画图,王环修上班。
森森又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不可能再交给佣人带,周六日王沐光带的最多,结果小家伙和白水金感情最好。
对他的爱不屑一顾。
真是好冷心的崽。
森森回家,王沐光也算解脱,晚上重新和白水金看上了电视。
一部现代偶像剧,男一到男三都不错。
王沐光吐出西瓜籽,“就是比我还差点。”
白水金嘴里塞着龙眼,“你啥时候出去工作”
“怎么说也得明年吧。”
现在才九月份,离明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白水金“这么大空窗期”
“导员说电影没上前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简单意义来说就是让王沐光少做自己。
白水金点头,“确实有点道理。”
电影上映前王沐光少露面,还能多点神秘感。
王沐光也给自己剥了个
桂圆扔进嘴里,甜滋滋的,“你的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
白水金打了个哈欠,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左右。”
“到时候就要去国外生活。”
白水金点头,其实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他还有些打怵,毕竟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
王沐光把桂圆核吐掉,“那你到国外咋办”
“什么咋办”
“你和我哥一天到晚黏糊糊的,不得想”
王沐光这么一说,白水金才体感到两人要分开。
之前也想过到国外了,他和王环修会分开生活,但那时候他才刚开始重新决定跳舞,后来的一段时间一直被材料和许多事情压着,注意力都在考学和舞蹈上面,这事也就不常想起来了。
王沐光这么一说,还真把白水金给问难受了。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娃娃饭吃不好觉要人哄的,可是白水金和别人不一样。
他人生头一回有家人,小时候乡愁学不懂,他又没家乡没亲人,现在这还没走就无师自通了。
手指扣着下面的沙发皮,“我多回来看看呗。”
“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可没有时间回来看看。”
白水金
竟说那些不好听的。
“那也不能一年就见一回啊。”
“什么”王沐光没听清。
白水金又重复一遍,咬音重了些,“那也不能一年就见一回啊。”
“学业忙,可不就一年见一回。”
白水金
他直接起身上楼。
王沐光意外,“怎么走了,不看帅哥了”
“反胃。”
白水金噔噔噔上楼,脚要踏碎地砖。
王沐光看着电视上的几个男主演,“也是,都没我帅。”
王珍珠砸了他一个苹果,“说看你反胃。”
王沐光“你不要造谣白水金。”
王珍珠
二哥多活一天,自信就会增长一天。
白水金回到房间时,王环修已经洗好澡靠在床头看杂志了。
杂志是岛国版,上年看的商品都是王环修用得到的。
什么黑皮贴骨手套、小皮鞭、口环之类的
白水金“嘭”地把门打开,快步到床边,踢掉鞋子往他身上重重一压,脸埋在他胸前,整个人很丧很eo。
王环修撸着他翘边的头发,“怎么了”
白水金不吱声,就那么趴着,自个儿难受。
王环修见他不说话,把杂志往他头上一杵,正好当书架。
白水金
他脑袋一晃,杂志从头顶滑下来砸在一边。
白水金坐起来,“你犯罪了。”
王环修挑眉,“什么罪”
“坏男人罪。”
见白水金情绪不高,他抬手把人圈进臂弯里,两根手指
捏着白水金的脸,“怎么了”
白水金仰天长叹,“我过几个月就要去国外上学了,到时候就没办法天天在一起了,还只能一年见一次。”
一年见一次
“谁说的”
“小叔。”
王环修手指蹭着他的眉骨,“李妈会点针线活。”
白水金
是要把小叔的嘴缝上吗
白水金咕嘟一下口水,果然就算脱离剧情,对方身上还是带着反派属性。
“小叔罪不至此。”
到国外后他就要开始忙了,白水金问“我们怎么见”
“一个星期见两天。”王环修“我去找你。”
白水金“你工作不是很忙吗”
“我会取舍,你不用担心这些。”
生意的算盘,没有人比王环修打的更明白。
一听一个星期见两天,白水金有笑脸了。
一星期七天,他们见两天也还不错。
看着他笑眼盈盈,王环修的眼神久久没有从他脸上离开,手指托了下白水金脸上的肉,“这么舍不得我”
白水金“老公哥,你舍得我吗”
“舍不得。”
白水金这么粘人,很难舍得。
之后日子王环修忙了起来,明明离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越来越近,对方工作却越做越多,甚至有时候凌晨才能回家。
白水金依稀能在睡梦中知道王环修回来了,第二天一睁眼,床上又没了对方的身影,忙得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忙就是一个月,到了十月,本市开始刮起了大风,空气中都是沙土和冷风的味道。
白水金这天晚上特意没有睡,等王环修回来,一直等到凌晨四点,房间门才被推开。
男人看起来要比往日疲惫,眉眼间更显成熟深沉,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
白水金没见过王环修抽烟,也不知道他的办公室里多了雪茄盒。
二十岁时王环修压力大,会吸一些,掌权后就戒了,最近又拾了起来。
他身上的烟味不浓,进门后没有直接到床边而是去了浴室,洗过澡在颈间喷了香水,这才回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躺下,准备几小时后起来再去公司。
最近工作忙,忙到他分不开身,离计划越来越近,要处理的越来越多,同样的白水金也一直悬在他心上。
这几天回来他都没有动白水金,怕把人弄醒,忍不住了也只是打打手枪,倒是过上了以前没结婚的日子。
他闻着被褥间白水金气息,仿佛一天的疲惫都在此刻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人小幅度动了动,他没有察觉。
直到白水金贴到身边才睁开眼。
王环修看着他脖子边的脑袋,“没睡”
白水金摇摇头,“想你了。”
这几天的想,让白水金
更加难受去国外后怎么办,一个星期见两天,为什么不能是天天见。
王环修心动,把人往上托了托,“怎么想的”
白水金没说话。
单独在一起,他总是很害羞。
王环修看着他潮红的脸,咬着下唇难以启齿的模样。
“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舔舔。”
憋久了,也生了变态的心思。
白水金脑袋里像有炸弹爆炸了一样,“老公哥,你说话好不顾人死活。”
王环修大手伸进他裤子里,握住他的臀肉,“不是想我了吗”
白水金磨磨蹭蹭脱了裤子,王环修坐起身把他掉了个各,“小声点叫,叫大了我早上该走不了了。”
白水金羞耻难耐,闹腾到五点半才结束。
王环修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小睡到早上八点起床去上班,临走时亲着白水金的脸,“等最近忙完,我们去度假。”
白水金点头,“能去海岛吗有大沙滩那种。”
能给人晒成酱油色的太阳。
裸男帅哥都多。
度假自然是会在他开学之前去,飞坐落在赤道附近的度假岛屿,那里是度假圣地。
白水金最近也开始买新衣服打算去度假的时候穿。
他坐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森森被接回家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月两人几天都会通一次电话。
以表达相隔两家的思念。
小孩子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忘性大,白水金以为没时间见面,感情就会慢慢变淡,小家伙却一直记得他,是不是就让妈妈给他发视频。
跟他分享生活,白水金也会回给他,不过他每天泡在舞蹈房里,趣事有些单调,不知道森森爱不爱看。
白水金查看东西的时候,森森妈妈的一条vx消息弹出。
点进聊天界面,是一条视频。
今天森森所在的幼儿园举办亲自运动会,王华和丈夫陪森森一起参加。
在家庭比赛的两人三足中,森森一家以压倒性的胜利获得了冠军。
森森领奖的时候有些紧张,王华的手机镜头在侧面拍摄他领奖的全过程。
老师将奖牌挂在他脖子上。
“恭喜森森小朋友在幼儿园运动会大赛,两人三足项目中获得金牌。”
四周掌声如雷。
老师“森森把金牌带回家放好吧。”
森森摇动脑瓜,“不带回家,要送出去。”
“送给谁呢”老师微笑问,“爸爸还是妈妈”
这块金牌会属于谁呢
森森脑子里想起白水金的笑脸,情绪有些激动,双手神圣地举起金牌,“它属于嫂砸”
白水金在镜头另一边受宠若惊。
给嫂砸养老的好森森。
养老保险牌幼崽。
今天是王环修出差的日子,不知道又要去多久,白水金倒在地板上,透过窗
户看着外面的蓝天。
现在王环修应该已经上私人飞机了吧。
忙得连轴转,私人飞机出行更为方便一些。
陈圆滚过来和他一起躺着,“水金哥,在想什么”
白水金嘿嘿一笑,在想度假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陈圆也有点想度假了,因为上课,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玩过了。
“去哪和谁”
“去哪里还没定,但应该是海岛。”白水金“和老公哥去。”
陈圆哼唧“什么时候啊,我也好想去啊。”
“今天早上说他这次出差回来,我们就去。”
陈圆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哪里度假旅游,但是她的舞蹈功底没有白水金扎实,还要再练才行。
看着白水金素白的手指,陈圆眨眨眼,“水金哥,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戒指啊”
从一次见,白水金的手一直都是没有任何饰品的。
也没有像别人怕戒指丢串在项链挂在脖子上。
白水金“啊”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是结婚戒指。
书中内容是结婚匆忙,结婚时只说了誓词,没有结婚戒指。
白水金和王环修头一次恋爱结婚,两人谁都没想起来结婚戒指的事情。
“结婚戒指暂时还没有。”
“还没有”陈圆一拍地板,“那怎么行”
结婚戒指戴在手上,可以避免掉许多不必要的烂桃花。
白水金没想到陈圆那么大反应,“怎么了吗”
陈圆靠近他,眼睛明亮有神,“水金哥要不我陪你去订一个吧,你当做惊喜送给环修哥。”
她知道订做戒指的地方,那家店的老板人脉很广,购买宝石也可以让他帮忙办手续。
“这样以后你和环修哥手上一人戴一枚,岂不美滋滋。”
白水金张开自己的五指,有些心动。
他们确实差一对结婚戒指。
“谢谢你啊。”
“不用,你只要把你送戒指之后发生的细节告诉我就好了。”
白水金
他就知道。
放学后白水金跟着陈圆去了订制戒指的店,路边大厦的多媒体大屏上正在播报着一则紧急新闻。
女主持人穿着小西装,神情严肃认真,“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下午十六时四十五分,城郊外的荒地有飞机失控坠落,现场正在展开紧急救援,xx新闻为您随时播报。”
这条新闻过后,下一秒新闻便冒出。
白水金坐在车里仰看着摩天大厦,车子行驶速度快,在大屏幕上停留的目光也只不过几秒而已,对于新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确定他上了飞机”
王望的办公室内放着那条紧急新闻,看着走进来的助手,对方一直是他安插在公司的眼线。
对方有点本事在身上,一开始
差点暴露,不知道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让王环修相信了他是自己人。
助手夺定,“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他上了那架飞机,一开始驾驶员觉得手柄不好使说不能飞,我都吓坏了,以为动的手脚被发现了,还好最后说又好了,王环修也有要事必须去。”
“下午三点十分他上的飞机,四点多坠落的飞机的零碎标志能对的上。”
“好”王望手举在脑门前重重一合,“好好啊”
他之前使了那么多绊子,暗地里动了那么多手脚王环修都安然无恙,这一次王环修可终于着了他的道了。
从王环修开始成长,他就感到了威胁了,王环修长大后更是把他们家压得喘不过来气,他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去找大哥一家联手。
儿子被送进监狱,他更是气的牙痒痒。
现在人死了,皆大欢喜。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你是森林中的豹子,头上却一直有狮子压着,现在狮子死了,豹子能出头了。
“就这么死了。”王望笑声猖狂,“我还以为你王环修能有多大本事。”
很快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是老爷子亲兄弟家的大哥,也是和他联手的合作方。
王望心情愉悦,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再次笑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都是命,驾驶员也是,明明发现了飞机不对还硬要起飞,也都不全是我们的手笔。”
“老天都不帮他,他就该死。”
激动猖狂的声音充斥在房间,就连光影都透着罪恶,王望的面部表情笑到扭曲。
他就知道老天待他不薄,王环修掌权这么多年,放肆这么久,这样的下场他才觉得解气。
他沉浸在喜悦中,挂断电话后又不知道打给了谁。
“王处长是我。”
“平天最近还好吗”
王环修在,王平天他弄不出来,为了儿子能在监狱里过的好,他没少用钱贿赂。
但上头看得严,又不能搞特殊,只能在吃用上让儿子好过点。
一想到王平天现在在监狱里受苦,王望就心疼,但现在好了,王环修死了,不用多久他能就使手段把王平天弄出来。
到时候王平天以前怎么求也进不去的总公司岂不是随便进,想进就进,全看心情。
王望对着手机说,“今天找你也没别的意思,现在平天应该饭后休息了吧,孩子吃完饭没意思,你让人组织组织看看电视。”
“千万别播错,就看新闻台,平天以前在家就爱看这些,过几天我再找你喝喝茶,哈哈哈哈哈。”
助手站在阴影中看着王望在得知消息后的一切表现,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秒的表情都被他记录。
口袋里的录音笔冒着猩红的光,像王望充血的眼睛。
人在激动时就会变成没有思维的低等动物,失去思考。
白水金坐在
店里的沙发椅上,脸上盖着一张白纸,手边放着一支铅笔。
戒指要怎么设计呢。
自己设计更有心意一些,但纠结许久也想不出自己想要的样式。
好像画出什么样的图像,都无法表达他的爱意。
服务生还拿了几款热门戒指的款型让他看。
白水金仍一头雾水,铅笔尖尖的铅头已经变得又短又粗糙。
要是王环修在就好了,两人一起设计快一些。
要不等他出差回来两人再来一趟,到时候再设计画图
他这样想。
只不过会少些惊喜。
一起设计会更有意义,白水金想起王环修有些脸热。
又出差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晚上又要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白水金比较粘人,两人没在一起时,王环修还总说他这一点,在一起后却发现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就算不说话,待在一个空间也让人舒心。
把纸从脸上拿下来,白水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无名指。
要不问问珍珠有什么想法吧,可以指导指导他,他不是设计师,但他家里人是。
拿出手机,白水金在通讯录里找着王珍珠的号码。
还不等他拨过去,对方倒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打了过来。
好巧。
白水金嘴角勾起笑容,电话接通,王珍珠惊恐崩溃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甚至连平时的称呼都变得诡异正经。
“白水金,出事了。”
白水金被她的声音吓到,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人拿倒割破了喉咙,呕哑嘲哳,他能听到王珍珠颤抖的呼吸声,仿佛她的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她的皮肤血管充血,下一秒就要在皮肤下爆开。
“我哥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