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缺乏营养,长期处于吃不饱的状态,花子的身高是比同龄人低的七十多厘米的真刀,彻底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她摇摇晃晃地往后倒。
加州清光立刻伸出了手。
花子直觉性地预测到了少年的动作,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肌肤同时触碰到冰冷的刀鞘。
加州清光不由得微怔。
这一系列的反应,透露出的信赖,令他心情复杂。花子仿佛无比肯定他会保护她就像他每一次用冷漠的言语当作刺,都会被看出尖刺下的矛盾、不安。
花子回了个灿烂的弧度。
在加州清光的投喂下,她的脸颊终于多了些肉。取掉了纱布,尚未痊愈的擦伤映入付丧神的瞳孔。
“花子没有完全理解。”
灰蒙蒙的光线勾勒着她的眉眼。依旧散发着在昏沉的世界里,反而越发坚韧的朝气“但是,加州先生”
“我很擅长爱惜别人”
她注视着加州清光。少年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才从她暗藏的忐忑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花子难道以为,“爱惜加州清光”这件事,是要竞争选拔上岗的吗
什么嘛。
互相都在担心被拒绝。
加州清光失笑。
“忠诚”或许是超纲的题目。
他没有强求5岁的主公100地消化他的意思,只是拿起本体,解救了辛苦的花子,再补充道“那么,未来请多指教。”
诶,眼睛又亮晶晶的了。
小主公比他还高兴的样子。
好乖啊。
放下纠结后,无缝戴上了厚厚的滤镜的加州清光,没忍住,肆意地揉了揉花子的头发。
花子呆了呆,蓦地低头。
加州清光僵住,悄悄关注着两人的山姥切国广震惊地向他投去谴责的表情两位付丧神都敏锐地瞄到了女孩泛红的眼眶,以及一晃而过的水光。
山姥切国广你干什么了
加州清光不知道啊,救救我
山姥切国广快反思
付丧神们进行了激烈地眼神交流。正当他们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哄孩子时,花子已经熟练地调整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揪住上方的手,带着加州清光一下一下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然后弯着眸子坦诚地表达。
“谢谢。”
“花子很喜欢”
跟三日月宗近的那股疏离感不同,上一次被如此亲昵地抚摸,是遭到抛弃的时候。再上一次
就要追溯到两年前了。
场面寂静了一霎。接着,一片片花瓣自加州清光的身上涌出是每当刀剑付丧神过于喜悦,就会触发的特技“樱吹雪”
加州清光狼狈地被花瓣淹没。
仗着花子不了解“樱吹雪”的机制,他矜持地咳了咳,拖长了语调“这样的事,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
所以会更加宠爱我的吧
山姥切国广自闭了。
他将探出去的脑袋缩回白布里,不去旁观这和谐的一幕,幽幽地想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秀就算早就明白仿品是不会被重视的,这样贴脸秀也太过分了。
仿品的命也是命
他会非常落寞的啊。
因审神者最近的悉心照料,而诞生的飘渺的希冀、期许,默默熄灭。他回归了沉寂。
“啊,是工具箱”
“我做了试试,辛苦您了”
甚至要在他的房间做礼物吗审神者似乎十分开心。反正,绝不会是送给他的。
这是审神者,不能赶走的物种。
白布的形状发生了变化。是山姥切国广捂住了耳朵,努力逃避两人的交流,防止自己被打击一次又一次。
“喊我清光就好。”
“不必加敬语。”
山姥切国广表示点赞。
算了。不管是“山姥切”,还是“国广”,审神者都是不会叫的。疏远的“xxx先生”,才是适合他这种仿品的。
不过,好奇怪。
加州清光的语气,有些低沉
“清光”
审神者真的改称呼了。山姥切国广丧丧地贴着墙壁,灿金色的发都黯淡下去。他面无表情地批评加州清光到底在低沉什么啊
明明比他这种仿品受宠多了。
开始生闷气
加州清光同样在生闷气。
他的视野,没有被白布遮蔽。花子专注地制作花卉玩偶的姿态,让刚刚献上忠诚、迫切需要主人的关注的他痛苦极了真好啊,满是爱意的礼物
好羡慕山姥切。
他抿唇,心不在焉地扯着棉絮。
至少,主人最黏的人是他,穿的是他的内番服。他是唯一的主人直接喊名字的刀不行仍然没办法理智地对待这个礼物他也好想要一份
但加州清光说不出口。
总是撒娇的刀,却不怎么敢向主人提要求。于是他心有灵犀般地,做出了与山姥切国广一样的选择逃避。
加州清光“我去门外守着。”
制作完成,就要送给山姥切国广了吧这种融洽的画面,他才不要见证。主人对山姥切真上心没有宣誓效忠,没有主动做任何事,就获得了珍贵的礼物。
加州清光坐在廊道上。
他的下颚搭着膝盖,患得患失的情绪在精致的眉宇间晕染开。垂着的睫毛斑驳了暗红的、漂亮的眼眸。
果然,他之前表现得太惹人厌了。
端水萌新毫无危机感
花子沉浸式地做完了玩偶,才松了口气。她抬头,环视一圈,大惊失色清光和山姥切先生都化作怨念蘑菇了发生什么了吗
她无措地捧着玩偶。
总、总之一个个安慰吧
花子忧虑地瞥了下门外的加州清光,果断地捧着玩偶,小跑到山姥切国广的附近,戳了戳万念俱灰的一滩白布“山姥切先生,可以看看我吗”
命令吗
审神者是要他帮忙挑礼物或筹备惊喜吗即便是仿品,这种事情也显得过于残忍了。
山姥切国广恹恹地冒出半个头。
他骤不及防地迎上花子的笑容。
月牙般的眼睛内盛着极具包容性的温柔。款式类似于巫女服的红衣衬着可爱的脸蛋。
伤口反而增添了她的活泼感。
“给山姥切先生的”
山姥切国广的目光愣愣地往下移。
女孩的指腹上残留着往日的疤痕。而她的掌心,捧着一朵太阳花灿金色的花瓣,跟他的发色很像。塞了棉絮之后,花朵柔软又蓬松。极符合他的偏好。
“为什么是我”
他宛如是在为凄惨的历史寻求一个答案,磕磕绊绊地、语无伦次地强调“我只是个仿品。我不值得审神者投注精力”
花子安静地凝视着他。
她思考一会儿,慢慢地抱住了这位“遍体鳞伤”的付丧神,指尖安抚性地梳着他的短发。
“没关系的。”
“花子跟你一样。”
“都是被抛弃的孩子噢。”
“希望您快乐起来。”
“山姥切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