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悦年庆,金暖穿着楚痕帮他一起挑的,他自己花了三百块买的西装,和谢新洋一起出席。
这种场合,方寄是不可能参加的,借口感冒了,在宿舍猫着写歌呢。也没有人会怀疑,因为正常逻辑来讲,没有艺人会拒绝公司的年庆,且不说在老板面前露脸这种事,就冲着前来参加的还有各大资本,艺人们也得使尽全身解数,争取通过这个机会获得投资方青眼。
戚洲今天要去音乐王牌汇的碰头会,晚一些才能过来,罗朝跟他一起。楚痕要去录一个田园如画第二期的开头,也是晚一点过来露个面,就要坐飞机去录第二期了,这次还是伍树跟他一起去。
因为不是整年庆,所以向悦这次并没搞特别大的规模,只是叫了自家艺人和几个常长合作的资本。
宴会在酒店举行,这家酒店金暖来过,上次楚痕带他吃的西餐厅就在这家酒店顶层。
金暖和谢新洋进入宴会厅,如公司其他非一线艺人一样,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待遇,也没有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尤其是金暖,现在公司里的艺人都得绕着他走,生怕被人拍到跟金暖“关系好”,再被黑粉盯上,那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金暖有自知之明,对跟别人打交道也没兴趣,跟谢新洋说“你去应酬吧,我去那边吃东西。”
在公司,谢新洋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像这种能说会道,性格又好的人,在人际交往上还是占便宜的。
“跟我一起去吧,没事。”谢新洋觉得金暖多交际一下也挺好的,多认识点人,说不定能找条出路。
“别了,我就是个来混饭的。”他已经想好了,反正以后楚痕会捧他,他才懒得假腥腥地应付那些想躲他远远的人呢,虽然不知道楚痕什么时候才能捧他,但那不重要
谢新洋也不勉强他,万一遇上嘴贱的,要讽刺金暖几句,那还不如不去得好,“那行,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金暖点点头,就去了餐区。
坐在这边,金暖能把整个宴会厅的情况尽收眼底。
整个宴会厅中,最受欢迎的肯定是老板向栋,此时向栋正拿着酒杯,与各大投资商的老板或者代表说话,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格外灿烂,仿似一家人一般亲近,好像笑得越开心就表示自己越真挚。
其次是nesix,毕竟是公司的摇钱树,除了公司的艺人凑在他们跟前,像易江凝这样的,还有不少投资商围着。他们就像鸡群中的孔雀,高高在上,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给小投资商和小艺人面子,别人还要凑上去恭维他。
再次一层,就是公司发展得不错,但没有那么红的艺人了。这些人或者两三个人站在一起,或者见机与投资商攀谈,为自己争取机会,算是没那么忙的一批。
最后就是一些新人了,这些人中好一点的像谢新洋这样,还有点作品能拿得出手,差一些的就连金暖都叫不上他们的名字。这些人就像花丛中穿梭的小蜜蜂,找一切机会与所有人搭话,哪怕只是打个招呼混个脸熟都是好的。
在这些人中,金暖看到了伏未。伏未今天收拾得挺精神,穿上西装后,让他的阴柔感减轻不少,人看着比之前瘦了些,大概是拍戏需要吧。
看到伏未,金暖不禁开始八卦地找起了仇边。毕竟这两个人之前可是在楼梯间有大戏上演的,而且仇边如果真傍上了崔亚珂,应该也快出道了,在这个场合露面挺正常的。
不过仔细找了两圈,也没看到仇边的影子,大有一种想看戏时,发现主角没来的失望感。
没什么意思,金暖刷着手机吃起东西,想着等会儿队长过来晃一圈后,他就跟着队长一起离开,早点回宿舍躺着,吃饱喝足美滋滋。
不过还没等金暖等来楚痕,就先等来了伏未阿西八
伏未开口就道“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不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呵呵,这倒是稀奇了。
伏未继续道“都是一个公司的,我跟你这么僵着也没意思,咱们各退一步,行吧”
金暖脸上没个笑模样,瞥着他“你搞清楚,找茬的一直是你,我还退一步”
伏未被噎了一下,脸色变了变,说“行,是我不对,我们和解吧。”
凡事反常必有妖,伏未这么说,金暖反而更不敢信他了。
“倒也不必,毕竟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合作关系。”金暖是不可能给面子的,他这个人就是小气,就是记仇。
“两码事。”伏未在金暖旁边坐下,“我经纪人已经说过我了,觉得我的行为很幼稚,应该向你道歉。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直接竞争关系,是我想太多了,毕竟你是补我的位进fr的,我总会有些情绪。”
“你这情绪可没道理,我是补位,不是抢位。”金暖想说你怎么退队的心里没点逼数吗在这儿给我小嘴叭叭的,给谁看呢
伏未也不跟他纠结这些“不管怎么说,我今天是来和解的,宴会厅这么多人,就算是装你也多少得给我几分面子。我知道你不在乎面子,但也得为fr想想不是”
“所以呢”金暖真是打心底烦伏未了,无论伏未是听了经纪人的话真想跟他和解,还是只是想做做样子给经纪人一个交代,金暖都会继续跟伏未划开距离,不可能没有隔阂。
“咱们喝杯酒总行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当是和解了。我跟经纪人那边好交代,也能让你在宴会上不显得那么另类。不然怕以后嘴碎的人会把你参加公司周年庆不与任何人往来这事说出去,对你也没好处。”
“那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
“那倒也不用,只是这事对我们都没坏处,之后该怎么样,你也可以继续,反正我是放下了。”说完,伏未冲服务生招了招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两杯红酒。
金暖完全不想接。
伏未也不尴尬,说“喝一口就行,让人这么看着多不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强行和解的。”金暖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看他们这边了,僵着也没有意义,那就凑合装完得了。
金暖接过酒,与伏未碰了杯。
伏未笑了,将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显得特别豪爽。按理来说,金暖也应该喝完,才不容易被旁观的人挑出错来,但他能陪伏未装,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别的他可不奉陪,便只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伏未笑意更深了“行,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吃吧。”
说完,真像放下了一件大事似的,转身离开了。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越发显得金暖与他们格格不入。吃饱喝足了,楚痕和戚洲都还没到,谢新洋也不知道去哪儿,金暖觉得无聊,可能是刚才喝了红酒的缘故,这会儿脸上也热着,金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把脸降降温。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一阵眩晕袭来,金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只是倒下时,隐约觉得有人扶住了他,没摔疼。
伏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金暖弄上了车,西装也皱了,额头也冒汗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得不行。
拉上车门,伏未长长地呼了口气,对前面的司机道“赶紧走。”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伏未看了一眼在座位上不省人世的金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不知道金暖在那儿高傲什么,崔亚珂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跟了他有金主可傍,有资源可拿,有什么不好金暖就是脑子转不动,才三翻二次地拒绝崔亚珂,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想上崔亚珂的床都没机会呢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帮崔亚珂一把,来成全自己。崔亚珂已经说了,只要把金暖送到酒店床上,do的大使代言一定帮他拿下,同时还会给他介绍更有实力的金主。
伏未早就想好了,现在是辛苦一点,遭罪一点,等他真站到一线的位置了,就这需要这些了,到时候就不是谁想睡他,而是他想睡谁了。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伏未一头撞在了前座上,想刚开口骂人,就见楚痕从别在他们车前的车子上走下来,一脸寒霜地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伏未心里一慌,但快调整了心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楚痕拉开车门的时候,露出淡定的微笑,无辜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开车也太不小心了。”
楚痕没理他,只看向坐在伏未旁边,无知无觉的金暖。
伏未立刻道“金暖喝多了,我正好要回去,顺路送他。哦,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现在算是朋友了。”
楚痕一把抓住伏未的衣领,直接把人从车上拖下来。
伏未尖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一脚踢在肚子上的闷痛,五脏六腑都跟着痉挛起来。
楚痕仍觉得不够,又补了一脚,伏未本就瘦,身体素质也一般,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司机见状,下车想拉架,被随后下来的伍树拦住。
司机见自己肯定不是伍树的对手,怂到了一边,连电话都没敢打。
这时,罗朝的车子也停了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楚痕在踹伏未,伏未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怎么了这是啊”罗朝赶紧下车去劝。
戚洲也跟着下了车,想着要是伏未叫来帮手,他也能帮楚痕打两个。
罗朝去拉楚痕,楚痕发狠的眼神把他都震住了,听到动静的停车场保安也向这边跑过来。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让人拍到怎么办”罗朝就算被楚痕看得心慌,也还是硬着头皮去拉架,并喊了堵在司机身前的伍树“阿树,快来拉一下,别愣着啊。”
戚洲跑了几步到车边,还没去拉楚痕,就一眼看到了车里的金暖。
“金暖”戚洲叫了他一声。
罗朝听戚洲叫了人,这才注意到车里的金暖,拉着楚痕的手也松开了,皱着眉问“金暖怎么在这儿这是谁的车”
楚痕这才开口道“你应该问问伏未想把金暖带到哪去。”
“卧槽”罗朝一下炸毛了,再看看车内毫无反应的金暖,必然是伏未没按好心,被楚痕发现了,才被拦了下来,“你什么意思啊你要带金暖去哪儿”
伏未缓了两口气,抱着自己的肚子,勉强道“你们有病啊,我只是想送金暖换宿舍,他喝多了”
“放屁”罗朝怒道,“喝多了车里能一点酒味没有而且这么大动静,金暖连动都没动一下,你当我傻吗再说,有谢新洋在,怎么可能让你送他”
伏未一口咬定就是金暖喝多了,他只是想送金暖回去。
戚洲叫了金暖两声,又推了他好几下,金暖依旧毫无反应,像失去了直觉似的。
楚痕不跟伏未扯皮,看了一眼伍树。
伍树心领神会,直接把怂回去的司机拖到伏未旁边。
司机就是个打工的,把金暖送过去他得不到什么好处,送不到责任也不在他,于是毫不犹豫地把崔亚珂和伏未卖了。
伏未恨得都想尖叫了,但他现在根本爬不起来。
“报警吧。”楚痕说。
“等一下”柳鲜不知道从哪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别报警,有什么事咱们私下处理,一报警咱们一公司就全完了”
就算柳鲜是个女的,罗朝都不能给她面子了“我手里的孩子不知道被伏未做了什么,不省人事,我还得为公司着想你看我是圣父吗”
“不是不是。”柳鲜赶紧安抚罗朝,“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我并不知道,不然不可能让伏未这么做。是谁的责任自然谁就应该负责,但把公司拉下水,不说别的,以后fr的其他成员怎么办向悦年庆出了这种事,无良媒体只会写向悦内部有肮脏交易,给艺人下药之类的,你应该知道,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说不定向悦都会被冠上窑子这种名号。以后提起fr,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干,也会被说成鸭,值得吗”
罗朝瞪着柳鲜“那你给我说,这事怎么解决”
柳鲜也干脆“这事你想怎么处理都行,等宴会结束,我去找老板,咱们坐下来谈也行,但千万别报警。就算金暖是受害者,公司里大部分艺人都无辜,不要因为这事给金暖树敌。”
“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罗朝说。柳鲜若想保伏未,他能理解,毕竟柳鲜手下就伏未一个人。但看这架势,她好像又不是非伏未不可。
柳鲜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个打工的,我家上有老人,下有个孩子,手里的艺人可以换,但向悦的工资我不能不拿。”
罗朝叹了口气,他也听说了,柳鲜是单亲妈妈,孩子是她的父母在照顾,至于孩子父亲是谁,没人知道。
看了一下时间,罗朝对楚痕道“你不是还要赶飞机吗这边我来处理,你去上面打个招呼,就赶紧去飞场吧。”
楚痕没应,小心地把完全没有反应地金暖抱下车,放到自己的车上。
“你这是”罗朝弄不明白楚痕要做什么。
楚痕道“这边的事罗哥你看着处理吧,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找人协助你。我要带金暖去检查一下,看看他到怎么了。”
就算伏未告诉他,他也不会信,必须自己找人化验了才行。
“那你的飞机”怕是赶不上了。
“没事,我会看着办的。”说完,楚痕又看向戚洲,“罗哥要是忙不过来,你帮一把。”
“欸,队长,你放心吧。”戚洲应道。
楚痕刚才跟要吃人似的,现在却没多纠缠,这让罗朝有点意外。他肯定得给今天晚上的事讨个说法,崔亚珂这根哽那里的刺这次也必须处理清楚,但他总觉得楚痕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根本没指望他。
楚痕带着金暖离开后,戚洲轻踢了踢地上的伏未,哼声道“要装死还是想验伤都等等再演,先把事给我解决明白了。”
伏未现在就算想演,也演不出来了,他内脏痉挛的劲儿还没缓过来。现在他只希望向栋看在崔亚珂的面子上向着他一些,只要他不倒,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哦,对了,他还要换掉柳鲜,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不帮他,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楚痕没带金暖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信得过的私人诊所。
医生和护士那边都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在他们过去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金暖一到,立刻各种检查都安排上了,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各项结果都出来后,医生表示金暖喝下的是有助眠成分的药,药量不大,但功效强,金暖醒来恐怕能难受一阵,这药不会在体内残留,对身体也没有严重的影响,不需要太担心。
至于其他方面,金暖的健康状况还可以,只是稍微有点营养不良,大约是长时间饮食单一造成的,问题不大,以后注意均衡饮食就行了。
楚痕谢过了医生,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快了,做最后一项检查的时候他已经有知觉了,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能醒。”医生道。
楚痕松了口气,回到病房,等金暖醒来。
医生说是快醒了,但看着金暖睡得连身都没翻一下,楚痕还是不免紧张。金暖长得好看,安静睡觉的样子也特别好看,楚痕不是第一次看金暖的睡脸,却是最难平静的一次。
幸好他赶到的及时,不然会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得到消息后,他先联系了谢新洋,结果谢新洋手机关机,这明显就不是好情况,谢新洋有随身携带充电宝的习惯,不可能因为没电了关机。
节目组那边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带着伍树往酒店赶,好在那个时间不堵车,否则他可能就得动关系了。到时候家里要提什么条件都不好说,至少不会让他像现在这么悠闲的全身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中了。
看着金暖,楚痕长长地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金暖没事就好。他想保护的少年,只要好好地在他眼前,别的都不重要了。
金暖醒来,就看到楚痕的脸此时他正耽着楚痕的腿。车子地方窄,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个了。
“队长这是要去哪儿啊几点了,你今天不是要飞去和节目组集合吗”金暖捂着头坐起来,总觉得头特别沉,好像躺下还能继续睡,“我不是在宴会上吗怎么跑车上了不对,我好像是晕倒了”
他现在很混乱,再看车外的景色似乎是高速上,就更迷惑了。
楚痕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
金暖脑子转不过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楚痕也不急着回答他,问“要不要喝水”
金暖点点头,他是挺渴的。
楚痕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里面泡了枸杞,你慢点喝,有点烫。”
“队长,你这么养生了吗”虽然头沉,但还能开几句玩笑。
楚痕没准备解释这是他从医生那里要来的,在医院借了热水泡上的。
喝了几口,金暖舒服了不少,才又问“队长,这是去哪儿啊”
楚痕微笑道“绑架你跟我一起去录节目。”
“啊”这什么情况,明明是国语,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先别问,马上到机场了,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这事他不会糊弄金暖,金暖只有心中有数,才能提高警惕,提防这种事再上演。
“不是,你要带我去节目组”
“对。”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啊”去是能去,但他一没行李二没机票的
楚痕道“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别说话了,过来再躺一会儿。”
他把之前机票退了,又买了今天最晚一班飞过去的,也给金暖买了机票,只不过只剩下经济舱的票,可能没那么舒服。
金暖并不想躺着了,只靠在座位上,脑子复盘起今天晚上的事,满心的疑惑也慢慢沉淀下来。直到坐下候机的时候,他才再次问道“队长,我是不是被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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