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不愿意帮衬许雨。
许雨不死心:“四妹妹又何苦这般说?姐姐便是不信了,平素里,大姐姐是如何欺负四妹妹的,四妹妹心里应该都知道,虽说姐姐平素和四妹妹也不是如何友好,但是姐姐却是惦记着四妹妹呢,好歹,姐姐从来都不曾陷害过四妹妹,若是四妹妹帮了姐姐这一把,日后妹妹有什么个艰难困苦,都是能寻了姐姐来的,况且,若是妹妹帮衬了姐姐这一把,日后,妹妹和侯爷,可不是又有了机会了?”
许雨说的一番话都跟着连珠炮似的,说的许华浓都有几分疑虑,只瞧见她有些迟疑的微微低了低头,又有些疑惑的盯着许雨:“可是,妹妹又该怎么做呢?”
许雨瞧见许华浓愿意帮忙,顿时大喜,一脸笑意的抓着许华浓的手,道:“妹妹只要瞧见一场好戏就行,明儿,那程家公子邀请你的时候,只管带上姐姐一个。”
许华浓便是缓慢的抽回手道:“这事儿妹妹还搞不懂是怎么弄的呢,姐姐可要将来龙去脉和妹妹说说,要不妹妹可是不敢,况且,若是那程公子不肯可怎么办?怎的说那程公子也是个人中龙凤,姐姐若是打了什么小九九,怕是那程公子也能猜出来一二来,到时候你我,可不是自己送了上去?”
许雨却是做出来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只是笑道:“四妹妹大可放心,姐姐可是做出了万全之策了,这事儿就算是失败了,也伤不到四妹妹一分一毫的。”
“姐姐倒是说的稳妥,妹妹便是信。”
许华浓倒是没有做出来什么不相信,或者是疑惑的样子,一副顺着许雨的姿态,倒是叫许雨有些拿捏不住。
不过,好歹事情都落下了帷幕了,许雨便也是没有太在意许华浓的态度,自个儿新欢鼓舞的出了门了。
“姑娘怎得是这般应着她?”
旁边一直瞧着的冬虫便是有些不愿意:“二姑娘也是真的好意思,竟然能说出这档子话,还是来求上了姑娘的门,这要是我,肯定都找个地缝里钻进去了。”
许华浓倒是没说话,只是冲着冬虫笑了笑。
秋月便是瞥了一眼冬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姑娘这般也算不得什么,况且,三姑娘好歹是提出来了,也算是光明正大,总好过一些人,在背后玩一些手段,再者说了,姑娘若是真瞧不上那程公子,此事也算是好的。”
冬虫依旧有些担心:“但愿三姑娘所说的是真的,可是莫要牵扯上咱们姑娘甚么事儿。”
许华浓也不说话,只是摆弄着眼前的瓷杯,心里有些迟疑。
她其实也不愿意跟那程墨再有什么接触了,可是,那容瑾,真的会娶她吗?
原先那般和她逢场作戏,便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一股子不喜欢杨家大姑娘的意思,现在他都和杨家大姑娘解了婚约了,还会跟自己下聘吗?
那媒婆,也是没有再来了。
许华浓一时也摸不准,若是损了容瑾,又折了程墨,落得了个两空,才是自作自受。
又是不想这么放过程墨。
不过,到底都只是计划而已。
许华浓自个儿心里惦记着,反正到时候就算是真的闹出来什么事儿,她自个儿也有办法脱身,至于许雨若是真有那个心思,就要瞧她自己了。
果然,今日,那程家公子离去之后,便有一个请柬送到了许华浓的院儿里,而且,还是大老爷身边的贴身丫鬟送来的。
这丫鬟名唤翠柳,是新来的,大老爷不知从哪儿买来的个丫鬟,瞧着还有点手腕,最起码,凭借这个新人的身份,却能周旋于各个嬷嬷之间,也没瞧出来什么弱势来。
岁数倒也不大,生的也不是如何貌美,到时显得普通,不过,也就只有这么普通的人儿,才能留在大老爷身边了。
估计自从出了翠鸟,大太太是绝对不许旁的姿色好的丫鬟出现的。
“四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儿要带给大老爷的?”
那丫鬟一直束手站在旁边,垂着头的模样甚是恭敬,若不是偶尔抬起头来,眼眸里的锋芒,说不准许华浓瞧她都是瞧不分明的。
“倒也没什么别的,只是这冬日越发近了,马上便是新年伊始,忙得紧,叫大老爷注重身子吧。”
许华浓本也就是随意附和一下,她心里还惦记着明儿应当怎么办,但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下,那丫鬟还没有走。
瞧见许华浓抬头看她,那丫鬟便是讨好的笑了一下,然后向前快走了两步,微微向下见礼,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四姑娘,奴婢今儿还有个事儿,是替人儿来传个话儿的。”
说着,又是隐晦的瞧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冬虫和秋月。
许华浓便是笑着放下手中的请柬,温和大方道:“无妨,都是我贴心的丫鬟。”
秋月和冬虫就都低下头去,唯独冬虫给了那丫鬟一个白眼。
那丫鬟倒也不恼,只是对冬虫歉意的笑笑:“此事关乎小妹的命途,我一个做姐姐的,就怕自个儿这妹妹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来。”
说着,翠柳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小心地递给了许华浓。
是一手好看的柳体。
许华浓忍不住惊了一下,这一手柳体写的可真是好,她浸淫琴棋书画算是有些年头了,却也没见过写得这么好的柳体。
怕是这一比之下,她的柳体简直都不堪入目了。
才是细细的看了看这内容。
写信的人竟然是翠鸟。
四姑娘亲启:
奴婢翠鸟,于李家之处,处处小心谨慎讨好,李夫人担待,便也滋润,翠鸟人微言轻,处处谨慎,每餐饭食都仔细试探,一连三日,皆餐中带毒,奴婢惧之,李家无人可言明,李夫人待我和睦却并非亲近,大老爷焦头烂额,顾不得奴婢,固,寻得四姑娘,望寻了条明路来。
短短几行字,却写的可怜,许华浓捏着那张纸,都能感觉到翠鸟在那张纸寄托了何等的愁思。
一连三日,饭食之中都是带了毒的?
许华浓都禁不住暗暗咂舌,是什么人这般要她死于非命?
李家夫人好歹也是得了许大老爷的安排,应但不会怠慢了那翠鸟才是,况且,许家翠鸟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怎的会有人要害她?
思来想去,许华浓觉着,能害翠鸟的估摸着也就只有大太太一人而已了,可是大太太哪里伸得这么长的手?竟然都能深入到李府里去。
念头一转,许华浓不禁瞧了一眼自己眼前依旧保持者卑躬屈膝模样的翠柳。
翠柳的规矩极好,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没有颤抖过一下的,瞧这个姿势估摸着也累人的紧,许华浓便是虚扶了一下,翠柳便是自个儿起来了,又是后退了一步。
“翠鸟是你妹妹?怎的我不曾听人说过?”
许华浓上上下下打量了翠柳一眼,这翠柳长得跟翠鸟一点儿都不想,但是却比翠鸟多出一身气度,也就是这容貌太过平庸,否则,定是个好胚子。
“奴婢与翠鸟,本也不是亲生姐妹,到底奴婢俩都是相依为命的,奴婢又是年岁大点,便是称了姐姐了,今儿一大早,就接了这信,恰巧大老爷派奴婢过来,便是一道儿给了姑娘了。”
许华浓却有些惊讶,她可是叫丫鬟来来回回去打听好多遍,都没有打听出来翠鸟有这么一个姐姐来,迟疑了一下,便是从后头扯出来一个小包裹,又将东西塞在了那翠柳的手里,细细嘱咐了一些话。
翠柳听得这话,有些迟疑的瞧了一眼许华浓,却看许华浓不像是开玩笑,便是垂着头又缓慢的起了身,冲着许华浓又是一见礼,才退下。
这丫鬟倒是个礼数周全的。
待到那丫鬟下了去,许华浓便是瞧了一眼秋月,秋月聪明得紧,连忙点了点头,就跟着退了下去。
倒是冬虫,估摸着是好奇许华浓方才跟那丫鬟说了什么,不过许华浓不说话,她也不好问,只是自顾自的傻站了一会儿,又不时的看一眼许华浓。
“有何事?”
被冬虫没事儿看一眼没事儿看一眼,许华浓都有些觉着看的毛骨悚然了。
冬虫被许华浓拆穿,便是嬉笑着凑过来,脸上挂着一点犹豫,却还是说道:“奴婢前个上街,去给姑娘买那些胭脂水粉的时候,可是瞧见夏草了。”
“夏草?”
手指都微微一颤,些许沸水在杯盏里颤了一下,荡漾开一圈儿的花纹。
“怎的是碰见她了?可是随你说过话儿了?”
许华浓瞥了冬虫一眼,却有些担心。
冬虫是个心思善良的,虽说嘴毒,但是心里却纯真善良的像是孩子一般,外人瞧着只觉着这丫鬟跟个主子似得被惯坏了,其实却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丫鬟,她也便是只有哪一点冷漠来保护自己了。
夏草到底和冬虫熟识多年了,又是一起做的丫鬟,估计心里是有感情的,冬虫不知道夏草的那点秉性,许华浓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夏草是自个儿亲手赶出去的,并且还下了狠心打了那么多板子,现在怎么还能跟没事儿人儿一样出现在冬虫面前呢?
又怎么,是单单出现在冬虫面前?
许华浓生性多疑,一旦碰触到一些事情,就忍不住来来回回的去想很多。
“奴婢倒是随她说了两句话儿,夏草现在是在李家做活儿呢,听说是拖了大太太手底下的一个嬷嬷的关系,去了李家姑娘哪儿,夏草是个会哄小孩儿的,李家姑娘很喜欢她,可是做了一等丫鬟呢。”
冬虫想着,便是笑了笑,瞧着那模样,估摸着是真的为了夏草开心,说道此处,又四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