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下十来米深的地方,鲨鱼潜艇如发射的导弹一样,急速地潜行,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冰火岛。
而关小虎的神树空间缩小成一根头发,扎在百地半藏的发髻上。
下午关小虎跟山口淑美送走岩川信玄,两个人在楼顶停机坪亲热的举动被猿飞青森看见,猿飞青森心头震撼,猜测关小虎根本没去有熊堡,而是选择坐山观虎斗,深合忍者之道,认定甲贺流忍者的主君一定是关小虎!
猿飞青森因为岩川信玄对他下了人内雀鸟蛋,对岩川信玄心生恨意,早已暗中投靠伊贺流的北地半藏,希望北地半藏能帮他除去人内雀鸟蛋,不再受岩川信玄控制。
但关小虎见面就帮他剔除了人内雀鸟蛋,踏波遁水,忍术出神入化,一出手就干掉了岩川家继承人岩川正雄跟伊贺流的三巨头之百地半藏,更让他心头震撼,纠结半天,决定来找关小虎坦白,他虽然投靠伊贺流北地半藏,但除了北地半藏外,显然把他当做外人,且疑且用,哪像关小虎待他坦诚,而且重视他。
猿飞青森咬了咬牙,将关小虎带到他的家,然后单膝跪地,向关小虎坦白了一切,但关小虎问他冰火岛的情形,他却摇头,因为他是百地半藏来陆奥县游厉收下的,当时百地半藏身边只有石川卫门。
关小虎于是吩咐他跟石川卫门联系,送回百地半藏的尸身,这事猿飞青森本来也准备干。
至于袭杀潜伏仓库房顶的甲贺中忍,那是关小虎告诉猿飞青森的,让他杀了那个倒霉蛋,取信藏在暗处的石川卫门,因为猿飞最大的靠山北地半藏挂掉了,石川对他的疑心更大。
猿飞青森虽然知道关小虎跟在他身边,但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根本感觉不到,而且是在不惊动石川卫门的前提下,怎么进入鲨鱼潜艇,挠破脑袋也弄不清楚,只是感觉关小虎无比神秘强大,除了跪伏,就是膜拜。
鲨鱼潜艇已经到了冰火岛附近,速度减慢,岛上的灯光落到海面,关小虎从神树空间往这神秘的冰火岛看去,只见冰火岛露出海面的峭壁足有百米高,海面三十米以上的部分,山岩渐渐往里缩去,每隔十米就形成错落有致,宽窄不同的平台,那些平台生长着丝柏一类的树木和花草,越到上面树木渐多,不过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冰火岛港口足有十来米宽,两端巍峨耸立的山岩就像巨石堡垒,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森冷坚硬,几处被树木掩映的炮口布置有火炮,控扼进岛的水路。
而岛屿的另外一端还有一个渔港,海风对穿而过,让这座冰火岛空气清新,而不那么闷热。
关小虎明白这边的港口是岛上忍者专用的,而那边的渔港是民用的。
鲨鱼潜艇停靠在港口,双层玻璃钢门打开,石川卫门抱着百地半藏跃上了港口。
港口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忍者,都是百地门下的弟子,一时哭声呜咽,响成一片,像北风穿过冰火岛发出的声音。
石川卫门的目光缓缓扫了跪了一地的百地家,大声道:“你们哭什么,家主还没有死,冰火岛伊贺上忍三大家,百地家,风魔家,服部家,这次跟甲贺忍开战,百地家负责牵制袭扰陆奥县,服部家进攻有熊堡,而风魔家则作为后备机动力量,家主为了避免百地家忍者不必要的牺牲,亲自去袭扰陆奥县,却不料对方有忍术天才岩川武藏,现在家主受了重伤未死,儿玉大人会将家主治好的,你们让开。”
“家主没有死,快让开。”这些百地家忍者纷纷站了起来,给石川卫门让出一条路。
石川卫门根本不让这些忍者看清楚北地半藏是死是活,就像一阵风掠过他们,进了山脚一处有忍者守卫的洞口,然后到了一块石壁,扶着百地半藏,将手伸进一个小洞,按了掌纹,山岩扎扎抖动,滑出一个不锈钢铁门,他耐心地按指纹输密码,然后进入一条迷宫似的甬道,约莫走了十来分钟,再次在岩壁按指纹输密码。
关小虎看着这条迷宫甬道心里就发紧,要是甲贺忍冲到这儿来,一定会死在这条甬道之中。
走过甬道,石川卫门就来到一家医院,他将北地半藏放在一张移动床上,送进了治疗室。
先是几个护士进来脱掉北地半藏的衣服,进行清洗消毒,然后几个医生开始给北地半藏的尸身做缝合,让关小虎吃惊的是他们竟然连内脏也要缝合,缝合了内脏血管之后,再对皮肤进行缝合……约莫一个小时后,医生将缝合好全身抹上一层药膏的北地半藏抱到一张床上,这张床有无数连着红蓝细线的针,然后几个医生就将针灸插在北地半藏的穴位上,然后能量从针灸进来,顺着北地半藏的经脉开始流转……
关小虎惊讶地发现,虽然北地半藏依然处于脑死亡的状态,但他僵硬的身体开始发软,而且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愈合……
两个小时过后,北地半藏就像一个植物人,已经有了心跳呼吸,但还是处于脑死亡的状态,几个医生经过检查后,然后打电话向儿玉机关汇报后,就给北地半藏的身体罩上一个笼罩全身的透明玻璃钢罩子,被几个白衣忍者接手,推进了医院的电梯,然后又是甬道,换了两次电梯,才到了一处无比诡异的山洞。
说也奇怪,这处诡异山洞,一边仿似在地火岩浆的洞穴中,另外一边寒气逼人,仿似用冰砌成的幽深冰洞,泾渭分明,关小虎往冰洞里面望去,冰洞有镜面一样的冰块,折射出彩虹般的光线,幻彩流光,美轮美奂。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传来,电梯门开了,出来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头,腰背佝偻,那张脸给人一种头骨覆盖了一张松弛脸皮似的,扁扁的老婆婆嘴,灰白的眉毛耷拉着,却掩盖不了犀利阴狠的眼神。
阴狠老头仔细看了一阵北地半藏那高大健壮的身体,感觉十分满意,然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让一个忍者推着车,跟他走到冰洞里面七八米的位置,这儿豁然宽敞,就像一个客厅,还有天然冰块形成的桌椅板凳。
阴狠老头挥了挥手,那个白衣忍者鞠了一躬退回去了,阴狠老头感觉更冷了,从怀里拿出一个式样古老的手暖炉,对洞里有气没力喊道:“雪洺大人,儿玉机关有事相求。”
光彩流离的洞穴深处,传来一个空灵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道:“儿玉大人,你还是决定被我摄去魂魄,用雪晶塑体,成为雪女?”
“不,雪女虽然有人类魂魄,但是却无人类的七情六欲,而且还要伤害一位雪女的性命,我于心不忍,我只求你施法,将我的魂魄移植到北地半藏的身体里去。”阴狠老头儿玉机关把玩着手里的冷暖炉,咧嘴一笑,不过他的笑容非常难看,就像一只癞蛤蟆突然咧开嘴朝你笑似的。
“北地半藏怎么了?”那道空灵淡淡的声音有了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就像一曲流畅琴声突然断了根弦似的。
“唉,我们跟甲贺流忍者开战,对方出了个天才岩川武藏,利用北地半藏跟岩川家一位甲贺流忍术高手对战,出手偷袭了北地半藏,将他一刀斩杀,我让手下几位顶尖的医生尽力抢救,可惜北地的魂魄消散,只好由我替他活下去。”儿玉机关唉声叹气道,话里有掩饰不住的痛惜。
关小虎没有听见那个空灵淡淡的声音,却感觉有人在虚空中迈步,快速朝北地半藏跑来,身姿如落雁,飘逸灵动,却又素淡朦胧,飘忽不定。
关小虎终于看清了这个名叫雪洺的雪女,因为她在北地半藏几步之外停住了,这是一个临尘的仙子,身姿如春风杵花一般轻盈,肌肤细嫩光滑,如琉璃宝灯,无暇无垢,五官精致如画,眼眸如水,就像两汪水蓝的海眼,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空灵而神秘。
“雪洺大人,北地半藏一直就是我内定的继承人,但他现在英年早逝,所以我想让他活下来。”儿玉机关语气异常真诚,但他那步履蹒跚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雪女出来的洞口,将手里的手暖炉放在地上,口中念诵咒语,那式样古朴的手暖炉骤然火光大盛,一道无比邪恶诡异的血红烈焰熊熊燃烧起来,封住了整个洞口。
儿玉机关得意地嘿嘿笑道:“都说雪女冷酷无情,雪洺大人,你果然对北地半藏动过情,要么你殉情陪他一起死,要么施法帮我转移魂魄。”
连神树空间的关小虎都看不下去了,尼玛,刚才低声下气语气恳切地求人家,转眼就翻脸无情威逼要挟起来,真不愧是抗战时期的特务头子,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人类是拍死四匹马也追不上。
雪洺仿似对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漠不关心,只是隔着玻璃钢罩子轻轻抚摸北地半藏的脸,她一直让自己冷酷无情,此刻却想要做她从没做过的事:抚摸北地半藏那粗豪俊朗的脸庞,听他哈哈爽朗的笑声,闻他做出的美食散发的气味……
但这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雪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要凝成两滴泪珠,滴落下来。
美丽冷酷的雪女一旦动情,泪水滴落成珠,将会抽取她的生命能量,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关小虎躲在头发丝般的神树空间里,不忍心看见美丽的雪女就这样香消玉殒,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阻拦雪女流泪,只好转来转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