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苍老的吕宋渔民，他观察了很久，暗暗点了点头，然后看见店里顾客渐渐少了，鼓起勇气走到关小虎面前：“先生，你做生意诚实守信，我有一件东西，你收不收？”

    关小虎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珊瑚？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

    老渔民摇了摇头，“不是珊瑚，我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表面看起来似乎是——我也说不好，你能跟我去杜马盖地的渔村么？”

    杜马盖地，那不是观赏鲸鲨的地方吗，那是关小虎准备去的地方，关小虎点了点头，“等一下，我交待一下店员。”

    “先生，我在外面等你，免得影响你做生意。”老渔民非常拘谨地道，然后腰背佝偻着走了出去。

    老渔民刚出去，夏冰冰跟瑟茜贝就回来了。

    瑟茜贝看见服部野樱和另外一个男店员，再看看货架，尼玛，都快卖空了，心里一紧，不会是武藏卷走了吧。

    关小虎见了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野樱，给瑟茜贝小姐清清账，我有事要走了。“

    关小虎让睡蛟进来，帮着把两个大件珊瑚装到箱子里。

    “等等，这是谁的珊瑚，哇哦，阿卡牛血红，不，这个颜色深，完全是阿卡帝王红，这雕工简直太棒了，大师级的雕工啊。”瑟茜贝非常激动，她做了这么久的珊瑚，第一次看见这种国宝级的珊瑚。

    “不是什么大师，就我雕着玩的。”关小虎谦虚道，瞅着夏冰冰的眼神不对劲，赶紧把木有枝掏出来，当做瑟茜贝的面送给她，然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是我雕的一个横雕件，是这株几千年的珊瑚取下的枝，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拿去卖掉它？”

    “别，我看看。”夏冰冰接过来一看，珊瑚横枝，两枝交错，大约七八厘米长，上面栖息着一对写意国画的喜鹊，一只张嘴发出鸟鸣，另外一只头微微偏着，似乎在聆听，翻转过来，背面有三个小篆，仔细辨认，然后出声念出来，“木有枝~”

    夏冰冰觉得这名挺熟悉的，不过一时脑袋短路，想不起来。

    关小虎忍不住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夏冰冰身体微微一颤，像风中的花朵一般，然后两团殷红顿时从眼睑下开始往两腮渲染，然后有往脖子上蔓延的迹象。

    瑟茜贝看着雕工精美的木有枝，喃喃念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忽然觉得心里空空荡荡，说不出的难受。

    服部野樱走到瑟茜贝的身边，将电脑打印出来的销售记录给她看，“瑟茜贝小姐，能不能快点盘点，我们还要跟董事长去办事。”

    瑟茜贝粗粗浏览了一遍，麻蛋，半天的营业额竟然比她一个月的营业额还高，而且，几乎不打折扣，惊讶地问道：“这都是你们下午卖的？”

    “嗯，我们董事长帮助那对华夏年轻人，引来了不少游客，又有两件国宝级珊瑚，所以招来不少顾客，我们董事长自己雕的珊瑚摆件都是翻倍出售的。”服部野樱喜孜孜道。

    “那是你们董事长雕的，销售我看过了，就不用挨个点了，我走的时候也没细点。”瑟茜贝看了销售账单跟手机银行的数据道，然后急急忙忙走到关小虎的身边，朝他一鞠躬，“想不到大师这么年轻，能留个电话么，以后我采到极品珊瑚，也请你出手。”

    不等关小虎说话，夏冰冰笑盈盈道：“瑟茜贝，你以后跟我联系就行，我是董事长的助理。”

    关小虎略略有点尴尬，“我如果有什么事，会叫睡蛟跟你联系，再见了，美丽的瑟茜贝。”

    关小虎说完转身就走，虽然他看出瑟茜贝很想来个吻别，但还是克制住自己，带着服部野樱和睡蛟把两件珊瑚放到泰斯拉SUV后座，刚放进去，就收进神树空间的岛主府书房。

    老渔民一直在门边蹲着，安静地等待着关小虎，见关小虎叫他上车带路，他凑到车窗前，脸上堆着笑：“先生，我有个送鱼的烂摩托，我在前面带路好了。”

    关小虎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好吧，你在前面带路。”

    夏冰冰也跟瑟茜贝拥抱告别，临走时还邀请她到华夏的莲花岛来玩，享受美食美景之旅。

    关小虎驾车跟老渔民到了码头，在偏僻的地方停好车，走向码头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几步，见四周没人，往后一抓，就将泰斯拉SUV收到神树空间冰火岛，然后隐身走到码头一个空的泊位，将一艘从日岛函馆市弄来的法拉第拖网游艇放在那儿，然后转身朝夏冰冰睡蛟等打招呼。

    “睡蛟，你去叫老渔民过来。”关小虎吩咐道，顺手就用意念从神树空间摘了一些水果，又开了支98年的拉菲干红，把面子撑得足足的，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有钱三个字。

    老渔民跟着睡蛟过来，看见法拉弟拖网游艇，不由对关小虎又相信了几分，本来他有一条木质渔船的，想了想，担心那条船速度太慢，干脆就停靠在码头，上了关小虎的快艇，关小虎让他跟睡蛟一块驾船，朝渔村飞驰而去。

    关小虎还让服部野樱给老渔民送了盘水果去，老渔民虽然吃过不少热带水果，但温带的极品水果哪里品尝过，对关小虎跟睡蛟的好感有增加几分，直接绕了半圈路，带他们经过杜马盖度的观鲨点。

    到了观鲨点，老渔民走到甲板上，他的眼睛闪烁着亮光，黝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我们年轻的时候就在这儿猎捕鲸鲨，鲸鲨肉口感细腻，因此又被称为豆腐鲨，还有鱼鳍干制成鱼翅，那时候我们的生活相当富足，可自从建了度假村——”

    老渔民的眼神黯淡了，就像日落后的天空。

    关小虎好奇问道：“建度假村不是挺好的吗，既保护了动物，也给你们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老渔民忍不住话匣子打开了，“度假村要的都是年轻人，先生，你说我们渔民不能捕鱼，还能干什么，海警整天巡逻，不允许我们猎捕鲸鲨，家中的日子一天天不好过了，我儿子在度假村观鲨点工作，在海里被发狂的鲸鲨撞伤了，便被他们辞退了，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将家里的好运石拿出来卖了。”

    关小虎想了想，好意道：“我准备在杜格利特投资一间渔业公司，还会修建冻库等初加工设施，如果你愿意，等你的儿子治好病后，可以加入我的公司，不然，你以后钱用完了怎么办？”

    “先生，真是太感激了，你真是好人啊。”老渔民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

    “我懂点华夏的中医，看能不能替你儿子治疗一下。”关小虎心想老渔民把好运石都拿出来了，也帮人家治治病。

    老渔民嘴上说感谢，但眼睛出卖了他，华夏医术好的，都是老中医，关小虎这么年轻，他不太相信。

    忽然夏冰冰指着海里道：“快看，鲸鲨，世界上最大的鲨鱼。”

    鲸鲨，又叫金钱鲨，是关小虎这趟来吕宋群岛的目的之一，鲸鲨憨憨的外表以及及体表美丽的斑点，一直是潜水员魂牵梦萦的庞然大物，因为它是滤食动物，以浮游生物、巨大的藻类，磷虾与小型的自游动物为食，所以鲸鲨性格温和，并不攻击人类，还能跟人类一块畅游。

    麻蛋，深海鲨鱼餐厅只有锤头鲨怎么能镇场子啊？

    就得鲸鲨这种庞然大物，让它在用餐的游客面前悠然游弋的时候，绝对让游客激动到不能自控，就想穿上潜水衣，带着水下相机，跟着鲸鲨游泳，然后拍下它美丽的身姿！

    可惜关小虎在老渔民面前不能表现得过分关注，看了几分钟鲸鲨，便吩咐老渔民：“夕阳快要落到海面了，我们抓紧时间，看看你的东西，顺便我帮你儿子看看病。”

    老渔民这才回到驾驶舱，跟睡蛟一起，将游艇开到一个比较原始的小岛上，停好船，跟老渔民上了岛，听他说这个岛现在属于海洋保护区，岛上尚未完全开发，只有一家像样的度假村，另外的都是渔民，岛上渔民加起来不到两千人，以前他们种植了不少热带水果，椰子，木瓜、香蕉、芒果和菠萝，还有红毛丹，鳄梨，释迦等等。

    关小虎在瑟茜贝的家里尝过热带水果，感觉这儿的水果品质比国内的热带水果味道要好，便悄悄打定主意，今晚准备顺走一些拿到神树空间培育，反正吕宋人也没华夏人那么勤奋，从果园看出就缺乏管理，估计都是自然生长，等到果实成熟的时候才会采摘。

    一路上鸡鸭羊猫狗无数，感觉这个岛是个可爱的小岛，到了老渔民的家，一座陈旧破损的木屋，关小虎连皱眉捏鼻的动作也没有，头一低，就弯腰进了家门。

    一个看起来像老渔民兄弟的青年挣扎着要爬起来，“咳咳，爸，这是要买我们好运石的客人？”

    “嗯，这位先生是我们家的贵人，你起来，我把床下面的好运石拖出来。”老渔民道

    关小虎扫了一眼老渔民的儿子，见他脸上毫无神采，身体异常虚弱，便道：“你是受了什么撞击外伤，然后医治不及时，留下了病根吧？”

    “先……先生说得一点也不错。”老渔民的儿子目瞪口呆道。

    关小虎让他坐下，然后帮助他按摩穴位，让气劲在他五脏六腑间的经脉流转，震颠淤血……

    关小虎治疗得非常认真，以致他差点忘记了到老渔民的家是收购人家的好运石的。

    “先生，你看看这块石头，表面有背壳的珍珠层，但这形状也不像珍珠，何况珍珠那有这么大？”老渔民很坦诚地说道，“十年前，我在暴风雨中抛下的锚钩卡在了一块岩石上，他看到锚钩嵌到一块石头上，游到水下将锚拉出来时，顺便将这块石头带上了船。自此这块石头就留在了我家中，一直放在床板下面，不是急等着用钱，我也舍不得卖，因为睡在上面，感觉非常安安宁。”

    关小虎瞥了一眼，其实他不仅用眼睛看，而且用意念扫过这块老渔民的好运石：有四十公分宽，六七十公分长，中间拱起，换个角度看又像某种海洋动物的牙床，在渔民光线黯淡的木屋里泛出淡淡的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