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对了,这就和谈恋爱似的,不合适就该分。”琳达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啦?跟吃了火药似的。”我刚想抱怨却因为琳达的口气反过来安慰她。
“哼,还不是因为那个猪头。我才多大就想跟我结婚,我才不会那么早就被拴住,就和他分了,我可是个向往自由的人。”
“唉,自由是什么啊。”
“就是不会一成不变嘛。”琳达对于其他事情都很成熟,唯独对于感情,出了奇的孩子气。她说她是双子座的,要谈一千次恋爱才能成熟起来,当时我想估计到她老也成熟不了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如果什么都不稳定,变来变去岂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啦?感觉你未老先衰了。”琳达问道。
感觉在职场就像是一场游戏,需要不停地闯关升级。有的时候会遇到小怪兽或是陷阱,也要坚强地挺过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自己身边环境的变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死翘翘,这对于真实生命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需要到别的游戏里重新开始。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所以找到一个适合的环境后,既要遵守职场的游戏规则,又要以一种愉快的心情实现自己的目标。
C公司是一家家族广告企业,主要进行企业宣传片制作。就连业务也是在几个家族企业之间进行的。
“前台是我小姨子,销售经理是我表婶,销售主管是我小叔,会计是我堂姐……”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们家族的职称和关系,我听着感到很混乱。
“哦,对了,还没介绍自己呢,你叫我吕老板就可以了。”
她说话带方言,我听成“女老板”。心想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她是女的?后来才知道是发音导致的误会。
我是这个公司唯一的策划人员,吕老板说:“你们城市里的娃思维活跃、想法也多,好好干,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我想她说的“我们”就是公司。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十分的热情,真的是掏心窝子的跟我聊家族历史。我没想到到公司的前一两天都是这样度过的。这让我觉得是来侃大山的,而不是来工作的,忽然接触这种工作模式让我十分不适应。
公司因为有大量的家族成员,所以会管午饭和晚饭,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在一个地方能够解决餐饮问题省了很多事,家族成员一桌,外来员工一桌。吃饭的时候感觉有点尴尬,家族成员都挤在一张桌子上叽叽喳喳地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员工一桌也不怎么说话,大家都低头吃饭,甚至连头都不抬,就是低头吃。
因为策划部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就把我的位置安到后期部门里去了。一开始大家都对我有些提防,后来弄清楚我的身家背景和老板没有任何关系之后大家才活跃了起来。
“你贵姓啊?”A男生问道。
“靠,你没听老板说她姓秦吗?弱智。”另一个稍大些的B男生讽刺道。
“姓秦也有可能是她姥姥家的、或是远房的亲戚。”A男生反驳道。
“她姥姥家的人也姓吕,他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白痴。”B男生又骂道。
“那你问,我不问了。”A男生被说毛了。
“你是哪人啊?”B男生又和颜悦色地问我。
“我是山东人。”我回答说。
“听见没有,他们都不是一个地儿的。”B男生对A男生说。
“你丫问了等于白问,说不定是远房的呢,和咱们那前台似的。”A男生念叨道。
我被他们弄得有点糊里糊涂,不知所云。
“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我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B男生小心翼翼的问:“吕老板是你的?”
“我的老板。”我笑道。
大家尴尬地笑了笑,但也算是解除了部分防备。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这些话语中能感觉到这个公司阶级分化很明显,但从上几家公司看来,和老板离得太远对自己没有好处。
这儿的同事倒也实在,后期部的主管还是个女的,比我要大些,不超过三十。因为整日的熬夜加班黑眼圈凸显,两眼凹陷,不认识她的人晚上见到她一定以为是诈尸了。但她人还是很好,总是和颜悦色,也不怎么管手下的人,只要他们把活做完做好,也就不多说什么。
我说:“我是来了以后才知道这个公司是家族企业,更别说是吕老板的亲戚了。”他们也就放了心,我想他们真的还挺质朴的,如果我真是吕老板的亲戚,骗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后来才了解到在家族企业里没有秘密。
“我们后期部是整个公司剩下的唯一一块净土。”A骄傲地说道。
“怎么讲。”我看着他讲这句话时那诗人般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只有这里还没有吕老板的亲戚,这里是密不透风的墙。”A抒情道。
“这里是坚实的堡垒。”B附和道。
“我们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说着A上来拉我的手。
B见势就狠狠地抽了A的手一下:“大家都是阶级同志,不可以乱来。”
他们这么一闹办公室里就炸了锅,各个都要表表态,发发言。
后期部门全部都是外来员工,因为老板家族里的人对于技术方面一窍不通,根本插不进人员来。这帮人都很活跃,不管年纪大小一律蹦蹦跳跳活力四射,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视频影音,虽然不会做,但也有所了解,和他们也就很有话说。
听说待在后期部最久的还是那名女主管,她很安静从来不多说话。我想在消息过于灵通的工作场所,也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即使和同事们关系很好,也绝不能直言对上司或工作的不满,听着别人说就好,装聋作哑是职场的必修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