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国北部丛林,政府军队与雷神党统帅下的各路反政府武装已经激战了十几天,北部丛林复杂的地形限制了大规模的军事对抗,但是两路人马派出的一支支精干的小股部队如乱麻一般搅在一起,以至于整个丛林到处是枪声,到处是硝烟,到处是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丛林中散发出的尸臭味道,足可以掩盖人的嗅觉神经对其他一切味道的感知能力。
夜色笼罩下来,枪声稍减,丛林中出现少有的、支离破碎的寂静。
黑暗中,一支七人组成的作战小组一直在快速地进发着,他们几天前从丛林东部进入,向西行进,进入丛林腹地之后又一路向南,昼伏夜出,尽可能地躲避着雷神党的部队,一路下来能不战则不战,若战,就必须杀得对手鸡犬不留,绝无一个活口!
作为这支特战小组指挥者的沈萌心里很清楚,她的目标是隐藏在丛林南部深山中雷神党老巢里的党首雷龙和他手上的那枚赤红舍利子,绝不是沿途遇到的这些反政府武装小队。在没有完成对目标的斩首行动之前,她们不能暴露任何蛛丝马迹给敌人。此时,在沈萌以及二组所有的组员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的,就是这个雷龙的资料:
雷龙,C国人,现年五十五岁,雷神党党首,C国反政府武装联军司令。十六岁随父辈偷渡D国,取得合法身份后,十九岁进入D国“绿蟒”皇家特种部队服役。二十四岁退役,回到C国,创立了名为雷神的黑帮组织,先从事武装贩毒,积累大量财富后又以黑帮组织为基础,创立雷神党,以西方某个教派分支的名义欺骗、迷惑、拉拢民众,党派力量迅速扩充,顶峰时党徒遍布C国全境,人数过百万之众。19××年,雷龙通过不正当手段从当时的执政党手中盗取牟陀赤红舍利子,并很快利用自己的教派身份大力渲染舍利子神秘力量,借此取得C国政权,开始了长达九年的残暴专制统治。20××年,C国爆发大规模反专制统治无产阶级革命,经过五年战争,雷神党政权被推翻,雷龙随即下台,隐匿于C国北部丛林地带,以反政府武装名义持续与C国政府对抗……
毫无疑问,雷龙是个人渣,是个几乎经历了人类所有罪恶行径的人渣。而现在,这个少有的拥有极度权力欲望的人渣,正在他的老巢内发号施令,组织一拨又一拨的邪恶力量向政府军发动疯狂的攻击。令政府军诧异万分的是,这样一个早已经被推翻数年、藏在深山老林中几乎成了孤家寡人的人渣,居然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一下子组织起那么多战力强悍的武装匪徒来,手中的武器装备也与政府军不相上下!
而此时躲在阴暗世界里偷笑的,恐怕不仅仅是雷龙,还有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内心里却急盼着C国无产阶级政权尽快土崩瓦解的国家。他们为雷龙提供武器装备,为雷龙秘密训练部队,目的只有一个……至于C国的百姓生死、民族危亡,又关他们鸟事?
“过了这山,前面是莫郎村了!”丛林中,罗宇飞指着电脑上的卫星地图,小声地向沈萌汇报。
资料显示,莫郎村是这片丛林中最后一个亲政府的小村落,人口不足三百,过了莫郎村,再向丛林腹地行进,将全是被雷神党完全控制的村子,那些村子的村民早就在雷神党邪教的教义蛊惑下,成了毫无人性的恶魔拥趸。
“还是不进村了!”沈萌想了想,毅然作出决定,“莫郎村虽然是亲政府的村落,但是距离雷神党实控的区域太近,我们不敢保证村民个个都是善类。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补充给养……原地休息二十分钟,‘鹞鹰’、‘黄鹂’注意警戒,天亮之前翻过山去,离目标就不远了!”
“是!”众人集体回应。
除轮值担任警戒的杨丹和冯娜外,其余五个人全部在丛林中的灌木丛中隐蔽了下来。距离上个补充给养的村庄已经三天三夜的路程,大家手里早就没有了正常的给养。
方小燕放下背囊,伸手在背囊中掏出塑料袋,将那条傍晚在路上捕获的大蛇拽了出来,拔出刀,先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又熟练地用刀在蛇头上划开一个口子,将蛇皮整个撕了下来放进小土坑里,放干净蛇血,掩埋了土坑,再用刀将蛇身分成数个小段,依次递给了大家。
“亚当,这蛇胆归你,算我昨天还的!”方小燕将一段蛇肉和蛇胆交给秦云,秦云也不客气,张口把蛇胆吞了下去,开始用刀从蛇段上割肉吃。
亚当,是这次行动前女兵们给秦云起的代号,之所以叫他亚当,其实是因为大家查遍了电脑资料,实在找不出与女娲对应的代号来。目前在整个二组姑娘们的心目中,秦云和沈萌已经是一对儿了,秦云心里其实挺乐意的,可沈萌总是不给明确的“回应”,一时也没办法。但是至少秦云这个“暧昧”的代号,沈萌并没有表示反对!
“女娲,这是你的!”方小燕将一段蛇肉递给沈萌,沈萌看都没看,直接张口从上面撕下一块蛇肉大快朵颐起来。
方小燕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啥?”沈萌瞪了她一眼。
“我想起咱们当年刚刚到女娲的时候,你见到一条五步蛇,吓得大哭起来。后来处长训练咱们吃蛇肉,那个吐啊……”方小燕笑着说。
沈萌也笑了,不管怎么说,那段艰苦的时光始终是大家最怀念的。
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过去,补充了能量的战士们纷纷起身,开始下一步的行军,前面的山并不高,也不算陡峭,只是山上遍布丛林,没有路,但是这样的地形早已经难不住大家了,一个小时不到,二组已经全部到达了山顶。
夜色中,那个叫莫郎村的小村子就在山脚一片丛林的环绕下。让众人惊讶的是,此时已经是深夜,莫郎村的西北角上居然还有很大的一片亮光--那是烈火燃烧的光。
“啊--”忽然,莫郎村的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叫声,那声音歇斯底里,充满了凄厉和绝望,在夜色中远远地回荡着,让人不禁心中一凛,随即毛骨悚然起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这次更加凄惨!
沈萌犹豫了,可是那惨叫声不断传来,同时山下莫郎村西北角的火光也越来越亮,火势似乎蔓延开来。
“女娲,”秦云悄悄走过去,皱着眉头说,“我去看看吧!这里距离雷神的老巢应该不远了,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好吧!但是你要小心一点!遇到情况及时报告,千万不能擅自行动!”沈萌关切地说。
“放心!”秦云说了一句,朝莫郎村的方向下了山,片刻之间,矫健的身影就消失在山坡下茂密的丛林中。
“亚……亚当!到达莫郎村没有?情况怎么样?亚当!亚当!请回答!”二十分钟后,沈萌焦急地呼叫着秦云。
耳机内,秦云的声音总算是传了过来,可是那声音那样的低沉、那样的沮丧:“你们来看看吧!”
秦云的话音刚落,耳机内随即又响起那女人的惨叫声,这次是通过秦云的通话器传过来的,自然让人如临其境,沈萌心里一紧,命令全体赶紧朝莫郎村进发。
村子西北角,滚滚燃烧的烈火刚刚摧毁了一座单独的房屋,火势稍稍降了下来,火光中,秦云像傻了一样站在当场。
在他的面前,大约半个蓝球场的区域内全是尸体!各式各样的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寸断,有的脑浆迸裂,有的肠肚横流……足足五十多具尸体遍布在狭小的区域内,构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周边以及尸体中间依旧燃烧着的火焰,在接触人血的过程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几具着火的尸体正在猛烈地燃烧着,燃料便是死人的人油!
“啊--”
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就发生在秦云的面前,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头发已经连同头皮被拽下来大半,她浑身是血,满脸是血,半靠在一块大青石旁。秦云的到来并没有转移那女人的视线,她完全视秦云为无物,也完全视急匆匆赶到的沈萌等六人如无物,目光呆滞地望着一个方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声嘶力竭的惨叫。
女人目光望着的方向,是几块已经被烧黑的砖,砖上有两块并排的瓦片,瓦片上有一小团物体在燃烧着……
女人忽然朝砖瓦的方向扑了过去,却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整个身体痛苦地翻转着,最终仰面朝天地停了下来,手依旧伸向那个方向,目光已经暗淡。
“我……的……孩子啊!”女人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终于安静了下来。
火光中,女人的xiati,血肉模糊之间,还带着半截胎盘……
假如你是一个怀胎十月的母亲,现在就在这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从肚子里拽出来,再放到你面前烧烤,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六名女兵全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以确保自己不会吐出来、不会哭出声来。
“我检查过了,整个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秦云瞪着血红的眼睛说,“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是坟,有的连坟都没有,尸体就烂在院子里、烂在床上,最后一批曾经活着的人,就是他们!”
“他们没走远!”沈萌猛地抬起头,将手中的自动步枪背到身后,拔出军刀,怒目圆睁,低吼道,“全体注意,搜索前进,追上那些畜生!杀!”
“杀!”所有人拔出军刀,齐声发出怒吼。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丛林中,十五个雷神党的党徒大摇大摆地行进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凶残而满足的笑容,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的。但那不是他们自己的血,一个多小时前,他们刚刚在莫郎村发泄了shou欲并进行了残忍的杀戮。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报应马上将降临到头上。
这是一场近乎于无声的杀戮,唯一的声音,就是那些畜生临死前发出的惨叫。没有枪声,没有硝烟,冰冷而带着慑人寒光的军刀在兽类躯体间滑动、劈砍、扎刺……那些早已失去人性的人体就在冷兵器的锋刃间支离破碎、血肉四溅!他们手中的现代化自动武器丝毫没有用武之地,或者说,丝毫没有发挥作用的时间,因为对手太快、太强,也太狠!更多的时候,他们刚想扣动扳机,整只手就已经和武器一起落到了地上,接着是胳膊、肩膀、头颅……
无须质疑这场残酷的战斗,因为这是正义对邪恶的严厉打击。
最后剩下的两个党徒已经面无人色,各自的屎尿拉了一地,与一个小时前在莫郎村的狂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的渴望,只盼着这些突然杀出来的神秘女人能痛快地给自己一个了结。
沈萌握着仍在滴着血和脑浆残余的军刀,一步步走向一个党徒。那党徒原本是瘫着的,现在已经挣扎着跪下来:“饶了我……”那声音极度不自信,是明知不可能还要说,这是一种侥幸心理,也是一种无耻的奢求。
“雷龙在哪儿?”沈萌冷冷地问。
“我……我不敢说!”那党徒颤抖着,明知道是在装坚强却还在装,这是一种无耻的忠诚。
“雷龙在哪儿?”沈萌又问了一遍。
那名党徒的意志早已被摧垮,因为他从沈萌的眼里看到了凌利的杀气!
“他在那个方向,距离这里大约五十公里的一座山谷里!”党徒忽然不怕了,因为已经怕到了极致,他用手指着雷龙指挥部的方向,几乎机械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那是你们的老巢吗?”
“不是,雷龙害怕老巢被政府军发现后用导弹攻击,在老巢布置出假象,他又在山谷里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
“有多少人?”
“前方吃紧,能派出去的部队全派出去了,雷龙还怕人太多目标太大,身边只有一个二十人的卫队,还有党内的几个高层人物。他不相信政府军能攻到后方来,他说只要前方坚持住,后方就没事。”
“舍利子在那儿?”
“就在雷龙身上,时刻不离开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屠掉莫郎村?”
“因为……因为雷龙说,不忠于他的人,就是不忠于神的人,这样的人全该下地狱,死也不得好死!”
“那你们就等着‘好死’吧!”沈萌说着,把两个党徒打晕了过去。
尾声铁血凤凰
尾声
铁血凤凰
“这两人,出土文物吧?”监狱大门前,站岗的武警小战士颇为不屑看着秦云和沈萌的背影,跟对面的兄弟议论,“都啥年代了?看那女的别扭的,挽个胳膊还跟搭脚手架似的!”
“你懂个屁!”对面的二年兵说,“那才叫纯真呢!现在这样的女的,不好找!”
与C国整个北部丛林地带到处硝烟四起相比,这座隐蔽在深山老林之间的U形山谷实在是个好去处。
这里山高林密、罕有人迹,狭长的山谷绵延数十里,但是在广阔的区域内要想找到它还是件很困难的事。山谷的两侧全是高达百米的陡峭悬崖,悬崖壁上生长着的茂盛植被几乎将山谷两侧交接起来,只在正中央留有一线天的缝隙。
这样的地形使得在空中侦察的直升机毫无用武之地,即使是最先进的侦察卫星,也很难观测到山谷底部,何况C国目前连一颗最普通的卫星都没有,但是那上方露出的一线天足可以使“国外的朋友”赠送的无线电设备不受到任何干扰,随时可以将最新的战斗指令发布给任何需要接收的部队。这里的谷底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过,因此不缺水源……
总之,雷龙到达这里组建自己的临时指挥部时,很是欣慰了一番,对属下的办事能力也大大褒奖了一番。在战时,这里可比自己那座苦心经营了多年、几乎挖空了一座小山的老巢强多了!
雷龙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山谷底下的临时指挥部里摩挲着那枚赤红的舍利子,坚持不懈地做着他的“复国”大梦。说实话,现在自己的部队进展不错,尽管和政府军呈胶着状态,但这种状态是不会持续太久的。因为他的部队全都受过“外国朋友”专门派来的军事教官的专业训练,那些武器装备也足可以与政府军抗衡。只要自己坚持这种状态,用不了多久,C国南部的那些反政府游击队就会按照与自己约定的那样揭竿而起,一下子使战力有限的政府军首尾不能相顾,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给丛林中的部队下达总攻命令,彻底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总攻取得胜利,他就可以走出丛林,真正地跟政府军逐鹿中原了。
雷龙对自己五年前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报仇雪恨。上次,自己势单力孤又被那帮墙头草的民众给忽悠了一通,现在不同了,“外国的朋友”时刻关注着自己,随时提供给他急需的武器弹药和天文数字的资金支持,这年头,有钱有枪就是王道!
至于自己那不光彩的“邪教”出身,也大可不必担心,因为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的“外国朋友”颠倒黑白的本领的确厉害。在他们的鼓吹下,邪教会变成政党,政党也会变成邪教。
想来想去自己都不用担心,因此雷龙这些日子的心情并不差。
他刚刚收到前方一个小队的报告,报告称那个小队刚刚在丛林中摧毁了一个政府军的团指挥所,打死了团长以下三十多名政府军指挥人员。他大大地夸奖了那个小队的队长,并且允诺等“复国”之后一定要给他个团长当当。
后来,雷龙决定出去透透气,伸个懒腰,说实话,这山谷里虽然安全,但是能照射进来的阳光并不多,再阴暗的人也需要晒太阳,此时正好是正午,太阳直射,从一线天的缝隙里能透下很大一片阳光来。
雷龙欣然走了出去,夸张地展开手臂,叉开腿,将四肢尽可能地向外伸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很温暖很惬意,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突然,一声巨响从悬崖的半腰传来,巴特雷M82A1狙击步枪射出的直径12.7毫米的大口径子弹已经呼啸而至,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整个脑袋连同脖子一起打成碎肉和碎骨渣的混合体。雷龙最终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然而,那张平时被党徒们敬若神明而被C国的百姓视若鬼面的大饼子脸已经在瞬间破碎。
雷龙仅存的多半截身子就这样倒在了他的临时指挥部门外,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警,在指挥部门外巡逻的卫队党徒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他们惊慌失措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四处寻找枪声的来源时,悬崖两侧生长的茂密树丛中,七个火力点同时向他们发起了攻击。早已经布置好的针对性火力顿时将这二十多人组成的党首卫队笼罩在了死神的氤氲之下……
沈萌和秦云、方小燕、冯娜、罗宇飞、王婷、杨丹从不同的潜伏位置同时抛下滑降绳,顺着滑降绳顺溜直下,到达谷底时,二十多人的卫队早已经成了二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雷龙自作聪明地放弃了山洞里的老巢,将所有的部队投放到前方丛林的战场上,带着高层党徒来到这里,他从未相信会有敌人悄无声息地穿越自己的部队层层封锁线,到达山谷。
那一片临时帐篷搭建的指挥部里,惊慌失措的高层党徒们没能挣扎多久便被外面密集的火力彻底歼灭。从此,那些散布在丛林中的党徒们再也没有接到过来自总部的任何作战指令,一切有关总部的呼叫,也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应。
军事顾问龙卫,信息十足地手持着红色铅笔,在地图上的整个北部丛林区域画了一个大圈,又在大圈内打了一个血淋淋的红叉!
沈萌单手提枪,从雷龙的半截身体中找到那枚赤红色的牟陀舍利子,将它举过头顶,一线天上的阳光还没有偏离,舍利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璀璨晶莹的红光,映红了沈萌的脸,真的就像传说中的佛光一样神奇……
两个月后,特别行动处所在地。
龙卫心情愉快地收拾着散落在办公桌上乱七八糟地的文件,手机架在脖子上:“嗯……嗯……行……没问题……老婆,我这回是真回去!整整七天超级长假!……嗯……行,先去你家,看看我岳父岳母去,也应该去了,再不去我都快忘了他二老长什么模样了……然后就在北京一直住着呗,我又没家,你家就是我家,我还没去过故宫呢……顺便再怀个儿子吧,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龙葛生……没创意?还土?那就叫龙小卫,好听还顺溜儿,一听就知道是我儿子……唉!行啊行啊!爱叫啥叫啥吧,只要姓龙就行!”
挂断电话,龙卫兴冲冲地背上自己的皮包出门,二组办公室门敞开着,几个女兵叽叽喳喳正聊得欢呢。龙卫冷不丁地闯进去,瞪着眼睛大喊:“干嘛呢你们这是?我还没走呢就没纪律了?”
“处长您快走吧!我们没瞎聊,我们开讨论会呢!”方小燕冲龙卫摆摆手。
“讨论什么呢?”龙卫来了兴趣。
“我们在讨论要申请给萌姐改代号的事情呢。”方小燕跑过来说,“您看,现在咱们已经不属于女娲大队了,可是萌姐的代号一直是女娲,搞得人家女娲大队那帮晚辈小丫头们挺尴尬的,谁也不好意思再叫这个代号,可这代号是女娲的荣誉啊,总不能咱们萌姐老占着吧。”
“嗯,有道理,说说看,你们想改成什么?”龙卫感兴趣地问。
“还能改成什么啊?”几个女兵一起喊,“夏娃呗!”
“哦,我明白了,一个亚当,一个夏娃,对吧?”龙卫笑了起来。
“对对对!这就和谐了!”方小燕笑着说。
“那你们得经过人家沈萌同意啊。”龙卫说,“她不同意怎么改?”
“嗨!这事儿不能跟她商量!您以为萌姐是我啊没羞没臊的?要是我我早改了!秦云叫亚当,我就叫夏娃,秦云叫罗密欧,我就叫朱丽叶,他叫八戒,我就叫嫦娥……”方小燕连珠炮似地说,“萌姐脸皮薄,我们就想把这件事跟您说了,您回头在会上一宣布,就说这是组织的意思,她不接也得接不是?组织上给她规定代号,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光听你们瞎咋呼,两人关系到底怎么样了现在?”龙卫问。
“窗户纸!”冯娜笑着说,“两层窗户纸,秦哥那边儿早捅破了,萌姐这边还糊着呢!就看这次吧,两人一起去看秦风了,看看有没有进展吧。”
“行啊,回头我关注关注。”龙卫点点头,转身就走,忽然又停住了,说道,“我听你们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了,我这个狼王的代号,是不是也得改了?这也是人家血狼大队的荣誉不是?”
“您要改成什么呀?”大家一起问。
“干脆我就叫上帝得了。”龙卫做了个上帝钉十字架的手势,笑着走了。
“得,三个神仙和一群鸟儿的故事。”方小燕总结。
监狱会见室里,秦风和秦云兄弟两个隔着厚厚的玻璃彼此望着对方,几个月过去,秦风不但没消瘦下去,反而气色不错。
“心里踏实了,受多大罪都会觉得是一种解脱。”秦风对着话筒,微笑着跟弟弟解释,又将目光转向在后面等待着的沈萌脸上,“那是你女朋友吧?这是第二次见了,挺漂亮的,你小子好运气!”
“哪儿啊,我还没得手呢!”秦云笑着冲哥哥做了个鬼脸,对着话筒悄声说,“哥,你这方面比我有经验,教教我呗?”
“别提了!”秦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忽然脸色沉下来,顿了好久才又问:“秦云……爸和妈那儿……身体还好吧?”
秦云看着秦风一脸的忧虑,说道:“放心吧,爸妈身体都挺好的,妈那儿我已经把实情告诉她了,她已经没事儿了,也就是憋着想跟咱爸一起来看你呢。咱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我这次回去,再做做工作。”
“不用了。”秦风默默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永远没办法挽回的,爸妈要是真来,我也未必好意思见他们,我知道他们都好就行了……兄弟,到时间了,回去吧,到家别跟他们提我,你也放心,我好着呢,该受的惩罚我必须要承担!还有件事儿,你见了龙处长,替我谢谢他,告诉他,我感谢他帮我留了这条命,要不然我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了,要是有下辈子,我也想做他手下的兵!”
“哥,保重!”秦云站起身来,望着秦风被狱警带离会见室,兄弟两个同时转身,又同时流下泪来……
监狱大门外,秦云伸出自己的胳膊,笑呵呵地望着沈萌。
“干嘛?”沈萌有些局促。
“挽着我啊!”秦云站在原地,伸着胳膊等着。
沈萌红着脸低下头琢磨,秦云也不动,就那么站着等着,两人“僵持”了半分钟,沈萌终于抬头笑了,上前紧紧地挽住秦云的臂弯。
“到我家的时候,别再说是我同事了,就说是我女朋友。我妈一高兴,没准儿就能站起来呢!咱也没骗她,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对吧?”
秦云说完,又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监狱大门。
“这两人,出土文物吧?”监狱大门前,站岗的武警小战士颇为不屑看着秦云和沈萌的背影,跟对面的兄弟议论,“都啥年代了?看那女的别扭的,挽个胳膊还跟搭脚手架似的!”
“你懂个屁!”对面的二年兵说,“那才叫纯真呢!现在这样的女的,不好找!”
小战士看了老兵一眼,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