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你那个小老板同学不是说现在是'一切皆有可能'时代吗?"武彤彤笑说,然后正色道,"限你一年到一年半内拿下所有考试,否则你别去美国啦,那儿可不养闲人。我只给你这么多时间,我可等不起。"
"判处我有期徒刑啦。"我抱怨,然后恍然大悟似的,"我怎么糊涂了,既然你给我办陪读,我何必要考试呢?"
"我知道你不爱读书,或者说不爱考试,我把你办过去,你不读书怎么办,我还得把自己搭进去?这是终身大事,你这种人,我得防着你一点。"她很冷静地说,又安慰我,"过去再申请也不迟,只要你过了这些考试,我明年就回来和你登记,然后咱们就远走高飞啦。"
我仰着脖子眯着眼睛做憧憬状:"从此过上幸福而糜烂的生活啦!"
"流氓!"她嗔笑着扑向我。
"注意场合。"我躲着,"你疯了吗?"
"我就要,人生难得一回疯嘛!"她起身,调皮地说,"我去上个卫生间。"
"我也去——暗中保护你。"我一脸鬼笑,随她而去。
"讨厌,你窥视癖啊!"
在这所中国最牛逼的大学之一的办公楼一个僻静而闷骚的角落,我们的激情在沙发上、办公桌上、办公椅上、窗户边框和墙壁上迅速地酝酿着、炽烈地燃烧着、疯狂地释放着。武彤彤眼神迷离,嘴角抽搐却咬紧牙关。我能强烈感觉到她体内浑厚、炽烈而坚韧的括约肌充满节奏地跳动着,像一个频率不规则的活塞九浅一深,拼命激活承接着我的反作用力;她源源不断的**滋润着我干涸的灵与肉,我以最大的能量感应着她置换着她。我们黑洞一样的欲望吸盘似的吞噬着对方,直到耗尽最后一滴。在男欢女爱上,武彤彤最大的不同就是把它看成了一场考试或竞赛,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完全占据了操控权,自然少不了霸权主义行径。
透过窗外高大榆树的细密空隙,可以眺望远处空旷而尘土飞扬的足球场上,几个赤裸上身的男生正热火朝天地展示他们失调的身材和拙劣的球技,还没有突破禁区,几个观战的女生就拍着饭盒跺着脚尖叫:"快射!快射!"
在余下的日子里,我们马不停蹄地窜访了任何一方感兴趣的景点:颐和园、琉璃厂、雍和宫、东交民巷、崇文门教堂、鲁迅博物馆、沙滩北大红楼、段祺瑞执政府旧址、后海……我们看了两场电影,重温了《泰坦尼克号》。我们去人艺剧场看了话剧《茶馆》,随后还专程赶到老舍茶馆吃点心,喝茶看杂耍。我们去了三联书店、三味书屋和西单图书大厦,我买了一堆书,朗文词典、基础法语什么的。我们还去甜水园图书批发市场溜达了一圈。我们游荡了各大名校,拜访了她的几个导师,包含两个泰斗。我们什么都谈,惟一不谈的依然是文学。武彤彤只是笼统地说:"你就照自己的感觉写好了,怎么舒坦怎么来。"
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噢,直到舒坦为止,那得累趴下了。"
她扑上来厮打我:"你怎么这么Se情啊!"
开书店做小老板的事情早就扔进了忘川,情网困住你,时间就失去了意义。我们因地制宜竭尽所能,精益求精争分夺秒,像填充黑洞一样徒劳地填充着情渊欲壑。武彤彤家人一再来电让她回家聚几天,她总是一天推一天,当她不得不走时,我掐指一算,正好三十一天,我TMD到北京度蜜月来啦!
订了卧铺票时,几乎不名一文了。我给家人报了个信,说事情正在起变化,回家详谈云云。离开北京的前一个晚上,武彤彤和我彻夜未眠,如胶似漆,时而喃喃耳语,时而相拥而泣,时而狂风骤雨。直到火车要开的前一个小时还沉醉于最后的激情。当打车赶到火车站时,只有五分钟就开车了,我像亡命徒一样跑入候车室,检票已经结束,我在工作人员的呵斥下翻过检票栏屁滚尿流地跑进去,只听铃声大作。
事后武彤彤告诉我,她突然不想让我走——她控制了床上的节奏。从学校去火车站的路上,她一直巴望着塞车。大不了赔你一张票,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