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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5)
    "看来你是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行了,也算物有所值啊——这个生日真有意义!"小羽挽起我的胳膊,出门时背后传来罕见的欢快歌声:"星期天的早上我多么快乐,高高兴兴上了汽车,两根手指一哆嗦,转眼就是二百多……"

    我们都笑起来。我说:"要过上幸福而糜烂的日子还得铤而走险啊!"

    "咱现在去哪儿?"小羽问。

    "订蛋糕去!"

    我在楼下这个城中村里找来两个粉刷小工,他们里里外外看了,列举了一系列困难,报了两个数:包料三千块,不包料一千五,建议由他们包料。我对他们包料很不放心,又砍了二百下来。然后按他们的要求,亲自去采购,结果只用了六百多块钱就够了。

    我白天守着,有时也搭一把手。揭掉外层旧墙纸很容易,一拉一大块,挺好玩的。然后是内墙纸,很多地方粘得很紧,得用铁铲刮,刮不掉就用水浸湿了再刮。整整一天才刮完。粉刷用了两天。

    睡觉成了问题,新室友黎翔高兴地去公司加了三天班,我则向李皓求救,准备去他"家"睡两三晚沙发。结果他要我赶到一家五星级饭店,他说不但包我睡,还包吃包玩,还带上游泳裤,令我大喜过望。

    原来李皓接待一个外国专家团,刚考察外地回来。两天来我混迹于一帮五颜六色的外国专家之中,就像周旋于一支八国联军小分队。偶尔客串一把翻译,大多数时间是吃喝玩乐。晚饭后先去打了会儿台球和室内高尔夫,再去游泳,又去蒸桑拿,然后躺在凉爽舒适的席梦思上看着外国频道电视。那种感觉真TMD好。

    吹了一会儿风,吹了一会儿牛,李皓鲤鱼打挺似的跃起来,提议叫两个按摩女过来,他可以报销。我大为惊讶,他说:"你别想歪了,正规按摩。"

    我在"家"里已经累得够呛,来宾馆后一阵胡吃海塞,所剩无几的能量又消耗到游泳池和桑拿浴里了,免费享受一次正规按摩,再美妙不过。我连忙催促李皓打电话。李皓拨通了按摩室,我都听见了听筒里的男人声音:"请问要○号还是一号服务?"

    李皓愣了一下:"什么零号一号的?我要二号三号就不行吗?"

    话筒里传来扑哧一笑:"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咱只有○号和一号,○号是女性服务,一号是男性服务,简单明了。咱这儿暂时还没零点五号。"

    "什么意思,还有零点五呢?"李皓晕头了。

    "嗨,就是'泰国货'。"

    李皓哈哈大笑:"这行话也忒TMD直白形象了!我们又不是Gay,肯定要零号了。"

    对方回答:"好的,马上就到。——对了,什么叫Gay啊,是不是'同志'啊?"

    "Yes。You'resmart。(是的,你很聪明啊。)"李皓又补充,"要年轻的,养眼的,敬业的。咱不差钱。"

    "还养身哪,好——嘞!"里面说。李皓挂上电话,笑得在床上打滚:"妈的,○号一号,赤裸裸啊!"

    "你真要腐败啊?"我打趣。李皓一摆手:"这也是最后的晚餐了,难得疯狂一把。我们这个项目还有半年就Gameover(游戏结束)了。"

    我一惊:"那你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了。早就有翻译公司让我去了。"他说。

    "依你这吓人的资历,还不成了翻译界的香饽饽啊?"

    不一会儿,传来几声隐晦而急促的敲门声。李皓打开门,影子一样闪进两个按摩女郎,她们一副职业化打扮,挂着职业化笑容,也职业化地直率,一见面就大大咧咧地问做"大活儿"还是做"小活儿"。李皓觍着脸问:"什么叫'大活儿',什么叫'小活儿'啊?"

    按摩女嘻嘻哈哈:"您明知故问吧?"

    "我哪儿知道啊?"李皓装聋作哑。一个女子镇定自若地说:"'小活儿'就是正规按摩,'大活儿'就是那个。"

    "那个——哪个啊?"李皓嬉笑着。一女子说:"全套。"

    "全套,——圈套?"李皓还装糊涂。两个女子不回答,呵呵笑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主持正义:"你就别为难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