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冬日的清晨寒冷，空气却很是清新

    夜里因着不浪费一丁点儿的灯油，所以不得不睡得早，因此，也醒得早；

    昨夜，清莲感觉实在是冷，就算是抱着青梅紧紧的，也还是冷，想进空间里去，却又怕妹妹受冻生病，所以到最后是不得不挨过去。

    簌簌发抖，是好久没有过的经历，在现代物质丰富，北方有暖气供应，南方的空调安装到了千家万户，今日这种感受，说实在的，姐实在是久违了

    到最后，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又睡不着，干脆把妹妹一起弄醒，姐妹俩去了厨房，让她坐在灶前烧火，自己便开始刷锅舀水，先烧点儿滚烫的水来洗漱，也不管玉氏会不会啰嗦，清莲烧了一大锅水后，让妹妹用滚热的帕子敷脸烫手，水温凉一点儿后，又从锅里舀热水出来，自己也拾掇了一番，倒掉；再舀热水出来，姐妹俩一边泡脚一边加水。

    “姐，好暖和，呵呵就若是娘知道了，得挨骂呢”

    睡眼朦胧的青梅在火塘中的光亮里，那笑容，很是满足，暖和了小脸儿暖和了手脚，这身子也就暖呼呼的了。

    “傻妹妹，娘若是骂，你别做声就是”清莲笑着，将没啥温度的水端出去倒了，在姐妹俩缓和身子的同时，锅里的红薯粥也已经翻滚起来，她擦干净手，用木勺搅了搅以防糊锅。

    青梅咬了咬唇皮儿，扬起小脸儿“姐，明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泡的脚，娘若是骂，我们一起担着，我不还嘴就是。”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抗着呢

    放下手中的木勺，盖上锅盖，清莲脸上的微笑一直维系着，好样的小妹，小小年纪遇事儿不推诿，有担当

    玉氏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隐隐约约的听到厨房里有碎碎细语，她静悄悄的走过去，见是姐姐在那儿烧火，妹妹倒在灶前旁边的柴火堆里打瞌睡，这一幕，有些心颤，有些心酸。

    “清莲，你们姐妹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清莲抬头，在火苗的光亮中也是神色淡淡的“冷得睡不着”声音都是压低了的，就怕吵醒妹妹“后面的小锅里有热水”

    “”玉氏张口，却无言，拿了一旁的木盆去舀水，登时一愣“怎么烧这么多的热水不浪费柴火吗你个败家的”一不注意，音量提高了些，柴火堆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青梅都被喊醒了，一惊，一下子睁开眼睛。

    一下子睁开双眼的青梅，惊魂未定

    玉氏的眼里有些许的愧疚，却见长女正轻柔的将她二妹搂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不怕不怕，青梅乖，继续睡啊，乖，听话”

    咚咚咚急促的心跳，从怀里的小姑娘胸膛中透出来，让清莲无端的有些愤怒，一边安抚着，一边抬眼看着她们的亲娘，眼底，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那双眼，在火光的映照下，却是如此的清寒。

    责备的话，她不是因为对方是这具身子的娘就不敢说，而是不想说，对一个穷怕了的女人来说，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过来的，只是，她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她的孩子冻坏了生病了，她就一点儿都不会心疼的吗

    “昨晚我说的话，你忘了吗”她只是在玉氏抿唇好一会儿后，锅里的粥已经熬好了，她才淡淡的开口。

    玉氏有些愣怔，自己这长女，明明是坐在火光渐灭的灶膛前，可那一身的让她这做娘的心中别扭的滋味儿是怎么回事怎地她在长女的身上看到了比她爹还要威严的气度不，像是面对顾家老爷子似的那种感觉不容人反驳

    “你才多大就跟老娘用这种语气说话了长大了还得了”找到做娘的威严，从呵斥孩子中得来。

    清莲无语地潋眸，她的语气，有什么问题吗明明很淡很轻

    玉氏总有一种捶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手痒，想把这闺女给揍一顿的感觉，可是，二女儿在她姐姐的怀里似乎是又睡过去了。

    一大早的，要是打哭了，也是自己找晦气，再说了，自己也纯粹是有些不讲理，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了她们夫妻俩谁敢揍他的长孙女，保证他们夫妻俩都讨不了好，而且，清莲一旦哭起来，跑到她爷爷怀里哭个没完的，孩子他爹回来说不定还都会挨揍

    说起这事儿，玉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老爷子对他长孙女儿的宠爱，是根本不容人多想的，别的人家里老爷子大多是疼长孙的，到他们家，老爷子疼长孙，但不失严厉；老太太看起来是最疼大孙子，但，小叔家给他生的小孙子，她也疼。唯有她长房的清莲，自小是在老爷子的怀里抱着疼着的，若不是后来家中小孩子越来越多，清莲也越来越大，这在老爷子面前啊，还是时不时依偎在怀里撒娇的小小丫头。

    玉氏的心理活动，其实顾家其他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最多说句不痛不痒的酸话，也不能拿老爷子的偏心咋地

    曙光微露，让她娘腹诽不已的清莲，不声不响的拿起水桶，挑水去了。

    不算很满的一挑水，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来说，其实很重，扁担压在小肩膀上，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不过，对于一个成年人心态的小少女来说，这些都算不上多大的事儿。

    六个来回，十二桶水，石缸里满了，还放了一挑水备用，暗中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肩膀，清莲坐到桌旁，清越飞快地跑去厨房里，给她端来了滚烫的粥，青梅打来了洗手的热水，清华递上一双竹筷“姐姐，吃饭”

    一大早就面无表情的清莲，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都乖”酸涩的手臂抬起来有些吃力，但她还是轻轻的摸了摸二弟清华的小脑袋。

    父亲不在家，她是长女，照顾娘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她会抗起来。

    玉氏在一旁看着，任由着小女儿扯着她的裤腿摇摇晃晃。

    “清越，去收拾一下，背篓、镰刀、绳子、布袋、篮子都拿上，等我吃完就走”清莲嘱咐了一句，慢悠悠的喝碗里剩下的粥。

    “你们歇歇再出门吧，也不急着”玉氏眼神暗了暗，憋出这么一句。

    “没事”清莲小声地回了一句。

    天色大亮，却依旧是清晨，寒冷似要浸入骨子里一般，让人哆嗦

    “早去早回啊”

    玉氏的叮嘱，换来长子的回应，长女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这让玉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路上，清越执意将两个大小不一的背篓套在一起，他背着，就不许清莲抢过去，无奈，清莲笑了笑，也歇歇自己这小身板的肩

    今日最主要的，是捡柴火；所以，一路上就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一个时辰后，已经装满了两个背篓的姐弟俩，在一处林子里的阴暗处发现了一颗枯死的树，树身是倒着的，上面有一些黑黑的东西覆盖了树身许多地方；

    “木耳”清莲眼前一亮，赶紧拎着篮子跑过去，篮子里那点儿可怜的野菜正好拿来垫底儿，一朵一朵的，小心翼翼的摘下放入篮子中。

    “姐，这是什么”

    “能吃的，好吃的东西”清莲头也不回地回答，手里动作不停。

    “啊这个能吃好吃呵呵，姐，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多这样的东西”清越想了想又道“我还知道几个地方，有像这种长在树上的白白黄黄的东西，姐，那能吃么”就是每一处相隔都有点儿远。

    清莲一愣，飞快转身“真的”惊喜一重重的来啊

    清越点头“真的，你弟弟我会骗你不成”这小子，一脸的嘚瑟样儿“不过不是在这儿，咱们先把柴火弄回去”

    清莲深呼吸，重重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清莲背着满满一背篓的柴火、一只手拎着装得满满的篮子、一只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像是身上没重量似的，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刚才那儿，短时间内姐弟俩应该是绕不回去的，所以，她趁着弟弟先行，很轻易的就把一颗枯树给整个儿的收进了空间里，这玩意儿好啊。

    至于下一趟出门去清越说的两处，她肯定还会眼馋地收罗一些的

    姐弟俩一趟出来捡回来的柴火，其实对于成年人来说，并不是很多，但玉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点头答应着，会把这些不知道是啥但是长女说值钱的东西给晾晒起来。

    都过午了，姐弟俩才气喘吁吁的回来，清莲感觉这肩膀上的刺痛是越来越严重了，却死不吭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午，你在家歇着吧，看着弟弟妹妹，我跟清越去。”玉氏犹豫着，看清莲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做娘的，哪里会不心疼

    “小妹还要吃奶，你留在家吧，我没事”

    玉氏又说了几句，之间也有责骂的意思，但她这长女脾气拗，不听，吃过午饭连碗筷都没帮着收拾，便又带着清越出了门。

    到傍晚时，姐弟俩又是来回两趟，每一次都直接把背篓背进了厨房，清越神秘兮兮的唤玉氏去看，原来，她姐的背篓里柴火只是上面冒尖的那一层，而下面，是一个个小儿手臂似的白嫩嫩的东西。

    “白萝卜这么多”玉氏的嘴唇都在颤抖了。

    “嗯，还有呢，咱们歇一会儿就去。”清越额头上都是汗，说实话，他不敢歇久了，怕回来会天黑，但是姐姐已经让青梅找来了两块干净清爽的帕子，说是让他用热水擦擦身洗个脸再去，怕得了风寒人遭罪

    清莲在厨房里，又点起了火，说实话，火折子不好用，她只要是一个人在厨房，点火用的都是打火机，这各种型号的打火机她空间里多着呢，有一次性的，有加气的，还有充电的，幸好当初她这又懒又宅又小资的人买了大型太阳能储电瓶，这玩意儿，用起来忒方便。

    而她烧好水，端着木盆关上门后，拉上铁扣去角落里闪身进了空间；肩膀果然磨破了，又红又肿还惨不忍睹的

    豪华浴缸里，早就注满了满满的水，她却不敢跳进去泡，因为，伤势不能好得太快，容易让人起疑，是以，只能用医用纱布蘸湿了，轻轻地点点地抹。

    差不多缓解了刺痛，她喝了杯热咖啡刷了个牙便出了空间；玉氏说要去这一趟的话，最终还是被两个孩子反驳了，姐弟俩匆匆的又出了家门；路上，无人的地方，清莲拿出一个瓷白色的小胖瓶，把里面的药膏蘸在手指上，帮清越抹了上去，又拿起竹筒，让清越喝了些灵水下肚，姐弟俩这才开始赶路。

    回来时，已是傍晚，玉氏熬的粥明显浓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里面放了好多切碎的萝卜丁吧，又加了些盐和猪油，吃起来，香得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