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徐牧刚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床边拱起黑乎乎的小山丘,一点微弱的亮光若隐若现,宛如鬼火。
“念也,你居然不开灯。”他嘀咕,“阿姨说你在看书,这样看对眼睛不好吧”
徐牧一边说,一边打开床边的悬浮灯。
房间内霎时大亮。
“对了,阿姨让我给你端了杯芒果汁。”徐牧弯腰,放好杯子,打算掀开“小山头”。
柏念也猛地从被子里伸出头,神情诡异地盯着徐牧。
徐牧被看得心一跳,“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柏念也招手,让他坐过来。
徐牧狐疑,“你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他嘴里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缩进被窝,挤占了柏念也的位置。
夏日炎热,空气发闷,室内的降温器卖力灌冷气,贴身的睡衣都是清凉的短裤、短袖,松松垮垮。
徐牧和柏念也的小腿紧贴着,手臂习惯性地挂在对方腰间。
柏念也曲起膝盖,脚尖怼了他几下,“不热吗我们靠这么近,等下肯定出汗。”
徐牧调低温度,风口的声响变大。
“不会,你看,凉嗖嗖的。”
他抓住柏念也的手,又说“你手好热。”
柏念也没好气,“是你皮肤的温度低。”
蛇嘛,都是这样的习性。
徐牧说“等下就不热了,我凉得快,吹一吹就是大冰块了。”
柏念也哭笑不得,“去去去,这什么话,太不吉利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夏天你的鳞片确实舒服,冰冰凉凉,滑溜溜的。”
徐牧挑眉,“是吧,要不要我给你变拟态捂手”
他顺势把头倒过去,“我比你大方多了,拟态随便抱。”
柏念也斜睨他一眼,羞恼地说“我不像你,抱别人的拟态都不安分,非要”
他脸颊微热,拧徐牧耳朵,“下次别乱揉我耳朵和尾巴,也别和变态一样,张嘴就咬,当橡皮糖啊。”
“垂耳兔可爱啊,手感也好,我恨不得抱一辈子。”徐牧干脆枕在柏念也大腿,软度适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哎,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很显然,刚才的话,徐牧左耳进右耳出。
抱一辈子这什么鬼话
柏念也心莫名跳了几下,开始掐他脸颊。
徐牧故意痛叫,装模作样。
柏念也“”
他轻哼一声,没说什么,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还真变出来了。
徐牧一把将人扑倒,连着在被子滚了几圈,然后趁机去蹭耳朵,摸尾巴。
柏念也一时不察,被扼住要害,想要反抗,腰被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对方还熟练地挠他痒痒,惹得他笑不停。
等两人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徐牧趴在柏念也身上,脑袋搁在他肩膀。
忽然,他砸吧了下嘴,“念也,你夏天掉毛挺严重啊”
柏念也一滞,随后耳朵竖起,拍在徐牧脸上,一晃一晃的。
他眉眼如春风,柔柔问道“我掉毛”
“”徐牧暗道不好,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墙壁,“什么我听不清,怎么回事哎,我耳朵不好,嗓子也不好”
柏念也被逗笑,伸出手,狠狠揉搓他的脸颊。
徐牧不做抵抗,变成扁鸭嘴,含糊地说“完蛋,再揉下去,我的脸没救了”
柏念也“揉成汤圆吧,反正你爱吃。”
徐牧“我不能吃自己吧”
柏念也“我觉得行,就捏你最爱的豆沙馅。”
徐牧“不,捏个你喜欢的抹茶,请你也吃。”
柏念也“你不吃抹茶的一点苦味你都嫌。”
徐牧“能吃,别太苦就行。”
在私密的小空间里,两个少年无所顾忌地胡说八道。
明明彼此在外面,都不是健谈、活泼的性格,唯独单独相处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逗不完的趣。
正是青春年少,神采飞扬。
忽然,柏念也不吭声,直勾勾地盯着徐牧。
徐牧眨眨眼,迟疑地开口“怎么了”
“问你件事,你认真回答我。”
“好啊,你问。”徐牧坦坦荡荡的模样。
柏念也捋了捋徐牧的刘海,细白的指尖拂过额头,轻点几下。
徐牧的心也跟着飞了几下。
“我去搜了蛇类的半拟态,好像有几种类型,一般大蛇能化半人半蛇尾,小蛇呢,就你这样的体型,就是皮肤鳞化”
柏念也凑近,小声说“你给我看看呗。”
徐牧“”
他脸蹭地红了。
“什、什么”他结结巴巴,“你要看什么”
柏念也更近了,呼吸打在对方鼻尖。
“看你的半拟态啊,鳞化的皮肤,多新鲜。”
徐牧沉默了,只有脸越来越红,活脱脱的猴屁股。
柏念也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脸红了”
徐牧深吸口气,刚要说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好不狼狈。
柏念也“哎”了声,“就看看你的半拟态,又不是要你脱衣服。”
“那没区别”徐牧嘀咕。
柏念也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起星网资料说的
蛇在半拟态时,会展露出平时藏在
“谁要看你的两个”柏念也失声道。
徐牧“半拟态不就是看这个吗”
柏念也羞恼不已,“你没有蛇尾巴,我就看看你皮肤鳞化,懂不懂我是变态吗看你那玩意儿”
他说完,不解气,“怎么,两个了不起啊”
徐牧摸摸鼻子,“我以为”
“你少以为。”柏念也推他胸膛,没推动。
少年看着单薄,却稳稳当当,像雕塑般矗立。
“好吧,我的错。”徐牧呼出一口气,“真要看鳞化啊我觉得好丑,简直像个绿怪物。”
“又不是变身,怎么就成怪物了”
“打个比方,总而言之,就一个字,丑。”
柏念也怼他肩膀,“我不觉得,挺帅气的啊,你快给我看看。”
“真看”
“还能假看”
“先说好,你不许笑我。”
“不笑,我还要夸你。”
“你都还没看到,就说帅气”徐牧不情不愿地起身,小声说,“就是哄我呗。”
柏念也乐了,“少说这些,赶紧的。”
徐牧叹气,“好吧。”说着,他开始脱衣服。
柏念也一愣,赶紧阻止,“等等,你脱衣服干嘛”
“不是你要看鳞化吗”徐牧说,“小腹的位置比较明显,哦,手臂、腿也有,但花纹没这么全。”
“你撩起来就好,不用脱。”柏念也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嗯。”
徐牧没意见,抓了抓头发,没一会儿,原本平滑的肌肤,浮起一层层淡青色的鳞片,交叠簇拥。
先是手背、手臂,再到小腿、脚。
他漆黑的瞳孔隐隐竖起,冷光闪烁,鬓角泛着青色,有几分鬼魅。
“脸附近我就不变了,太丑了。”徐牧说。
“不丑,很酷。”柏念也眼睛格外诚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是帅气的。”
“咳,是吗”徐牧撇开脸,嘴角微翘。
柏念也不仅看,还伸手去摸。
“软软的。”他仔细感受,“有点凉,还是很滑。”
徐牧“哦”了声,攥住他的手,放到小腹,“这里的鳞片比较完整,还有花纹。”
柏念也指尖僵了僵,忍不住蜷缩。
“是不是”徐牧问。
柏念也草草摸两下,视线轻轻掠过,嘴里“嗯嗯”应答。
徐牧便笑了,讨夸似地凑前,“你不觉得难看的话,下次你变耳朵尾巴给我rua,我就把鳞片变出来给你捂手,夏天特别凉,我们互相抱着肯定舒服。”
“哦”谁家捂手是捂凉的
柏念也目光又黏在他小腹,“只有局部吗全身呢”
“全身也有,但是太丑了,你还是别看了。”徐牧纠结,“不过,你要看也行。”
“脸不行。”他补充一句。
柏念也说“那不用了,现在挺好的,恰到好处。”
徐牧笑笑,“真的”
“嗯。”
“那给你摸。”徐牧大方地说。
柏念也睫毛
颤了颤,收回手,轻声说“不了。”
“为什么”徐牧不满。
刚才他扭扭捏捏,不肯展现半拟化,现在反而“趾高气昂”,非要掰回一城。
柏念也撑着床边,腿落在地毯,随口扯“没腹肌,就摸一团肉,没意思。”
徐牧“”
他不忿,把人拽回来,但力度没轻重,柏念也一下子重心不稳,手往后撑
“嘶”徐牧头皮发麻,眉头拧成死结。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柏女士的声音。
“阿牧,念也,吃晚饭了。”
徐牧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柏念也手足无措,“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他还回门口的柏女士,“好的,马上下来。”
柏女士走远了,柏念也总算提高音量。
“怎么样要不要看看我找找医疗机器人,不行,要不、去医院吧万一出什么事,我、我”柏念也急得团团转,一双手胡乱地在空中乱舞。
徐牧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虚弱地说“不用我很好”
柏念也犹豫,又不好扒开来看,“真的吗”
徐牧默默埋在枕头,闷闷地“嗯”了声。
枕巾上浮着清淡的香气,熟悉至极。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深深嗅闻了一下。
啊,是念也身上常有的味道。
柏念也还是担心,“要不你看看吧毕竟是一生的大事,你、你这出问题就该是两个问题了。”
徐牧撑起,抹了把脸,咬牙说“我很好”
柏念也“好吧。”
他不放心,“你千万别逞强。”
徐牧站起身,“不逞强,我饿了,阿姨叫我们吃晚饭,对不对”
他自问自答,“对,我们现在就去。”
柏念也一步三回头,视线牢牢锁定需要关心的位置。
徐牧“”
他扑上去,恶狠狠地捂住柏念也眼睛,“别看了,好得很”
柏念也讪讪,嘟囔道“我担心你嘛。”
他又握住徐牧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讳疾忌医,真有事就说。”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放心,真出事,我会一辈子负责的。”
徐牧皮笑肉不笑,“怎么负责你要给我当老婆”
柏念也一怔,“我”
徐牧意识到自己在胡言乱语。
“啊,不是,我开玩笑的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他心里莫名涌现异样的情绪。
念也当他老婆
徐牧不敢细想,快步走出房门。
留在后面的柏念也还没回过神,双脚像在地板生根。
“你要给我当老婆”
这是一句玩笑话。
但奇怪的是,这句话总是在脑海里不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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