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01
楚叹平在“父亲, 你身体力行的教我了。”
楚老爷子“闭嘴，逆子。”
牧遥在一旁茫然。
楚老爷子看着茫然的牧遥，老脸一红“无事, 牧掌柜的我们且来谈关于粮食与酒收购一事。”
“好的，此前清单已经给出，不知道楚老爷子有什么想法。”牧遥说。
牧遥这次收购的酒不光包括普通的粮食酒，还有各种果酒，那些价格也都蛮高的。
这笔生意还真算是大生意。
于是就开始正式谈生意了。
牧遥发现自己并不是楚老爷子的对手,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人家在商海里起落这么多年了，啥都见过了，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楚老爷子发现牧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麻烦, 这么年纪轻轻的, 怎么脑袋瓜子里这么多东西, 而且对于一些语言陷阱也能直接识别出来，而且的而且, 还试图给自己挖坑。
楚叹平在旁边听的，感觉脑袋都有点跟不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输得不冤了。
此前只觉得这牧掌柜的语出惊人满嘴骚话，时常把自己整的脑袋混乱，所以自己才会输，现在看来, 真的正面对刚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生意就这么谈完了，双方都有所让步。
末了楚老爷子突然说“既然一码归一码, 生意的事谈完，那幽姿坊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要算算账了。”
楚叹平神色微变。
牧遥神色一敛“请说。”
“外人的确不知道楚轻寒那个丫头和楚家的关系, 毕竟这些年楚家也并没有给过什么特别的援助, 这件事也是那个丫头做的不对, 所以你对她出手, 老朽不会管。”楚老爷子说。
“接下来楚老爷子要说但是了，根据我的充分经验，但是之前的话其实都不需要怎么理会。”牧遥说。
她这句话其实挺冲的，楚叹平神色彻底变了。
“呵。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楚老爷子笑了“但把但是之前的话说出来，会让过渡变得平和，而且也能够蒙蔽相当一部分人，不是吗”楚老爷子说。
“是这样。”牧遥说，“可惜您该知道我不是这种程度就会被懵逼的人，楚老爷。”
“所以，老朽只是不想让气氛变得那么剑拔弩张而已。”楚老爷子说。
“好，那您该说但是了。”牧遥说。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对她出手是你的事，楚家因此要找回面子也是楚家的事。”楚老爷子沉声说。
楚叹平的心揪了起来。
父亲，要出手吗
刚刚和谐的氛围似乎是个错觉。
楚叹平发现自己突然不那么愿意与杏花村和牧遥为敌了。
听到楚老爷子的话，牧遥心里沉了沉，说道“面子啊楚老爷子，你在商海沉浮了这么多年，还看不透面子么”
楚老爷子笑了，“看得透。”
牧遥说“恩。”
楚老爷子继续笑“但就是，放不下啊。”1
牧遥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就有类似的对白。
“小姑娘现在还能笑出来，说明心理素质不错。”楚老爷子说。
“因为幸亏您说的是看得透但就是放不下，而不是，正因为看得透，所以才知道面子的重要性。”牧遥说。
楚老爷子也笑了“原来如此，牧掌柜的很清醒。”
“因为啊，这个世道，不清醒是活不下去的。”牧遥沉声说道。
穿越武侠世界卖护肤品，江湖朝廷两手抓，从百花城到金陵。这个特殊的时代看着浪漫，但没实力的话，被卷入腥风血雨中，可是会连骨头都剩不下的。
牧遥走后，楚老爷子沉思许久，对旁边的楚叹平说“记住牧掌柜的最后那句话了吗”
“记住了，父亲。”楚叹平说。
02
从楚家回来后牧遥就放下了心，与楚家的摩擦应该彻底结束了。
当然，楚家还会找麻烦的，但是是象征性的找麻烦，毕竟那么大个家族被牧遥整了嘛，但不是真的要找实质性的麻烦，杏花村这里吃个小亏、双方过个形式就行了。
时间过得很快啊，快要过年了。
清簟给牧遥修剪指甲，牧遥看着外面的薄雨，想到。
过年时候出个礼盒吧，手工皂、纯露、乳液加面膜的套装，新春限定款，限量三百份。
牧遥和苏家下了新春礼盒包装的订单，苏家的瓷器在金陵赫赫有名，新春套装的包装得用这个精品级别的包装才行。
还有就是司空摘星了。
牧遥提着灯笼去客房找司空摘星，然后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呀。”
“你是在赶我走啦”司空摘星问。
“算是吧。”牧遥说，“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利用完你了，你该走啦。”
“哇，过分。”司空摘星说。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嘛。”牧遥说，“作为一个江湖游侠，在这样的节日应该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酒，孤独却自在的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这才够浪漫。”
司空摘星说“平日里在外面的确可能会自由自在，但在这样的节日时”
“心里也难免有情绪”牧遥问。
“有时候会。”司空摘星说。
“当哪一天你的寂寞空虚和孤独或者是思念已经将你淹没、让你无所适从的时候，你就该停下脚步了。”牧遥说。
“是。”司空摘星说。
“但不是现在”牧遥问。
司空摘星一时没回答。
“当然不是现在了，”牧遥说，“所以你新年不能待在这里。”
司空摘星楞了一下“我明白了。”
牧遥也有她的骄傲。
不要一直把她这里当做短暂栖息的地方，她不是风流少侠短暂休息时的工具人。
平日里可以来去，但是在新年这样的特殊事件她是不那些服务的。
或者直接说，如果要新年留下来的话，以后就一起留下来吧。
司空摘星明白了牧遥的意思。
牧遥上前一步，伸手触碰了司空摘星的脸。
司空摘星闭上了眼，享受着牧遥的触碰“其实你可以提出要求，让我留下的。”
“你这句话有点蠢，其实我们之间都不用进行这样的对话了。”牧遥说，“你也没要求我和你一起走，而且也不愿意罔顾我的任何想法。我也一样。”
其实不说别的，单说亲昵时牧遥每次下意识抗拒时他都会收手，这就足够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尊敬了。
“是”司空摘星突然笑了起来，他说“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我也是。”牧遥说。
他拉着她的手，忽的说道“想看我练武吗”
“好呀。”牧遥见过西门吹雪练剑，但还没见过司空摘星练武呢，她对这还挺感兴趣的。
外面下着雨，冬天的雨还是很冷的，司空摘星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牧遥提着灯笼跟上，没阻止他。
虽然司空摘星更有名的的轻功和偷术，但他的武功当然也是江湖一流的。
他的拳脚功夫不弱，也会使剑。
一身黑衣站在了雨中，牧遥站在游廊上看他，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把周围的雨映照得影影绰绰的。
在这种环境下，他的拳法和腿法显得更加好看了。
然后他拔出了剑，雨幕被剑气所撕裂。
他的剑法也很厉害。
牧遥握着灯笼，看得已经屏住了呼吸。
最后一招，短剑直接脱手向牧遥飞来，将牧遥手中的灯笼钉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牧遥被吓了一跳。
橘色的火焰映照在刀面上，剑锋偏转，给这朦胧灯光增添了几分萧冷。
下一秒司空摘星出现在她面前，他的眼里有着冰凉的赤色晚霞。
灯笼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迎面而来的是冬日冰冷的水汽。
黑暗带来了下意识的恐惧，牧遥瑟缩了一下，接着被拥入一个冷冰冰的怀抱中。
司空摘星方才在雨里待得太久了，所以此时身上非常凉。
黑夜里司空摘星的声音很轻缓
“我方才给你看了我专程学过的一些的拳脚功夫和剑法。其实大部分武器我都能使一使，我所习的心法让我招式奇诡，但用什么都一个样子。好处是单纯演示的话还挺好看的。”
牧遥点头“恩，我也觉得好看。”
“所以就好像舞女跳舞以取悦客人一样，我给你打拳看，想取悦你。”司空摘星说。
“我很高兴。”牧遥说。
“嗯。”司空摘星说。
牧遥说道“我有点冷。”
司空摘星第一次拒绝她“抱歉，我还想抱你一会儿。”
牧遥回答“好。”
这个怀抱虽然依旧冷，但心里有部分已经炽热了起来。
牧遥明白司空摘星此时不同寻常的表现意味着红嗯么。
“我在展示这些的时候在想一些事，如今我已经成名数十年，一直在江湖飘来飘去，我认识很多很多人，我拥有很多身份，也有很多朋友。但司空摘星这个身份所拥有的羁绊并不多。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司空摘星说。
“嗯。”牧遥说，“我再认真地听。”
“好。”司空摘星说“我虽然没给自己做一些刻意的规定，但遇到你后，我有了很多以前没有的想法，也做了很多以前没打算去做的事情。”
“我打破了你的很多规定。”牧遥说。
“是。”司空摘星说。
“还会打破更多规定吗”牧遥问。
司空摘星沉默了一秒，而后回答“会。”
“现在你要逃似乎晚了些。”牧遥说。
“是。”司空摘星说。
“害怕吗”牧遥问，“害怕我把你变成另一个人。”
“害怕，但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期待。”司空摘星说。
牧遥忍不住抓住了司空摘星的衣服，命令道“吻我。”
于是司空摘星俯下身亲吻了牧遥，牧遥也回吻了司空摘星。
这个在全然黑暗里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周围的冷雨淅淅沥沥，唯一的灯笼刚刚已经被司空摘星的剑给弄灭了。
黑暗放大了一切触感，也扩大了一切的情感。
雨声。心跳声。他的温度。
喜欢。好喜欢。
好爱。
想要
司空摘星放开了她，说道“我走了，等我回来，下次一起过年。”
接着以后，年年依旧。
这是他未说出口的话，但她明白。
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长相厮守。
“好。”牧遥松开了他的手，没有挽留，但语气坚定“我等你。”
不需要去想了，这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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