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子,可否借你无影琴一用”
玄公子骤然转身,冰冷的看向沉夕,一向淡然无波的眸子,此时竟带着看不透的迷茫和痛楚。
夕儿,夕儿,你弃琴,只因师傅的不爱,你重新执琴,因他,你是真的忘了,又真的爱了吗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说要跟师傅学琴,我寻遍灵山找来百年灵火木,你可知,一棵灵火木,我打造了两把琴,你取名“伴月”,只因师傅的“邀月”,而我,取名“执
意”,只因你。
我不求你真的忘记师傅,只愿你心中能有一席之地为我,如今你真的忘记了师傅,却仍旧没有一直陪伴你的我,忘记师傅,我该喜还是该忧。
你可知,你的情劫,亦是我的情劫。
沉夕也望着不远处的玄公子,他的痛,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可是,她却只是把他当作师兄。
微闭双眸,再睁开时,已是惯然的冷漠。
玄公子宽大水袖扬起,一把通体泛白的古朴长琴已在手中。
“给你”,淡淡的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绝望。
“谢谢”,沉夕不忍再看,双手接过“无影琴”,便在凉亭旁一块巨石上席地而坐。
出云从头至尾都在观察着沉夕和玄公子,她早已知道沉夕和玄公子的关系,可是却聪明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沉夕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直知道。
胡翌紧紧的盯着沉夕,她同玄公子之间若有似乎的怪异,让他多了几许危及感,却也并未多想。
西若轻看着沉夕,心中越发的难受起来,他认识的尘尘,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却从来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可是如今,他亲眼见到她的舞步独步天下,她抱着琴,正要弹唱
,他真的是自己的尘尘吗他很肯定,可是她却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
东凌破眯起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沉夕,直到沉夕的琴音响起,他刚毅的脸上才露出些许表情。
怡虹别院驻在烟雨楼前
停在台阶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
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
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痴痴留恋
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荒唐的是我,只不过是区区等闲
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荒唐的是你
看不懂却说我可怜,如此可怜
金缕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想问天涯告诉我到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把爱送给人家
你若是我会不会把富贵荣华当作一盘黄沙
一曲唱罢,沉夕定定的看着东凌破,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放弃,只要他解释,她就听。
只是,东凌破如其他人一样,沉浸在婉转的琴声中,讶异与词曲的大胆犀利之中,即使看到了沉夕那迫切的目光,也急切的躲了开去。
她的目光,让他压迫。
沉夕苦笑一声,她看到了他的犹豫,看到了他的躲闪,呵呵,罢了,他放不下后宫三
千佳丽,放不下傲视天下,放不下荣华富贵。
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
把富贵荣华当作一盘黄沙
能有几人做的到。
既然你不愿袖手天下,我又何必再执着不放。
沉夕起身,将“无影琴”还回玄公子手中,玄公子垂首看着她,她的痛,他看在眼中,她却不知道,其实,他比她还痛。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面对面站着,极端的冷色,此时看来竟是无比的和谐。东凌破看着
玄公子和沉夕,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胡翌微微的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夕儿身上和玄公子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气息,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竟如同伉俪般的美妙。
西若轻也是面无表情,他仍在思索着尘尘的变化,他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是他错过了什么,还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尘尘。
“无影琴”已横躺在玄公子怀中,沉夕却似是不舍的放手般,素手轻轻拂过琴身,幽幽的说道“当初为何取名执意”
“执子手,意不变”
坚定而执着。
沉夕倏的抬头看着玄公子,唇边荡起苦笑,“执子手,意不变,呵呵,呵呵,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夕儿”
“皇上”,沉夕突然转身,轻弯腰行礼,“臣妾有些累了,请准许臣妾先下去休息”,藏起忧伤,忘记痛楚,她又恢复高傲冷漠,只是,比之前,更冷漠了。
或许师傅是对的,睥睨天下,管理万物苍生,要情何用,情何用啊。
“准准了”
沉夕不再理会那些不解和猜忌的目光,毅然转身,留下一个决绝孤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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