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知道外婆辛苦，叹了口气，他刚才伸手搂小青这一举动，只是想寻个温暖，温暖寻着了，又搂了一会才放手说“睡吧，要不要你睡这里，我都捂暖和了，我去睡你那里。”

    小青笑了起来说“那这些年没人捂，我就不过了。”

    “以后都会有我给你捂。”顾衍本来只是想寻个温暖，笑语宴宴的小青比平时更好看，他的血一下就冲了上来，本放开的手一下又收紧了。

    小青有些吃惊，忙叫了一声“顾衍”

    顾衍把头埋在她头发里，又闻了好一会才肯放开手。

    小青心咚咚跳，从顾衍怀里挣脱出来，回到屋里，脸还红得一蹋糊涂。

    小青揉了好一会脸，刚想进被窝，门又响了，小青犹豫一下打开门，顾衍立刻走进来说“我冷，我要睡你这儿。”

    “我这儿也冷呀。”

    “挤一起就不冷了。”顾衍拉着小青上了床，小青急道，“你总得让我换件睡衣吧。”

    顾衍嗯了一声，在床上背过身去，小青拿出睡衣，看着背过去的顾衍，真的是，也算伶牙俐齿的小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什么，两人什么时候亲密到这个地步了，不过顾衍分明带足了撒娇的节奏，小青只得急急忙忙地换上。

    小青好一会没动静，顾衍转过身把她拉上床说“你傻呀，睡衣这么薄，不冷吗”

    顾衍的怀抱很温暖，不过小青还是小心地挣出来，往床里面靠了靠。

    小青房间的床是张老式床，比一米五宽比一米八窄，她把身体完全靠进里面，所以顾衍的位置还是足够宽的。

    两人最后真的挤在那张老式床上睡了，顾衍很安心，先睡着。

    小青有些紧张，总觉得这和自己所知道的道德规范相去甚远，想想戏文里的“男女授受不亲”“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什么的，那一条条地涌上来，起起落落好一阵，才终于也睡着了，一晚上睡得很暖和。

    小青醒来时还有些懵懵的，小时候和母亲睡在一起，母亲神志不清后，四处找杜安国去后，她就和沈芸芸睡一张床，沈芸芸出去念书后，她就一个人睡，每每冬天都没把被窝睡热过，所以这么温暖的被窝，让她都有些舍不得起来了，却听顾衍在耳边小声说“小青，我会娶你的。”

    小青立即清醒过来，忙摇摇头说“只是太冷的缘故，你不要不要太当回事了。”

    “我从小到大，连父母都不会挨着，你居然说不要太当回事”顾衍非常委屈地说，小青听了看顾衍一眼说，“我不喜欢什么承诺，那才真的是虚头八脑的，而且，确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你不要把这当成负担。”

    “你不喜欢虚的，我也不喜欢。”顾衍摸着小青的脸很委屈地说，“其实我真的太想发生什么了，只是是忍了又忍。”

    小青拍开顾衍的手“那你这是求表扬呢”

    “小青，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感情特别好，我们会象他们一样的，不，我们会比他们更好。”

    小青没想到顾衍会拿他的父母来做比较，知道不管将来怎样，这会儿的顾衍讲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早上变得有点混乱了，小青都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之后顾衍没说一句话回屋去了。

    小青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发了好一会呆，胡乱换好衣服，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顾衍一起走，听见顾衍房间里有声音。

    小青轻手轻脚走过去，听那声音是哭声，是顾衍用被子捂着嘴发出来的哭声，很压抑的哭声。

    小青就纳闷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生更吃亏，按正常的应该是自己缠着顾衍，要死要活地让他负责，要他发誓这一辈子非自己不娶，否则就上吊、吃药什么什么的怎么现在完完全全颠倒过来了，这是个什么节奏

    顾衍这么一哭，让小青觉得反象自己强了他，他吃了天大的亏一样，果然，小言都是骗人的。

    小青上课总走神，她很佩服自己还能一脸平静地来上课，如果这事让外婆和小姨知道了，那天真的能塌下来，她不知道最后是如何从家到学校的。

    顾衍从房间里出来后，很平静，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他哭过。

    当然，这种事之后，要点脸皮的，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细看了。

    小青两眼盯着老师，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今天早上顾衍最后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顾衍瞧不上自己了他怎么跟没事一样呀顾衍后来是不是清醒了，知道做了糊涂事，后悔了，否则早上为什么会哭

    顾衍用手捏捏她，小青才回过神来，看了顾衍一眼，顾衍看上去还是那么帅，不，更帅了，看见顾衍不象平常那样总是冷冰冰的，眼里有紧张和关心，小青到底舒服许多，摇摇头，专心听起完全跑神的课来。

    第一节课，顾衍和以前一样，除了被老师逮起来回答问题，很冰山范地坐在那里翻书、转笔。

    小青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这种事后就有诸多不适，一下课就急急忙忙去洗手间，宋词终忍不住小声问“怎么，你亲戚来了”

    小青有点脸红，忙摇摇头说“我昨天着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哦，我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你又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小青坐回位置，满脑子都是早上的事，对小道消息什么的，都不特别感兴趣。

    宋词凑过来往于秋甜方向驽了驽嘴，“听说杜瘸子让人打了，还打得挺惨的，都打到医院去了。”

    “是不是真的”小青有点心虚，宋词哼了一声，“听你这语气，好象还不忍了。”

    “我”小青哼了一声说，“巴不得打残了才好。”

    “对，你这招术好，不要打死，打残最好，丘八那个人，最会装嫩装纯，他要残了，试试看丘八还嫩不嫩、纯不纯，不把他往死里虐，她都不姓丘想着都是大快人心的事”宋词竖起大拇指说“安南县敢干这事的人，是这个”

    小青也这么认为，人虽是野牛打的，但打人的钱是顾衍出的，那顾衍就是这个

    两人接着便在那里畅想杜安国被人打残的凄惨下场。

    方玉雪和于秋甜都是一中的老学生，自然有不少好朋友，这些好朋友最近都特别喜欢到高一九班来找她们玩，所以一到下课，教室就热闹得厉害。

    宋词托着腮扫了一下来的环肥燕瘦，又扫了一眼戴上耳机冰山范看书的顾衍，“真是负了人家们的一片心呀，书那么好看吗”

    顾衍不理宋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放下手中转着的笔，出去了。

    宋词叹口气忽发现新大陆一样“对了，我怎么没看到老五呢，昨天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让人打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青告诉宋词，沈五河被人围攻的事，宋词就纳闷了“老五跟野牛没仇呀”

    小青小声叮嘱“你别说出去呀。”

    “我，你还不放心，最主要是苟结巴别到处乱说，他那个大结巴又最喜欢大嘴巴。”

    “这事，他应该不会乱说，乱说了，沈五河回来非常收拾他不可。”

    “他住哪间病房，我不管是街坊的身份还是同学的身份还是应该去关心一下老辈子的。”

    小青其实挺没心思的，还是非常配合宋词，捂着嘴笑了起来。

    上课铃响了，顾衍还没回来，小青有些纳闷，顾衍干什么去了，难不成他比自己还不适，去看医生了，那他会看哪个科呀难不成是去看心理医生

    连着两节课，顾衍都没出现，小青脑子都乱了难不成顾衍想不开，上吊、吃药、投河什么的去了

    脑补一下顾衍上吊、吃药、投河的场面，是大义凛然，还是痛哭流涕，还是要死要活

    小青还没脑补完，第三节下课铃声响的时候，顾衍终于回来了。

    见还活着，又没自残什么的，小青都松口气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顾衍坐下来，拍了拍手，小青见他手上有些泥，那些泥有点眼熟，好象就是男厕后面那块院墙的。

    顾衍不是投河之类的去了，而是撬课去爬围墙寻解脱，这是什么方式

    顾衍撬的课有一节是语文，李胖下课的时候过来关心怀一下，顾衍说他不舒服，到医务室休息了一下。

    安南县一中那医务室连个校医都没有，灰尘真是堆满了桌，也就骗骗李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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