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眨眼也就到了，节后两天，校教育局组织老师集体去c市一所重点中学学习参观两天，于是三天的假改成放五天假，这在顾衍以前的学校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在安南县一中，好象挺平常的。

    这段时间是安南县难得的晴天，又逢元旦，当天晚上客人就多到爆棚，小青、沈五河和顾衍刚从学校回到摊子，二舅母就带着妮子早早来了，没象以前总凑到饭点才来。

    顾衍早就要去c市，正好有五天假，那就不想浪费了，自然要带着小青一起，只是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借口才不引起小青家里人的怀疑。顾衍去c市自然还有事，节假日办不成，好在多放了两天，照正常，外婆的摊子也是元旦这三天忙，顾衍就把去c市的时间放在元旦结束的两天。

    二舅母做为一个成年人，那作用小青还是不能比的，沈五河石膏也拆了，小青还可以忙里偷闲做下作业，她本来想放到后面两天做的，但顾衍要去市里，她只能赶了。

    第三天人已经少了不少，小青和外婆说顾衍要去城里买参考书，她也想去看看书。

    顾衍竖起大拇指给小青一个点赞，让沈五河看见了，沈五河不满地说“我家小青太单纯，你就忽悠她吧，你要敢把她带沟里，我让你变成顾瘸子。”

    顾衍听得肝颤，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腿，不过外婆一许，他带着小青就赶紧溜了。

    妮子嚷着也要一起去，但顾衍拎起早准备好的电脑包、双肩背包带着小青跑得飞快，直接无视妮子的叫嚷声。

    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挺让顾衍发怵的，但看见公车站因为天气晴朗，返程的人山人海，顾衍才知道那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根本不算事，好在往c市去的人不多了。

    小青很少出门，所以出门有点小兴奋，而且是跟着顾衍，小兴奋中又有点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怕又有些向往，不敢看顾衍，就站在电子显示屏下仔细看上面显示的发车时间、票价。

    顾衍看着小青，不知道是不是安南总是雨天，日照较少的缘故，这里的人皮肤都偏白净，小青自然也是，不过在顾衍眼里，小青白得更好看，是那种瓷白，尤其是这会抬着头看显示屏，露出来那段瓷白的脖子和天冷冻得略有点红的耳尖，看着，真想咬上两口，才觉得过瘾，这么一想，他非常诚实的身体就有反应了，顾衍赶紧把目光从小青的脖子上移开看向大厅外。

    大厅旁边的路边停了几辆正在揽客的私家车，但安南县的消费不高，一般没有急事，都鲜有人坐，几辆稀稀拉拉的私家车，在一月的寒风中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这些车都是什么长安、奥托、捷达之类，车子也破，几辆车的司机大约在车里等了不短时间，这会把脑袋耸在衣服里，凑在一堆聊天。

    顾衍没有用滴滴打车和优步打车的习惯，家里有司机有车，极少有在外面打车的机会，正用眼睛寻着车，听小青有些小雀跃地说“到c市有好几班车，最便宜那一趟车是20元。”

    正好一辆八成新的君威开了过来，顾衍拉着小青便往那辆车走去。

    小青没弄明白，顾衍已经拉着她走到那辆君威前，司机摇下车门，顾衍便问去c市多少钱，对方要三百，小青赶紧抓住顾衍，把自己刚才看见的公车价格又说了一次。

    顾衍却拉着小青坐了上去，对司机说“你都听见了吧，到c市公车只要20，师傅少点，到时候到了c市你还可以再拉客。”顾衍真没有讲价的习惯。

    最终讲价讲成了二百五，小青不由得伸手掐了顾衍一下说“还真是个二百五，这么贵，你疯了。”

    “第一次带我家猫猫出门，挤公车，说出去，衍少还要不要混了。”

    “现在人又不多，我看好多公车都是空的。”小青真的心疼，虽然那钱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气得拍了顾衍好几下。

    不过车开了后，小青心疼也没用了，小青坐长途不多，c市打今也没去过两趟，还都是过节人多的时候去，一路上挤得半死，小车和公车本质区别就体现出来了，不挤、不用时刻盯着那些有座位的人什么时候下车，好抢个座位什么的，轻松、舒服太多，这会儿也不可能改坐公车了，小青就把眼睛转到车窗外的风景上，很感觉兴趣地看着安南县在身后越来越远。

    但这对于顾衍来讲，只是在公车上颠和在小车上颠的区别。

    君威的司机是个话唠“你们小两口去市里”

    小青的脸腾地就红了，顾衍嗯了一声问“师傅是安南县人还是c市人”

    “一早从c市拉了客。”

    “看师傅就不象安南县人。”

    “安南县这边我最不愿意跑。”

    “路烂。”

    “真是，不过看你们小两口，你看着不太象安南县的人，难不成是c市过来旅游的”

    顾衍只能找话又把话岔过去了，小青的脸上的红才慢慢退了下来，外面的风景刚开始看还兴趣满满的，一路都差不多，也就兴趣缺缺了，本来长时间都休息不好，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终于点在顾衍的怀里，睡着了。

    小青的衣服和沈五河一样，都是外婆或沈芸芸买的地摊货，小青大冬天的也就两件颜色不同的棉袄，配的是黑色或藏青色的长裤，不过在安南县，每家的小孩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打扮，外套最多分个颜色不同；再或者就是象苟结巴身上穿的那种灰毛衣，家织的，不同颜色，款式都差不多，家里主妇手巧点的，会织点花纹之类的，在学校经常可以看见撞衫的学生。这放在s市，尤其是那些女同学身上，简直就是不能忍的，所以s市教育局为了促使学生把心思全用在学习上，要求穿统一的校服，集体撞衫，当然s市教育局是不是为了学生的学习，只有鬼知道了。

    安南县穷，家庭条件好的没几家，那些相同款式或颜色的外套、毛衣，不少都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一上身就要穿一个冬。刚开始，有着很重洁癖的顾衍完全不能接受，感觉这里的学生和安南县城一样，都脏兮兮的，只有小青才把自己不多的衣服都清洗得干干净净，当然顾衍现在眼里只有小青，所以小青什么都和别家的孩子看着不同。其实就高一九班，象于秋甜和方玉雪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也是爱好干净受打扮的，如果知道在顾衍眼里，她们和别家那种脏兮兮的是一样的，估计能吐血十升。

    顾衍摸着小青的手，小青的小肉手就是那种在冬天极容易长冻疮的类型，小手指已经有开始生长的迹象。

    顾衍叹了口气，就以小青眼下的生活状况，这双手不沾水那简直就是不可能，顾衍把小青那个小手指捂在手心里，刚捂进去的时候，小青的小手指冰凉，然后慢慢就分不出是你的温度还是我的温度了。

    要到c市时，君威司机问顾衍在哪里下车。

    c市，对于顾衍来讲，也只在火车站和汽车站两个地方折腾过，其余的地方没去过。

    顾衍用手机调出c市的地图，看了一下，让司机把车停在一条购物街附近的咖啡馆，为了不当二百五，给了司机二百六十元，司机又惊又喜，非要留个名片给顾衍，说有用得着的就ca他。

    接过名片，顾衍叫醒小青，小青揉着眼睛跟他下了车问“这是哪里”

    “人贩子扎堆的地方，待会儿，你只需要帮我点钞票就行了。”

    小青懵懵地看着顾衍，顾衍揪了她脸一下说“我把你卖了，明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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