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不是有工作吗”顾衍有点纳闷，宋词平时并不怎么说她家里的事，倒是沈五河偶尔会说一二，顾衍知道宋词的哥嫂是有工作的，但具体是个什么工作，就没问过。

    “别提了，他那工作，有相当于无，上个月才开了九百块，我嫂子天天跟他闹腾。”

    顾衍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啤酒厂里安插自己的人，但这些人，进去不能太明显，他现在的着重点在学业上，他不想与朱厂长在短期之内冲突太大，还有他希望这些自己人，是自己主动要求的。

    顾衍还没说话，宋词又急了，一把扯过小青说“喂，喂，什么意思嘛，你家顾衍是什么意思嘛。”

    小青只得安抚宋词说“小舅母，顾衍肯定在考虑，让你哥放弃眼下的工作，是不是划算。”

    顾衍在心里给小青点了个赞，小青胡扯总能胡扯到他心里去“那家啤酒厂本来快经营不下去了，顾衍是临危盘下，好，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盘下后还经营不下去，有可能九百都开不上，会不会害了你哥。”

    顾衍再在心里又给小青点赞十个，宋词的哥和苟三不同，苟三一直没有一份象样的工作，所以给一份暂时还算稳定的工作，苟三一家会感激他，但宋词的哥是有工作的，如果有什么不妥，那亲家就有可能变仇家了。当然顾衍倒不怕这些，就以他母亲留下的产业，将来也需要不少人手，但是与其闹成仇人再用，不如事前讲清楚更妥。但顾衍不善于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就象刚才二舅母一样，他知道不妥，但不知道如何拒绝，以他的拒绝方式，多半都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小青继续替顾衍做主“所以，你得让你哥和你嫂子商量好，如果你嫂子和婶子都同意了，顾衍要是不答应，我都不依，但这个主不能是你做。”

    宋词一下直起腰，怀疑地看了小青一眼“你确切，你做得了顾衍的主”

    小青气得差点吐血，顾衍却点点头说“小青比我考虑得还全面。”

    宋词立刻就乐了，打了个响指说“好吧，我先去问清楚。”说完又兴匆匆走了。

    等宋词走了，顾衍冲小青一拱手说“猫猫，大恩不言谢。”

    “你真是的，还有一年高考，你就是钱多，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盘什么厂。”小青皱着眉，很不满。

    “猫猫，我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好喝的东西，就这么关掉了，实在太可惜了，但这事有这么不大凑巧，啤酒厂不等到我大考完再倒，我怎么办”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我觉得你不能为高考分太多心，你那么努力，最后这一年松下来，功夫不全白费了。”

    “猫猫说得对，我只是不想它垮掉，所以我暂时还想维持原状，但是想安排几个自己的人进去，最好有个比较得力的人，花点时间把朱厂长那点本事全部学下来。”

    “我觉得宋词的哥挺合适，她哥人很聪明，又吃得苦，婶子应该问题不大，就怕宋词她嫂子，她哥和我小姨又有那么一段有的没有事，所以这些都得和她嫂子讲清楚，免得到时候大家难看。”

    “这些关系，你比我清楚，所以你替我把着。”

    “外婆的摊子，人现在是太多了，二舅母人是讨厌，但二舅母也是个吃得苦的人，而且二舅母很多事都看不惯，所以她会忍不住发个牢骚什么的，”

    顾衍点点头说“我需要一只耳朵，不管是宋词的哥，还是二舅母，进厂都行，但得从最低做起，工资也得从最低开拿，而且最好不要让厂里人知道他们与我们的关系，我的意思，你明白”

    小青瞟了顾衍一眼，点点头说“好了，你就放心学你的，这两人，我帮你弄妥当。”

    顾衍顺嘴亲了小青一下，占完便宜还很得瑟地说“知我者，猫猫也。”

    啤酒厂的人员，顾衍定了下来，心思也定了，刚开始还觉得自己有可能一冲动，糟蹋了五百万，不过这会儿，他又有信心了，父亲曾经说过，等他毕业，给他创业基金五千万，父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是希望他白手起家，而是给他更高的平台，要他在自己打好的基础上再跃一层。

    顾衍掰着手指一算，创业资金，自己已经花了快五分之二了，而这五分之二，他都是一种感情投资，至少短期之类都不会为他带来特别大的收益，如果按母亲的投资观念，他的投资应该都算是失败的投资，也是最不理智听投资，如果母亲在世，非常失望透顶不可。

    暑假刚过，几个小混子果然又来摊子找岔，钟叔让大王和几个混子闹起来，他偷偷报了警，几个混子砸摊子的时候，王所长和徐干事带了几个临时请来的巡警，就把几个混子都带回派出所批评教育去了，其实无论是上至王所长，下至几个临时的巡警，和那几个小混子都认识，有的是街坊，有的还是远亲。

    顾衍没想到只有一个徐干事的光杆司令王所长手下居然有兵了，很好奇，沈五河很快打听回来，原来知道顾远山出事后，关筱荷对王所长这个派出所办事的力度非常不满，狠告了他们一状，王所长趁机打报告说人手不够，于是上面给他批了四个临时编制，当然随着旅游人数的增加，流动人口让安南县的治安变得更糟，也需要更多的警力。

    顾衍摇摇头，一个非常让人说不清的城市。

    沈五河却低咳一声说“那个人查到了。”

    顾衍一下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沈五河一直没放弃过查找害沈二江的人，便等着沈五河说下文，沈五河果然接着说“叫张峰，是杜瘸子手下的，我带人去找过，家里就一个老娘，他有快一年没回家了，也没人在安南县见过他。”

    顾衍叹子一口气说“杜瘸子为了害了一个人，又多出一个不孝子，他这辈子是真不打算积点阴德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他揪出来。”沈五河因为沈二江保住了命，到底不象沈二江刚出事时那么暴燥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大王和老鲁这样的成年男子，还是王所长真的有威慑力，几个小混子出来后，也没再来折腾。

    有天，罗艳带着姐妹来撸串，顾衍才知道，那几个小混子被王所长关了三天，杜瘸子没安抚一下，还反而骂了几个混子一通，小混子们挺心寒的，帮杜瘸子都不太积极了。

    顾衍有种感觉，杜瘸子赚的那点黑心钱应该不是特别多了，或者动用起来也不太方便。

    大家彼此也算熟人了，沈五河便问“罗艳，你最近发财了”

    “发个屁财，五爷又不是不知道，我罗艳哪敢跟你五爷和牛哥比，你们是做大买卖的，我就是个混的。”罗艳摸出烟点上，这话让沈五河有点汗颜，自己以前混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好象有点小名声，但这跟钱没任何关系，他经常穷得连早餐钱都没有，偏罗艳还给他栽个五爷，给野牛栽个牛哥。

    “你最近在给野牛做事”沈五河也点上烟。

    小青托着脸，很不满地看着这个曾经收自己两千块脸钱的艳姐，和沈五河称兄道妹的。

    罗艳没说话，沈五河又说“他做的可真是大买卖，你还是警醒点。”

    “五爷，我觉得你靠谱，想跟你混，但传言都说你现在学圣人了，要做学问了。”罗艳话是对沈五河说，眼神却飘向顾衍其实现在在安南县，不管白道还是黑道，传得最多的是顾衍，不少混的都说顾衍这个人才是个靠得住的主，人仗义，出手豪爽。

    正拿着篮球抛着玩的顾衍，很快感觉到了罗艳的眼神，很爽快地说“你想找事做，直说好了，以后找钟叔。”

    罗艳一下跳起来，冲顾衍一拱手说“衍少，你只管放心，交给我罗艳的事，保准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顾衍冲钟叔招了招手，把钟叔介绍给罗艳。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顾衍和沈五河、顾远山、宁涛和往常一样，学习完在堂屋玩篮球，有人把大门拍得咚咚响，大家停下来，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裤子穿得都快垮下来的，顾衍觉得有几分眼熟，沈五河已经带着戒备地问起来“杜四毛，你干什么。”

    那个裤子穿得都快垮下来的人指着顾衍说“你叫顾衍，对吧”

    顾衍把球扔给顾远山，没说话，沈五河走上前一步“你别把我家门槛踩脏了，赶紧滚。”

    那叫杜四毛的叉着腰，竖着大拇指往后一指说“顾衍，我大哥请你吃饭。”

    “不，你大哥想请就得吃呀。”沈五河只差没拿球砸这个杜四毛了，杜四毛却大言不惭地说“我大哥请他吃饭，是看得起他。”

    “滚你的看得起。”沈五河想冲过去，顾衍伸手拉住他问，“你哥是谁”

    那叫杜四毛的嘿嘿一笑说“你占了他闺女这么久便宜，连老丈人都不知道，你还真行。”

    听见楼下吵闹的小青和宋词正巧下完楼，听见这恶心的话，小青头都给气爆了，正想冲出去，跟那杜四毛拼了，沈五河已经先她一步冲上去揪住杜四毛的衣领“你他娘的，嘴巴给我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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