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没有任何反应，小青不再有废话，转身对赵恺亮说“我来照顾他。”

    赵恺亮点点头说“这里是封家专门给顾衍设置的一个病房，顾衍现在不能离开这些设备，和旁边屋里的那些医生、护士。”

    小青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我能不能和顾衍单独待一会儿”

    赵恺亮表示理解，便关上了门，等赵恺亮走了，小青抓住顾衍的手小声哭了起来，不过小青怕自己的情绪感染顾衍，对顾衍不利，仅管顾衍这么躺着，一动也不动，但小青从见到顾衍那一刻起，总觉得顾衍是有知觉的，她不知道这是对顾衍太过于思念还是真的心有灵犀。

    小青把顾衍瘦得没一点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顾衍，你放心，你放心，从现在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手的。”

    之后，护士告知小青，顾衍的常规治疗是上午，一般是一小时左右，一周都会有一次非常规治疗，非常规治疗根据顾衍的身体状况安排，如果有突发的感染情况，那就另当别论，准确地说顾衍就是靠他身后的那排仪器活着，晚上休息时间是十点到七点，必须绝对安静地休息，在这些时间段，小青是不能打扰顾衍的。

    小青当然明白护士这么讲是什么意思，就是晚上十点以后是不给她住的地方的，小青当然没指望那个对她没任何一点满意的封老太会给她准备好一切，等到了顾衍要休息的时间，自动离开了那间卧室。

    赵恺亮和钟叔已经订好酒店和晚餐，小青没什么食欲，拿着酒店的门卡对钟叔说“钟叔，能不能麻烦你点事。”

    钟叔点点头说“你说。”

    “我想在这附近租个房子。”

    钟叔有点窘迫，他和大王、老鲁、李宛的花销一直是顾衍给，顾衍出了事后，也相当于断了经济来源。黎子峰要接济他们，钟叔非常不屑地拒绝了，虽然知道黎子峰和顾衍握手言和了，但钟叔不能接受黎子峰当年在顾衍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现在还认为黎子峰是为难不住顾衍了，才假惺惺的。四个人为了打听顾衍的下落，知道顾衍被送去了美国，就去了美国，打听到顾衍被封老太转回魔都，他们也跟回了魔都，这一下把钟叔当年攒的那点老本钱也折腾得差不多了。

    小青看钟叔的表情，大约明白钟叔眼下的状况也不是特别好，要了钟叔的微信号，给钟叔转了五十万块钱。

    钟叔以前和小青接触是因为顾衍，但是接触人，不是接触事，没想到小青竟是个极爽直的性子，便说“小青姑娘，这几年，我们几个主要是去找衍哥儿，没有做什么经营，所以才，有些紧张，看样子，封老太是不会再把衍哥儿往别处挪动了，我们会先寻些经营，慢慢就会好的。”

    小青点点头说“钟叔对顾衍的好，小青又不是瞎子，都看得见的，这些钱也不多，钟叔先使着，还有罗艳，钟叔觉得有用得着的地方，也可以继续安排她做事，她说这几年联系不上钟叔。”

    钟叔点点头说“到美国，我把电话号给换了，现在用回国内的号了。”

    小青这一年多把贷到的八百万和后面收的房租和啤酒厂利润都交给了沈芸芸，继续投在新啤酒厂那个无底洞，所以小青这个时候，除了苟结巴还的五百万，也是囊中空空，小青原想退两百万给苟结巴的，但眼下新啤酒厂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妖蛾子生出来；顾衍这样很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每个月还要还银行的贷款利息，也是压力山大。

    所以小青决定先把苟结巴多还的两百万征用一下，等转过来了再还回去。当然小青还有法子就是把顾衍转到她名下的房子卖几套，但那是顾衍母亲留下来的，小青认为不在最必要的时候，不做此举，否则顾衍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魔都的房租，小青是知道的，顾衍的母亲在这里有十几套房子，不过都远离封老太住的地方，在这寸金寸土的魔都，不堵车基本是不可能，来回实在太费时间，只能在这附近考虑个房子，而封老太所住的地方又是魔都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的租金绝对不便宜。

    钟叔很快在封家大院最近的小区租了一个小两房，说句实话，封家大院附近还真没什么房子，从租房子的小区到封家大院，最少有两站的距离。

    把住的事解决了，小青把厨具备齐，然后每天就去守着顾衍，跟护士学擦身、翻身、按摩，她学得一丝不苟，护士完成这些工作，是为了高薪水，小青完成这些事情，是为了让顾衍舒服，所以她比护士认真太多、仔细太多、耐心太多。

    顾衍做治疗应该是件很痛苦的事，每次完事，他都在出汗，尤其是非常规治疗。顾衍出这么多汗，证明他有痛觉，四年近一千五是个日子，不算手术，他每天都在经历着这样的痛苦。想想，小青就心疼到要爆，给顾衍做护理，小青尽量温柔再温柔。

    比较专业的护理，都有护士处理，小青也在旁边学着，没有特别规定，有益于顾衍恢复的，象手部、腿部的按摩，护士原来一天做一次的，小青会做许多次。

    做完这些，小青会爬在顾衍身边，一边给顾衍按按手有胳膊，一边小声地和顾衍说话，说会儿心里话，给他讲安安有多淘，又有多机灵。

    想到顾衍以前特别喜欢看财经、体育新闻，小青便抽时间给顾衍念一个到两个小时他喜欢的财经消息，体坛盛事，这些小青真是打心眼的不喜欢，不过她强迫自己念给顾衍听，因为以前顾衍最喜欢。

    顾衍是气切插管，封家备有非常营养的食物，只是顾衍吃得并不多。

    为了保证营养，那流食的味道并不是特别棒，这个小青能理解，象顾衍这样的病人，喂食是件非常费功夫的事，所以东西越营养越好，可以减少喂食的时间。这有点象填鸭，那是不顾死活地往里填，但顾衍不是鸭子，是封老太花着大价钱保着的宝贝，不顾死活就不成了，一般状况能喂进去半碗，剩下就是靠营养液维持着了。

    封家的流食，是专门的营养师配的，营养非常全面，小青偷偷偿了一下，真的不好吃，肯定不对顾衍那个挑嘴到可以炸天的人的胃口。

    小青在学会喂食接过喂食这个任务，用最大的耐性让顾衍多吃点。

    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下，小青按顾衍以前喜欢的口味，给顾衍炖汤蒸蛋羹，当然只是为了给顾衍换换口味，在营养方面，肯定是封家的东西好，换过口味，感觉顾衍满意了，又乘机给顾衍喂点封家的营养流食。

    刚开始小青也比较没经验，有次喂太多了，增加顾衍胃的负担，让娇宝宝的顾衍被治疗了，在咨询医生后，把喂食固定下来。

    小青把给顾衍喂食分成几个部分，早中晚固定时间给顾衍喂封家的营养餐；营养餐后，喂半碗自己褒的汤，吃一个鸡蛋羹；早上十点，下午四点给顾衍喂一次水果，当然这个水果是打成糊状的。汤和水果每天不同，全是顾衍以前喜欢的，如果想换新的食物，一定会问医生，顾衍可不可以吃。

    小青和顾衍相处那么多年，知道他的口味和脾性，她做的食物，显然顾衍比较能接受。

    小青又按摩，陪说话，念新闻、财经消息、体坛盛事穿插进来，让顾衍的吃饭变成享受，躺着不能动的日子也不那么苦闷。

    在小青各种方法下，顾衍慢慢可以吃到一碗营养餐，两个鸡蛋羹，大半碗水果糊，喝下一碗汤，小青对于换尿袋，一开始就不觉得是什么难事，每天多几次也不是负担，用便盆也是非常熟能生巧了，每次都能把顾衍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她知道以前活得跟神一样的顾衍，如果有知觉，心里不知道多别扭，所以经常鼓励顾衍不要怕难为情，她不会让别人看见的，都是悄悄的。

    小青象只快乐的小蜜蜂，每天不知疲倦地围着顾衍绕来绕去地忙，为顾衍多吃一口饭高兴，为顾衍少一次治疗快乐。

    慢慢小青和医生、护士都熟了，知道顾衍的主治医生姓卢，平时不在这里，但每天会定时过来看顾衍两次，有紧急情况到是随叫随到，而且到的速度还非常快，所以小青判断他住的地方离顾衍这院子并不远。那些护士做护理工作非常专业，但都不多嘴，就算跟小青熟了，基本也不讲护理以外的话，不过小青从她们偶尔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这些护士最多比她早来了两三个月。

    不过一个多月，顾衍就明显地有肉了，卢医生不止一次地夸小青很用心，说顾衍的状况比以前好太多，非正常治疗基本没有，估计重了不止十斤，而且生命迹象比以前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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