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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第 442 章
    大家都懂的省略号君“嗤, 这倒是。”

    “听说这小娃也是被峰上, ”说话的人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那位救下来的,耿大家也不怕么”

    “嘘听说上次那位是压抑伤势而归, 闭关已经数月, 还不知道再说, 耿家嘛”

    立刻有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话道“就是,也不看人耿家是什么门第,那可是刚出了两位内门弟子的”

    邻里意味不明却含义丰富的笑容里,这午后乘凉间闲聊的话题涉及到敏感内容,自然也到此为止。

    杜子腾却半点没被邻里这些话语所吸引, 他只默默地调整着肩膀上的草堆, 耳朵自动过滤掉耿大那些毫无意义的谩骂,想到刚刚看到镇外的那些普通人, 肩膀上的草堆更沉重得像是随时可能将他压倒在地一般。

    如果那些普通人知道修真者的日子, 还会像现在一般跪在镇外乞求一个进镇的机会吗

    杜子腾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宁可当个普通人, 平凡一世,柴米油盐, 也好过这一日胜过一日的、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欺压。只可惜,睁眼醒来就在这个耿家,他并没有别的选择。最初的日子里, 他的确是不知道周遭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但是, 他是失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房东一家的态度前恭后倨,他焉能没有丝毫察觉。

    面对房东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他脑子里不时冒出过劳动法、维权、法庭等等莫名其妙的词语,然而,他利用机会悄悄问过旁人之后就更茫然了,周遭邻里没有一个叫“律师”的人,更不知道有“法庭”这个地方,那些回答往往还夹着同情怜悯的眼神,耿大因为他这些举动得出了“傻子”的结论,因而变本加厉地压迫无疑让杜子腾的处境更加难堪。

    然而,当埋着头一步一挪的杜子腾看到前面耿大袍角那张灵符时,他清晰地看到,灵符上若隐若现的灵气遵循着绘制者定下的法则在流动,在他的眼中,那些灵气交相呼应、彼此串连间完美地将尘土抵御于外的线条是如此清晰,竟叫他竟一时忘掉了身上的苦痛与方才的感慨。

    “唉哟你个蠢东西到了也不知道停下吗我看你不只是没了记性,连脑子都丢了吧”

    在耿大连串的谩骂下,杜子腾方从刚才那玄妙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尽管头顶耿大喷溅的口水滔滔直下,杜子腾却笑了是了,如果身在凡间,还能见识到这样的深遂玄奥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耿家就能有这样巧妙的灵符,那他们口中神圣不可攀的“峰上”呢还有这山脉之外的修真界中呢

    他将禾禾草卸在门口,淡淡看了一眼耿大相比于这大千世间无尽奥妙,眼前这聒噪的蠢物何其渺小但却依旧能让他日日苦熬难以脱身。退避凡间呵,既然他醒过来就身在这仙缘镇,举目无亲世事皆忘,又哪有什么退让的余地既然退到无路可退,忍到无可再忍,那就只能迎头而上斩破樊笼而他现在欠缺的,只是时机。

    耿大在杜子腾那一瞥之下觉得浑身发毛,只觉得这小子的目光里有种让他恐惧的东西,但这小子转眼又低下头像往日一般埋头干活、既不吭声也没多余反应,让耿大只能继续骂骂咧咧、揣着心中一点点不安进了后院求安慰去了。

    后院的小园子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正在神情愉悦地拨弄着手上一个精巧的玉瓶。

    耿大见她心情正好,迟疑了会儿道“娘子”

    妇人,即耿冯氏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回来了草怎么样”

    耿大道“草在南山那片收的,和往日一样,只挑了鲜嫩的”

    耿冯氏打断道“既然收草都顺利,那又摆这么个脸做什么”

    耿大吞吞吐吐地道“娘子,我总觉得工房里那小子不太对劲毕竟他可是那位救了交给我们的,眼下这情境”

    耿冯氏冷哼道“怎么你是后悔了当时是谁说天天担禾禾草肩膀太累是谁说剁草手酸、煮草太热、磨草费牲畜、抄纸累腰、焙符睡不好觉你现在倒知道怕起那位真传大弟子来了要不,我依旧把那小子好好供起来,叫你回工房里去”

    耿大脸色有些燥,恼羞成怒地吼道“那还不是你这婆娘撺掇的那位可是真传大弟子,真传弟子中的首席说句话儿峰上都要抖三抖虽说是闭关疗伤这么久但这要是中间有个差池,不只你我,只怕连丽儿华儿都要受牵累,你偏偏还在这儿胡搅蛮缠”

    耿冯氏柳眉倒竖一拍桌子吼道“耿大,你再说一遍我胡搅蛮缠如果没有老娘操持家业,你还天天守着镇外那几棵破草过日子呢再说丽儿华儿,若没有老娘求了虎大人从中运作,哪能如此顺利得华嶷真人赏识竟敢说老娘胡搅蛮缠”

    耿大闻言顿时缩了缩脑袋,焉搭搭地嘟囔道“但那小子若不安分确实后患无穷啊”

    耿冯氏喘了口气冷笑道“若要等你想到对策,只怕天早就翻了个个儿了”

    耿大一听此言有些疑惑“娘子的意思是”

    耿冯氏翻了个白眼不搭理。

    耿大一脸讪笑地起身给耿冯氏捶了捶肩膀“夫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也知道,那担草抄纸的活儿确实不好干,再说,少了这小子干活,咱家的符纸哪够峰上的供应,我这也是为咱家担忧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耿冯氏哼了一声道“罢了,早就知道你指望不上”她也不啰嗦“这次我到峰上,又求见一次虎大人。”

    耿大对于自家婆娘老是去峰上见个外男有些膈应,眉头渐渐拢起。

    耿冯氏并未留意,唇角反而浮起一丝笑容“你猜我探到了什么消息”

    耿大努力撇掉心中那丝不自在,问道“哦什么消息”

    耿冯氏看了看周围,才凑过来悄悄在耿大耳边附道“那位真传听说当日根本不是什么闭关疗伤,而是闭的死关”

    耿大一惊“哪位真传”

    耿冯氏嗔了他一眼“还能是哪位”

    耿大舌头都开始打结“你是说真传首席死关”

    耿冯氏鄙夷地看着他“没错,我说的就是萧辰闭了死关”

    耿大惊得跳起来,连连扫视周遭,生怕那位大人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似的惊恐“你这死婆娘当真是活腻味了那位的姓名也敢直呼”

    耿冯氏却吃吃笑起来“看你那怂样”她悠悠然抚着手中玉瓶道“放心吧,这消息绝对可靠,这死关一闭,九成九啊就闭死在里边儿了峰上多少修为绝顶的大人物就是这么没的,就算出来,那也不知是多少年月以后了,到那时,”耿冯氏眼中野心勃勃“还不知道真传首席是哪家的呢”

    耿大的心听得砰砰直跳“你说丽儿和华儿也能”

    耿冯氏眉目含笑有些自得之色“那是自然,既能得金丹真人纳入门下,那首席之位亦不是不可筹谋。”

    耿大狂喜地颤声道“娘子不,夫人,到得那时,你我便是真传首席的亲生爹娘这仙缘镇上,即是镇长也得在你我面前磕头罢”

    耿冯氏假意嗔道“瞧你那点子出息”

    耿大喜得连连在原地转圈“嘿嘿,他日我便是真传首席的亲爹我看谁敢为那小子出头”

    耿冯氏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想明白”

    耿大搓着手“那我今晚就叫那小子甭睡了再多抄点符纸出来这符纸早就不够使了,以前还总担心那萧萧辰现在还怕个逑”

    耿大一只脚已出了房门却又突然回身来期期艾艾地道“这真没什么问题吧那位绝不会闭关而出”

    耿冯氏把玩着玉瓶道“那只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不过,你放心吧,即使真的发生我也早问计于虎大人,包管能断绝一切后患”

    耿大也知那位虎大人能把持着峰上对镇里的采买,亦是一位心计不凡的大人物,连声催道“快说虎大人给了什么好主意”

    “别急,你呀,马上就会知道了。”耿冯氏笑得有些阴森冷酷“这小子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等会儿咱们不是要去镇长家里送符么就这样去和镇长说”

    越是回想,耿冯氏越是后悔盗用简家的这照明符同简家竞价,这天天相争日日忙碌,竟害她错过峰上的日子,又没能当场处理好同黄婉婷的谈话,酿下这样的大祸

    耿冯氏素来果断,当下便给女儿耿丽发了紧急情况下才会用的传讯符,随即便心急如焚地出发去了峰上。

    待耿冯氏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总算不枉她一番功夫,看在丽儿和华儿的份上,那虎大人答应宽限三日,丽儿他们姐弟合计过,在峰上怎么也能集齐三四千张符纸,毕竟是低阶符纸在峰上价值有限,以他俩如今内门弟子的身份地位,倒是不难,再多的话,峰上怕也难凑了。

    那虎大人那里,耿冯氏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虽然对方未曾真正发怒,但那笑里藏刀的模样更让她惊惧,虽是宽限三日,但耿冯氏很清楚,若不能在三日内交上符纸,即便她借一双儿女能扛下虎大人的怒火,但他们家这门生意可算是到头了。

    以耿丽和耿华的天资,若无耿氏夫妇一直以各种灵物资源辅助修行,自然也不可能进境如此神速,这会儿虽然靠了一位金丹修士,但这门生意却依旧他们一家最重要的进项,虎大人这根线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断

    更何况看今天虎大人和丽儿华儿说话的神情模样,虽是客气恭敬,却也有限得紧,耿冯氏着实有些畏惧对方的报复。

    而且,想起儿子耿华事毕后的神情,耿冯氏也是一阵惶恐,他本是要闭关的,却因为自己这事生生推迟了闭关,耿华性子聪颖狠绝,不似耿丽嘴硬心软,若再因为此事到峰上打搅他们二人,耿华已经明言他和耿丽要闭关冲击筑基,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再插手了。

    耿冯氏思前想后,惶恐了一路,不安了一路,只觉得无论如何必须要在三日内做好足够数目的符纸,而且越早越好

    然而,当她回到自家院子里时,工房竟然黑灯瞎火,显见是没有开工耿冯氏怒气冲冲进了后院,耿大亦是满脸阴沉,耿冯氏回想自己到峰上一路的焦急,再看大爷似的坐在那里的耿大,满腔怒火恨不得掐死这个货

    然而,没待她开口喝骂,耿大反而率先狠狠一拍桌案“大半天不着屋,你还想着回这个家”

    耿冯氏怒从心中起“耿大老娘辛辛苦苦为了谁若不是我去峰上虎大人和丽儿那里周转一二,你还想安安稳稳坐在这儿倒是你这个混账老娘辛辛苦苦在峰上周旋,你竟敢给我偷懒我可告诉你,若是三日内凑不够符纸,今儿丽儿都说了,连虎大人也脱不了干系,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耿大灰头土脸地垂下脑袋。

    耿冯氏愤愤地喝了口水,缓了口气问道“你今天制了几张符纸,实在不行,让丽儿多匀一些。”

    耿大缩了缩脑袋“没有。”

    耿冯氏收拾玉瓶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耿大嗫嚅道“没没有。”

    耿冯氏一脚揣倒了桌子“你给老娘再说一遍我在外面一刻不得闲,你在家一张符纸也没做出来”

    耿大委屈地抠着椅子“没有禾禾草,哪里做的出来符纸”

    耿冯氏心中一梗,简直想把耿大吊起来抽“这漫山遍野,哪里不是禾禾草”

    耿大闻言更委屈了“就是没有。别说常去的草场了,就连路边也一根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耿冯氏怒火上冲“老娘不信现在就跟我出去找”

    顶着怒气和耿冯氏一起出门的耿大十分憋屈,他也是整整找了一天,这方圆几十里地他都走遍了,他容易吗他,回来还被这婆娘吼得跟鸡崽儿似的,他找了一昼都没能找着,现在黑灯瞎火的这婆娘还能摸着

    耿冯氏虽然气在头上,却也知道不能漫无目的,好在现在她手上有足够的照明符,二话不说,她立即点亮灵符四处寻找,此时正是黎明前天色最暗之时,四野无人,明知不是找禾禾草的好时机,但耿冯氏已是病急乱投医,跟没头苍蝇似的在镇边乱转。

    天光大明时,耿冯氏终于收集了满满一把禾禾草,喘着气捏着那把禾禾草直接坐倒在镇口的地上,然后她狠狠一捶地面“这该死的禾禾草都上哪儿去了”

    显见,她手上那一把便是她这几个时辰的收成了。

    耿大也跟她身后,愁眉苦脸。

    然后,一串清脆的童声愉快地响起“呐,我看看,还差一点才满一袋,可不能给你们灵珠哦”

    另一个幼稚的声音里满是惆怅地说“现在真是越来越难找了”

    “可不是吗昨天我想问我娘要照明符在夜里出来找的,还被我娘揍了一顿,我可是只差一颗灵珠就能换一个储物袋了”

    然后,在耿大和耿冯氏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只见他们找了半宿才找到一把的禾禾草竟然成堆地装在一个巨大的簸箕里,被几个小屁孩子递来递去,最后轻轻松松地塞进了一个储物袋,而其中一个小丫头身上竟然挂着七、八个这样的储物袋

    耿大努力从脸上挤出个笑脸,摆出这辈子自认为最和善的表情上前道“你们几个好孩子,来,告诉耿叔,刚刚你们”

    耿大话还没说完,几个孩子一脸警惕地回头看他,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彼此之间甚至没有交流就飞快地做鸟兽散,只留给耿大一溜烟尘和一个笑眯眯的小丫头。

    耿大一见这简家的小丫头,也顾不得两家的嫌隙,矮下身子努力摆出笑脸道“那个,简家丫头啊,你”

    他这次的话依旧没说完,就被简铃儿笑眯眯地打断了“我知道,耿叔你是想问我们的禾禾草从哪里来的,然后你还想让我们分给你对吗”

    小丫头心里却在嘲笑这个蠢蛋果然和小杜哥说得一模一样,一引就上钩,哼,其他人可都是立了“神魂大誓”的,当然不会告诉你啦

    耿大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对对对,你这小丫头就是机灵”

    简铃儿一脸笑容道“这当然是他们辛辛苦苦摘来的啦,而且我可是用了自己的私房钱跟他们换的呢”

    耿大一听到私房钱就有些犹豫,不过一想到符纸供不上的后果,咬牙道“你出了多少私房钱,耿叔给你”

    不待简铃儿报价,耿冯氏起身上前一戳耿大的脑袋狠狠道“我说你就是个傻子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还要帮别人数灵石吗”

    耿大一脸晕乎乎尚未反应过来。

    耿冯氏已经冷冷对简铃儿道“告诉你别以为你们简家还可以再从我们耿家骗到一块灵石回去告诉你家那老不死的祖父,我耿家可不是什么任你们戏耍的人家禾禾草你们手上是有,但最好给我掂量一下,这个价儿你们敢不敢出”

    简铃儿皱着脸,唉呀,这耿大的婆娘一点也不好骗呀

    另一道声音亦针锋相对地说道“耿家还能是什么人家,不过是以大欺小、抄袭剽窃的卑鄙之流,何须祖父他老人家思虑,简某在此就告诉你们,我简家的禾禾草一灵石一袋”

    简铃儿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她人小力弱,以耿家的卑鄙无耻,简泽当然会在一旁守着,这不,耿冯氏以大欺小之时,简泽便及时出声,开口勒索了。

    简泽这话刚说完,身后立即响起巨大的咳嗽声,在场几人看到那咳得剧烈的杜子腾,反应不一。

    耿大指着简泽道“你这小子说大话也不怕塞了牙这禾禾草漫山遍野都是,怎么可能卖到一灵石一袋,你那袋子不过低阶储物袋,一袋能有多少禾禾草还想讹人你看你这漫天报价都骇到杜家那小子了”

    简泽脸颊一抽,吓到杜子腾了这耿大真是天真得让人觉得可爱,这抢收禾禾草的主意从头到尾皆是杜子腾一手规划,显然在耿家时制符纸的规律对此帮助甚大,这么一个处心积虑到让简泽这个盟友都不得不佩服的人,耿大居然把他想得这么甜,真是让简泽不知道与什么好。

    既然杜子腾都这般明显地提醒了,简泽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耿家,他只缓缓道“若你们觉得贵了,也不是不可以改。”

    耿大得意洋洋地道“你这小子也还算知趣。”

    耿大口中知趣的简泽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灵石一袋,若觉得贵了,那便一个时辰上涨一灵石,现在已是辰时,贤夫妇可自行决定是否要买。”

    耿大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耿冯氏更是冷笑一声,怨毒地看向简泽,这简家的照明符害她错过交符纸的日期在先,现在又抢收禾禾草漫天要价,她只拍手道“好好得紧我倒要看看,你们耿家收了这么多禾禾草能做什么我就不相信了,这方圆百里的禾禾草你们能收干净”

    耿冯氏笃定这简家不过虚张声势,靠着这几个小娃要把周围的禾禾草收干净哪有这么容易,纵使不心疼灵石,耿冯氏现在对简家恨之入骨,怎么可能用灵石去跟简家换禾禾草耿大更是心疼那些灵珠,夫妇二人竟默契地转身离去,继续找禾禾草去了。

    杜子腾“啧啧”道“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供应链都被砍断了还想挣扎。”这小丫头发展下线的速度杜子腾都暗暗咋舌,这几日镇上几乎所有孩子动员都没能再多找些禾禾草,这夫妇二人,自求多福吧说起来,一时辰涨一次价真是太便宜他们了,早知道该跟简泽说一柱香的。

    巳时,悠然坐在铺子里的简泽和杜子腾果然等来了垂头丧气的耿大。耿大咬牙还想威胁着借机还价“告诉你们,胆敢讹我耿家的灵石,我家丽儿和华儿可是已经闭关马上要筑基了,到时候”

    杜子腾只笑眯眯地一指太阳“恩人哪我们是很想听听令郎和令爱在峰上的奋斗历程哒但是,马上就要辰时了哪”

    想到一个时辰涨一枚灵石的恐怖威力,耿大终于熄火了,他几乎是含着泪水交出的灵石,想到之前那场抄袭和价格战,杜子腾收得毫不手软“啧,勉强算是专利费吧”

    然后他还笑眯眯地对耿大难过到撕心裂肺的背影低声说道“下次要记得爱护知识产权哦不然容易受伤呀”

    简泽笑道“已经很是不错了,今夜用掉的符箓既然已经回本,再卖咱们就能盈利了”

    他还没讲完,杜子腾就一脸痛心疾首地道“尤其是我宝贵的劳动都没被算在成本里。”

    简泽

    但对于杜子腾的这种自恋,简泽渐渐居然已经习惯太可怕了,他只淡定地继续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但恐怕今后杜兄弟你要多画些符箓出来,今夜镇上这么轰动,只怕明日还会有更多买符的人前来。”

    杜子腾只起身道“放心吧,只要你卖得掉,我就能保证不断货,你准备一些禾禾草和工具,明天开始我便多做些符纸。”

    简泽只点头一笑,若是数日前,他只怕还难以想像自己会对这么个小少年心服口服言听计从,但现在他相信,只要杜子腾所说就一定可以做到,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一切不可思议在他那种狂妄到淡定的眼中都归于风轻云淡。

    今夜无人入睡。

    简家是清点灵珠清点到无人入睡,耿家自然是呕血呕到无人入睡。

    摇曳烛光下,耿冯氏那张娇艳的面孔在跳动火光下竟也显得阴气森森,十分渗人。

    耿大兀自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这事没完,那姓杜的小杂种必须要弄回咱家来我看那简家今晚收灵珠都收到手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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