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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初见 这位姑娘很特别
    胜负已定。

    场外的欢呼声雀跃而持久, 今儿这场比赛真叫他们大饱眼福了。原以为胜负早已经揭晓,谁知道还有如此等峰回路转的时候。杨毅恬等在看台上已经喊破了喉咙,他们国子监的马球手太给他们争光了。从今往后, 看谁还敢说他们国子监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

    王纪美带着二徒弟坐在一块儿,边上就是孙明达。

    柳照临自己看痛快了之后, 察觉到旁边的孙明达比他还要激动,一时间又没忍住上前撩拨两句“方才最后一球可全靠我那小师弟, 孙大人你说是不是”

    孙明达迟疑了一下, 竟然点了点头。

    他点头了

    柳照临震惊不已,转过头费解地看向他师父。怎么回事, 孙明达不是一向瞧不上他家小师弟吗,这会儿竟回得如此顺遂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儿

    王纪美笑而不语。

    前头大皇子听着不绝于耳的欢呼声脸色又有些黑,偏偏太子还在旁刺激他:“皇兄不是说崔小侯爷不会输吗看来是骄兵必败了。”

    大皇子冷哼:“若论赌注,崔狄本来就没输。”

    太子神色微变。

    确实, 国子监赢了, 但是进球最多的那个还是崔狄,这事有目共睹。且崔狄便是输了也输得漂亮,这一点也不容置疑。

    杜宁望着自己手中的鞠杖, 暗自愣神。若是方才由他来未必能击中, 他知道应该交给旁人,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下意识地传给讨人厌的傅朝瑜。还好赢了,否则他定会懊悔至死。

    安阳侯世子这会儿也不生气了,甚至过来勾着杜宁的肩膀, 哥俩儿好一般:“幸好你方才反应迅速, 记你一功。”

    “去你的。”杜宁冷着脸将他的臭手拍掉。他需要旁人给他记功真是笑话。

    杜宁松了一口气,看台上的周景文尤为不平。

    他都已经这么相信舅舅了,可舅舅怎么还是让自己失望最后那球分明都已经传到他手上了, 他就不能再争气点儿直接投进去吗为什么要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傅朝瑜,舅舅难道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傅朝瑜跟周景渊这对舅甥吗

    傅朝瑜收了鞠杖,微微喘着粗气驱马走到对方阵营,拉住缰绳停在崔狄眼前,带着些得意的语调:“看来还是国子监更厉害些,崔侯爷你说是不是”

    崔狄本来有点生气自己被戏耍,看到傅朝瑜这般得瑟又觉得没必要置气了。他虽不是技不如人,但是战术方面确实输了,输得不算冤枉。

    战场之上,若是只有主将厉害那这场仗多半也是输。

    崔狄大度道:“这次勉强算你们赢,待下次我们训练好了可就未必了。”

    他们今日只输在了欠缺合作这一点,仅此而已。

    傅朝瑜心想,下回我也懒得再跟你们打了。赢一次就够了,谁还想再打第二回。

    他朝着崔狄拱了拱手,旧事重提又说了下回一次喝酒后,便调过头,径自地奔向看台。

    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飞扬,身姿掠过之后只剩下一众人浮想联翩,她们虽不知道傅朝瑜究竟是为了找谁,但总盼着他能在自己身前停留。方才近距离瞧见这位少年郎,更觉其风采过人。

    傅朝瑜最终停在了周景渊的看台前,这小家伙挤在栏杆中间,脸上都挤出了两条道儿了。

    周景文看到他走近,脸色都扭曲了。

    就是这人最后一球,直接将他舅舅所有的风头都抢走了,他竟然还有脸过来。可恶可恨

    “舅舅”周景渊看到他舅舅之后眼里就装不下旁人了,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急切地张开了手,示意傅朝瑜赶紧抱抱他。

    傅朝瑜长手一伸,直接将将人从栏杆里抱了出来,稳稳放在马上。

    一手揽着他一手挥起马鞭“来,舅舅带你跑一圈”

    他扬起马鞭挥下,一声嘶鸣过后战马瞬间昂扬起来,撒开四蹄朝前狂奔而去,卷起一地尘土。

    周景渊坐在马背上被箍得牢牢的,一开始略有些紧张僵硬,可等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甩下去后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随即便兴奋地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格外高,整个马球场仿佛都被踩在脚下。

    不同于在看台上,如今到了场中更能感受到坐在马上的酣畅淋漓。

    周景渊小手紧紧攥着舅舅的胳膊,心情激动得不行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嘴里惊叹连连。

    年仅三岁的五殿下恍惚间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

    傅朝瑜最后一球直接奠定了胜负,本就引得无数观众为之欢呼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万众瞩目之下,这会儿怀里多了一个小孩儿,更叫众人看得惊奇。等得知这小孩儿是从前生在冷宫里的五皇子之后,众人又不由得唏嘘。

    瞧瞧人家舅舅多能耐,便是不受宠也能将人捧在手心里宠着,这一场比赛除了傅朝瑜跟崔狄风头正盛,剩下风光的也就这位小殿下了。别家小孩儿哪有这样的待遇

    小孩儿们确实羡慕地哭了。他们玩的玩具是五皇子玩剩下的就算了,好歹知道人家不受宠心里还能有个安慰,这会儿看到不受宠的那位如此风光,都快要酸掉汁了。

    这哪里是不受宠,分明是太受宠了好吧

    其中尤以周景文最为嫉妒,他连眼睛都气红了。因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甚至直接去后场寻到了自己舅舅,气势汹汹地质问杜宁为何将球传给傅朝瑜。若是传给旁人,傅朝瑜就不会大出风头了;若是傅朝瑜没有取胜,他就不会再次输给周景渊了。

    说来说去,还得是舅舅的错

    杜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小不点,手痒,有点想揍人,但考虑到这个小不点的身份,最终还是选择跟他讲道理“方才傅朝瑜的位置是最有可能进球的,我若是传给旁人,未必能赢。”

    这话说得还是含蓄了,实则是传给旁人肯定会输。

    杜宁在马球上也是个老手了,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的围追堵截并不能制衡兵部多久,一旦他们找到了应对的法子,国子监这边便会溃不成军。

    周景文不管“输了就输了,反正不能让他踩着咱们上位”

    杜宁冷笑一声,对熊孩子彻底没有了耐心,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国子监为这一场比赛准备了将近大半个月,殿下一句输了便输了说得可真是大方。输一场比赛对你而言没有分毫损失,但是对我们而言,这半个月的准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谁来弥补”

    他们组的比赛,外头还有那么多看客,真输了他们国子监的面子往哪儿搁

    周景文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如今亲舅舅不顺着他竟然还嘲讽起来,他更是火冒三丈,说话也带着刺“那是舅舅你没用,先前还叫人传话过来说自己一定能拿头名,还说自己是最厉害的。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输给周景渊的舅舅,你难道比不过他吗”

    杜宁停了一会儿,随即冷漠道“是啊,是比不过。”

    周景文瞪大眼睛。

    杜宁转过身低下了头,多少带着点丧气“你舅舅却是比不过傅朝瑜,不仅读书比他差,人缘比他差,连马球都打不过他,行了吧”

    他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周景文痛心、怀疑、难以置信连脸上都肉都跟着抖了两下

    舅舅说了什么,他怎么能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不如傅朝瑜如果舅舅都比傅朝瑜差,那他日后难道要比周景渊差

    他接受不了。

    周景文既生气又伤心,怒道:“舅舅最没用了”

    舅舅就是个笨蛋

    说完放声大哭,直接跑开。

    宫人们哪里敢放任他耍性子,二话不说便追了出去。

    杜宁被吼,心里也难受。他虽在跟傅朝瑜较劲儿,但自己未尝不知道技不如人,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说出来后胸口那股郁气是散了,可人也跟着衰败了下来。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其实也是件残忍的事。

    杜宁失魂落魄地转身,结果刚好撞上了他父亲。

    杜宁不知道父亲究竟在此站了多久,一想到方才周景文哭着跑出去他便头皮一紧,父亲该不会要替三皇子揍他吧

    父子二人都没吱声,杜宁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许久,杜尚书才开口:“回去吧,你母亲交代了后厨准备了酒席,说要给你庆祝。”

    杜宁又有瞬间的疑惑,不打他,还要给他庆祝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死里逃生,又莫名得了好脸色,杜宁一下子便放了方才的伤心事儿,乐滋滋地换掉了骑装跟着他父亲回去了。至于伤心欲绝的三皇子,那不是还有宫人吗,反正往后他是绝不会为了面子跟傅朝瑜争高低的。

    随着比赛结束,看台上的人也心满意足地相继离场了,这次马球比赛来得值,之前押注也押得值,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过去凑上前,毕竟,京城里多久没有这样热闹的事儿了

    成安公公见皇上看得差不多了,正想问问要不要让傅朝瑜过来,结果皇上却径自起身,说要回宫。

    成安公公呆了呆,难道他想岔了,圣上并非对那些傅公子青眼有加

    皇上走得干脆。

    他是想过去问问卖书一事,可是眼下傅朝瑜跟老五粘在一块,他直接过去岂不是暴露了还是明儿得空再说吧。

    半路上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既然已经赚完了钱,有些人该收拾还得收拾“等这回赌盘结束后,那几家赌坊便都责令关门整改吧,赌博之风不可助长。”

    成安“”

    他昧着良心说了一句“圣上英明”。

    圣上本人确实觉得自己英明神武,钱也赚到了,赌博之风也顺理成章打击到了,还能在朝臣面前树立刚正不阿君王姿态,一举多得。

    众人都成群散开之后,崔妙仪跟林簪月却还没走,主要是她兄长还在磨磨唧唧地跟傅朝瑜说话,黏糊死了。分明两人压根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每回跟傅朝瑜撞上总得输,可是崔妙仪却发现她兄长好像输上头了一般,总想往傅朝瑜跟前凑。

    崔妙仪撑着下巴望着台下仪表堂堂的傅朝瑜,看着看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长得这般好看,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她急忙与表妹分享。

    林簪月瞠目结舌地听完,又看了一眼底下的傅朝瑜,为难道“这样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也算是造福于民了。正好我这回赢了不少钱,加上我哥哥的钱足够弄本期刊出来了。正好,那国子监文刊是傅朝瑜弄出来的,咱们下去跟他讨教讨教。”

    崔妙仪说做就做,二话不说拉过林簪月便跑。

    傅朝瑜已经抱着外甥下了马,刚跟崔狄聊完准备带着小家伙四处逛逛,崔妙仪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林簪月平日里喜静不喜动,被崔妙仪拉着跑了这么久停下之后还在微微喘着粗气,发髻散了些,衣裳也凌乱了许多,脸颊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血色。

    可就是有一等人,便是狼狈之际也显得清冷出尘。

    傅朝瑜悄悄看了两眼,感觉这位姑娘很特别。

    崔妙仪自来熟地与傅朝瑜打了招呼。

    林簪月暗暗紧张,不过好在崔妙仪人不傻,只说自己也要办一个刊,还要办一个女子刊,搜罗天下各色才女,问问傅朝瑜有无多少意见。

    崔狄对于妹妹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已是见怪不怪了,杵在一边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倒是傅朝瑜,本着帮一帮也无妨的原则给她介绍了一下文丰书局,考虑到对方想以才女为噱头,傅朝瑜便将后世办杂志的诸多营销手段也一并告知了。如今大魏的刊物实在太少,若是这位崔姑娘能办得起来,说不定会带动其他同类刊物。

    崔妙仪听得直点头,反而是边上的林簪月一直欲言又止。她真想提醒这位傅公子,有时候太乐于助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