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宥的母亲有过很多段婚姻,最久的也只维持了两年,每一段结束时都闹得非常不愉快。
夏宥17岁那年,母亲又再婚了,这次她嫁入了一个有钱人家,夏宥新的继父姓林,他还有个和夏宥年纪相仿的儿子。
林父对夏宥的母亲和夏宥很不错,在夏宥看来,林父是他那一堆早已喊不出名字的继父中,对他最好的。
尽管这样,夏宥还是觉得他很快就会离开林家,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喜新厌旧的疯子。
夏宥进林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林父的儿子林澈极其厌恶自己,从夏宥转入林澈所读的学校之后,这份厌恶就转换为了实质,带人挑衅,集体孤立,一开始只是在学校针对夏宥,到后来发展到了在家里,只要林父不在,林澈就会过来折腾夏宥。
为了母亲的婚姻,夏宥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林父。
不说,不代表夏宥不会反抗。
如果只对付林澈一个人,夏宥保证能将林澈揍得哭爹喊娘,但林澈背后有林家,有一群家境富裕的公子哥们撑腰,夏宥势单力薄,无法承受报复林澈的后果。所以,夏宥想要找到一个稳固的靠山,这个人就是沈时言。
林家和沈家是世交,借着这层关系,夏宥偶尔也能见沈时言几面。
确定沈时言这个目标之后,夏宥格外珍惜与沈时言的每一次接触,花了许多时间与精力,渐渐打动沈时言,渗透进沈时言的生活里。相处不到半年,他就可以自由出入沈家,成为沈时言的置顶联系人,到最后,成功追到了沈时言。
夏宥是怀着目的接近沈时言的,他是利己主义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自己的结果是好的,别人怎样与他无关。然而,追求沈时言的过程中,他反倒陷进去了,真的喜欢上了沈时言。
跟沈时言在一起不久,夏宥的母亲就和林父离婚了,这一次,是闹得最难堪的一次。
夏宥的母亲婚内出轨,被林父当场抓住,出轨对象是林父的好朋友。
如果只到这里,跟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夏宥母亲出轨的不止一个人,林父有心一查,才知道夏宥母亲给他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其中几个是他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个,是沈时言的父亲。
夏宥得知消息的当天,浑浑噩噩跟沈时言说了分手,等他清醒过来后悔了,想要找沈时言道歉求原谅的时候,他早就被母亲带上了出国的飞机。
他被母亲关了起来,母亲告诉他“夏宥,我们回不去了。”
夏宥从小被母亲养大,母亲的确是个好母亲,除了私生活混乱之外,她是真心实意爱夏宥的,从来没有苛待过夏宥。也因此,即使知道母亲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夏宥依旧爱着她的母亲,可这次,夏宥对母亲生出了强烈的痛恨。
他有回去的理由,且非常迫切,可是,他的母亲阻断了他回去的路。
在国外的三年,夏宥过得浑浑噩噩,直到母亲因病去世,他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带回了家,才回归正常生活。
夏宥是在一年前才知道沈时言进入了娱乐圈。
他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在哥哥的帮助下,也踏入了这个圈子,他做了许多心理准备,终于敢鼓起勇气重新面对沈时言,飞机落地之后,他就马不停蹄赶到了沈时言所在的宴会厅,见到了他思念已久的那个人。
如他所想,这次见面,狼狈又尴尬。
夏宥猜出沈时言要去哪里,他离开了宴会厅,并没有往洗手间走,而是前往了沈时言的公寓。
他不知道沈时言今晚会不会回来这里,但他相信,他跟沈时言还是有默契的,他相信他能等到沈时言。
电梯数字一直往上升,数字停留在24的时候,在电梯门开启之前,夏宥迅速换上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从前的沈时言最吃他这一套,现在的沈时言却对他视若无睹,跟在宴会厅时一样的冷漠。
夏宥看着沈时言按下指纹,推开门时,他又喊了声“哥哥”,声音比方才那一声还要可怜。
沈时言依旧波澜不惊,夏宥心里一凉,眸色黯淡。
高大的身影从他眼前经过,进门前,他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掌心抓住。
沈时言用了很大的力气,夏宥是被沈时言拽进门内的。
夏宥没有反抗,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迫撞进了沈时言的怀抱里。黑色西装看着冷酷坚硬,布料却极其柔软,夏宥的鼻尖擦过布料,没有撞疼,只感觉到被布料轻柔抚过,仿佛沈时言在温柔地抚摸他的鼻尖。
夏宥内心莫名酸楚,在沈时言松开他时,这份感觉扩大了几百倍,比起酸楚,更多的是被沈时言放开后的委屈,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沈时言笔直站着,静静打量夏宥的眼睛,良久后,淡淡问道“找我有事吗”
夏宥眨眨眼,重新挂起了招牌笑容,轻声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沈时言面无表情,眼里仿佛凝结了寒冰,他侧过身,换了鞋子,一声不吭走进了屋内。
主人没有招呼,夏宥本不该随意进入沈时言的领地,跟沈时言相处的那一年,夏宥自认摸清了沈时言的脾气,沈时言如果讨厌他,会直接赶他出去。沈时言拉他进门,代表沈时言同意他进入沈时言的领地。
即使沈时言态度冷淡,夏宥也可以当做不知,跟在沈时言身后,走进了熟悉的客厅。
夏宥来过这栋公寓,还没跟沈时言在一起前,沈时言就买下了这栋公寓的顶层。
这里离s大很近,那时的沈时言还在s大读书,从这里到学校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当初夏宥也想考s大,沈时言答应他,只要他能考进s大,就让他搬进来。
在高考之前,夏宥就已经在这里住过无数晚了,一直到现在,沈时言还是习惯住在这里。
夏宥自恋地想,沈时言会住在这里,是不是因为,这里有着他跟沈时言的回忆呢
客厅内没有熏香,房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和沈时言身上的味道一样,夏宥吸了吸鼻子,在沈时言看不到的时候,深深嗅闻这股熟悉的味道。想要让这股气味融进他的身体里。
沈时言在沙发里坐下,仍然没有招呼夏宥,茶几与沙发隔了一段很宽的距离,他的一双长腿终于不用憋屈的曲起。他抬眸,看向站在前方凝视着自己的夏宥,视线从夏宥通红的眼睛,落到夏宥怀中紧紧抱着的黑色酒瓶上。
“见面礼”沈时言随口一问,声音没有起伏,和外表一样的冷静。
夏宥举起酒瓶晃了晃,笑道“嗯,这酒很好喝,想跟哥哥一起喝。”
夏宥说话间,沈时言不经意地动了下腿,这个姿势,略宽松的西装裤还是能看出他的腿型,漆黑面料上,被酒打湿后的深色污渍十分显眼,夏宥的笑容淡了几分。
沈时言有很严重的洁癖,被人碰一下手都要仔仔细细地清洗好几遍,直到满意了才会停下。
别人递过来的酒滴在了裤子上,而且,那酒还是从陌生人的手上滴下来的,换做以前,沈时言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将裤子换了。
晚宴那种场合,不容许沈时言这样做,但很明显的,沈时言连简单的擦洗都没有做。
夏宥眼里蒙上了一层雾,被强行压制的情绪冲破了牢笼,眨眼间,他便走到了沈时言跟前。
沈时言明明是坐着仰视夏宥,却像是压了夏宥一头。他不动声色,看着夏宥倾身靠过来,一手抵住他左侧的沙发,酒瓶滚落在沙发上,夏宥的右手食指按在他的西装裤上,轻轻地碾磨过那片湿痕。
两人沉默地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溅射,沈时言眼里没有波澜,也没有推开夏宥。
在沈时言的默许下,夏宥加深了力道,从轻变重,指腹陷入,将平整的西装裤压出一个浅坑,剪短的指甲刮过柔软的面料,隔着布料,指腹能感受到沈时言皮肉的紧致感。
主动撩拨的人是夏宥,他的心跳却在自己的动作下逐渐加快。
水打湿的地方在沈时言的大腿正中,夏宥生气沈时言身上留下了别人的痕迹,沈时言还默许了这块痕迹。
但,沈时言的乖顺滋长了夏宥的贪欲与胆子,他的本意改变了,眼里铺开了浓重的欲望,手指沿着水渍的边缘,缓慢地往下滑动。
只碰了一下,夏宥的手腕就被沈时言抓住了,沈时言终于有了反应,警告道“夏宥。”
不是隔着布料的接触,再次感受到沈时言的温度,夏宥唇角牵起,又很快往下压,委屈道“你的裤子脏了,我帮你擦擦。”
沈时言淡淡道“不是你做的,不需要你来收拾。”
“你想要那个人帮你收拾吗”客厅内最明亮的顶灯开着,夏宥站在灯光之下,淡色双眸照不进光亮,深邃的诡异。
沈时言没有说话,夏宥忽然讨厌起了沈时言的沉默寡言,他不想去肯定,沈时言不回应是代表默认。
如果他没有出手制止,那个小模特会不会就此得逞
埋藏已久的恶念锁不住,夏宥重新拾起滚落到一边的酒瓶。
来之前,他特意让人开了酒,木塞没有全部塞回去,他轻松就将木塞拔了出来,甜腻的酒香瞬间飘散。
在沈时言的注视下,金黄的液体落下,覆盖了那两块深色痕迹,比原先的扩大了两倍,酒液还在倾洒,浇湿了沈时言的裤子,连着身下的白色沙发都被金黄酒液浸染。
夏宥控制着流速,酒液一小汩一小汩地往下落,他微笑着,等待沈时言的发怒,来制止他的动作。
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会改变一个人,只看一眼,夏宥便确信,沈时言没有改变,除了比从前更加沉默寡言之外,沈时言对待他,还是有耐心和容忍的。
他这样做,沈时言不会生气,但他希望沈时言生气,他想打破沈时言冷静自持的面具,想要沈时言再次为他牵动情绪,就算是生他的气也好,只要不是对他无动于衷。
一瓶酒倒了三分之一,沈时言终于抬手按住了酒瓶,夏宥曲起膝盖,强硬地跪在了沈时言的,沙发上的酒液沾湿了他的裤子,他丝毫不在意,朝沈时言面前凑近,满是挑衅“哥哥,你生气了吗”
后颈被温热的掌心按住,主导权落进了沈时言手中,夏宥没有丝毫准备,被迫贴近了沈时言,两人的鼻尖只隔着半指的距离,他终于在沈时言眼中看到了情绪。
清越动听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起来,沈时言命令道“收拾干净。”
话音落下,夏宥感觉到,沈时言的大腿贴上了他的膝盖,不轻不重地撞了下。
沈时言的意思不言而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