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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的客人
    安室透眯起眼睛,将反复擦拭过的玻璃杯举起,对着灯光晃了几下。

    一尘不染的透明杯体略微扭曲地映出了波洛咖啡厅的一角。今天是工作日,波洛还未开始营业,安室透正在进行营业前的准备工作,等待着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愿日本永远这般祥和安室透这样想着,视线不经意地一瞥,却发现本应树在门外的小型灯牌,不知何时已被大风刮倒在了门口。

    安室透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好手中的杯子,顶着风拉开门,将灯牌抱了起来,准备搬回室内。

    “安室先生”与此同时,一道轻柔而又愉悦的女声自背后响起。

    用身子挡住快要关上的玻璃门,安室透回头望向叫住自己的人。那人的面庞被口罩遮去了大半,不合时宜的凛冽之风又吹乱了她的前发,使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见安室透注意到了自己,女人轻轻拉下口罩,又将凌乱的发丝归拢至耳后,露出棕色的双眸,展颜露齿而笑。

    看见那人笑得如此开心,气氛似乎也变得欢悦起来,安室透也不自觉地咧开嘴角,礼貌性地向女人点了点头。

    “太好了,果然是安室先生。啊,您抱着这么沉的东西,我却仍自顾自地叫住您,真是抱歉安室先生,我来帮您吧。”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女人便已经向前迈了两步,作势欲接过安室透怀中的物品。

    安室透毫不费劲地颠了一下灯牌,扬了扬下颚,示意女人先进去“我好歹也是名男性,这点东西还是能抱动的。”

    是的,他与面前的女人曾见过一次。她的名字是

    “先前承蒙您与毛利先生的帮助。”待安室透规整好灯牌后,女人将口罩收了起来,露出清秀的面庞,“我叫若月明海,安室先生还记得我吗”

    “当然,若月小姐。请坐。”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在水池旁净了净手,将波洛咖啡厅的菜单展开,“这里是我打工的地方。若月小姐要喝点什么吗”

    若月明海接过菜单,在吧台前正方对着安室透坐了下来。安室透借着这个空当,将面前长发如夜、身姿高挑的女人的信息迅速回忆了一遍。

    三天前,他作为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弟子”,与受邀的毛利小五郎一同参加了一场庆祝推理出版的晚宴。

    没错,他,安室透,本不在受邀之列。

    只是因为他在听毛利小五郎提起这事时,礼貌性地应了一句“不愧是毛利老师,已经成为推理界的神话了呀”,而后那位“沉睡的小五郎”就仿佛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大笑着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是吗哈哈哈哈哈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你也跟着去见识一番吧,我这里有两张邀请函呢。”

    就这样,恭敬不如从命,有惊无险的庆祝晚宴之旅就此拉开

    晚宴的主人公借口身体不适,与来宾们寒暄一番后便独自进入了休息室。一刻钟过去,便有人惊慌失色地询问大厅的众人中是否有医生。

    当今推理大师,古井一沙,在自己晚宴的休息室内,中毒昏迷。

    在古井一沙被送去医院后,众人便在等待警察调查的同时开始了对凶手的猜测。很快,嫌疑人便缩小到了五个人之中。其中一位,便是现如今悠然坐在波洛咖啡厅内言笑晏晏的若月。

    作家,若月明海。

    或者说,是笔名为“三池秋津”的作家,若月明海。

    “那么,麻烦安室先生啦,我要一杯热可可,谢谢。”

    安室透中止了回忆,熟练地为若月明海调制出一杯微甜的热可可,并点缀上三颗棉花糖“若月小姐是来找毛利先生的吗”

    一定是这样的,安室透心想。

    他与若月明海说到底也只是一面之缘,自己也从未向她透露过自己是波洛的服务生。若月明海能找到这里来,无非就是为了楼上毛利侦探事务所里的那位“老师”。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姐真是心大呀。明明毛利小五郎最初可是“力排众议”推断若月明海是毒害古井一沙的凶手,可现如今她居然还能不存芥蒂地说出“先前承蒙您与毛利先生的帮助”这种客套话。

    “唔”若月明海眉头微蹙,一副苦恼的样子。

    安室透连忙将一小碟方糖递了过去“抱歉抱歉,苦了一些是么”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热可可啦。”若月明海双手捧着杯子,沉吟了片刻,继续道,“嗯要怎么说呢”

    像是在喝酒一般,若月明海仰头将杯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先见到的是安室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一杯“酒”下肚,若月明海的胆子似乎也“壮”了起来,她将一个紫灰色的纸袋轻轻推向安室透“若不是安室先生与毛利先生的精彩推理,只怕我早就被人误解成了凶手。请安室先生务必收下这份薄礼。”

    喂喂,什么“只怕我早就被人误解成了凶手”啊,明明把你误解成凶手的那个人就是拥有“精彩推理”的毛利先生。

    那么另一个靛蓝色的纸袋,想必就是给毛利小五郎的谢礼了。

    若月明海顺着安室透的视线瞧向另一个纸袋,叹了口气“那天,我令毛利先生不快了吗”

    安室透将一份切好的火腿三明治轻轻放到若月明海面前“这是没有的事。”

    毕竟那天在回事务所的路上,毛利小五郎还带着几分醉意,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洋溢了满脸的笑容,念叨着什么“啊哈哈哈没错若月小姐就请尽情地崇拜我沉睡的小五郎吧”之类的话。

    考虑到师父的颜面,这话可不能如实地说出来。

    “可是可是那毛利先生为什么要留给我一个空号呀。说好了改日登门道谢,毛利先生明明很爽快地留下了座机号码,但是为什么打过去却是空号呢。”若月明海似乎有些伤了心,低垂着眉眼,闷闷不乐地切了一小块三明治,用叉子送到嘴里,“好吃”

    她的眼神又亮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安室透的身上“安室先生的手艺真的很赞呢”

    “如果喜欢的话,我多做一些,若月小姐可以打包带回去。”

    若月明海摇了摇头“安室先生很温柔呢。以后我可以常来吗”

    “当然。”安室透明白了若月明海的意思,“我会为若月小姐准备好火腿三明治的。店内也有各种菜品,请务必多来品尝。不过,话说回来,毛利老师这个时间一般都在事务所里。我想,他会很欢迎若月小姐的拜访的。”

    “诶我真的可以见到毛利先生吗”若月明海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仿佛是实实在在地为此感到欢喜。她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将声音压了下去,“话说,安室先生称呼毛利先生为老师啊,对哦,是这样呀”

    若月明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起手腕瞧了一眼女式手表上时间,将几张纸币压在玻璃杯下“安室先生还在工作中吧那明海就不再叨扰啦。那个、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还要再麻烦安室先生了哦。”

    安室透有些无奈,将纸币抽了出来,放在若月明海的钱夹上“这一顿还请算作是我请若月小姐的,波洛随时欢迎若月小姐的光临。”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身上的围裙,“若月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现在暂且还不是营业时间,我带若月小姐上楼吧。”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总归是有些难为情,若月明海刚想再推辞一下,却见安室透已经将波洛门口的“oen”木牌翻了过来。

    “若月小姐,请。”

    盛情难却,若月明海回望了一眼被安室透收到透明储物柜里的礼袋,以及两个人交谈过的地方,随后便拎起自己的物品,跟了上去。

    安室透。

    若月明海默念着男人的名字,心跳加速。

    那是一种十分原始的本能反应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猎物时的不安与兴奋。战栗的感觉自脊椎上下蔓延,若月明海感觉自己似乎在笑。

    可是自己在笑什么

    波洛咖啡厅的玻璃门被安室透推开,室外的晨风再次吹拂若月明海的黑发。她按住飘拂的青丝,再次抬起头时,面前的男人被晨光镀上一圈金色的光晕,仿佛在极黑极暗之处,他便是唯一的光。

    若月明海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纸袋也随之发出“哗哗”的声响,手提处产生了无法抚平的折痕。

    这样温暖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但正因为他是危险的,自己才

    “若月小姐”

    察觉到自己方才有短暂的走神,若月明海歉然一笑,不露声色地解释道“今天的风有些大呢。”

    “是啊。或许要变天了。”安室透也收回观察的视线,引导若月明海向二楼走去,“请小心台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